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曙光 第537章

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小信玄,好久不见竟是带了两位女孩儿来啊,志得意满啊……升官发财之后竟然还带俩伴侣,这是来朝山姐姐面前炫耀了吗?”

“我为纵天元而来,还请正经些,朝山掌柜……”对于对方开口所展现的反差,楚信然倒是岿然不动,还露出些许冷淡的表情来,“何况那三品钦差不过一时,这两位企鹅物流的信使也只是被我带去那片地方的协助者。”

“哦?只是这样吗?”朝山狐疑的看着绷着脸的鲁珀女孩,又看了眼有些慌乱的萨科塔女孩儿,仔细看了看又一转微笑着拍手,“罢了,倒也无所谓,小信玄倒是该多来看看姐姐啊,姐姐这儿的生意可是剩了好多没人处理。”

“我又不是垃圾任务处理器……”楚信然露出了明显嫌弃的表情,“那些在莱茵黄金都不会被人接取的任务有什么留下的必要吗?”

“那也可以多来看看姐姐啊……”朝山轻笑着道,“这也可以是个委托,毕竟我这每天见的人可一个比一个头疼,还是小信玄省心。”

“现在也算么?”楚信然无端的看了眼德克萨斯,令后者注意到后有些莫名其妙,显然无法理解楚信然就「解压器」这一点的感触。

“我一直觉得你对年龄16岁以下的未成年孩子有着过分的热情……”楚信然微微眯着眼睛宣判,“这在东国今年的新兴文化中被称作正太控。”

“我只对分明年纪轻轻阅历不大却要勉强自己装作一个大人的小孩子格外中意哦……”朝山微笑从容道,“这两位姑娘难道不觉得这样的孩子格外可爱么?”

“呃……大概吧?”能天使还认真想过敷衍一下。

德克萨斯直接沉默着没说话。

“没必要继续这种话题了……”眼见她还想把话题扯到这两人身上的楚信然开口制止这没完没了的扯皮,“我要去纵天元的地盘,给我开个门,我要那件商品。”

“你要去?”朝山一脸的意外,瞪大了眼睛打量着面无表情的楚信然,令一旁两个女孩儿都感到些许的不安。

因为这位大姐的表情就像看一个死人,“你认真的么?那地方可不会因为你卸职而欢迎你,德义不是提醒你了吗,亡命之徒,那边多得是。”

德义,大抵是称呼的之前那位服务生,而那些话显然便也是她的授意。

这边也不难理解她为什么那副表情,那是看一个不听劝阻要去死地的人的表情。

“主角不是我,是她。”

“诶诶诶?”能天使愣了愣,因为她被楚信然双手按着肩膀推到了那位看不出种族的黑发大姐面前,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倒是被对方上下端详了起来。

“你要她去闯?一个就带了一把铳的年轻萨科塔人?”完全没有之前那副随意与戏谑的女性皱眉道,其锐利的目光让能天使终于体会到一开始德克萨斯的紧张感,更是下意识抬手按住了自己藏铳的方向。

能够一眼看出她把铳放哪儿的人可不多。

“也可以多点铳……”楚信然耸了耸肩,拍了一把能天使的后背,“告诉她,你的毕生心愿!”

能天使愣了愣,但听到对方那尾句大喝好像就突然响起了什么畏惧的人那样挺直背脊大声道:“呃呃是!我,我想要八把守护铳!”

这是她之前和楚信然闲聊的时候提过的人生目标,萨科塔人都有自己的守护铳,但很少有超过两把的。

这是这种话任谁听来都是一笑置之,或是和眼前这位女性那样直接愣住。

然后这位女性还会抬眼看向楚信然,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借我点铳……”楚信然说着,抬手拍了拍旁边这能天使的肩膀,“我要看看这丫头的极限。”

看着她僵硬的表情,再扭头看向面前的朝山:“顺便看看纵天元那家伙会是什么表情。”

朝山定定的跟他对视了几秒,看不出什么开玩笑的意思,便沉默了一下,又扭头看向德克萨斯:“那她呢?”

“可以一起去,也可以看着,带过来见见你也行,反正她是企鹅物流的员工。”楚信然随意道,“有这个必要,不是么?”

“大帝先生的职员么?”不同与上次的审视目光在对方身上逡巡了一阵后,朝山叹了口气,从座椅上起身。

“好吧,老价格,准备好。”

“这种时候你不来点优惠价了?”楚信然平淡问。

“开些玩笑还能当真不成?钦差大人……您是龙还是蛇啊?”朝山轻笑问。

“我可以比蛇更能顺杆爬。”楚信然淡淡道。

也让朝山怔了怔,摇了摇头遗憾道:“当初的小信玄确实是走远了,已经不够吸引我的大人物了。”

“我就当这是夸奖。”

楚信然平静颔首,扭头看了眼旁边那一直看到现在还有些迷惑的两人。

“能天使,准备好。”

“啊?”能天使还有些愣。

“准备好尽情战斗吧。”

楚信然的脸上露出些许的笑意,似乎很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路上我会跟你们好好说明白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以及那纵天元是个什么家伙。”

NO.33:黑:?

(间贴终于恢复了。)

尽管已经属于老生常谈,但龙门的家家户户总会有着长辈向晚辈讲述龙门过去模样的话题Time。

这些长辈的年纪不一定多大,毕竟龙门的很多变化也就那么几年间的事,能让某些刚成年的孩子都还有印象,更能让不少刚踏入工作的年轻人们都接上话头,颇有一种见证历史的感觉。

而关于那部分的变化,或多或少都牵扯到一位当时的名人。

龙门近卫局前处长,楚信然。

数年前的龙门和如今的龙门诸多不同都有他的推手,似乎他的名字就能诠释那个时期的很多事。

可这仍然是那些年轻人热衷讲述的故事,不论是唾弃还是憧憬他们的想法在很多真正年纪大的人眼中都还只是年轻的表现。

「他们还没有见过真正传奇的故事」——那些中老年人们大抵都有着类似的优越感。

这份优越感的源头来自那几十年前的事,那也是龙门真正很少被深挖的过去,更同时也是无法避开那份屈辱的过去。

尽管牵扯到龙门曾经的归属问题,也不得不提其作为炎国领土却被乌萨斯暗中统治的惨烈现实。

但在那段时期的龙门仍然涌现出过太多的英雄人物、传奇人物,让那段过去哪怕是牵扯屈辱的过去,也因其告别屈辱而意义非凡。

老一辈的人基本都不会忘记那些鲜明的名字,却也不会轻易描绘其轮廓的纹样,只因那些人而今的身份去向各有不同,各有些敏感,而他们也不希望过于沉重的苦厄让而今的年轻人们了解。

毕竟……连他们自己都有着无法接受英雄迟暮、屠龙者化龙之类的剧本在现实中出现,又怎有心情将其讲述于他人。

老人的倔强,抱持着过去不放的同时又缄口不言,只会让年轻人们费解的同时,会有些或多或少的刻薄话语来与其划分界限,这也组成了两代隔阂原因的其中一部分,但放在楚信然这边,他自然没有那样的困扰。

毕竟在他身边的是两个外来者。

还是最近才来的外来者。

龙门的曾经与过去不会给她们带来切身的体会,也无法打造怎样的共感。

英雄迟暮与英雄陨落一类的故事更是和太多的故事无二,若非感触加深,便会是「你说这些谁懂啊」的想法来。

所以他们是无所谓的,而楚信然也对龙门人认为的屈辱史缺乏忌讳,他只觉得这片土地的归属几经易手很正常,在这个时不时就有天灾撒野的世界,一座城市突然崩溃乃至毁灭都是有可能的,更何况是有着一群移动城市的状况。

每一次的城市移动,其迁徙的路线都可能是埋藏着古老群落、王国的泥土,难道还能界定这片土地到底属于谁么?

所谓的屈辱、所谓的残酷,正是应当正视再跨越的东西。

或许对龙门那一辈的人而言,他们已经在年轻时受尽了苦难的折磨,已经很难提起那样的勇气。

但给楚信然塑造人格的记忆之中正是有过那样屈辱,甚至更为屈辱的历史奠定了未来。

他继承了那样的记忆,自是理所应当的从中镬取到那样的精神与做法,而那样的记忆带给他的并非只有这样的财富,还有着辩证思维的宽容。

楚信然理解那些老人的选择,即便并不认同,也不妨碍那份尊重。

但他不会尊重那已经成为龙门切实阻碍的选择,也不会尊重那做出这份选择的老人。

——纵天元;

王者易姓受命,必慎始初。改正朔,易服色,推本天元,顺承厥意——《史记历书》。

作为大炎的古词,天元,最早被理解是万物的本源与开始,帝王也将其用作名位称号,甚至被用来特指某一领域的领头者,但「天元」那更为大众、更为广为人知的用法则是围棋术语。

棋盘正中央的星位被称作天元,象征着众星烘托的「北极星」。

不论如何理解,能将自己的名字真正改成纵天元的男人,他定然都有着相当宏伟的雄心壮志。

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是有过那样的雄心壮志,他的名字更是曾经与林舸瑞、亚当斯、魏彦吾等人列在一起,他的功绩还会被记载于龙门的记录甚至在大炎洛阳御史台那儿有所备案,只是已经追封为烈士,不再有更新的记录。

没错,他「死」了。

纵天元,1084年死于乌萨斯皇帝内卫之手,尸体粉碎性骨折,面部毁容。记录是这般描述的,而后文则是追封烈士的记录。

很多人都认为他死了,但也断续有些传言在龙门的市井传播。

几十年来的断断续续的出现再消失,诡异而又漫长的出现,能引起的注意自然不会是一个两个人。

可那些被引起注意的好奇者也都很快没了消息,要么是放弃了,要么是失踪了,上报也没人处理,最终等到了楚处长的上任之时。

楚处长如同过去的很多人那样收到了那些诡异的传言,并在与魏长官的闲谈中得到了部分的真相,最终仍然选择了前往调查。

那些报告终归是没有处理,楚处长也一如既往的会在固定时间出现在岗位上以及行动组的监督位上,一切都没有变化,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近卫局仓库的武器储备确实少了些,证明那些被取用的武装没有回来,由楚处长的薪水进行了替代补偿。

楚信然自然没有同那些近卫局的下属说,哪怕星熊表现了实际的关心询问,九也就武器储备的无端损失来兴师问罪过,他也一并敷衍了过去。

在这种时候,不怎么同人聊天也没什么话的冷面处长面具总是尤其好用,他一手打造的近卫局总是沉默高效。

而他是十足的权威,无人能够质疑他的行为与判断,除非掌握了十足的证据,否则都只是被判断为妨碍公务。

他只同几个人说过,而那些人,年纪都已经算不上年轻了。

他们都是相关者,传奇故事的亲历者,以及身份已经变得敏感起来,不方便谈论的权势者。

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是知情的,毕竟纵天元的传闻已经持续了几十年了,这么多的风言风语就算是真的不知情,也能凭着昔日的了解来做些试探与交流。

只是他们的知情也仅限于知情,对其而今的模样所知的并不清晰,楚信然所说的便是填补了他们所不了解的那份清晰。

关于纵天元而今在干什么,又在经营着什么,从中获取些什么,又是怎样的拒绝他访问,最终动起了手来,因为在对方的地盘所以楚信然选择暂避锋芒的举措。

这么多年来,龙门的混乱已经被整理了很多,龙门的伤痛已经逐渐愈合,很多人都觉得这座城市会逐渐好起来,却没有想过这座城市始终盘踞着一支几十年不变的黑暗,而那片黑暗的主持者,便是昔日的英雄。

缄口的真相便是这个人曾经被追封为烈士,便是龙门的黑色产业一直有他的一席之地,源石锭的走私、地下拳赛的主持、私下流通的未确认药物……

“取个名字叫纵天元,实际上倒是纵着龙门的阴暗,真是扭曲得紧啊……”楚信然幽幽说着,手中晃着、甩动着一块金属牌,“能天使,你在琢磨什么?”

他走着走着就已经背过身来倒行,看着能天使微微低着头扳着自己的指头低声念念有词的模样,自然是有些好奇。

一旁的德克萨斯倒是一如最初说的那样,脸上没什么波动,显然就真的没什么感触,属于「你说这些谁懂啊」之中的一员。

“我在想啊,导师……”被问到的能天使微微仰起头来,看着背光而行的楚信然那不太看得清的脸,也看着楚信然背后那越来越近的走廊的光,嘴里还是没打算改她对楚信然的微妙定义,“又是私下流通违法药物、又是源石锭走私还搞地下拳赛什么的,龙门的大人物跟他交情有那么好么?一直放任他搞了几十年?”

“当然不会……”楚信然回过身去,重新迎着那远方的光前进,“事实上,不论是健在的,还是已经入土的老前辈们,都有着与其交情不好的,甚至有怨的,而今龙门高层更是有着很早时候就对他看不顺眼的同行,但他仍然逍遥自在。”

“他握住了什么把柄?”德克萨斯突然问,并未认真考虑其他方面的她一把拽住了话题重点。

这个叫纵天元的老人其实与大家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可龙门仍然默许他的活动,那显然是还有所依仗才对。

“他花了五年潜移默化的渗透了龙门所有的黑色产业,当龙门的归属还未真正成为大炎时,这个顶着领头者名号的人就想要成为龙门的领头人,更想在大炎打出一片天地……”

楚信然说着,又回身耸了耸肩,重新转了回去,“可惜都落空了,连去大炎的机会都没有,龙门的同伴们也并不蠢。”

“内鬼?”能天使鬼头鬼脑的走在边上冒出一句。

“倒也不是,至少就当初的奋战理念看来,他既没有偷奸耍滑,也没有阻碍发展,也算是为了龙门是归属全力奋战,只是目光意外的长远,早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便已经埋下为未来谋夺礼仪的伏笔……”

楚信然摇了摇头,“只是胃口太大。”

“这么大的胃口,龙门是不会想养的,可就算是被排挤下去,他的胃口仍然很大。”

“这世上最赚钱的方案都写在法律上,这家伙也正在挑战法律,但他一开始的设计让龙门诸多领域都有他的门路,做不到连根拔起,便不方便动手。”

“现在方便了吗?”德克萨斯问,“我们要做的到底是什么?探路?”

一如既往的开口简明扼要,不过对于这种明显和工作无关,也满是危险的任务,她倒是没什么排斥的模样让楚信然无言的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引来对方本能的微微眯眼后又有些疑惑的目光。

连头顶的狼耳也微微跳动了两下,不过倒也只是看着他,让一旁的能天使有些好奇的,也想探手,朝着她的耳朵。

然后被一巴掌拍了下来,憨憨天使顿时一脸尴尬的哈哈哈。

“他们现在最火热的来钱方式是违法药物、以及地下黑拳……”

只是拍了拍德克萨斯就收回手来的楚信然笑了笑道,重新展示了一下手中的金属牌,“违法药物的事与你们无关,我另外联系了人负责,而能天使你就要去一下黑拳场了。”

“啊?我不会打拳啊,至少不能说擅长。”能天使愣了愣,“而且啊,导师你确定这算是龙门的活动吗?”

“各地区都有的活动,乌萨斯和维多利亚都有,龙门也有,大炎更加纯正的是武林大会……”楚信然一脸的理所当然,“不会打拳无所谓,你知道黑拳的黑是指什么吗?”

“违法?”能天使的思维难得这么正常一次。

正常到让楚信然都不适应,回答有过不明显的停滞,然后侧过身来摇晃着手指回答:“不不不,违法可以说是黑拳的黑,但黑拳的黑不能说是违法。”

“蛤?”能天使没反应过来这种炎国官话绕口令。

不过没关系,楚信然没卖关子,下一句技术重点:

“黑拳的黑,就是黑!黑暗的黑,黑心的黑!”

他话语间甚至还夹杂拉特兰语对残忍与黑暗的词汇定义,可仍然听得能天使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