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之前就读过龙族的路明非 第115章

作者:诡船

他独自一人坐在寂静的天窗下,苦荞茶从热气腾腾放到冰凉。

夕阳沉落, 光影把他苍老的面庞切割成明亮和阴暗两个部分,松鼠在书架上窜动, 零零星星的灰尘下落的过程被拉慢无数倍, 阴影的部分缓慢而极力地在老人脸上腾挪……很久很久后, 太阳收尽最后的余晖,暮色如一场大潮将老人彻底淹没。

……

路明非悠悠转醒。

他努力睁开眼,眼皮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喉咙里干涩得像是被火烤了三天三夜,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脑袋像是裂开又被缝上一样剧痛。

他竭力让自己的眼神聚焦,模糊的视线里,海浪和云层在视线里倒退,粘稠的的海风扑面而来,腐烂的鱼腥味像是略过呼吸道直接灌入肺里一样,明明是白天,天边黑得似乎和大地连在了一起,只有远处的海岸闪烁着零零点点的灯光。

路明非大口地把腥咸的气息吸入自己的肺里,哪怕这味道像往鼻孔里塞了一整罐的臭鲱鱼,肺里被微凉的气息席卷也疼得像是要冻裂,但能呼吸、能感觉到痛就至少说明他还活着、尚在人世间。

细密的雨丝从天而降拍打在脸上,冰冰凉,路明非抬头望天, 低沉的乌云遮盖苍穹, 让天空看起来都不显得那么高远和辽阔了,反而透着几分没来由的压抑。路明非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还没清醒过来,视线和天空的中间好像隔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牢笼。

首先他确定自己是活着,其次,他好像还在海上……或者说,他在某一艘船上?此时发动机的声音要盖过海浪,而且他后背躺着的地方冰冷、坚硬、又超潮湿,大概是某艘船的甲板吧。

他努力回忆,最后连贯的记忆停留他把第三针药剂狠狠推入自己的身体里,嘶吼着让恺撒带着楚子航和酒德麻衣离开,然后他的脑袋就宕机了,视野里只有漆黑无尽的海水中那条腐龙和铺天盖地的尸守,他好像浑身都染着海水都洗刷不净的鲜血。

他被极致的疯狂和杀戮控制了,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混沌里,只有几个零零碎碎的片段在他脑海中闪回。

从天而降的冰山……红白色相间的巫女服……海藻般暗红色长发……怀中如樱花花瓣一样柔软的少女……

“绘梨衣……”路明非艰难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像是喉管被烫伤的病人那样嘶哑。

“你醒啦?”陌生的声音从身旁不远处传来,是个男人的嗓音。

路明非扭头望去,看到一个笼子里关着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长发近乎遮蔽了他的眼睛,眼瞳从发丝之间透出丝丝缕缕的微光,他穿着一件棕色的麻布上衣和裙裤,宽大的裤脚下是瘦骨嶙峋的脚踝,看起来就像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路明非挣扎着坐起身来,这才惊诧地发现原来刚才意识还未清醒的时候感觉到包裹着自己的那层似有似无的牢笼并不是错觉,和乞丐般的男人一样,他的面前是铁质的栅栏,他也被关在一个坚硬的笼子里,像是动物园供人参观的野兽。

海风夹杂着冰冷的雨丝迎面拍来,那股凉意像是穿透皮肤刺在人的骨子里似的,让路明非稍稍清醒了几分。他下意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他确实是在一艘船的甲板上没错,集装箱和铁笼堆满了甲板,看起来像是某种大型货船。

货船在海面上迎着风浪行驶,不知驶像何方,持枪的男人们在远离甲板的船腹和船尾处巡逻,他们总会刻意避开甲板的位置,似乎有些忌惮甲板上的某些东西。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一般不会靠近商品。”被关在路明非隔壁笼子的乞丐模样的男人说。

“商品?”路明非微微皱眉。

“你好像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大了解啊。”乞丐模样男人朝路明非的身子努了努下巴,“不如低头看看。”

路明非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披着一套破烂而简约的条纹装,或是说囚犯装,让自己不至于到衣不蔽体的程度。手腕和脚踝处都传来沉重的压迫感,是因为坚硬的铁链将自己的手脚牢牢束缚住,看起来像是不幸落入某个人贩子组织的阶下囚。

“嗯……这是被某个犯罪集团抓到了?”路明非自言自语,他试过挣脱铁链,但一用力身上就传来猛烈的痛感,应该是药剂的副作用。

如果副作用只是虚弱和无力的话倒不是不能接受,其实那么猛的药剂接连注射三针,没死也没彻底失控变成怪物什么的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虽然路明非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得救又怎么来到这艘船上,但他隐隐觉得自己活下来大概和某个女孩脱不了干系。

是你救了我么,绘梨衣?

“你猜的很接近了,准确来说不是犯罪集团,这是黑帮的货船。”乞丐男人压低声音说,“这艘船是做商品买卖生意的,想必你也看得出来,交易商品的是人,不过是一些不同寻常的人。”

“不同寻常的人?怎么个不同寻常?卖去当牛郎还是卖去中东挖煤?”

“不不不,虽说这是黑帮常做的生意,但这些都不够特别。而这艘船上的黑帮比较特殊,他们信奉宗教和神,往往会搜罗一些不同寻常的人来进行展示和拍卖。”乞丐男人说,“看到你背后的金发老哥了么?他曾是花街最有名气的牛郎新人王,因为滥打药和纵欲,把身体搞坏了,他曾经的牛郎店老板一怒之下把他监禁,禁止他再碰女人和药,这家伙受不了,自己偷跑出来,被老板通过黑帮发布红色悬赏抓住了,虽然他已经不年轻了,但往年的风采还剩下一些,应该能卖出一个不低的价钱。”

“还有女人,美丽到妖冶的女人,来自俄罗斯、中东和西域,从全世界各地网罗而来,她们都被关在船舱里住在船员的房间,因为怕海风吹坏了她们娇嫩的肌肤。”

“据说这次的拍品还有身怀特异功能的人,喷水吐火瞬间移动什么的那都是小菜一碟,厉害的甚至还会读心术!”

读心术……路明非心想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信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所谓的读心术不就是深层次一点的侧写么?这要能算读心术的话那他也会读心术,那他的师姐诺诺岂不就是读心术之王?

不过路明非转念一想,这里是日本,那会被这种把戏骗到也情有可原。

日本人本来就是个神神叨叨的民族,他们大多数人心里都藏着一些龌龊见不得光的想法,俗话说越怕什么越信什么,怕鬼的人信灾厄,怕难的人信神佛,罪孽深重的人信耶稣,那怕别人窥透他们埋藏在内心深处那点龌龊想法的人深信这个世界上存在读心术就不难理解了。

“那你呢?你是因为什么被他们看上?”路明非盯着乞丐男人,这家伙不修边幅的程度大概能和芬格尔的鼎盛时期相比了,“你是邋遢大王?还是丐帮帮主?”

“那些都是什么?”乞丐男人一愣。

虽然这些称号他从未耳闻,但听起来颇有一番气势啊,又是大王又是帮主的,不明觉厉。

“嗯……就相当于你们日本的流浪艺人或是比较潦倒的忍者之类的。”

“很接近,很接近了!”乞丐男人咧嘴一笑,“巫师,我是一名巫师,很容易看出来对吧!”

“巫师……”路明非看着男人,脑海里涌过满满的荒谬,他觉得这比读心术还要扯淡一百倍。

“嘿,别看我这样,我可是有正规的巫师上岗职业证书好么!”自称巫师的乞丐男人嚷嚷,一副“你不相信我,我随时可以掏出证书来打你脸”的模样,掏了半天他忽然挠挠脑袋,“忽然想起,被抓的时候他们把我原本的衣服收走了,巫师证也放在口袋里一起带走了。”

“吵什么吵什么,四号,告诉过你不要接触零号拍品你忘了么?”持枪的黑衣男人被巫师吵到,隔着老远大喊,“想吃镇静剂么?”

“得嘞得嘞。”男人谄媚笑道,活脱脱一副芬格尔的贱样。

“零号拍品?”路明非忽然怔住。

“是啊,零号拍品就是你啊,你是这一次展览会的压轴商品,很多人都是为你而来的。”男人小声嘀咕。

“压轴商品?为我而来?”路明非愣住了,“我既不是妖艳的女人又没有特异功能,我何德何能啊?”

“十八个小时前,整个日本东南岸都被一场遮天的海啸席卷了,那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沿海的渔村几乎都被淹没,就连一些沿海大都市的排水系统都瘫痪,就像是海神降下的滔天怒潮。”男人说。

路明非缓缓点头,这是核动力舱爆炸引起的海啸,男人一定想不到引起海啸的始作俑者就和他抵笼而坐。

“一些诡异的东西也随着袭来的海啸被冲到了岸边,大家都说是海神大人对人间降下了诅咒。”男人阴恻恻地说,藏在黑色长发后的眼睛冒着阴寒的光,“那是少见的怪物,它们长着人类的上半身,浑身被青黑色的鳞片覆盖着,尾部却是粗壮的蛇尾,血管里满是黑色的血,那是神话中的生物——人鱼,它们是海神的使者。”

路明非沉默着,他当然知道男人描述的生物是什么,它们不是人鱼,和海神也没有半毛钱关系,那是从高天原解放的尸守。

该死的,没想到蛇歧八家的善后工作做的这么潦草!

“的确是很匪夷所思的生物。”路明非不动声色地说,“但这和我成为压轴商品有什么关系?”

“那些被卷上海岸的东西都是死的,它们数目很少,而且都被神秘的力量杀了。”男人说,“直到八个小时之前,终于有人在公海的位置发现到一只活物,当时他静静漂浮在海面上,浑身是伤,虽然他和那些人鱼样的生物长相不太一样,但恢复力极强,而且居然被背生双翼,发现者兴奋地在日本地下黑道市场宣布他找到了海神赐予人间的新物种,并开启展览与拍卖。”

“你是说……”渐渐的,路明非心底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没错,就是你啊,我的朋友!”男人兴奋地看着路明非,“你的这幅模样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上船的时候大家都在打量你,也都惧怕你,觉得你是诡异的海妖首领,只有我觉得你应该不是什么坏家伙,现在看来你也是能口吐人言的嘛……话说海神他老人家给你下达了什么指示啊?是毁灭人类,还是基因交配啊!”

第二百三十七章 重聚东京湾的男人们(二合一 求订阅!!!)

“不可思议?我?”

路明非一愣,内心直呼大事不妙,反应过来后他迅速找到附近一处水洼,低头打量起水里自己倒影的模样。

看到自己的脸,他狠狠倒抽一口凉气。

那是怎样怪奇的一张脸啊!

脖颈和面颊的两侧爬满了细密的黑色鳞片,鳞片随着自己的呼吸一张一收,就像是铁片状的鱼鳃, 瞳孔是淡金色的,深处流淌着如岩浆般的光芒,碎骨锁骨处是短而锋利的骨刺……这幅模样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人和巨龙私媾后诞生的小龙人!

路明非敞开自己的衣领朝里望去,他的身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铁鳞,因为之前意识一直浑浑噩噩,还没彻底清醒,以至于他只感觉到后背有些胀痛,现在伸手去摸时, 却触到收敛在肩胛骨后的骨质双翼,他手脚上的鳞甲虽然褪去,但指甲的锋利程度显然异于常人,几乎能和野兽媲美!

见鬼,怪不得那些持枪的男人们不敢靠近甲板的位置,其他铁笼里的人们看到他也和看到了洪水猛兽一样躲在自己不敢直视……现在的自己可不就是洪水猛兽么,海神大人为了降临人间的诅咒而派遣的深海使者什么的,还有比这更操的事么!

当然有,就是海神使者被人类给捕获啦,而且即将被拉出去展览和拍卖!

路明非微微叹气,身体的虚弱感和无力感还是很严重,这种异变的龙化现象应该会随着力量的恢复逐渐淡去吧,但恢复力量显然不是短时间内能一蹴而就的,不知道要花上多久, 只希望尽快吧,毕竟日本这个国家的变态就是常态啊,要是真的被哪个变态买家买走了对自己做一些变态的行径, 届时力量还没恢复无法反抗……路明非忽然打了个寒颤。

“喂喂,朋友, 你还没告诉我啊,你以前生活在哪啊?失落之城巴亚?还是海底遗迹与那国纪念碑?总不可能是亚特兰蒂斯吧?”

“我看你和人类的构造好像啊,你们也是用肺呼吸的么?那你们在水下怎么呼吸?像鲸鱼那样潜到海里一段时间再上来换气?”

“还有那些蛇尾人身的物种,就是那些人鱼们,我听说人鱼都是如塞壬般妖艳的美女,可它们长相好奇怪啊,算了算了这些都不重要,其实有一件事困扰我很久了……人鱼是怎么排泄的啊?”

“我都告诉你那么多事了,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么?我来自海洋的好兄弟!”

自称巫师的话唠男人的确神神叨叨的,二不兮兮问题像是连环炮一样朝路明非一个接一个袭来,路明非懒得搭理他,他背靠牢笼的铁网,面朝海岸的方向望去。

海风夹着细碎的浪珠迎面拍在他的脸颊上,天色漆黑一片,黑得像墨一样,海岸处逐渐亮起了盏盏晚灯,像成片发光的星河,想来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 正常的人家在这时候应该围坐在榻榻米上享用着疲惫一天后令人满足的晚餐。

路明非望着似乎遥不可及的海边高楼,他随着这艘海船正往那个方向缓慢靠近,每过一段时间,林立的高楼都会在视线里扩大一点,不知道那些高楼上会不会正好也有谁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后,视线刚好遥遥地眺望着路明非所在的这艘海船。

记忆里那些困在深海中的窒息感都好像在被越来越浓郁的人间气息洗刷掉,路明非成功把那些怪物们堵死在黄泉和人间的闸口,为此,他和永堕黄泉也仅仅是一线之隔,不过幸好最后还是活了下来,这让路明非萌生出一种错觉。

自己脚下的这艘人蛇船就像条冗长的绳索,正缓缓地把他从漆黑的黄泉地狱拉回人间。

……

夜色如幕布覆盖东京湾,恺撒大马阔斧地从专车上走下,轻轻将身后的车门带上,一举一动都透着贵族般的行云流水。

恺撒朝北眺望着遥远的东京中央区,高楼在那里筑起发光的钢铁森林,四十八小时前他还在那里数一数二的摩天大楼上吃着帝王鲑品着雪茄远眺东京湾,而今晚他站在东京湾回望那些高楼,贵公子的心里深深感慨无常人生真乃一场逆旅啊!

恺撒站在海风中,吃力地点燃烟盒里最后一支香烟,看着渔船乘着夜色从停靠在码头,渔人们拉着大网和伙伴们吹嘘着今天捕到的鱼虾足够他们一家吃上一整周……这些话都是恺撒臆想的,因为他是个日文白痴,完全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不过这并不妨碍贵公子感受着这片滨海晚市的繁华。

这时,送他过来的司机挥手说了句“撒由那拉”,恺撒也微笑着挥手“撒由那拉”。

然后司机一蹬油门,那辆车喷出浓灰色的尾气把恺撒笼罩其中,尾气把恺撒好不容易点燃的香烟扑灭,恺撒站在灰霾里一边咳嗽一边把挥起的手掌收回四根手指,短暂地抛下了贵公子的风度,朝司机高高竖起中间的那一根。

说是司机,其实也就是个介于大叔和大爷的之间男人,说是专车,其实就是一辆破三轮摩托,还是离报废不远的那种。不过这是恺撒能选择的为数不多的交通工具了,如果不搭这辆“专车”,可供他选择就只有一辆儿童山地车,他大概要骑着儿童山地车贯穿十几个高速公路,骑行七十多公里,轮胎和脚踏板大概都会被踩冒烟的吧。

七十多公里对于平常的恺撒当然不在话下,哪怕是用跑的,他全力以赴下也只需要两小时就足够,但他一整天没吃饭了。

恺撒在今天清晨醒来,醒来时感觉周围黏黏糊糊的东西,那些东西还在蠕动,前后某些地方似乎被人用力掐着,掐得生疼。

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被困在一张大渔网中,被满网的海鱼和龙虾埋住,身上传来的疼痛就是那些龙虾用坚硬的大鳌在狠狠夹他坚挺的胸肌和翘臀上,都夹充血了,周围还有电鳗和鳐鱼对他虎视眈眈。

恺撒把那些鱼儿拍飞,把龙虾从自己的身上拿走,掰开它们依依不舍夹着自己的嫩肉的大钳,然后大声呼救。

周围的渔民闻声赶来,渔网的主人惊诧地发现自己昨夜出航下的渔网居然捞了个活人,他连忙把恺撒从渔网里解救出,温了烧酒让他祛祛湿气补补身子并连声道歉,还询问恺撒为什么会出现在半夜的海里。

恺撒自然不可能告知蛇歧八家和高天原的事,哪怕他真的谁出来这些渔民大概也会以为这人脑袋是不是被海水泡坏掉了,于是恺撒声称自己是名游泳悍将,素有夜泳的习惯,昨天夜里去挑战横渡东京湾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海啸卷跑了,他和海啸斗争了数个回合最后惜败下阵,还感谢幸好这些渔民的渔网碰巧把他网住,不然就沉尸海底了。

幸好这些渔民里面有懂英文的能充当翻译,看着恺撒发达的胸肌和矫健的体魄,自然对恺撒的话深信不疑。他们都是朴素的人们,靠海吃海,对大海心存深深的敬畏之心,自然对恺撒这种敢于挑战大海的孤勇者佩服不已。

一位渔民跳出来说这么说你被那场大海啸从东京湾冲到了相模滩,横渡了七十多公里还没死,真是福大命大啊,海神大人的使者一定是看中你勇敢的品质,在默默守护你。

恺撒一愣,问这是哪儿?

那人说,这里是相模海滩啊,可能不太出名,但离东京湾其实不远,海岸的对面就是著名的旅游胜地伊豆半岛,旁边是横须贺,有名的富士山也只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恺撒根本没心情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旅游指南,通过这些渔民的话,他知道自己被海浪卷得偏离了方向,楚子航和那个火辣的女忍者也不在身边了。

原本路明非让他迅速撤离,恺撒暴了血后带着昏厥的楚子航和酒德麻衣迅速往,少数的尸守们一直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杀,恺撒一边拖着两具不能抛下的“死尸”一边和尸守们缠斗,还得随时应付巨浪和乱流的偷袭,差点没让他力竭而死。

最后一个巫女服少女带着一座巨大的冰山从天而降,把跟在恺撒屁股后面的尸守全部都解决了,冰山擦着恺撒的身子掠过,酷烈的寒意和浓郁的威压竟然把他暴血的状态生生逼退,失去了暴血的恺撒在高压的海水里失去了意识,醒来时就在这片海滩。

恺撒连忙问道过去的十几个小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周围的渔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叽叽喳喳探讨起国际局势,有人说国际油价又涨了,中东的那些石油商和日本政局的税务部门真是不当人;有人说科学家说全球变暖的趋向越来越严重了,这样看来2012年可能真的是世界末日,这次的大海啸就是预兆,大家也没两年好活头了……七嘴八舌的,把恺撒的脑瓜子吵得嗡嗡的。

恺撒也想不到这些渔民不仅懂英语,还对国际大事有这么深刻的见解,他连忙摆手说倒也不是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想了解和一天前的海啸有关的情况,有谁知道么。

这时一个渔民把恺撒拉到一边,低声说他堂哥是在东京混黑帮的,堂哥昨天打电话来问他相模湾的岸边有没有出现什么诡异的东西,他一脸茫然地问堂哥诡异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堂哥告诉他,海啸过后,东京沿岸少数人捕捞到了人鱼的尸体,黑道都在花大价钱收购这些东西,如果发现的话让他打电话,赚到的酬金五五分,然后说他准备今夜去东京湾参加一场大型展拍会,听说有人抓到了神奇的海神使者,还是活的,就算拍不到好东西去见见世面也不错。

渔民把他堂哥的手机号给了恺撒,并表示如果恺撒需要交通工具的话可以把他侄子的山地车借给恺撒,恺撒礼貌地婉拒,向一众渔民们道谢后马不停蹄地离开这片海滩。

他忽然想起自己是被通缉的,没办法拦出租也没办法乘高铁,他饥肠辘辘的,有些后悔没收下渔民侄子的山地车,也没厚着脸皮蹭一顿午饭,所幸在这时他看到一辆载满瓜果的三轮车。

恺撒解下玫瑰金的腕表拍在那个男人的手里,表示要买下他一车的瓜果,多余的部分充当载他去东京湾的车费,顺便想买下男人皮夹克的口袋里那一盒香烟。

男人狐疑地接过恺撒那块被深海高压挤得变形的腕表,表针已经不走字了,恺撒看出了男人的犹豫,于是用手比划出“百万”的手势,嘴里还喊着“Dollar!Dollar!”

男人听不懂“Dollar”是什么意思,他以为是日元,心想百万円一块的手表真是天价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就在他打算用自己的牙齿挑战坚硬的玫瑰金表壳时被恺撒阻止了,他看着恺撒那极具贵族气质的海蓝色眸子,最后还是被折服了,把皮夹克里的香烟拍给恺撒后让他坐上了自己的三轮摩托,还微微叹气,表现出一副“我载你不赚钱,但愿意亏本交你这个朋友”的模样。

摩托喷吐着黑烟驶向东京湾,海风把恺撒湿漉漉的金色长发吹得微微卷起,他看着摩托后视镜里自己风尘仆仆的模样,加图索家的少爷从不曾如此狼狈,但他依旧是一脸平静地打开廉价的香烟盒,心里告诉自己真正的贵族无论何时都要表现出自己优雅的一面。

而当恺撒看到烟盒里仅剩最后一支香烟时,终于是绷不住高傲的神情,黑着脸低骂一句“Oh!Fuc.!”

……

恺撒跟着附近聚集的黑帮成员移动,穿过无数的路口,他终于来到了那家地下展会厅,站在暗红色的光幕中,高耸的霓虹灯牌仿佛直连夜空,跳动的暗红光条组成了“トップクラス”的字样。

这是恺撒为数不多能认出日文词,准确来说他知道各个语言的这个单词,因为这个词是“顶级”的意思,加图索家的公子自然喜欢一切顶级的东西。

然而就这间“顶级展拍场”,恺撒遇到了他绝对意想不到的几人。

第二百三十八章 再遇麻生真,0号拍品(二合一,求订阅!!!)

作为加图索家的少爷,恺撒自信见过世界上至少百分之九十的顶级展览会和拍卖场。

许多大型展拍会都以能请到恺撒并奉其为座上宾为荣,这说明他们的宴会相当够规格,加图索家继承人的到来也是为宴会锦上添花,让整个会场的规格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可恺撒从未莅临过这么……“接地气”的“顶级展拍会”。

首先是门。会馆大厅的门气派与否往往代表着一场宴会的规格脸面,但这栋位于深巷的地下建筑仅有两扇对开的单面黑玻璃门,刚好能容纳两个恺撒这样身材的人同时穿行, 完全没有气派可言。

其次是迎宾女孩。高规格宴会的迎宾女孩应该打扮得体而庄重,她们应该有着优雅的体态和姣好的面容。

但这里会场的女孩显然没有夹道欢迎的仪式,她们之中的大部分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裙子太短以至于露出了长袜的袜边和大腿根部的纹身,高跟鞋的鞋跟锋利得好像能戳死人,脸上抹着妖艳过头的浓妆。

她们的眼神紧盯着来往的宾客,就像盯着猎物,一旦锁定猎物就迅速出击, 媚笑着用发嗲的嗓音挤出“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欢迎光临), 然后将对方的手臂挽入怀里紧贴胸口,有意无意露出低垂领口下呼之欲出的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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