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破开生死路 第176章

“同时在这个过程里，周边与他有过接触的人会一并被感染上瘟疫。”

“当然，这是理想情况，实际上最终只有随机的一个人会被感染，也就是源头由死者身上、转移到另一个活物身上。”

“随机？”苏澈紧接着问道：“什么情况下，这种魂疫源头的转移不会出现随机？”

纸片人手抵下巴，做思索状，“如果你们当中的某人，和这个男人的神魂有过密切接触，那么魂疫源头，可能会顺着这种联系定向转移。”

“简单来说，会产生一种可追溯性。”

苏澈眉头紧锁，“也就是说，把这个男人扔到无人之地，任他自然死亡就没事了对吧。”

“理论上如此，但是魂疫源头是不会消散的，只会残留在附近。如果日后有某些兽类经过，可能会形成新的感染个体。”

“想必你们也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发生吧？我可以帮你们将魂疫源头处理掉，不会造成隐患那种。”

“嗯，我想想。”苏澈退后一点，后背靠在棺材壁上，他一边思索之前发生过的一切细节。

薛岩是在黑市上，被一伙叫【医神谷】的散修势力买回去做小白鼠用的；据羲月的调查结果是，那些人把薛岩的价值压榨干净之后，就随便找个地将他活埋了。

后来薛岩又被樵夫救助，来到了一处凡人聚集的城镇。

如果这一切都是故意的话，那个医神谷实则是尸神教的隐秘分支。那他们的目的是......拿满城百姓的性命，来促使魂疫源头进一步产生变化。

一股怒火涌上了苏澈的心头，这帮该死的家伙。

同时苏澈也想到了自己的师姐，如果她的死劫就是源于魂疫源头，那么一切都可以得到解释了。

当初清微道派的人，明确飞月在那边治好了，不大可能她的魂魄、还和薛岩的魂魄存在什么绑定关系。

只是因为薛岩的魂魄和飞月的魂魄有过剧烈争斗，所以只要薛岩一死，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魂疫源头一定会转移到飞月身上。

这也是薛岩的状态一恶化，劫心木马就有所感应地碎裂的原因。

至于所谓代替主人受劫，这木人木马可能代替不了这么诡异的东西，它连魂魄都没有，要怎么代？

就在苏澈思索之际，外面传来羲月的惊呼声，“又裂开四五道？到底怎么回事？”

“别紧张，”飞月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药！继续给他喂上，别让他死。”苏澈低沉的嗓音，从棺材中传出。

“哦，好好。”羲月急急忙忙又开始进入玉净瓶，给薛岩喂药。但是她很怀疑，如果以现在这种速度恶化下去，恐怕自己身上的药全部喂完，薛岩都撑不到十几天后。

艳尸本体，好像也在远处观察飞月肩头上的木人木马，她用纸片人向苏澈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和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有关吗？”

苏澈不答话，“只要把这个男人交给你，你就一定可以解决对吧？不会出现什么魂疫源头从你手中溜出来，疯狂扑到我们这边的事情发生吧？”

“当然，怎么说我也是从尸神教里面出来的，怎么对付他们的那些手段，我清楚得很。”

“好，交易成立。”苏澈当即答应，“后续回宗门后，我就把棺材扔回给你。”

他也不怕对方撒谎，编织一个看起来很可信的故事，反正回宗门后，让天机司的人看看飞月的死劫度没度过就好了，很容易就可以验证。

纸片人嘴里发出低低的笑声，“还挺干脆，我猜和你师姐有关。”

“不过无所谓了，这次的事暂时两清，下次见面我们再来谈谈未了的恩怨。”

接下来，两人继续商量了一些细节。本来苏澈还想把薛岩带回宗门，看看能不能问到落月之死的相关秘密的，但是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如果可以，帮我问些话，我可以另付报酬。”苏澈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和艳尸谈起了这方面的事。

“呵呵，看运气。”艳尸没有直接拒绝，只是如此说道。

......

最终纸片人也没有从棺材里离开，苏澈可不想再冒险开一次棺，只是在艳尸撤去控制之后，把纸片人一把火烧掉了事。

然后他让飞月和羲月落地，和她们俩细细商量了一下这件事。

两人起初是不相信的，觉得敌人的话不可靠。

但是就如苏澈说的，他们一方可以有效验证艳尸有没有撒谎。比如查看木人木马的后续状态；比如让人去查找关于医神谷这个势力的蛛丝马迹，肯定能找到相关线索。

所以艳尸撒谎没有任何意义。

听完苏澈逐步分析、理清前后，羲月是又惊又怒，“如果真是这样，医神谷那帮家伙，简直丧尽天良！”

第四十二章 回归宗门

让羲月冷静下来，事后再去处理这个祸患之后，苏澈回到了正题，是否把薛岩交给艳尸？

飞月自然答应，羲月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这就是他业债吧，有因必有果，做了恶事自然有要偿还的时候。

定下结果，一行人留下玉净瓶，继续往前飞去。

不远处，虽然苏澈他们一行人商量的时候、还设了阵法隔绝声音，但是这显然无法瞒过镇元子和于楚言

镇元子听完后只是微微一笑，不做干涉。

他们随着苏澈一行人离开，直到身后的玉净瓶无声无息间消失不见......

大约继续飞行了半天后，苏澈他们忽然发现木人木马开始快速开裂！几乎不到一秒间，就碎得像是冰裂纹瓷器一样，仿佛随时会彻底崩溃。

就在几人的心提到最高点之时，劫心木马安静了下来，刚刚好保持在将碎未碎的前一刻。

一行人安静如鸡地等待了一会儿，见再无变化，才敢继续行动。

不料飞月刚一动身，木人木马就化作无数木屑飘散，被高空中的风吹向四面八方。

这一刻苏澈和羲月都紧张到了极点，但是后续却无事发生，飞月人好好的，并没有出现什么染病、或者猝死的征兆。

同时远处又飞了一个纸片人，“搞定了，把棺材再开一下。”

羲月刚松了口气就很奇怪，“搞定就搞定了，你为什么还要进去？？”

纸片人没答话，只是看向棺材位置。

苏澈大概猜到了什么，他劝住了飞月和羲月，再为纸片人开了一次棺。

最终证明开得没错，从纸片人口中，他得知了一项惊人的秘密，关于当年那件事的真相......

其实艳尸处理魂疫源头，不需要花那么长时间。之所以半天后才有结果，只是因为她要把薛岩濒临碎裂的魂魄提取出来，并让他清醒、自愿说出当年的事。

代价就是给让薛岩不再痛苦，以一种安眠的姿态死去......

苏澈得知后心情沉重，真是好谋划，有时候谎言说着说着就成真了；而且一个有“污点”的人，人们不会去听他辩解，更何况他也不屑辩解。

因为这个真相，苏澈欠了艳尸一次人情。

艳尸也没要苏澈如何做，说完后就自行让纸片人湮灭掉。

苏澈不认为对方这是好心，只能说背后另有所求，那就日后再说吧。

从这之后，艳尸姽婳就再也没有和苏澈一行人发生过交集，仿佛彻底远去一样。

后续的路途更是十分顺利，一行人如愿安全回到太浩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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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遮雾绕的天府峰，主殿前的青石广场上，飞月和苏澈回来的时候，雪天真人和残星早已等候多时了。

至于羲月那边，她直接留在外门做客，并没有立刻离开；而且还通过太浩宗的渠道、联系了自己宗门。

说实话，苏澈和飞月一回来，见到身穿蓝色长裙，眼睛亮晶晶，整个人看起来冰雪聪明、落落大方的残星时，还是非常惊讶的。

尽管他们在之前的联络中，知道了残星不再呆呆傻傻的事；但是联络时毕竟没法说得太清楚，今天亲眼见到，才发现残星的变化、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夸张些。

残星身后还背着九劫梧桐木剑匣，飞月托着棺材落到广场上后，倾颜剑就自动出鞘，围绕着漆黑的棺材一阵旋转。

这让苏澈笑了笑，“我回来了，老伙计，不过要慢点才能见你。”

倾颜剑在空中点了点剑尖，然后归鞘回到残星的剑匣之中。

这时残星也主动上前见礼，“小师妹残星见过师姐、师兄，今后请师姐师兄多多关照~”

飞月没有立刻答话，她走上前，伸手让残星把头抬起来，认真端详着她的脸庞。

残星有些微紧张，在她的记忆中，基本没有飞月的存在；倒是大哥哥苏澈还有一些印象，他好像抱过自己，还捏了捏自己的脸。

仔细看了一阵之后，飞月温柔笑了笑，“没事，我只是想好好认识你。”

说完她还抱了抱残星，“要好好努力，而且行事要冷静、不能冲动。”

“好的。”残星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一句。

飞月放开师妹，然后走到笑眯眯的雪天真人身前，行大礼跪拜，“不孝徒飞月拜见师尊，让师尊担忧了。”

雪天将她扶起来，“不用如此，你也是身不由己，这些年你在外面受累了。”他的语气中颇有唏嘘。

就在这两人叙话的时候，苏澈在棺材里和残星说道：“小残星，还记得我吗？”

“记得，还有残星不小了，之前还拿着剑救了爷，救了师父呢！”残星说起这事的时候颇有些兴奋。

“我一直记得大哥哥你和我说的话，哪怕脑子不清醒的时候也一样。还有还有，倾颜剑很厉害......”

残星这一说，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和苏澈说了半天。

直到雪天让她去运气练功，她才恋恋不舍地告别了师姐和师兄。

残星一走，雪天真人的面色就严肃了起来，“其他事都可以之后再说，但是苏澈这个天劫，是眼前最重要之事，只有渡过此劫，才能谈以后。”

飞月同样点头，“我的死劫应该已经算过了，接下来就是苏澈这边了。”

雪天真人等人，并不对苏澈要渡化形天劫有什么太过惊讶之处，因为这种天劫本质上又可以称为【蜕变天劫】。

指的是生物变成另外一种形态，彻底脱胎换骨所要经历的劫难；上古洪荒年代，妖兽化形都要经过这一遭。

虽然人化人看起来有点搞笑，但是现在不是人化人，苏澈是两种体质蜕变成一种更强大的体质，会经历这种天劫很正常。

而且苏澈身上还有另外一重不为人知的因素，他现在能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还要打个问号。

本质上来说，这是一次从石人化成人的历程。如果苏澈能成功，那么就是生命本质上的蜕变。

第四十三章 渡劫前的准备

苏澈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化形天劫到底要怎么过。所以现在听到师父提起，他也说出了自身的想法。

“师父，关于渡劫我有一些想准备的东西，但是不知道宗门肯不肯答应，现在先说给你听一下可以吗？”

“当然，说吧。”雪天捋了捋胡须。

“首先，我希望能在洗剑池渡劫。”

苏澈没提什么要多少位前辈高人来帮自己的事，因为天劫这种事别人帮不了；越帮越死，插手的人实力越强大，天劫的威力就越可怕。

甚至插手天劫之人，自身也会引来属于自己的天劫，所以一般没人敢帮。

哪怕最后有很多厉害人物到场，也只能负责一下、不让其他意外因素打扰到苏澈而已。同时苏澈渡劫后伤得比较严重的话，提前到场准备，可以帮苏澈吊一下命，让他没那么容易死。

所以苏澈第一个提的，不是有多少人来，而是更加重要的渡劫地点。

按道理，哪怕选在洗剑池渡劫也是一样，两把仙剑不可能直接帮苏澈破开天劫的。它们要是真的加入，苏澈简直难以想象天劫的威力会飙升到哪个地步。

直接帮助不行，但是理论上的间接帮助还是可以的，因为它们是法宝，天生就是被修士使用的。

苏澈用法宝渡劫，不能完全归根于外力相助；事实上，他要是真能完全掌控两柄仙剑，他直接拿仙剑渡劫是没问题的。

但是问题就是他不能，那就要迂回着来了。

如果两把仙剑各出一道剑气交到苏澈手上，并把威力压制在道器品阶之内，让苏澈可以完美掌控，那么就没什么太大问题了。

虽然这样，只是相当于苏澈多了两件趁手法宝，似乎帮助不大。但是只要苏澈和仙剑的关系好，这两件法宝就是永不衰竭的，被天劫劈碎了还能再次生成。

至于让仙剑出个十万八千道剑气，先不说苏澈有没有这么大的面子、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就算有吧，那也会被视作两把仙剑直接介入，因为十万八千道剑气不是苏澈能掌控的，所以这方面就不用想了。

那么苏澈身上还剩下的一道剑令能不能用呢？答案依旧是不能。

那份力量超出他的上限太多，哪怕苏澈因为体质特殊，又因为仙剑青睐，剑令中留有特殊的烙印，所以一定程度上能驾驭这部分力量，随收随放。

但是剑令一旦火力全开，它会反向给苏澈的身体带来巨大的压力。

当初在虎牢关，苏澈之所以会废掉一只手，后来更是身体崩溃，一方面有艳尸和天尸冥凰枪强大的缘故；另一方面就是源于这种不匹配的强大力量带来的重压。

如果苏澈把剑令的威力压到自己能接受的地步，那么用这个东西也没什么必要了，同等威力下他的选择有很多。

至于魍魉面具和两仪神葫倒是可以，但是葫芦里的美人头不能主动帮忙，除非苏澈自己有能力御使她出来，但是现在的苏澈显然还做不到。

发出残缺版的斩仙飞刀，需要苏澈的修为至少到第六境。

雪天真人听完苏澈的第一个请求，略微思索了一下，“以你现在对宗门的重要性，我去和掌教那边说一下，应该不成问题。”

“但是有一点，你可不能动洗剑池里、那成千上万把名剑的主意；更别想着用一把废一把无所谓，那是宗门的根基，不可能让你拿来挥霍。”

“这个自然，徒弟晓得的。”苏澈一开始的确冒出过类似的想法，但是马上就被自己掐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