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不死者 第310章

作者:紫云霄

但未曾想,不死者竟然悍不畏死。不仅提着剑柄就横着冲了上来,更是直挺挺地撞向锦衣卫的胸口。

砰!

钢甲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这锦衣卫的胸口,此时他还劈斩向下的长刀又如何能施展地开?

这一下,差点给他把气都给撞岔了,不死人的肩撞岂是正常人能经受住的冲击?

但这还没完。

不死者手中大剑的末端,更是按照不死者的要求,让火神将剑柄末端也磨出了尖锐的撞针。

锦衣卫刚刚退出半步,打算重整旗鼓,就见到不死人再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握住剑柄,将剑柄末端朝着他的胸口再次撞来!

轰!

整个人犹如炮弹一样向后飞出去,还能在产生了冲击的声音中隐约听到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

“大人!”

跟着的两位锦衣卫也有些坐不住了。虽然之前说好了动手只能由首领来做,但在这个时候他们也没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大人单方面被打。

Cing!

又是两声齐响的刀鸣,两柄长刀脱鞘而出,刀鞘先是撞向了中央的不死人,随后这两位锦衣卫向空中一跃,就是两记重斩直挺挺地朝着不死人劈下来。

不死人只来得及侧身躲过了两只刀鞘的打击,眼见两柄长刀即将斩在他身上,但他却一点慌张的模样都没有。

见他压低了身子,手中大剑就失去了力气一般被右手拖在地上。

身法摆动之间,大剑贴着地面恍若画了一个规整的圆形,叮叮声作响,那两柄长刀却被长剑以奇异的轨迹给拖住,改变了发力的方向。

剑刃直捣下盘,两名锦衣卫也不免得头皮发麻,赶紧跃向半空。

就在这时,匍匐在地的不死人猛地抬头,好似头狼啸月,一双充满了杀意的眼睛看向了其中一个锦衣卫。

“小心!”

另一边刚刚做好平衡,稳住身形站起来的锦衣卫首领只来得及打量了一下战场形式,就看到自己的两位手下被逼的跳至半空中。

他眼见不死人弯曲膝盖,侧身站起,右手的大剑自下而上拖剑上撩!

叮!

幸亏那锦衣卫反应够快,即便是在空中,面容向天,也从容不迫地将长刀背在身后,挡在了这一击上撩。

钢铁碰撞声中,那锦衣卫就像是一个棒球一样,被不死人击飞到了好几米的高空之上。

还没完,不死人上撩之后接着这一撩未尽的力道,又回身看向了身侧刚刚落地的锦衣卫。

他左手握住剑柄末端,将大剑从身后自上而下劈出一击重斩!

Dang!

大剑撞在被架起的长刀上,发出了令器物震颤的轰鸣。

结结实实地受了不死人一斩,那锦衣卫半跪在地上,脸色在瞬间变为的猪肝色,眼见他嘴角立马就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小贼!莫要猖狂!”

那锦衣卫首领大喝一声,拖刀前走,双手在左侧斜握住刀柄,来到不死人身后,拖刀上挑,就要斩在不死人的甲胄上。

不死人又怎么会听不到这声音?

他尚未转身,就已经重新整理好了自己的重心。

待他转身,恰好正面对向了拖刀上撩了锦衣卫首领。

不死者也转身拖剑,一击上撩,以完全相反的方向架住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刀。

锦衣卫首领寸步不得前进,手中长刀上传来的巨力却突然松了下来。

只见不死人的身子借着这双方兵器对撞的力道,向后翻身越出划出了完美的回旋,落地之后右手正好收剑至身后。

仅仅是一个照面,光是从武艺的比拼上,三个锦衣卫竟然完全奈何不了这一个骑士。

不管是技巧,还是力量。或是对距离和时间的把握,都完完全全地占了下风。

不死者右手背剑在身后,左手稀松无力地垂向地面,身子下压,双腿微曲。

他垂眸看向地面,看似稀松的架势,却随时都能再次拉过右手的大剑斩向胆敢冲向他的敌人。

“咳...”

那实实在在地承了不死人一剑的锦衣卫,终于还是压不下内里的伤势,张口咳嗽出声,一团污血也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怎么样?没事吧。”

锦衣卫首领双手持刀,架在脸旁,他微微侧过脑袋,看向就半跪在自己身侧的同伴。

“好大的力道,好俊的身手...”

那锦衣卫呲牙咧嘴,鲜血从他的牙缝中渗出来。

他站起身,朝着旁边的地上吐出一口血沫。

“呸!”

那血沫落在地上,与地面的灰尘纠缠在一起,又极快地安静下来。

不死人看着地上的血液,他有些意外地抬起了眼帘,又看了一眼他面前的那些锦衣卫。

“阁下到底是何来路?还望告知一二。”

那锦衣卫首领现在才真正提起了对不死人警惕的心理,出声说话,顺便为自己的两位同伴重整姿态争取时间。

“你们的血里,没有味道。”

不死人却答非所问,他意外地看着面前的锦衣卫。

“但身上味道很重,特别是刀...”

“我说了,这是军机要密,阁下到底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些消息的?”

锦衣卫首领的眼神变得杀意弥漫,这种事情按道理来说。除了几个老不死的家伙之外,炎国之外应该没人知道...啊对了,还有乌萨斯那群和他们一样的疯子。

但是眼前整个人,他既没有乌萨斯的口音,也不用包裹住全身。

那么答案也就只有往那几个老不死身上猜了。

可不管如何,这种事情都是大炎世代繁荣的秘密,也是他们所背负的罪孽,不可能为外人所说道。

“我只是闻到了味道,这件事你们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

不死人并没有正面回答锦衣卫的问题,先不说他们信不信,就单说他们身上的状况,就让不死人感到十分疑惑。

到底是什么情况,能够让一个人身上既有深渊的味道,又能保持自己的理智?这种事情不死人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味道?”

那为首的锦衣卫军士将长刀插入地面,他冷笑一声。

“笑话,你当你自己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么?还能闻到那些恶徒的味道?也罢,既然你不愿意如实交代,那就请你永远保守这个秘密吧。”

只见他一脚踢向有着奇怪纹路的长刀,足尖在碰撞到刀面上那奇怪纹路的时候,就有宏大的刀鸣响起,震颤之间,那刀面上的纹路恍惚活了过来一样。

剩下两位锦衣卫也纷纷效仿,将刀刃插向地面,一脚踢向刀背。

霎时,嗡嗡声作响,从三把长刀的刀背处开始,原本与刀刃一体的颜色,逐渐演变为耀眼的金黄。

那纹路也变得渐渐清晰起来,像是一条身形极长的巨龙追逐着太阳,而地面的融雪也渐渐散去,露出了大地的春意。

不止如此,当这把刀被激活的时候,与之对应的甲胄也恍若活物一般动了起来。

那些原本像是鱼鳞一样的甲片,骤然之间更换方向,犹如逆鳞一般寸寸竖起。

有黑色的雾气从甲胄的缝隙中涌出,于片刻之间萦绕了锦衣卫的全身,那雾气惊叫着,狞笑着,要将锦衣卫全身都覆盖。

像是触手伸向了脖颈,即将就要从他们的眼耳口鼻处探入。

它是要将一切活物拖向绝望与无光的深渊,就像是对他们先祖所做的一样。

但也就是这雾气探到脖颈往上的那一刹,面上所戴着的黑色兽面便发出了威严的吼叫。

似是远古生物低头低吼,将那黑色雾气吓得不敢再进一步。

于此,灰白色与深黑色的浓雾在锦衣卫身上泾渭分明,而那黑色雾气也在交错之后,逐渐凝成了实质,重新与鱼鳞锁甲凝合在一起。

等到雾气散去,他们全身甲胄的鳞甲方向已经换了一面,而鳞甲的末端依然在轻轻震颤,像是受尽压制的恶兽不甘地颤抖着。

三名锦衣卫,此时再把已经变了模样的长刀从地上拔起,双手持刀,将刀反手抗在肩上,压低身位,直面他们身前的不死者。

“我看到了...”

就连不死人也不得相信自己眼前的场景。

真的有东西,真的有什么东西,除了初火之外,能够压制深渊。

毫无疑问,那黑色的雾气,就是从深渊中喷薄而出的污秽,不知为何被禁锢在他们身上的甲胄中,而脸上的黑色兽面,则是封印着另一股力量的物品。

当他们激活了刀身的力量时,身上的深渊力量也被同时激活,而脸上的兽面则会在这个时候护住大脑,这是一道防线。当他们被力量侵蚀的时候,兽面会压制住深渊的侵蚀,让它们不得不为穿着甲胄的人提供超越常人的力量。

反向耸立的甲片和依然在身上翻滚的黑雾,就是被压制的证明。

不死人都呆滞了片刻,这实在是有些超越常识。

对于他来说,能够压制深渊的只有初火,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深渊主动褪去。

但今天,他见到了。

“呼...”

那些锦衣卫的消耗也很大,毋庸置疑的很大,他们不断更换自己呼入的空气,也是不断将兽面散发而出的白色雾气吸入体内。

“这是,怎么做到的?!”

不死人前踏一步,他略有震惊地问道。

“为什么还有东西可以压制深渊?!”

“你把它称作深渊?”

锦衣卫首领低声狞笑了两声。

“哈哈...这个称呼倒是很老派,呼...让我猜猜,是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那些狗屎内卫,那位卡兹戴尔的真王,还是说...魏彦吾和那条老鼠?”

不死人更是惊愕。

什么情况?狗屎内卫,卡兹戴尔的真王,这些都是什么人?

还有魏彦吾和老鼠,为什么魏彦吾和鼠王应该知道这些事情?!

他们明明...

看到不死人愣住,锦衣卫顿时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果然,陛下说的没错,魏彦吾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坐上那个位置。但这是他的职责,他想要逃避,带着龙门离开大炎,或许他至今都没能理解这个道理,正是有了大炎才有龙门。”

锦衣卫首领在说话之间,已经吸入了足量的白气。在这白气的帮助下,他的呼吸渐渐平稳,语气也冷漠下来。

“第一轮结束了,朋友,现在要动真格的了!”

三名锦衣卫脚下的泥尘飞散,犹如炮弹一般,一齐撞向面前的不死人。

不死人藏在头盔下的眼眸微动,此刻的他已经没了将这些人杀死的心思。

他要把这群人打服,他要从这些人的嘴里知道事件的真相。

“好吧...其实你们没必要这样做的。”

嗤...

剑身上的丝丝火焰遇风暴涨,而当三团黑金色的身影裹挟巨力重斩而来时,不死人也从半蹲猛地跃起。

剑身带动火焰,不死者在空中转了一整个圈,等他重新直面锦衣卫时,金黄色的刀芒距离他仅剩最后的几米。

不死者在半空中双手握住剑柄,向后弓起的双手恍若背负千斤巨山一般,腹部发力,上身拖剑向前猛然下砸!

刹那间,星火点缀,黑金滚动。

两方,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就在这个夜晚,同一时间的龙门城内,也有另一群人正在进行激烈的追逐战。

碎骨不断向后射出手中的源石爆破物,他左手还抱着一个女孩儿。

而弑君者只能替他拦下一小些从身后袭来的攻击,为了保护怀中的女孩儿,他想尽办法辗转腾挪,在空中变换了数道身姿,只为了躲闪身后的攻击。

而那女孩儿还不断在他怀里挣扎,想要离开碎骨的钳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