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曙光 第38章

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商人还能拒绝耍滑头?”楚信然淡淡的问,在这时候,他又逐渐收敛了之前的情感爆发,重新恢复了人前的冷淡模样,“作为一个老商人,那个老人给出这样简单地要求不就是指望我钻空子?”

“可以,就这样……”魏彦吾点了点头,也忽然口气一变,变得谨慎起来的小心翼翼的问,“你还记得诗怀雅?记得那丫头?”

“总有些记忆的,只是没什么感触。”通讯那头的回答语气很平淡。

“这样啊……”魏彦吾无声的叹气,“你过圣诞节么?”

“不过,怎么了?”

“大人们总是蛮希望孩子过一过圣诞夜的,这也是受害者的祖父给出的期限。”

“好吧,魏叔,帮我买个带包装的苹果吧。”

“要送人么?”

“送人,等结束后让星熊送给那受害者吧,15岁面对这种绑架案也挺难过的。”

“留名吗?”

“不留名。”

“还是你的风格……”魏彦吾笑了笑,“如果能说声圣诞快乐该多好。”

“遇到这种事谁能快乐啊。”

“所以你还是不过圣诞节么?”

“不过。”

“为什么?”

“因为耶稣那家伙不帮我。”

往昔之卷.批注:应运而生的补丁

泰拉历1095年,2月12日。

钢铁圣堂血案发生当天。

天色已近黄昏,夕阳泼洒的红光洒在一片狼藉的大地,既说明了暴雨的结束,也带来了些微的温暖。

可那满目疮痍的地面,带着血腥气的污水仍挂在地上,高处流淌而下的水滴落在上面,映着夕阳荡起殷红的涟漪,与整座残破的城市混同,有着令人悚然的残破狰狞。

往日庄严肃穆的圣堂好似被完全污染一般,如今这幅光景完全不像是拉特兰宗教的圣所,倒像是某些暗黑系作品最终决战的魔城。

可而今已然是战后了。

战后医疗小组、拉特兰本身的医疗骑士团、甚至是诸多今日来悼念见证教皇逝去的信徒与友邦来使们,都在帮忙抬运伤者、清理废墟,搜寻失踪者。

战后处理如火如荼,再瞧见远处那些帮忙搬运建材的机械巨人,想必连灾后重建也能很快搞定吧?

有人会如此感叹,但更多失去同伴亲人战友的人却是很难露出些积极的神采来,就算是笑,也都是为了他人的强颜欢笑,就像那位正在给一位孩童上药的萨卡兹医师。

钢铁圣堂是座公务处理中心,平日是不存在无关人员,更别提未成年人的,但在灾难与悲剧发生前,这里聚集了太多的无关人。

但也恰恰因为有着不少无关人,无关人之中又有着有能力改善当前处境的存在,才有了医疗工作的迅速展开。

“非常感谢,非常感谢,感谢贵公司对拉特兰的援助,中庭公证所绝不会忘记各位的恩情——”

“科长,所长那边的事需要你解决……”“啊,好,抱歉,凯尔希医生,我得失陪了,之后的事务我会派人跟你们交接。”

“没问题,去忙吧,卡罗琳阁下。”

制药公司的话事人不卑不亢的目送那位神态悲伤的萨科塔人远去,继而干净利落的回头提起一旁的医疗箱欲走,不远处倒是有一位高瘦的黎博利男人见了立刻停下与一旁戍卫的交谈,快步上前:“接下来去哪?”

“C区有不少病人需要急救,把闪灵医生叫上。”话事人语速颇快。

“可闪灵医生的状态看起来不怎么好的样子……”黎博利男人闻言便瞧了眼远处那位萨卡兹医师,显得有些为难,“苍七的事似乎对她影响很大。”

但还有位被这事影响更大的少女,只是那位失魂落魄的少女被苍七的另一位被称作「年」的朋友给带走了,而今想必已经出城,倒是轮不到他们担心,所以他也不提。

而听到「苍七」这个代号,话事人的眼角也微微抽搐了一下,却也语气不变道:“她还不至于被这种事击垮,叫上她。”

“好……”男人点了点头,走出了两步,又顿了顿,回头问,“那Outcast呢?”

相较于不是很熟的闪灵医生,暴风眼对那位精英干员倒是足够熟识,完全不需要带什么职业称呼。

而凯尔希闻言驻步,回头问他:“她现在在哪里?”

“她之前说自己要去一趟圣彼得教堂。”暴风眼说起这个的表情有些微妙,因为他不太理解那位一贯成熟可靠的前辈为什么会在这种最需要人手协助的时候跑去教堂里。

但令他意外的是,听到回答的凯尔希医生却没有升起与自己类似的疑惑。

她毫无疑问也是熟悉那位精英干员的,可她听到这份回答后只是怔了怔,便点了点头:“那就等她自己来找我们吧,我们走。”

暴风眼心有疑惑,却也已然理解这之中存在某种只有他不知道的秘密,没再去问。

而在这同时,那秘密的所在,圣彼得大教堂中,Outcast正单膝跪地于正厅的吊灯之下,在她的前方,是并不回头,只是翻阅着经典的主教,平静开口:

“你寻到你的「义」了吗?Outcast。”

“在今天找到了,阁下。”Outcast亦是平静回答,年轻的样貌上无比违和的风霜气质。

“因为战争?”主教转过身来,目光放在她头顶那略显黯淡的轮环上。

萨科塔人的轮环,自拥抱语言的那一刻,自开启灵智的那一刻,便有拉特兰的条律与力量附着于其上,其轮环的状态亦是一定程度映出其身体的状态。

“因为战斗……”女人平静纠正道,“我在抗争中找到那份「义」,正如那在拉特兰人之间口口相传的吊坠,信仰悬在心口上方的十公分处,语言流入血液,子弹滑入弹仓。”

“我的余生不会平静结束,我来找回我的左轮。”

“这份打算,你当真做好了吗?”主教的语气提起几分正式,而随着他语气的正式,便有神圣的辉光自穹顶的天窗映出,完全违背外界那副落日的常态,带着纯粹的威严与肃冷。

“这份确认,我只做一次。”

道出这番话时,祂的双眼便连那份伪装的情绪也不再留存,只是纯粹的漠然。

圣灵最后的怜悯,那份一视同仁的爱所表现的,一直都是一视同仁的漠然。

“我确认……”

女人抬起头来,直视着他,回答得很干脆。如此一来,不干脆的倒成了那沐浴在光辉中的主教。

祂沉默了好一会,整个教堂因祂的沉默而寂静,可祂又在寂静中对着女人遥遥抬起右手,好似摩挲她的头。

在那同时,而女人也闭上了双眼,感受到身躯的活力在明显的流逝,那份流逝的感觉如此清晰,仿佛她能深切的感受到每一滴水分自肌肤上流走,每一束肌肉的活力在一点点降低。

而在她身后的腰间,那柄古旧的长铳也在银色的光华中融化,一点点地坍塌聚拢,最终却又凝固成一支巴掌大的短铳。

六颗弹巢的银色左轮铳,弹巢上铭刻着细密的圣言。

也正是在那左轮凝形的瞬间,女人也睁开了眼,她的面容已经衰老数十岁,恰如她本来年龄展现的那样。

可她的第一反应并非是挽回那逝去的光阴,而是双手捧起了地上那支左轮。

“好久不见了,我的老朋友。”她无比怀念地开口道,而这一开口也令她察觉到了自己声线的变化,再看向自己那细瘦的手背,露出些微的怔然,继而释然。

“现在,你可以收回你的戒律了……”主教淡淡道,“也可以不再叫Outcast。”

“我很乐意保留……”女人,或者此刻该说这位略显衰老却又算得上驻颜有术的老女士,露出个俏皮的笑容缓缓起身,继而略微收敛地平静问,“那么,确认新的誓言,Father。”

“旧世代的坟冢已被惊动,莫斯提马不在的日子,你要代替她作信使……”基督说道,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威严而又苍老,“你当驾驭红马,你要主宰战争,令那混沌彼此相杀。”

“这将是我为世代更迭打的第一个补丁,也是你所争取的补丁,更进一步地展现你的价值,Outcast。”

“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是……”Outcast一个甩手,左轮在她手中旋转继而插入枪套,而她再一次单膝跪地,垂首道,“遵从誓言,Father。”

那话语落下的瞬间,便有无数记忆自光辉中绽开,令她一时混乱,险些跪地不稳。

“你的第一个目标,祛除那些亡者的残留,捣毁那些凡人打造的亵渎之物,令那不该存在的教团分崩离析。”

“也就是说,海神教团吗……”Outcast扶额起身,尽管仍被多出的记忆搅得有些混乱,但这样的目标,她不讨厌,甚至可以说很乐意,“那么我的第一站,就该是……”

“谢拉格,你们是这么称呼它的。”

“明白。”女人说罢,便转身离开,她头顶的轮环依旧有些黯淡,但在基督的眼中,却又始终炽烈如白昼。

正是这份体现,方才令祂为其主持仪式。

祂深知,自己做出了个换做人类说法当是无比大胆的决策,若是被空想家那家伙知悉,更会肆笑个没完。

可祂确实体会到了某种情绪,某种急切的鼓荡,那份陌生的情绪令祂做出了第一次干涉,便是对过往一切的战书!

牵扯海洋,也牵扯祭星。

祭星的组件惊扰了亡灵,这真正的诱因令祂盯上对那自海洋的创口中扭曲生长的混沌。

祭星、基督、海洋,四大文明保障存续机制之三,一个对上了外敌,一个则是决定清缴异化的同胞。

如此一来,仍不明了的,便只剩下那失踪的佛理了。

祂到底去了哪?

基督抬头,凝视着穹顶之上的圣洁,像是要望见那之上的神明,可祂也深知,那是自己的力量,圣洁之上没有诸神的身影。

于是下一瞬,圣光消散了。

祂重新拾起桌上的经典,在外面,人们的救灾工作仍在如火如荼。

往昔之卷.批注:东密.其一

(一时兴起开的新短篇番外。显然,没写完,后续等之后抽时间补齐。)

泰拉历1091年,7月11日,东。

新安芸市……

它原本叫安芸市,在东国一国二主的状态下,这座城市坐落在南部,属于光元氏,但光元氏又对这座城市缺乏关注。

但这又不奇怪,因为这座城市数个月前,遭遇了一场严重的复合天灾。

首先是地质天灾,东国的土地向来是地震频发,尽管东国民众对于这样的天灾最为熟悉,也具备相当完善的灾难应对措施,可安芸市遭遇的复合天灾——

地质天灾引动了气候天灾,两相混合的结果是动乱的大地携手昏天黑地的暴风雨,霎时令这座城市化作足足一周不变的泽国。

而不幸中的万幸,是这座城市就像东国的诸多城市那样在灾难来临之际便使出了浑身解数疏散民众,得以保全了生机。

只要有人,就有希望,城市毁了没关系,人还在便能重建。

至于重建过程的艰辛与诸多困难,对外人而言都是不太关心的东西。

他们只知道在那一场灾后重建之后,安芸市便改名成了新安芸市。

可就算是如此,新安芸市,似乎仍然没有得到光元氏的重视。

光元氏的标签在这座城市体现得很少,就??时应有的边界驻军都没有看到,这座城市就那样自顾自地矗立着,带着十二分的可疑。

然后迎来了一位外来者。

新安芸市作为一个颇具话题性的城市,每天都能有不少外来的旅行者与投机者甚至是来展开新生活的迁徙者,但这位外来者不一样。

或者说,与绝大部分人不一样。

他并不期盼一个全新的生活环境,也不是奔着这里重建之后的几个月仍然急需居民与工作者的缺口而来,更不是来游历灾后城市的风景。

他是冲着这座城市的怪谈而来。

怪谈,或者说都市传说,也或者说一些学生下课放学时都爱聊的鬼故事,都算是一类东西,而这类东西在这座城市格外地多。

倘若细细调查其一个个传播泛滥的时间,还会发现它们都是在那灾后重建的三个月内。

一开始外来的旅行者们都是来游历天灾给这座城市留下的伤痕,后来的旅行者们不乏怀着猎奇之心而来的冒险者,前来领会这座城市陡然激增的怪谈数量。

这些人有的失望而归,有的却也确实失踪了,给这座城市带来了进一步的宣传。

这份宣传便招来了这位年轻的外来者,还带着一位沉默寡言的协助者。

“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协助者的声线有些呆,说不清是天性如此还是单纯的没精神。

“但在我的感觉里,这座城市的异样打从踏入的瞬间就没断过。”

外来者皱眉道,声音冷冽,却又无法掩盖他的稚气。

不过委实说那位协助者也没成熟到哪去,作为旅行者,这两位看起来都过于年轻了,和一旁走过的学生们差不了多少。

可那冷冽男声的主人却一身骑装,骑着一辆老派的大排量源石机车。

一旁有着不少骑着自行车的女孩从他俩身边经过,她们穿着短又漂亮的百褶裙,不太在意春光的泄露。

倒是对摘下头盔的骑手异彩连连,令人担心她们会不会突然翻车。

不少男士们也冲着他身下的「爷们机车」频频关注,而更多的男士与男孩们则是将目光投向骑手身后的乘客身上,对乘客那曲线毕露的身姿与那美好恬静的面容眉飞色舞的同时,也对那能被乘客放心拥抱的骑手有些嫉妒羡慕。

他们只注意乘客那丰硕的山谷压在骑手的背上,却没注意那乘客搭在骑手腰间的手臂硬如钢铁,令骑手连挪个腰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