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喵喵喵奴
然而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上，却仅仅只有刺痛的感觉。
很真切，能够让她明白，自己还活着。
止住不动的身躯，清晰地感觉到，全身上下，无数细长的尖刺，正抵着她的皮肤。
也是这些尖刺，带给了她刺痛感。
似乎自己只要稍微动那么一下，就会在瞬间，被锐利的尖刺给贯穿。
可终究，这些尖刺还是没有伤害到她。
滴落的鲜血，也只不过是从之前战斗的时候，受到的伤口中流出来的而已。
“以为自己死定了？”
在沙耶香听来，何等恶劣的笑声，在她身后响起。
红发的少女不知何时，早已站在了那里，她双手环胸，之前一直被她握在手中的长枪不见了踪影。
伴随着她话语声的落下，沙耶香身前的部分尖刺，缓缓收回。
沙耶香正对着的那一面荆棘墙，也空出来一个只余一人走动的缺口。
红发少女小踱几步绕过来，走到了她的面前。
面对着丝毫无法动弹的沙耶香，少女笑了一下。
“怎么样？还要打吗？”
慢慢低头，脸蛋与沙耶香凑得极近。
“……”
随着距离的拉近，沙耶香条件反射般，就想往后缩。
然而脑后那些抵着她的尖刺，却在提醒着她。
不要尝试用自己的性命，去试验自己肉体的防御性如何。
无可奈何，她只能紧抿着唇，与红发少女对视着，一声不吭。
沙耶香不回答，红发少女也不再出声。
她们就这样，谁也不说话。
许久之后，许是沙耶香忍受不了她那种玩味的眼神。
闭上了眼睛，在没有触碰到尖刺的幅度下，轻轻往旁一侧头，避开了视线的对接。
“……是我，输了。”
蚊蝇般大小的声音，从她鼻腔中哼出。
“呵，所以说，区区一个新人，就首先要明白，应该如何尊敬前辈。”
有些得意，抬起脑袋，远离了沙耶香，红发少女边说着，后退两步。
那些血红色的荆棘，便也随着她的动作，而渐渐消散在空中。
最后，一杆直立在地面上的长枪，被少女重新握在手里。
她轻挑枪花，红光一闪，长枪便不见了。
半跪在地上，小喘着气，沙耶香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自己腹部的灵魂宝石。
已然浑浊了许多。
虽然身上的伤痕已经被她用魔力全部治疗愈合，但为此损耗的魔力，也并不在少数。
不说自己的战斗技巧实在是比不上面前的这个少女，就算自己能够跟她打个五五开，残存的魔力量，也不可能支撑得了她太长时间的战斗。
战败，是必然的。
她不是认不清现实的人，只不过，这样干脆的失败，而且还是全方面上的惊人差距，实在是令她很不服气。
明明，在成为魔法少女之后，自己已经这么努力了。
而且……还是这种自私的家伙。
“赶紧回去吧，就你这副样子，我可不承认你是一个合格的魔法少女。”
红发少女收回了长枪之后，将手搭在自己胸口前。
那里，是她的灵魂宝石所在之处。
“免得出来，还要浪费悲叹之种的数量。”
说完，她就想解除自己的变身状态。
“……”
沙耶香陷入了沉默，身为败者的她，在这一刻，已经没有那个底气去反驳对方了。
“嗡——！”
莹莹的红光在胸口泛起，红发少女却是一愣。
这并不是她收回变身状态而发出的光芒。
与此同时，沙耶香腹部的灵魂宝石，也发出了湛蓝的光芒。
这是，探测到了魔女的魔力波动之后，灵魂宝石所回馈的反应。
二人的动作，同时顿了一下。
那魔力来源，离她们并不远。
甚至可以说，就在百米之内。
…………
“姐姐，我去洗漱一下……”
轻轻按着樱的肩膀，瞳让她松开与自己的环抱。
拥抱的时间，对瞳来说，已经够久了。
虽然于樱而言，就算抱再久，她也不会觉得满足，可她还是松开了。
瞳说的也没错，刚醒来的她，既然已经没事了，那自然是想要清洁一下自身的。
毕竟，是个爱干净的女孩。
“要姐姐帮忙吗？瞳你才刚醒来……”
拇指轻划过瞳的眼角，抹掉了那丝丝泪痕，樱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不用，我自己一个可以的。”
扯动着面部的肌肉，瞳轻轻一笑，她目光只与樱的视线短短一触，就马上偏移，看向了阳台外的巴麻美。
“而且，让麻美姐姐那样一直站在外面，也不太好。”
这话，倒是令樱的注意力被稍微转移了一些。
“啊，也对……”
她也跟着看了一眼外面的巴麻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似乎自己每次失态的时候，麻美都会在场，这让她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后退一步，瞳扶起了半坐在地上的樱，她扭头，几步之间，就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看着瞳的背影，不知为何，樱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太自然。
她晃了晃脑袋。
大概是自己想太多了，瞳醒过来就好，能够恢复记忆，更是万幸，没必要纠结那么多。
只不过，瞳的另外一个人格，终究是潜藏的威胁，得想办法解决掉这个问题才行。
这样想着，她走向阳台。
…………
“咔哒！”
轻轻关上浴室的门，扭动门轴，将不透明的玻璃门锁住。
“呼……”
瞳轻轻松了一口气。
她拧开了嵌在一侧墙上的花洒开关。
热水与空气在接触间，浓浓的雾气升腾。
就着白雾的遮掩，瞳将身上的所有衣物全都脱下。
她转身，看着镜子中，少女那朦胧的姣好身材。
湿润的双眸，看得出了神。
凑过去，抬手，抹掉了镜子上那些水雾。
看着清晰了许多的，自己的面容。
那娇俏可爱的鹅蛋脸。
细长如柳的薰眉。
薄如蝉翼的睫毛。
淡红绚丽的双瞳。
小巧精致的瑶鼻。
晶莹水润的樱唇。
如此美丽的她。
就像一个精致的人偶。
可惜，也同人偶一般。
只有虚假的笑容。
第199节 第124根弦 机械之心
她并没有忘记该如何笑。
倒不如说，她的记忆很深刻才对。
毕竟，在回忆之中，她闭上双眼前，所看见的最后一幕，就是樱眼中倒映出来的，自己的笑脸。
但她还是会在想。
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正常吗？
会不会被姐姐发现到异常呢？
稍微有些累了。
不是身体上的疲倦——毕竟她才刚醒来。
而是精神上的，大量计算以及回想那破碎记忆时，所造成的疲倦。
正如之前所说，她失去了大量，可以说，接近于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情感。
没有了欲望，没有了感情。
所剩下的，是丁点，几乎连自己都难以察觉出来的，悲伤与恐惧的情绪。
所以，理所当然，她并不能很自然地与别人交流。
在面对樱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基于过往的记忆，以及那些看起来合乎常理的常识，计算出来的。
理智告诉她，那时候应该说什么话，她就说什么。
记忆告诉她，她应该表现出怎么样的笑容给樱看，于是，她就怎么笑给樱看。
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工智能在演戏。
一切，都是虚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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