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苍崎青子
第二天早晨三人继续朝着不列颠北部金发，寻找不列颠的白龙伏提庚的线索。然而路上又是大段大段的林地和平原，出发前几人携带的口粮很快就用的差不多了，便打算在林间打点野味。
“请把狩猎的任务交给我吧！我一定不辱使命，凯骑士，阿尔托莉雅骑士...”
高文自告奋勇地承担了狩猎的任务，从那认真的表情来看仿佛不是去打猎而是要去屠龙一般。方朔自然是没有意见，毕竟这种杂活他相信高文肯定能办好的。
结果到了中午时分，林地里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阿尔托莉雅看过去，只见高文扛着一只比他还要大个两三倍的巨大的野猪尸体走了过来，脸上还挂着灿烂的微笑，顿时间对高文的印象有了一些变化。
“好大的野猪...恐怕是魔兽吧！如此巨大的分量，应该能吃很多天。”
高文看着野猪的尸体有些可惜：“如果交给专业的厨师的话，加上香料的话，也许能做出非常美味的料理，现在只能烧烤了。”
“这你就错了，爵士高文，用烧烤一样可以做出美味的料理...”
方朔看着这头魔猪的尸体微笑了起来，他的话却让高文有些不信：“您还会烧烤么？凯骑士，可是现在我们又没有随身携带香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的好吃的。”
关于欧洲人对香料的狂热不必多说，凡是对大航海时代有些许了解的都知道香料一直是海洋贸易之中的重要角色。一直以来，欧洲的贵族想要让肉食变美味只能够靠添加大量的笑料，否则油腻的烤肉吃一些就会感到反胃，凯尔特人也没有例外。
然而方朔手头虽然没有香料，在料理上的知识却比这个时代的凯尔特人强不知道多少，光是在切肉这点上就远比只会乱切一起放到桌上的凯尔特厨师高明。
高文惊愕地看着方朔用佩剑切开这头魔猪的肉，宛如在分解什么零件一般行云流水，没有让魔猪坚硬的骨骼磕碰到剑身，随即地就把魔猪的全身各处分解开。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如果这种剑术用来杀人的话，岂不是一瞬间就能把人体分成十多份么？
很快方朔就把魔猪的肉块处理好，挑掉了一些肥腻的脂肪部分，用临时搭建起来的烧烤架开始烹饪烤魔猪肉，过程之中还搜集了一下野外常见的野果之类帮忙入味解腻。
当方朔烤好第一份成品时，高文惊讶地看见阿尔托莉雅的眼睛已经变成星星眼，似乎眼中除了这份烤野猪肉以外没有别的东西了。
看着阿尔托莉雅风卷残云一般消灭着这头比常人还大许多的野猪，高文感觉自己似乎也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位两天来都变现的稳重沉静的见习骑士。
“凯哥...不列颠会灭亡么？”
在丰盛的午饭结束后，阿尔托莉雅突兀地朝着方朔问道。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因为，看到了高文爵士...他说是追随凯哥你来的...但是凯哥你折断了圣剑，也就是说不列颠现在并没有真正的天命的王者对吧？”
阿尔托莉雅的眉宇之间闪过了一丝阴霾，如果不是因为刚刚美餐过一顿的话说不定心情还会更加低落一些：“现在听说到处的作物都减产了，所以那些原本高尚的骑士才会变得越来越堕落，甚至干起了强盗的勾当吧...”
观察的十分地仔细...方朔忍不住点了点头，阿尔托莉雅能够把这些细节捕捉到并联系在一起，果然是洞察力十分出色。
然而，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却是十分地残酷地。方朔罕见地稍微沉寂片刻，思考一下措辞才对阿尔托莉雅开口。
“关于不列颠的命运...”
第两百一十九章
赌斗
“这个不列颠的命运，有着众多的可能性...其中很大的一种可能，就是蛮族取代了这个国家原本的人，成为这个国家的新主人。”
方朔十分平静地说出这个事实，仿佛是和他无关的事情一般，让阿尔托莉雅有些迷茫。
不过她的印象之中凯哥平时基本上也是这样的，仿佛厌恶着一切，仿佛一切都是和他不相关的事情一样——除了自己。
方朔所说的蛮族是个很大的范围，其中有皮克特人，也有杨格鲁萨克逊人。其中像是外星人一样的皮克特人姑且不提，杨格鲁萨克逊人取代了凯尔特人便是正确的历史——泛人类史的内容了。
想到这方朔冷笑了一下，以他的实力直接一拳轰杀岛上的杨格鲁萨克逊人也不是问题，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一方面他没把自己真的当成凯尔特人，犯不着费力气搞种族灭绝。另一方面就是如果他这么做了的话，也许量子记录固定带会直接认定这是错误的历史然后将其剪除吧。
毕竟现在的不列颠是岛屿的本身都在向不列颠的岛民发泄着不满，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梅林也好，许多拥有看穿局势能力的妖精、神灵也好，明明早就知道了这个结局必然会到来，却仍然玩什么选王之剑的把戏，让一个少女出来成为牺牲品...
“世界上没有永远的帝国。阿尔托莉雅，一个国家也许会灭亡，但是它也可能以另一种形式重获新生吧...”
看到阿尔托莉雅似乎黯然神伤的样子，方朔叹了口气，决定还是稍微开导一下阿尔托莉雅。
“不存在永远的帝国我也明白...但是您说的重获新生是什么意思？”
阿尔托莉雅不解地看着方朔，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在遥远的海外有一个国家...国家的名字和君王都换了许多次。然而它的文化却一直全都传承了下来...当然，凯尔特人的文化没有达到那种地步...但是也能留下点什么吧。”
方朔用剑指着路旁的一棵树，树上刻画着古老而神秘的德鲁伊的三曲枝图的图案，但是因为年代久远而早已失去了力量：“在那之后，不列颠的国土会被野蛮人们所取代，建立以野蛮人为主的新的国家。但是在更遥远的将来呢？会不会又有新的部族来到这个国家上？”
“每一次国家的易主、种族的更替都会让原本的文化遭到摧残、被抛弃，可是终究也有什么能够残留下来，就像是这个符号一样，持久地传承下去。”
“国家虽然已经断绝，但是文明却没有中断...而且不列颠的落幕也会有许多种形式。或许是一场惨烈的大战之中彻底更替血液，但也许是在平和的状态之中被全新的文化和思想所取代。”
方朔说着说着就发现自己说的有点太多了——不太符合自己的身份。然而他说出来的话已经对阿尔托莉雅的世界观造成了极大的冲击，让无暇顾及其他。
如果是蛮族人可能会取代原本的岛上的住民还能让阿尔托莉雅理解但不太接受的话，后面说的文明的传承就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不过方朔也察觉到了这点，所以又在话题的最后绕到了一个比较小的范围上。不列颠的灭亡也许是注定的，但是也可能是一个和平的方式，也可能是激烈的方式。
“我...希望更多人露出了笑颜。凯哥...虽然我还不太能全部理解，但是我已经决定了，即便无法延续，也需要让更多人幸福。但是...尽力而为就好。”
阿尔托莉雅的回答倒是让方朔有些欣慰，似乎她已经不再那么纠结于不列颠的存续，距离原本那个悲惨的命运又偏的更远了一些。
而一旁的高文吃着烤野猪肉，虽然在很近处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但是完全不能理解他们的意思。
“总而言之是凯骑士和阿尔托莉雅骑士是在讨论拯救不列颠的办法吧？真是了不起啊，我也是不加把劲不行了。”
很快再渡过了一夜之后三个人再度踏上了旅途，阿尔托莉雅除了修行剑术以外也没忘记更重要的光之法则的练习，在方朔的协助下她的实力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增长，恐怕在遇到之前的巨人时已经可以轻松取胜了。
很快三个人来到了一座城寨之中，城壁上围着十多米高的砖石围墙，从规模来看似乎是一个比较大的城寨据点。在高文的提一下，已经在野外渡过好几天的三人决定进入这座城寨里稍作休整，补充一下行囊。
因为数天的风餐露宿之中沾染了一些尘土，阿尔托莉雅和高文都没有显得太过耀眼，于是走进城里也没有引发什么轰动。
当高文走到城镇中央时发现前面聚集了大量的居民，乱哄哄地吵闹个不停，便主动上前打听了一下。
“凯骑士，前面似乎是有一场赌博性质的决斗...我觉得我们还是绕开比较好，没必要凑这个热闹。”
高文回来时皱着眉头，虽然说骑士的准则里没有严格下令禁止赌博，不过他也对赌场这种肮脏的地方没什么好感，更不喜欢战斗沦为赌博的筹码，本能地就想避开。
“赌博决斗？也就是说和打擂台差不多的东西咯？赢了就会有钱赚吧。”
方朔对着高文反问道，让高文只能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是去参加决斗的很多都是无赖汉...”
“爵士高文，我们的盘缠已经不够用了...你还要带多的么？”
阿尔托莉雅看向高文，高文却是脸色微红，他匆匆忙忙地从家里跑出来，的确是没有带多少盘缠。
“可是真正的骑士应该远离这种赌博的地方...”
“赌场又怎么了！我觉得明明还挺有趣的，你看许多人也觉得非常有趣才会聚在这里吧！”
方朔不知道为何阿尔托莉雅突然对赌场这个词有些兴致勃勃，不过这里并不算是什么赌场。
第二百二十章
破绽
赌斗这种事，无论是在哪个年代都不会少见。
在神代时期，人们所拥有的娱乐手段并不如现在这样繁多，而赌斗这种娱乐手段，在那个年代成为了人们少有的娱乐项目。
在一天的劳作结束后，回到城寨内的人们，身心都已经陷入了疲惫当中。
而这时候若是有人在他们面前整活，让他们的心声放松，他们当然十分乐意。
赌斗，正是这样的娱乐手段。
有钱的掏出点小钱压上，没钱的也能凑在附近看个热闹。
开盘之后，看着擂台上的两人打个头破血流，对于当时蛮性未退的凯尔特人而言，足以让他们感到热血沸腾。
而方朔三人此时遇到的赌斗，恰好就是这种活动。
“赌场？不，这里并不是赌场。”
听出阿尔托莉雅似乎误会了赌斗之后，高文略感困惑地说道。
“赌斗准确来说，应该是一种……战斗形式？”
不知该如何解释这种行为的高文，看着双眼冒光的少女，额角渐渐地渗出一丝冷汗。
实际上正如阿尔托莉雅所说的一般，他们三人身上的盘缠确实不多了。
而凯爵士虽然是他眼中的不列颠之王，但是高文还不至于愚笨到会认为，其他人也会这么认为。
在凯爵士处于风头顶端时，如果他们三人手中盘缠不够的事情传出去，那本就不屑凯爵士的骑士们，必将更加看不起这个有名无实的不列颠之王。
而比起这件事，参加一次赌斗此时在高文眼中，反而不是什么大事了。
“既然觉得这么困难的话，那就退下吧，高文。”
看着高文满脸纠结的神情，方朔拍了拍高文的肩膀，走向了发出嘈杂声的人群。
“凯爵士，可是……！”
看着凯就此走入了人群当中，高文突然感觉无比懊悔。
虽然他的心里已经决定参加赌斗，但是自己参加和让王参加可是完全两码事。
臣子为了王而行动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他高文居然在这件事上无法为王分忧，反而让王出手了。
这实在是太过于失职了。
只是可惜，在纠结中的高文，已经来不及阻止方朔的脚步了。
在跨入了人群中后，方朔理所当然地听到了比刚刚更加嘈杂的声音。
而在人群的中央，两名穿着皮甲的剑士们，恰好分出了胜负。
一人轻松闪开了敌人的攻击后，直接用手中的长剑轻轻一点后，当场击落了对方的武器。
“胜者，弗兰克。”
在一人吃痛地捡起长剑后，那名胜利的剑士耀武扬威地看向了周围。
而负责坐庄的人在嬉皮笑脸地收起了钱币后，对着周围大喊道。
“弗兰克剑士已经四连胜了，难道，我们城中就没有人能胜过这位勇士吗？”
对于这名男子近乎挑衅的言论，一群负责围观的人气鼓鼓地瞪着他，但是却不没有出声大喊大闹。
毕竟在这里看热闹的人大部分都是普通民众，他们就算不爽男子这样挑衅，也知道自己打不过擂台上的那名剑士。
“唉，真的没有人了吗？”
看着围观群众里似乎没有愣头青再冒出来，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从本意上来说，他是不希望这种强者出现在擂台上的。
如果能让人看到胜利的希望，那么人们当然会看在金钱的份上选择战斗。
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何，出现了一名轻松击败四名选手的剑士。
在见识了他的强大之后，几乎没有人会再选择上来挨打，那么他的赌斗擂台，自然也尴尬地无法继续摆设下去。
“啊，我试试看吧。”
只是，在男子即将宣布今天的赌斗擂台上结束时，他看到了一名穿着铠甲的青年，缓缓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哦？这位小哥怎么称呼？”
看到了新的愣头青出现后，男子微微眯起了眼睛，谄媚地快步走到了方朔身边。
“凯。”
吐出了自己这个世界的名字后，方朔漫步走到了擂台中央。
而在听到这个字之后，人们瞬间开始将注意力放在了这名青年骑士身上。
‘凯爵士拔出了石中剑，成为了不列颠之王’这个言论，早已传遍了不列颠。
而现在出现在擂台上的骑士，无论是名字还是年龄，都恰好符合那名传说中的青年骑士。
就算民众们不想往这方面想，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全部将目光集中在了方朔身上。
“凯？听说我们的‘王’，似乎也叫这个名字。”
在擂台上连胜四场的弗兰克，微微地扬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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