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爷棍下不留生 第20章

作者:造化斋主

也有一些人的关注点与大众不同,没有去看最受期待的侠僧和光明罗汉,反而关注其余的幸存者。

“檀贞这蛮子,只会托庇于侠僧,若她有半分羞耻心,便该当场自尽,省得拖人后腿。”

“你要说受侠僧庇护,空颠师叔才是第一人吧,檀贞好歹是靠自身灵能撑过了黑虫,而如果没有侠僧,空颠师叔已经被淘汰了。”

“同门之间相互扶持,本是理所当然之事,这跟羞耻心有何关系?侠僧都不在意,你们在意什么?”

随后,他们看到唐徵明被黑虫入体后,为了不拖后腿,自废双足,廖潇潇更是在最后时刻推开徐胜,毅然与本灯同归于尽。

一时间,众人沉默不言,方才那几名出言嘲讽者更是觉得脸上火辣辣得难受。

此时,所有的画幕尽皆灰暗,昭示此次武会到此结束,噤声令也跟着消失。

一名女弟子忍不住冷笑道:“危难见人心,檀贞可不知道自己身处梦境,就冲她最后的赴义之举,之前那些嘲笑她的人,但凡有一点羞耻心,就该向人家当面道歉才对。”

另一名头戴珠钗的女弟子起身,怒目相对:“檀音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不是表述得很清楚了吗?我傅子卉一介女流,自认做不到像廖潇潇那般以命偿恩,却也打从心底佩服像她那样的人,以后谁再拿血统出身来嘲讽她,休怪我翻脸无情!”

“翻脸无情又如何,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你先瞧瞧自己周围再说话吧。”

头戴珠钗的女弟子一愣,低头一看,原本坐在她身旁的闺蜜竟而全都无影无踪。

傅子卉嗤笑道:“你没有羞耻心,别人却是有的,哪能再跟你这种没脸没皮的家伙混一起丢人现眼,学了十年的佛法,全学进狗肚子里去了,你还是回家去学《女诫》吧。”

头戴珠钗的女弟子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气愤还是羞愧,但众目睽睽之下,终究不敢撒泼,一甩袖子,逃也似的走了。

女弟子中的这番动静虽然不小,但放在数千人的阵仗中,顶多算一朵浪花,并未引起更多人的关注,尤其此时一百零八名参赛者都一一从昏迷中醒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是被一群黑色虫群袭击,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也是,我当时还捏碎了莲花,可惜什么事也没发生,还以为是宝物失效,如今看来,应该是法术迟滞了。”

“你没有猜错,莲花应该是失效了,我当时被妖魔扭断了脖子,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后背……现在还活着,我也很纳闷,莫非宗门掌握苏生死者的秘法?”

……

不出意料,所有人在醒来后都陷入困惑中,只有少数一部分才思敏捷之辈通过观察长辈的表情,排除了几种可能,这才猜到了原因,而本灯就是其中之一,只是他宁可自己不知道。

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在幻境中进行,而非现实,也就意味着别人清楚知道,他的“疯狂”全是演技,就如同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宣称自己穿了一件华丽的衣裳一样,他以为自己能骗过所有观众,其实别人连他身上有几颗痣都数得清清楚楚。

一股强烈到冲击灵魂的羞耻感涌上心头,本灯根本不敢去看自家师傅的目光,恨不得自己死在了那场高空坠落中,那样反倒光彩一些。

念及此处,本灯看了一眼双手,寻思着,倘若此刻自尽,大概能留下一个敢作敢当的名声吧。

否则便是活着,将来也没脸见人了,此事将会成为他洗刷不去的污迹,一辈子为人耻笑。

于是,本灯的手掌微微抬起,掌心对着额头缓缓移去……

高台上的释印注意到了自家徒弟的动作,但不为所动,坐如磐石,反倒是另一个同样注意到的邓本光面露焦急之色,便要冲过去救人。

但他刚走了一步,就停住了步伐——因为本灯的手又放了回去。

“没脸见人就没脸见人吧,将来换张脸,再改个法号,不就又可以重出江湖了?”

本灯心中哂笑,金刚寺系属佛门,终究是要讲慈悲的,而他只是丢了门派的面子,又没有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宗门不可能杀他图个痛快,便是事后像本信一般外放当个贼寇,也是极为不错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为了所谓的名声就自杀,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而他本灯自认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怎么可能干傻事?

……

哪怕不会读心术,释印也完全猜得到本灯的心思,因此对其半途而废的举动丝毫不觉意外,千古艰难唯一死,他徒弟又不是什么英雄豪杰般的人物,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相处二十余年,他又岂会连自家徒弟的本性都看不透。

反倒是邓本光,并未因为梦境中的那番对话就丢失赤子之心,甚至进一步坚定信念,擦亮了灵台明镜,回去就可以着手修炼本派绝学《韦陀护航经》,倒是意外之喜。

“总算没有白来一趟。”

释印自我安慰了一番,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次的谋划是彻底失败了,原本还准备拿道善一事给莲花寺找麻烦,如今也没了意义,因为这一着只适合火上浇油,不适合釜底抽薪,强出头只会自取其辱。

而既然认败,他心中反而坦荡,起身对道虚方丈、叶衣圣女道:“恭喜两位,此次武会贵寺可谓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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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再有几章,就要到第二卷了,这一次会尝试新的写法,放弃以前那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侠客模式)

第五十章 鸟尽弓藏

诚如释印所言,莲花寺在此次武会绝对是大出风头,虽说从最后结果来看,似乎只有徐胜一人未被淘汰,坚持到梦境破碎,但凡事总要靠对比。

相比金刚寺弟子的自相残杀,最受期待的光明罗汉居然被同门师兄打成重伤,莲花寺的三名弟子携手奋战、齐心戮力,主动为同门牺牲,这样的人性光辉便是最后输了也能称一句虽败犹荣,何况他们还笑到了最后,当真是里子面子都占尽,几名住持长老脸上都乐开了花。

由于诸弟子精神消耗甚重,面带疲惫者比比皆是,武会当天并未进行多么隆重的颁奖仪式,道虚方丈只将徐胜、唐徵明、廖潇潇三人唤到台上,当众勉励一番,接受众弟子的欢呼庆贺,便宣布武会到此结束,该有的奖赏会在之后发下,徐胜等人也表示理解。

怎么说呢?

倘若金刚寺也有弟子表现出色,莲花寺或许会将颁奖仪式大肆操办一番,可既然对方表现得如此不堪,作为东道主就有责任照顾对方的面子,至少看在同为佛门一脉的份上,不能往伤口上撒盐。

金刚寺众人也有自知之明,第二天释印便带着所有弟子门人告辞离开,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颇有几分脱逃的味道,也不知回去后有多少人会受责罚。

等外人都离开后,莲花寺亦不再客套,宣布宴请全城百姓,大摆流水宴三日,首日为素斋,次日开放肉食,第三日连酒水也敞开供应,五十名大厨带着八百名帮厨从早忙到晚,累得够呛。

当然,莲花寺的弟子还是要依照身份守戒律,不该吃的不准吃。

第四日,徐胜来到了戒律堂方丈室。

“这是《天龙法体》的第三、四、五、六卷,等你修炼完这四卷,再给你最后的两卷。”

道显将四册秘籍递给徐胜,徐胜接过后没有着急翻开,而是道:“以武会的魁首奖励而言,宗门稍显小气。”

“明王阁的武功,你可以随意挑三种。”

“看起来大方,实际上又是无本买卖,莫非上面有人转修灵格‘豪商’?”

武学秘籍这种东西看起来宝贵,可本质上是一种可以多人分享的知识资源,在当今的蛮洲,不能说一点都不重要,但的确比不上法宝和魂器。

道显白了他一眼,道:“还不是因为你品阶太低,宗门想奖赏你好东西,也受限本门规矩,更别说还有怀璧其罪的顾虑。”

徐胜却是不信:“宗门真要想奖赏我,难道还找不到绕过规矩的方法,说到底仍是诚意不足,唉,此事一旦传出去,宗门亏待功臣,怕是要让众弟子心寒啊。”一边说着,一边叹气,似为宗门名声担忧。

道显哼哼了两声,懒得批评对方言辞不敬,开口道:“白藕分院的道行方丈已经被道虚方丈派人拿下,以包庇罪犯、私吞公产、纵徒行凶、玩忽职守等罪名剥去其职,囚禁功体,需在后山面壁十年。”

这个消息有点重,徐胜正襟危坐道:“宗门真的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脸有这么大?”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这就好比一名运动员拿了世界冠军,国家把曾经得罪过他的封疆大吏给抓了一样,听起来实在太荒谬了。

倒不是说道行没罪不该抓,但就像现实中基本没几个官员清白,可国家不照样在用,真要严格执行法纪,哪个经得起查。

廖潇潇没保管好书又不肯赔,一群弟子对她喊打喊杀,仿佛化身法家门徒,一点都不许人逾越规矩,可若问他们道虚方丈私吞万金公产要不要抓,十有八九会保持缄默,这就是大人物的特权。

道显笑道:“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如今的你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便是没有武会夺魁一事,就凭你整肃风纪的功劳,宗门也不会视而不见,近几年本门犯戒的僧人越来越少,就连莲花城的治安也在转好,每年发生的凶案有着明显的减少,百丈肃众的作用大家都看在眼里,而经过武会夺魁,你的名声更是响彻燕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宗门不会亏待功臣。”

徐胜摆手道:“别来这些虚的,我不是那些被捧两句就会飞上天的重名之辈,你直说代价吧。”

道显收起笑容,沉默了一会,终究开口道:“宗门希望你以三藏法师的身份前往分院青叶寺,借侠僧的威名,整肃风纪。”

三藏法师并非特指唐玄奘,三藏分别指经藏、律藏、论藏,其中经藏总说根本教义,律藏记述戒规威仪,论藏阐明典籍经义。

综合起来,三藏法师拥有解释本门教义、戒律、经典的权力,身份地位相当于钦差大臣。

徐胜失笑道:“原来如此,用一名分院方丈换我离开本寺,还给了个三藏法师的荣耀,这么一算,我的脸面确实够大,宗门也的确摆足了诚意,便是说出去也没人能指责什么。”

“……抱歉。”

“师叔道什么歉,我知道你为百丈肃众一事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别人不懂戒律堂住持的为难,我又岂会不懂?若方丈是个有魄力的,给执法者一个超然的身份倒也罢了,否则压力全在主事者身上,如般若堂、罗汉堂、菩提院等各院住持,大家平起平坐,我们戒律堂到底凭什么打杀人家的门人弟子呢?”

道显摇头道:“这与方丈有无魄力无关,佛门终究是讲慈悲的,更愿意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武会中,那名金刚寺的弟子曾言,其同门中有个叫本信的,因犯重罪而被邓本光捉拿,最后又因长辈说情而不得不将人私放。

你可知这才是天下各大门派的做法,邪道视百姓如蝼蚁倒也罢了,便是口口声声替天行道、为民做主的正道门派也是如此,若犯人害的是同门,或许会依门规严惩不贷,但害的是寻常百姓,通常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相比之下,对同门不赦的你才是异类。”

第五十一章 阐提戒刀

徐胜闻言心中冷笑,又不是第一天穿越,这些道理他又岂会不懂,当年看《西游记》中狮驼岭那一段就知道了。

“……三大王不在这里住,他原住处离此西下有四百里远近。那厢有座城,唤做狮驼国。他五百年前吃了这城国王及文武官僚,满城大小男女也尽被他吃了干净,因此上夺了他的江山,如今尽是些妖怪。”

吃人无数的大鹏又是什么结局?

“佛祖不敢松放了大鹏,也只教他在光焰上做个护法,引众回云,径归宝刹。”

没背景的妖怪被孙悟空打死,有背景的妖怪被靠山拎回去,这已是公认。

当然,《西游记》暗戳戳的黑佛教,用它来论证和尚面厚心黑其实不妥,但华夏文明中也有一句盛行了几千年的话,叫“法理不外乎人情”。

如果徐胜把犯人抓回寺中,甭管他拿出多少人证物证,列举多少戒律条文,对方只要来一句“法理不外乎人情”,他就没辙。

谁敢说这句话不对?

孔老夫子都要点赞,所谓“亲亲相隐,人伦之理”、“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师者如父,做师父的为了救徒弟,舍下脸面,俯身求情,不计得失,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操,他徐胜一个九品灵修有什么资格否定对方的师徒感情?

再说了,培养一名灵修不容易啊。

从茫茫人海中挑选出有天赋的弟子,花时间花资源栽培,还要经历实战考验,如此才能培养出一名合格的灵修强者,这是何等的千挑万选!

身为灵修,不仅要抵御妖魔,还要时刻面对畸变的风险,付出如此大的牺牲,享受一下特权怎么了?

徐胜对抗不了这种普世价值,只能选择取巧的方式,直接当场打死,不给对方求情的机会,就好像孙悟空真的把某位神仙菩萨的坐骑打死了,对方再不爽也只能捏鼻子认了,总不能不让他西天取经吧。

何况以蛮洲的价值观来看,徐胜的做法也没什么不对,门派出了为非作歹的恶徒,总得派人去抓吧,而抓人的时候恶徒反抗,总不能就此放手吧,那战斗的过程中不小心把人打死,也属常理。

除非玩论心不论迹的那一套,否则徐胜的行为无可指摘。

事实上,之前道行一行人的上门问罪,就是为了论心。

抛开中间发生的意外不谈,结果他们也试出来了,拥有鉴谎能力的两位大佬都对徐胜有维护之意,也就是说,论心也拿捏不了对方。

于是,他们祭出了最后一招——我奈何不了你,那就请你离开,反正你只有一人,管得了一地,管不了全天下。

徐胜沉思片刻,想通了个中缘由,道:“当年成立百丈肃众一事虽然是我提出,但之所以能轻松通过,是因为住持你也感觉到本寺的法纪日渐败坏,到了不约束不行的地步,也因为这一点,方丈才痛快答应……如今会妥协,是因为前辈们觉得法纪整顿到这种地步已经足够了,对吗?”

如果宗门真要坚持留下徐胜,自然也能将人留下,但政治本身就是一门妥协的艺术,很显然,方丈妥协了。

道显心下羞惭,叹息道:“是我对不住你。”

徐胜摇头道:“住持能放纵我这样的异类到现在,已是对晚辈的分外关爱,我如何还能苛求?我并非嗜杀暴戾之人,乱世用重典,盛世当施仁政,既然前辈们认为到了收刀入鞘的时候,我也不是不顾大局之人。”

“错了,不管别人怎么想,贫僧是真心觉得这个世道到了不变不行的地步,百丈肃众的功绩顶多算扬汤止沸,便是要鸟尽弓藏,现在也远没到时候,因此方丈向我提出将你外放时,我是竭力反对的,但圣女用一番话说服了我,你可知她说了什么?”

“弟子洗耳恭听。”

“圣女说,你留在莲花寺就免不了处处受人掣肘,就如同那些在京畿为官的官员一样,总是战战兢兢,担心得罪宰执高官、皇亲国戚,可外放到地方,你便可以放开手脚,随意施为,不必约束自己,前往青叶寺对你的成长有益无害。”

道显伸出手拍了拍徐胜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我无师徒之名,我却早将你视为得意门生,别人都说侠僧酷烈刚直、不懂变通,我如何不知你其实是个外刚内韧之人,也会为顾全大局而委屈自己,但我只愿你能永远保留胸中的这股侠气,锐意进取,锋为天下冠,不必去顾全别人的大局。”

徐胜闻言,抱拳躬身道:“诸佛见证,弟子必不负前辈所望!”

道显面露欣慰之色,旋即笑道:“本来答应即便违背寺规也要为你取得《天龙法体》,谁料宗门将这门功法作为武会奖品赐给你,但贫僧也不能言而无信,因此拼了一张老脸替你求来一物,让你前往青叶寺后可以大展拳脚。”

说完他从背后拿出一方刀匣,打开后,从中取出一柄没有开刃的青色戒刀,介绍道:“此物是本寺第一位戒律堂住持的佩刀,名为阐提戒刀。”

阐提者,指永远不得成佛的根机,也指一些连佛法都渡不了的人,《楞伽经》谓“众生有毕竟不成佛者”。

当然,也有一些佛宗认为一阐提同样可以渡化成佛,这就是相互吹牛皮的事了,探究不清。

道显抚摸着刀身,继续道:“你也知道,本寺的创派鼻祖并非出自佛门,他是成名后才修习佛法,将宗门转为佛脉,因此莲花寺初立时,门下弟子多视清规戒律为无物,道德败坏几近邪派,当时的方丈和圣女下决心整肃风纪,于是举全派之力打造了这口刑罚之刀,并与众门徒立法三章,其中一条便是——持此刀者,杀僧无罪!”

徐胜闻言愕然,道:“这等至宝给我不大合适吧,万一被人觊觎,出手强夺,我可未必守得住。”

道显摇了摇头,道:“不可否认,这口刀的确是一件神兵,但算不得顶尖,其象征意义大于实用,而且它还有一道极其严厉的禁制。”

只见道显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将鲜血涂抹在阐提戒刀上,原本碧绿如玉的刀身很快变得赤红如火,锋利无比,并散发出浓烈的肃杀之气。

“欲动用此刀,必须先涂抹自身鲜血将其开刃,而且挥刀之时不能有阴暗之念,一旦怀有私心,就会遭到刀灵反噬,试问这样的神兵别人抢去有什么用呢?”

第五十二章 临别相赠

其实,徐胜并非真的担心有人来夺刀,只是谦辞而已,因为这口刀的特征太明显,一拿出来,大家都知道这是莲花寺的宝物。

在这个灵气被污染的时代,纯法宝都已失效,只有魂器才能过滤污染,而魂器基本都留有精神印记,宗门要追踪起来再容易不过,除非夺刀者的目的是为了毁刀,否则夺走后毫无意义,只会成为莲花寺的通缉对象。

徐胜从道显手中接过阐提戒刀,方一入手,刀身立即恢复绿色,刀刃也跟着钝化,盖因上面涂抹的不是他的血。

“敢问住持,若持刀者既有公心,也有私心,此刀能开刃吗?”

“这就得看持刀者是公心为主,还是私心为主,就好像荒灾时有人开粥场救济百姓,既是出于慈悲,也是为了名声,那如果没有名声,他还会不会开粥场?会,则能开刃,不会,则不能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