作者：八重樱天下第一
“我没有......死亡的世界？”
卡莲愣愣地说道。
而奥托的目光看向前方的赤壤。
目光平静地扫过。
没有发现野生的虚空万藏。
大概是被愚者丢下后，辛苦地滚回去吧。
好似心有所感，奥托看向远方的某个方向，他心里突然有种明悟---
沿着曾经愚者的道路往回走，他们便能离开这里。
奥托没有一丝留念地牵着卡莲走上这条愚者曾经走过的道路，他不需要创造其他的平行世界，他的目的地从来只有一个。
而卡莲乖巧地被他牵着。
“在刑场的时候，你其实已经死了。”
奥托继续说道。
“为了救平民，你被崩坏兽贯穿身体，当场死亡。”
“这是原本的历史。”
卡莲略微沉默。
没有被握住的那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曾经，有崩坏兽贯穿了自己？
“我死得像个卡斯兰娜？”
没有悲伤，卡莲有些释然地问道。
“嗯，死得像个卡斯兰娜。”
奥托点头。
卡斯兰娜将一切都奉献给人民，即使重新来过，卡莲的选择也不会变。
“但这件事情，几乎成为愚者奥托的梦魇，为此消沉，郁郁终日。”
“他为此离开天命总部，在偏远的小镇当个无名神父。”
“而在那里，他收养了很多孩子。”
卡莲沉默着，她眺望着远方，周围的景色千篇一律。
在这往回走的道路，没有什么东西阻止他们。
“好傻......”
卡莲的声音不复原来那般平静，刚刚听到自己死讯显得非常平静的圣女，此时话语里却透着深深的遗憾。
心里没有责怪愚者。
而是对他感觉到遗憾。
“其实，我一直觉得，他会是个好主教。”
卡莲缓缓说道。
当初知道奥托可能继承天命主教位置的时候，她很高兴。
“但这只是故事最初的开始。”
奥托向前走出，踏碎沙砾。
回程的路非常好走，但前行的道路无比曲折。
赤色的沙壤或许是由愚者的鲜血染红。
“在你死之后，混蛋的世界，既不公平，也不合理。”
“它迫害英雄，滋养恶劣，丑陋遍地，美好无存。”
奥托抬起手，幻想的虚境由此降临。
卡莲看向周围。
仿佛置身于那宛若地狱般的世界。
“天命主教尼可拉斯被毒杀，天命组织由丽萨·沙尼亚特和马赛尔·阿波卡利斯掌管，她们二人将世界拖入炼狱之中。”
“但这对于心已经死去的愚者来说，有什么关系？”
看着周围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民众，卡莲眼眸颤抖，没有被握住的左手向他们抓去。
但那一切只不过是幻影。
“然而十数年后，民众蜂拥四起，有些人打着你的旗帜向天命举起反旗。”
“这时，愚者没有袖手旁观。”
“因为他不允许你圣女的名字，蒙上阴霾。”
周围的景色再次变化，衣衫褴褛的民众如同海浪般向前奔涌，而最前方是身穿白衣的金发男人。
看着金发男人的背影，卡莲下意识地伸出手。
但他们离得太远了。
“想要带领人民战胜天命，非常困难。”
“但你的信徒，绝不会因此放弃。”
潮涌般的民众开始减少，但最前方挺直腰板高举旗帜的男人不曾弯下脊梁。
卡莲的眼眸湿润，像是蒙上一层雾气。
“他用智谋吹响革命的号角，用双手涤荡腐朽的余孽。”
“人民歌颂他的丰功伟绩，战士敬佩他的足智多谋。”
奥托没有停下脚步。
周围的幻象变化，奔波不再，起义的人民在放声欢呼，欢庆着新的时代将要到来。
他们抬着头。
最前方的男人，却低着头。
“但是。”
“当胜利的欢呼声回荡在寂静的教堂大厅，”
“内心空洞的愚者却面向墙壁。”
“这样，便够了吗？”
看着那孤单的背影，卡莲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奥托的时候。
那时候的奥托，像是被世界抛弃的衰小孩。
对他有种无法放下的感觉。
“当热情的民众把他推上天命主教的位置后，权力的滋味让他找到了答案。”
“他要复活自己的挚爱，复活人民的圣女，复活卡莲·卡斯兰娜。”
奥托说道。
卡莲不由地抓紧奥托的手。
“他开始尝试着各种方法，甚至跋山涉水前往神州，寻找赤鸢仙人，想要找到复活你的方法。”
“但即使是仙人，也无法带回逝去的灵魂。”
想要复活一个死去的人，谈何容易。
“长达五百年的长征自此开始。”
周围的景色变幻。
无数愚者的身影浮现，他们的行动从始至终都只有唯一的目的，那就是复活卡莲。
奥托向卡莲述说着。
述说着五百年间愚者为她做的事情。
“他化作永生的恶鬼，执念随着时间而根深蒂固，道德和伦理都是可以支付的代价。”
“将一个个鲜活的人视为棋子，肆意践踏感情和生命的价值，犯下的罪恶罄竹难书。”
“甚至连他自己最疼爱的孙女，也当作可以牺牲的棋子。”
卡莲的肩膀微微颤抖。
她看向奥托。
“孙女？”
“对，孙女。”奥托点了点头。“德丽莎·阿波卡利斯，这个曾经为了他和你的女儿准备的名字，被他给予给一个非常像你的人。”
“德丽莎甚至让他觉得，里面寄宿着你的灵魂。”
“但这并不是愚者想要找到的圣女。”
愚者的幻像周围出现了小小的身影，一袭黑色的修女服，而白发的长发绑成和愚者一样的辫子。
卡莲看着那小小身影。
不由想到。
如果自己和奥托有孩子，大概就是这副模样吧。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像是在笑，却也像是在哭。
“而在2000年，在愚者缔造出的悲剧中，他得到复活圣女的可能性。”
“之后再经过十多年的努力，他终于要到达旅程的终点。”
“为此，他创造和培养出，能够杀死他的敌人。”
“当薪火开辟未来，银狼承担世界，赤鸢告别过去，长枪突破天元，愚者的计划到达了最后一步。”
周围的景象变化，化作卡莲非常熟悉的地方。
科洛斯腾镇。
幻象里，陌生的少女们，在这熟悉的小镇里，不断向前奔赴。
而最后的终点，愚者在等待着她们的到来。
“愚者选择这最初的qi点---科洛斯腾镇，将他当作漫长旅程的终点。”
“他从神明那里谋取到力量，成为拥有超越一切力量的伪神，但也因此成为虚数的使徒。”
“而他的目的，便是让他所培养出的女孩们，将他杀死，斩断神明对他的制约。”
“一切都如他所愿。”
“这五百年来的运筹帷幄，皆是为了死亡与新生而准备的筹码。”
在最终BOSS的房间，点燃薪炎者刺穿他的身体，将他的一切湮灭。
卡莲愣愣地看着那被钉死在墙上的伪神，不知何时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被杀死的愚者，突破了神明对他的预约，耗尽他从神明那里得到的力量和他的生命，将不可能化作可能，在历史的分歧点处，创造出一个全新的分叉。”
奥托侧过头，看向卡莲。
“他成功创造出，你没有被崩坏兽杀死的世界。”
“也就是你所生活的那个世界，那个你充满无限可能的世界。”
“尽管代价是他的一切存在，但他并不后悔，愚者漫长的旅途就此结束。”
“而他要留给你的话，只有一句。”
“卡莲，活下去。”
奥托扭过头，看着流泪的卡莲，缓缓说道。
“这便是愚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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