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樱！嘤嘤嘤！ 第204章

而是成为一种概念，成为一种法则。

好似那崩坏本身这一概念的崩坏意志般。

作为降临体而神化的人格，褪去了凡人的低位气息。

在此刻，祂被称之为……

圆环之理。

第265节 第190根弦 一箭碎月

因为魔女之夜的败亡而平息下来的天空，又一次被搅动起来。

淡粉的魔力溢散在空中，如一片片破碎的玻璃，折射着绚烂的光彩。

但这看似美丽的景色，却隐藏着重重危机。

一道白色的流光在这覆盖了整片天地的魔力碎片里四处逃窜着，不仅在躲避着随时可能触碰到她的魔力，同时，也在躲避着圆环之理弓箭的瞄准。

但这显然不太现实。

一根根凝实的魔力箭矢洞穿了空气，将沿途的一切魔力都接连引爆，大量魔力乱流的涌动，让瞳根本不敢随意移动。

她曾试过不小心接触到一缕魔力，能力凝聚出来用于阻挡的概念定义连一刻也坚持不到，就泯灭一空。

白皙的手背也因此被纯粹的魔力灼出了一道伤痕。

也许她还该庆幸这伤痕是可以用能力轻松治愈的。

如瞳所料的那般，圆环之理的魔力，是针对异常的魔力。

对待她这具除了那双耳朵之外，没有任何非自然非现实因素的躯体，不会造成太大影响，只能做到以单纯的能量来破坏物质。

但也正是因为这针对性极强的性质，她的能力完全无法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而且，时间也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不仅仅是她支撑不下去的问题，小圆的那具身体，也在逐渐地往规则化改变。

现在不过是因为小圆刚成为降临体的原因，她自身的意愿与降临体的本能产生了极大的分歧，所以在那股庞大魔力的影响下，才会出现第二个没有自我的人格。

现在的她，只是个不完整的降临体。

可一旦那第二个人格，或者说降临体的本能彻底融合进小圆的灵魂里，那么，她就会真正地失去自我，化身成圆环之理这一个因她而定义出来的宇宙秩序。

单纯为了执行这一秩序而存在的规则，存在于任何地方，却又不存在于任何地方。

在消灭掉世界上所有非现实的事物之后，这个名为圆环之理的秩序，就会开始自毁。

因为到了那时候，祂，就是世界上仅存的，在自己的定义中，唯一脱离现实的事物了。

瞳的干涉，让世界创造了一个失败的降临体，在那可以预见的结局里，胜利，将不属于任何一方。

那样的结果，瞳无法接受。

所以，她必须想办法，将世界意识投入到小圆体内的那一丝本源，在没有彻底与小圆融合之前，分离出来，然后再顺藤摸瓜暂时夺走世界意志的权限，改变这一切。

想法当然很美好，可前提是，她可以安全地靠近圆环之理。

也许是终于失去了耐心，圆环之理没有再继续射出下一箭。

可就在祂垂下手的一瞬间，天空的颜色改变了。

不如说，是一面由魔力凝聚而成的巨大光幕，覆盖了目及之处的所有天空。

在那淡粉色的映照下，夜幕的天空，如同挂上了一个粉色的太阳一般。

这种完全不加以掩饰的异常，顿时让所有目睹了这一切的生物，都产生了慌乱。

但那已经不在她们二者的考虑之中了。

浓郁到令瞳几近心脏炸裂的威胁感从四面八方传来，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如何绕开这些魔力的封锁，从光幕的范围里逃离出去。

光芒大盛的光幕，就开始降下了魔力的暴雨。

不，或许更应该说是，魔力的箭雨。

无尽的飞矢，以一种比台风还要更猛烈无数倍的攻势，倾覆了这片大地。

无论是尚且屹立在废墟中的高楼大厦，还是早已深埋于泥石里的钢筋残骸，都尽皆在这股魔力的轰击下，化为了尘埃。

而淡漠无情的圆环之理，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这随手间的一次攻击，到底毁灭了多少无辜的生灵。

祂只是在箭雨停息之后，抬起了头。

视线仿佛穿透了那一面庞大的光幕，看到了星球之外，那更为瑰丽的宇宙中，突兀出现的一个白色身影。

紧紧揪住了自己胸前的领口，瞳在真空中也习惯性地做着喘气的动作。

只因为她的心神，已经全都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在她的面前，那个蔚蓝星球的一侧，此时，正静静悬浮着一个极度庞大的，完全覆盖并紧贴着半个星球的巨型魔法阵。

原来，之前抬头所看到的，天空上的粉色光幕，只是因为这个魔法阵距离地面的高度太低，而显露在视线中，微不足道的一角罢了。

瞳也反应过来，为什么刚才自己的直觉会告诉她，只有离开这个星球，才能逃出这个光幕的封锁了。

除非她在一瞬间去到星球的另一端，不然，无论躲到哪里，也无法避开这规模庞大的攻击吧。

然而她很快就明白，即便逃出了这个星球，也无法逃避掉圆环之理的攻击。

急转的思绪骤然停滞，在瞳进行增强过的视力下，她只看见，处在那遥远一端的圆环之理，再一次抬起手，弓箭的准星对准了天空之上的魔法阵。

几乎是本能般的反应，她猛地扭头，目光在捕获到远处那个巨大星体的同时，自身的能力就让她以其为定位，瞬间出现在了那个星体的上方。

那一根渺小的箭矢，在穿过魔法阵的刹那，就好像是被放大了一般，无数魔力的集聚让这一根箭矢即使是在宇宙中，也显得极为晃眼。

穿过了瞳原先所处位置的粉色轨迹还没有在宇宙里完全散去，圆环之理便似乎早就预料到瞳的躲避，而再次拉开了弓弦。

必须找到对抗她的办法才行。

这样思索着的瞳，再一次本能般地离开了当前的位置。

然后她就完全目睹了，那名为月球的卫星，被一箭洞穿，完全破碎的景象。

就算是在无声的宇宙中，瞳也似乎可以感受到，那星体破碎时，传过来的震荡。

她看着破碎成一块块的密集陨石，接连被蔚蓝星球的巨大引力捕获，坠向了那个覆盖了半个星球的魔法阵。

穿过了大气，携带着火焰的巨大陨石群，就这样砸在了那庞大的魔法阵上。

瞳默默地又后退了一段距离，看着那开始破碎的魔法阵。

她明白，对方，要过来了。

第266节 第191根弦 审判者，终将自我审判

要在无重力的真空环境中战斗，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情。

就算对瞳而言，也是一样。

在使用能力改变了自己的生命形态，在宇宙环境中也能生存下去之后，她还得去适应这种双腿无法落地，分不清上与下方向的感觉。

不过这倒是有些类似于她与未来的精神世界。

没有重力的牵引，自然不会有下落的概念，也免了让瞳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恐高而没办法认真战斗的麻烦。

也许她还得庆幸自己飞行靠的是意念力而不是气动力学，或者什么反重力悬浮。

不然她的移动方式，就只能依靠空间转换这种手段了。

当然，相对而言，圆环之理想要用弓箭去击中一个在宇宙里无比渺小，并且移动快速的点，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换了个战场，少去了大部分场域限制之后，瞳反而觉得躲避起来要更加轻松了些。

但这并不妨碍圆环之理对她的压制。

纯白的羽翼轻轻扇动，如火花般溅射出来的魔力粒子便散布开来，像是要将这片真空区域完全填充。

淡漠无情的圆环之理举着弓，等身高的魔法阵在祂的身前缓慢旋转着。

右手拈着虚幻的光弦，每一次弓弦的回弹，都会将一根纤细的箭矢射入魔法阵的中心，然后，经由魔法阵转换之后的箭群，便如狂风骤雨一般，穿过瞳所停留过的位置。

在远处看来，那更像是一道水柱，一道光炮，一条由无数根蕴含着可怕魔力的箭矢构筑出来的射线。

猛烈的攻势让瞳根本无法停下她移动的动作，一直死死锁定着她位置的魔法阵，所喷吐出来的箭雨流，紧紧咬死在她的身后，仿佛只要慢下来那么一丝丝，就会被完全淹没在这狂暴的攻击里。

瞳迫切地需要一个契机，来改变现状，否则，她迟早会被击中。

在这种环境下，面对着完全克制她的敌人，只要是一点点的失误，都足以致命。

圆环之理的魔力，只要沾上一丝，瞳在自己身上层层叠叠定义起来的概念，都会在瞬间被全部破除。

她会失去对宇宙环境的适应能力。

体表可能会被宇宙射线晒伤。

体内的液体会开始蒸发，她甚至可能会感觉到自己的舌头因为水分沸腾而在冒泡。

就算瞳对空气的需求很低，不会有窒息的痛苦，但肺部的气体也可能会在急速膨胀间把肺撑破，从而进入她的循环系统。

这是一个很痛苦的死亡过程。

但在那之前，彻底丧失移动能力的瞳，大概已经被圆环之理的魔力给淹没蒸发掉了。

不过显然，无论是哪一种结局，瞳都不会愿意去尝试的。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来，就在不久前，被击碎的月球，化作陨石群砸碎了那个巨型魔法阵的景象。

诚然，因为是针对非现实非自然特攻的缘故，圆环之理的魔力有着极端强大的概念抗性，或者说魔抗，但相对的，祂对抗物质因素时，就只有用自己那庞大的魔力去摧毁这一手段了。

那些看似薄弱，却能轻松泯灭掉包括其自身在内，任何非自然能量的魔力粒子，在对抗单纯的物质因素时，想来应该也只能用量去堆叠了吧。

瞳有了一个小小的想法。

她按着自己的胸口，一闪而逝的白色光芒在她一刻不停的飞行中，毫不起眼。

但这小小举动所带来的变化，却令圆环之理拉着弓弦的手都顿了一下。

因为在祂的眼前，突然失去了光线。

与未来击败魔女之夜时所引发的现象几乎一致的景象。

人造的事件视界。

庞大的引力将任何事物都吞噬进其中，第二宇宙速度超越了光速，将任何照射进去的光都完全捕获，无法再反射出来一丝一毫。

可魔力除外。

圆环之理的手在一顿之后，继续松开了弓弦，祂的视线仿佛穿过了事件视界，看到了里面面露疲倦的白发少女。

淡粉色的魔力并没有被那巨大的引力影响，却也无法驱除掉这种奇特的现象。

因为在本质上而言，这些既非物质，不能用魔力破坏，也并不是非自然的成因，不会受圆环之理的克制。

造成事件视界的原因，是在那中心，圆环之理一直无法攻击到的白发少女。

瞳将自身的引力，改成了会不断增加的正无穷。

她没有任何手段能够直接攻击到圆环之理，自然也包括这修改出来的引力流，但她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去牵引自然存在的物质来以此对抗祂。

此时的她，就是一个会瞬间移动的黑洞。

最先受到影响的，是其中一小部分破碎成陨石，还没有被星球引力捕获，飘荡在宇宙中的月球碎石。

它们被超越了那个蔚蓝色星球引力的另一股巨大引力捕获住，飞向了战场。

然后，在触碰到那些飘散的魔力粒子之前，就被圆环之理调转的箭头，给一箭射成了尘埃。

距离她们最近的蔚蓝星球是第二个受到影响的，稳定运行的周转出现了错位，与那颗灼热恒星的引力争夺只维持了短短数分钟，还在急剧增长中的引力，就超越了恒星，完成了对蔚蓝色星球的捕获。

可瞳的目的并不在此，会对那个星球造成什么影响，她暂时也不甚在意。

因为在蔚蓝星球被完全影响之前，她所期待的正主已经到了。

大量被人类弃置的宇宙垃圾，亿万年来在宇宙中飘荡的无数陨石群。

这些距离她们比蔚蓝星球遥远，但却又小上无数倍的飞行物，才是紧随着月球陨石群其后抵达的东西。

在捕获到这些飞行物的时候，瞳撤去了对自身引力的修改，事件视界的现象也随之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