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秘轩
见此苏澈也赶紧从天庭中溜出，进进出出天庭很多次以后，他已经学会怎么在里面窥视外界的情况了。
话说这一招好处多多，但弊端同样也是很明显的，那就是苏澈从哪里进去，就只能从哪里出来，如果被人“守尸”的话会很蛋疼。
也幸好两只黑狗智慧没那么高，不然苏澈可能要被它们蹲点蹲到天荒地老。
苏澈一现身，它们立刻又扑了过来，但是这次苏澈早有准备，他一出来就御使《霜天雪落》中【凌空蹈虚】的步法神通，险之又险地和二狗擦肩而过，逃回尘镜那边。
见苏澈足踏虚空极速赶回，尘镜点了点头，“辛苦了。”
虽然苏澈没能把宫殿大门打开，但是他冒的风险确实很大，于是礼貌的尘镜又说了一遍这台词。
苏澈只是摆手，“我觉得硬来没戏，还是得找其他方法。”
“贫僧也是这个想法，只是......”尘镜迟疑了起来，“我实在找不到什么能取巧的地方。原先琅嬛福地的主人，估计也没留下这条路子，因为按照传说来看，这间宫殿本身就是不对外人开放的。”
苏澈沉默，确实是这样，上一次进去的人，应该是颜如玉口中、那位疑似仙人的存在。
但那家伙不是真仙就是第九境啊，哪怕受伤了，也不是苏澈和尘镜加起来可以比拟的。
转身望向那两只凶恶的黑狗，苏澈先回去魂舆中休息一下，顺便让尘镜也可以先坐下来缓缓。
......
魂舆内，苏澈和莲娥几人商讨了一下，也没探讨出个什么结果。
世秀劝他还是算了，在这里浪费了不少时间，还不如趁早退出，去仙池深处看看。
莲娥倒是对两条长得像是狗的龙、很感兴趣，她正在和二宝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这两只给拐回去。
说到这个，莲娥这丫头刚才还提过，如果把拴住痴龙的铁链解开，不就能进去了吗？
但是这里面有两个问题，一个是：铁链是从门锁附近、甚至是宫殿内部延伸出来的，这不开锁怎么解链子？
也别想着从痴龙的脖子上那一端解开，不说这些脏兮兮的链子、坚固到它们这么多年来都没能挣脱，就算苏澈他们有办法，痴龙肯乖乖趴下来让你解吗？
另一个问题是：哪怕痴龙脱离了束缚，也不一定会感激苏澈他们，甚至会直接将他们杀死、吞入腹中。到时候那才是真的惨，可能要来一场亡命大逃杀。
思之又思，想之又想，苏澈慨叹一声，只能选择暂时放弃。毕竟不知道祖师爷、到底有没有在里面留下过什么痕迹。
至于其他珍贵的书籍，这个就不用奢望了，前人连琅嬛道宫都能搬走，两只第八境的痴龙守门，还能阻挡他们搬空里面的东西不成？
不过他还没彻底绝望，大不了先去仙池深处，和其他九魁会合再说。
到时候，如果能和那位万月宫的护道人搭上线，请他出手一次的话，估计怎么都能进得去。
不过这样一来，苏澈就要欠长空无名一个大人情了，这其中究竟值不值得，需要他自己去考量。
计议已定，苏澈不再磨蹭，毕竟谁也不知道仙池这次会开放多长时间，还是及早止损，先去第四环、第五环看看吧。
见苏澈从魂舆中走出，尘镜站起身，“看来你也有决定了。”
苏澈笑了笑，“对，不过能来这一趟，结识了大师不亏。”
“殿主谬赞了。”尘镜双手合十颔首。
接下来两人无需多言，都是转身往那个光圈走去。
不过就在这时，苏澈的魍魉面具、以及世秀的人欲面具中，传来一个柔弱的女声，“魍魉那边可是出事了？我见百鬼起，又见百鬼落。”
苏澈愣了一下，是兰因那妮子，估计是百鬼夜行的动静太大，她那边刚好能注意到。
本来优昙再怎么担心，也不会直接在这里面说。
但是百鬼散去的时候不太对劲，不像是被苏澈主动遣散的，它们一个个杂乱无序地涌出琅嬛福地，各归各位。
第九十四章 他心通
优昙估计因此更加担忧，她犹豫了好一阵子，又无法走开当前的位置，因此便出声询问。
苏澈只是稍定了一下，就停下来回应，“我没事，只是碰到了小小的难题，现在已经打算从这地域中撤离了。”
“叨扰了。”优昙的语气很平静，也没有询问太多。
“等等，你碰到了啥，说说呗~”不用说，这贱贱的声音又是命理李秀衣那家伙。
说完他继续道：“我们九魁情同手足，你的难题我们或许无法飞过去帮忙，但是提供下参考意见还是可以的。”
李秀衣一直在和长空无名搞九魁内部的小联盟，此刻又有人通过面具渠道说话，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插一脚的机会。
也幸好无缺不怎么理会这事，不然给李秀衣十个胆子他都不敢这么嚣张。
苏澈想了想，也不再保持沉默，反正已经开始说话了，再保持没什么意义。他把自己这边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下。
优昙听完第一个开口，“我有办法，佛教六神通，我已学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仅有【神足通】、【宿命通】、【漏尽通】还未学会。”
“你以魍魉面具为媒介，或可让我对两条痴龙使用他心通。只要能做到心灵上的沟通，就能明晓它们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又是否愿意和你们达成某种妥协。”
此话一出，其余人尽皆沉默，似乎是没有比优昙更好的方法，或者是还在思索中，就连命理也没有发言。
苏澈则是有些惊讶，可以啊这妮子，不声不响、连佛教六通都学会了三样。
佛家有五眼六通的说法，五眼是：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
六通就是优昙说的这六种。前三种顾名思义、即可知晓作用，优昙应该就是通过天眼通和天耳通，知道琅嬛福地附近情况的。
但是内部的详情，她不进来就无法得知了，这个估计和她修为尚浅有关。
后三种就不那么一般了。
神足通，这个可不是来赶路用的。神，意思是心念；足，意思是具足；两者结合起来，就是让心念圆满具足。
所以学会神足通后，使用者可以让心念脱离本体，行至三界六道，不管到哪里都不会有阻碍、不管到哪里都不会失去定力。
宿命通，这个意思要简单些，但是功用却强的可怕。它可以让使用者明了宿命果报，比如自己的前世、前前世，甚至成百上千世以前的事情。
这就是有些佛门大能，生而知之的原因，因为他们天生具备宿命通。
而且宿命通的持有者，对现在和未来也有一种直觉般的感悟，能察觉出结什么样的因，可能会导致什么样的果。
最后是漏尽通，这个传说只有成就菩萨果位才能习得，没听闻有凡人学会漏尽通的，连学点皮毛的都没有。
佛教的果位分阿罗汉、菩萨、佛。
阿罗汉都和道家普通的仙人、是一个级别的了，更别说菩萨。由此可以想见，要习得漏尽通有多么困难。
漏，是烦恼的意思；漏尽，就是到达了没有烦恼，智慧只有不断增加、不会减少的境界。
那等境界太遥远，对凡人来说，也只是个可望不可即的目标。
......
和优昙商量好之后，苏澈转身看向尘镜，“或许有转机了。”
刚才他说话是通过神识发声，尘镜自然不知晓详情，只是见他停下、便跟着停下。
此时听苏澈略微诉说了一番，尘镜不禁有些惊讶，“这佛骨道友竟已习得三通？真是令贫僧惭愧，我至今也只习得天眼通和天耳通。而且由于境界有限，无法真正做到遍观三界、边听三界。”
这句话，倒让苏澈对天子魂舆的神妙之处、有了更深一步的认知，尘镜有天眼通，居然都看不穿那薄薄的一层帘幕。
另外刚才和尘镜说明情况的时候，苏澈没提九魁之间的交谈，只是提了佛骨联系自己的事，也算是小小的有所保留吧，毕竟目前还算萍水相逢。
想了想，尘镜又问道：“不知殿主、可否介绍我与佛骨道友相识？我觉得她有可能是佛门的哪位前辈大能转世也不一定，想证得三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回轮到苏澈意外了，这还用得着他来介绍？
要知道佛门的生死三玄境高手，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像优昙那样又是女性，出手风格又是佛光魔气相随的，你说外人不太知晓还能理解，但是你们自己佛门的事，你还不知道？
尘镜见到苏澈的反应也明白他在想什么，“我刚醒来不久，和其他佛门同道、还未有过太多接触。”
苏澈这才点头，“没问题，后面有见到再说。”
其实哪怕不通过苏澈这边，尘镜应该也有渠道，但是在大荒仙池能碰到面的话，总归是经过他 这边快些。
于是接下来，一行人又开始往回走。莲娥、二宝得了世秀的解释，也明白了前后，都等着看戏呢。
痴龙们见两个陌生人类再次靠近，一下子又是激动地吠叫了起来，完全是一副威胁之态。
见此尘镜停下，苏澈一点点往前试探底线，他注意着两只大黑狗的应激反应，到一个临界点之时才停下。
毕竟优昙的他心通，现在无法当面施展，苏澈不得不拉近些、以提高成功几率。
做好准备，苏澈联络了一下优昙......
在其他人眼中，只是稍待一会儿，就听见苏澈的面具中、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十方沙界，有情众生。我心他心，皆如实知。”
尘镜闻言低唱道：“乃知聚心散心，小心大心，寂静不寂静心，解脱不解脱心，皆如实知。”
随着他低唱，之前的佛国净土再次出现，但是它们没有往外扩张，只是向前延伸了一小段距离，让苏澈站在其中。
这是为了让佛骨能更好地施展他心通，毕竟她人不在，尘镜只能为她创造最适宜的环境。
随着两位第七境的佛门强者发力，原本伏低身子、龇牙咧嘴、作势欲扑的两只黑狗，眼神忽然变得茫然了起来......
第九十五章 残酷的惩罚
并排着的、两座暗无天日的牢笼之内，各自有一条龙形生物蜷缩在其中。
躺在这陈旧牢笼内的龙族已经很老了，很老很老了。它们长长的胡须拖在地面上，它们发灰的鳞片脱落了一地，它们畸长的龙角顶在牢笼中、甚至已经发生了弯曲。
在这狭窄的、有限的空间里，两只老龙眼睛半闭半睁，眼珠子浑浊而茫然。
接触到两条痴龙的内心之时，优昙不由得为之一惊！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道理，优昙施展他心通的时候，会直接得知他人心中的想法。像眼前这种，看到别人内心场景的情况很少很少。
或者说优昙还不到那个境界，能知晓别人的想法就很不错了。
可是现在她不仅看到了，而且眼前的场景很是不同寻常，痴龙的内相和外相，居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形态。
一般来说，内外表相应该是一致的才对，但是现在两条痴龙内心是龙，外形却是黑犬。
似乎是注意到了优昙的目光，两条老龙微微抬起头，用模糊的眼睛看向她。
左边那条龙发出了慢吞吞的、沙哑的声音，“哪儿来的小姑娘？你也是来琅嬛福地看书的？”
右边那条则是用相似的嗓音说道：“再往前就不给进了，去其他地儿看看吧。”
它们的语气并不显得凶恶，反而像是藏书阁的看门老头儿，眯着眼睛、打着呵欠，让小孩子不要到处乱跑。
优昙惊讶之下，还是回礼说道：“二位前辈，正如你们所说，我们是看书而来，并不会取走这座宫殿中的任何东西。”
“但是我们也明了二位有职责在身，不可轻放。不知在这种矛盾之间，可有双方妥协的余地？”
“职责？”左边的老龙嗤笑了一声，语气中对这个词似有不屑。
右边的老龙则是微微摇头，“说是职责吧，其实也不是。因为一切并不是我们自愿的，这只是一个残酷的惩罚。”
“惩罚？”优昙由这个词，一下子联想到了很多东西，痴龙、黑犬、如低等动物一样毫无智慧、只有守卫宫殿的本能......
“相信你见我们这模样，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我们因为得罪天庭之主，被贬到这世外之地流放，并且终生为犬，只能为人看门。”右边的老龙不太在意地解释道。
左边那位也接口道：“所以你让我们俩放，那不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我们的意识被封在识海深处，只剩下被灌注了【守护宫殿】使命的兽类本能。”
“所以你们还是趁早离开吧，唔......我刚才有吃了些东西的感觉，可能是你们喂的，总之看在这份上才说这么多，去吧，去吧~”
优昙一时沉默了下来，这两条龙的原身应该很强大，可能是第九境、甚至更强。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年龄越发苍老，以及身体被束缚成犬类形态的原因，它们的境界不断滑落，现在只能在第七境和第八境之间起伏不定。
更悲惨的是，它们已经服刑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并且还将继续服刑下去，直至死亡。
思索了一阵，优昙在现实中和苏澈两人商讨了一下，看看他们有什么想法。
苏澈和尘镜都是很惊讶，但是细思过后，发现还真没多少方法。毕竟这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上古大能、出手设下的封印，苏澈他们怎么可能解开？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能解，但是痴龙这么说了，他们就这么信了？
说不定这是两条身负罪孽的恶龙，只是因为为祸苍生、才被封在此地守门，苏澈几人贸然救它们，也不见得就是正确的决定。
综合了一下几人的意见之后，优昙向两条痴龙问道：“我们想进宫殿的话，真的彻底没希望了吗？”
两条龙没有说话，只是微眯着眼睛，盘缩在原地，好像不想再浪费力气。
“那有什么方法能帮到你们吗？”优昙再问。
听到这个问题，右边的老龙微抬了下眼皮，但最终还是闭上，似乎对优昙他们不抱什么希望。
“我的他心通还没有修炼到深处，无法分辨二位前辈刚才所说的一切，是否完全为真。但是基本的善意、恶意，我还是判断得出来的。”
“所以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二位可以提出一些条件，让我们帮你们去达成。”
是的，优昙更愿意相信对方说的是真话，不是因为一厢情愿、心软之类的原因，而是对自己那种模模糊糊的直觉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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