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喵喵喵奴
“……”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就算现在没有人挡在面前，也来不及了。
消化悲叹之种，是需要时间的。
“你这家伙……！”
咬紧了牙，看着瞳的表情，浓烈的怒火在未来的心中升腾起来。
“就怎么想去死吗！？”
她怒吼着，一踏地面，爆炸性的能量震碎了大地，身体急速突破空气，冲到了瞳面前的同时，也引起了一股小型的地震。
但那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抓住了瞳。
瞪大了双眸，白发的少女被一拳击中了腹部。
在那一瞬间，本应使用能力跨越空间离开这个位置的瞳，意识突然莫名地中断了一个刹那。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砸倒了，庞大的动能撞击在这块漂浮着的巨石上，撞散了操控它的魔力，也将它砸落在了地面。
“砰！”
伴随着落地的轰鸣，巨石碎开，而她也与未来一起，落到了地面的废墟上。
“呜！”
剧烈的疼痛循着神经涌上了瞳的大脑，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想死的话，我当初就不该救你回来！”
什么魔女之夜，已经不重要了。
她已经压抑得够久了，她已经忍耐得够久了。
她只想要，好好地发泄自己的怒火。
“既然现在要妨碍我的话，当初就不要做那么多余的事情啊！”
未来骑在了瞳的身上，紧握的拳头，狠狠地落向了瞳的脸蛋。
“对不起……”
可突兀的道歉，却让她的动作僵住了。
强忍着残余的疼痛，瞳望着未来那与自己相差无几的面容。
“原来，你是因为，我当初所做的事情而一直在生气吗？”
嘴角强行扯着难看的微笑，瞳一字一句地说着。
“可是，你看，像我这样，只会哭，只会害怕的人，不是很懦弱么？”
对的，懦弱，那是她前不久，才用来骂过对方的词语。
“我很笨的，分不清楚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我只以为，那些，都是会阻碍到你的情感……”
可为什么，听着这样的话，心里却只是感觉到一阵阵的难受。
“啪！”
纤细的手掌落在了柔软的脸蛋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笨蛋！”
颤抖着嘴唇，未来用一个狠狠的耳光打断了瞳的话语，她握紧了拳，又松下。
“你是笨蛋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要这么温柔……
未来讨厌看到这样的她，每一份温柔，每一个微笑，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因为在她们的回忆里，温柔带来的，只有痛苦，微笑带来的，只有悲伤。
“对不起……”
瞳只是看着未来，努力扯起一个不变形的微笑，努力忍住溢出眼眶的泪水。
“所以，我才最讨厌你了！”
举在半空中的拳头，却怎么也无法落下。
她死死地瞪着瞳，眼中除了怒火，什么也没有。
她不会哭，本应如此的，她才不是这样懦弱的人，没错，她是个不懂悲伤，不会恐惧的，不完整的人。
“对不起……”
苍白的话语，再一次从瞳的口中道出，温柔得仿若虚幻。
“你就只会说对不起吗！”
带着怒气的叱骂，却没能让瞳的神情改变分毫。
“可是，我能说的，就只有对不起了……不是吗？”
未来的眼眶，逐渐地，开始发红。
“这算什么！”
那一定是因为怒火的灼烧吧。
“太狡猾了……”
但也许，并不仅仅只有怒火。
“这样，太不公平了……”
她的声音变得很低，垂着头，血红的发丝倾下，挡住了大半的面容，让瞳看不清她的神情。
“……”
沉默了许久。
“对不起……”
瞳再一次，说道。
“拿走了灵魂里的恐惧，拿走了灵魂里的悲伤，对不起。”
她没再等未来说话，只是一句，又一句地说着。
“我只是不想让那些由我升起的，深根在我灵魂的情绪，感染到你的内心而已。”
短暂的停顿，为了抑制住哭泣的本能，她重重地咬了一口下唇，刺痛的感觉让她的笑容变得有些难看。
“太沉重了，无数个岁月积攒下来的那一份悲伤，以及对未来的恐惧，我不想让你，也跟我一样痛苦……”
这些，让我一个来承受，就够了……
她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可在如今看来，这份当初的温柔……错了么？
“这样的事情……”
自己一直在意的，一直为之愤怒的，真的仅仅只是这样的事情吗？
“所以就是因为这种原因吗！这种无聊的理由？！”
未来大喊着，仿佛是要将自己的一切不满都发泄出来。
可是，她想说的，真的只是这些吗？
“不知恐惧，不懂悲伤的我，只会哭泣，只会害怕的你，这样的我们！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正常的人！”
咬着牙，不顾用力过度而酸痛的牙床，未来抬起了头，双目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
“你只是制造出了两个感情不完整的怪物！”
她想要表达的，真的，仅仅只是这种事情吗？
“我们，都是不完整的废物！”
谁也没再说话，空气沉重得让人难以呼吸，周围也安静得仿佛失去了声音这种概念。
瞳呆呆地看着面对着她的未来。
她看了很久。
就好像，在确认着什么。
突然。
“傻瓜。”
也许是之前的疼痛终于散去，她绽放出了一个不再那么难看的笑容。
“不是那样的……”
她抬起了手。
“并不是那样的。”
略微颤抖着的小手，缓缓靠近了未来。
“自始至终，不完整的，都只有我一个而已。”
这样的话语，让未来忘记了动作。
“你看……”
迎着她的目光，瞳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了她那温热的脸颊上。
“笨蛋，你这不是，在哭着吗？”
轻笑着，那份不曾改变过的温柔，让这强装出来的笑容，显得分外真实。
未来愣愣地看着瞳的指尖上。
那一滴，晶莹的。
泪珠。
第259节 第184根弦 代价
天空还在哭着。
就像此刻的她们。
酸涩的双眼里，流淌出的液体，是雨水，还是泪水？
未来分不清楚。
她只是颤抖着双唇，望着瞳的指尖。
视线其实早就变得朦胧。
但那一定是因为雨水的侵染吧。
她才……不会哭呢。
…………
不知何时，那道覆盖这片天地的空气墙已然消失。
冰凉的雨滴将瞳淋得湿透，但却没有影响到未来一丝一毫。
因为她没有肉体。
灵魂这种东西，就算实体化了，也不会因为雨水而被弄湿。
“那你呢……”
当怒火褪去的那一刻。
未来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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