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之前就读过龙族的路明非 第128章

作者:诡船

所有人都紧张激动地等待着结果,甚至比等待恺撒的报票更加紧张,毕竟所有人都知道Basara

King一定会刷新记录,他的花票数再多也是一枝独秀,但现在右京也迎头赶上,神仙打架的场景才能挑动起观众刺激的神经。

“一千一百八十……一千二百……一千二百二十……一千二百四十!”店长惊呼,“女士们,说起来真是匪夷所思啊,这大概是高天原历史上最奇迹的事件了,右京的票数和Basara

King持平了!一千二百四十!两个人都是一千二百四十张花票!这真是绝妙的缘分,妙不可言!掌声和欢呼声送给我们的右京和我们的Basara

King!”

在女人们的尖叫着里,店长笑着在楚子航身前剪断一根同样长同样樱红色的鞭炮。

“一千二百四十响的爱给我们的Basara

King!同样一千二百四十响的爱也送给我们的右京!”店长鼓掌,“总计两千四百八十响,高天原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两千四百八十响!”

服务生端着两只灿金色的打火机上台,分别交到恺撒和楚子航手中,两人在所有人的掌声中点燃了鞭炮。

炮声震耳欲聋,樱花的碎屑满天飞舞,这些鞭炮都是特制的,爆响后毫无硝烟味,而是散发出扑鼻的樱花香,沐浴在花香里,气氛被推动到前所未有的高潮,高天原开始了节日般的狂欢。

“每桌,今晚的每桌都能得到一瓶唐培里侬香槟,免费!外加一盅白鲸鱼子酱!”

店长大手一挥,服务生们将香槟和鱼子酱派发每桌,所有人高举双手,店长把纤维钢索吊在自己的腰背上,在屁股后面戴上巨大的鲸鱼尾巴,以凫水的姿势飞越整个一楼和每一位宾客击掌。

恺撒和楚子航双双下场了,数百瓶顶级香槟被同时开启,瓶塞像是炮弹一样在场中横飞,金色的香槟酒液被喷洒向两人,DJ在键盘上搓着劲爆的舞曲,世界毁灭也无法阻止这场疯狂的派对和这群疯狂的人们了。

湿身的恺撒和楚子航被女孩和女人们围着,性感大胆的女人纷纷撩起裙摆,露出白得发光的大腿,示意想要新人牛郎王为他们签上花名,恺撒微笑着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荧光笔为女孩们签名。

更年长一些的女人们则显然对右京这样的东方美男更感兴趣,她们用丰腴或纤细的身体在楚子航四周挤来挤去,有些喝多的或是本性开放的女人甚至会抚摸右京精装的胸肌,争相亲吻他英俊的脸颊。

被人群簇拥的Basara

King和右京默契无声地对视一眼,谁都能读懂对方眼中的意思——这件事打死也要对诺诺和夏弥保密!

这一天,恺撒和楚子航的命运在名为高天原的顶级夜总会发生了历史性的转折,卡塞尔学院的两大正派领袖,一跃成为日本东京街头远近闻名的新人牛郎之王。

……

源氏重工,醒神寺外露台。

两道身影并肩站在护栏前,远眺出去,夜幕低垂,铅色的云层从远处的海面开始往东京堆积,夜色下东京的街道人和车奔流涌动,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生活轨迹里,似乎没有人在意即将袭来的乌云与暴雨。

“从几天前在神社的那场大型会议开始我就觉得当时的东京颇有一番风雨欲来的架势,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橘政宗说,“蛇歧八家、猛鬼众、苏醒的神,来自卡塞尔的三个孩子,现在就来昂热都来了,那些从家族的历史上沉寂消失的家伙也会冒出头么?现在的日本正处在一场风暴漩涡之中啊。”

“我懂了,你在担心昂热的到来会引发一系列的变故,对么?”源稚生问,“校长对猛鬼众的态度不清楚,但校长对我们不一定抱有善意。”

“稚生,还是你懂我。”橘政宗笑着摇摇头,神情肃穆,“其实校长对我们称不上善意与否,蛇歧八家是混血种组成的结社,而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混血种组织就是秘党,欧洲混血种勉强称得上能与秘党分庭抗礼,这还是秘党并不真正对他们出手的情况下。”

“秘党并不需要游离在混血种社会外的混血种组织,于是他们派出了其中的最强者昂热,在昂热看来,日本是他征服过的地盘,蛇歧八家是都是他的手下败将,不足为据,在日本他可以随心所欲。”

“老爹你担心犬山君么?听说校长初次来东京时,犬山君是第一个挑战他的男人,又是第一个倒戈投向校长的家主。”源稚生说,“他是日本分部第一任分部长,其他家主们都说犬山家主是校长扎在八家中的一根刺,不知何时就会捅破蛇歧八家的和平。”

“这样的担心也不无道理,稚生你还年轻,不了解家族一些陈年往事。”橘政宗说,“在二战之前,黑帮的发展并不顺遂,家族的关系也并不像现在融洽。”

“那时的业务只有那么点,各家养活自己都很勉强,谁都想从其他家族的产业里分一杯羹,犬山家是八家中最弱势的一家,犬山家经营的是风俗业,说白了就是做女人的皮肉生意,其他家都瞧不起犬山家,戏称犬山家没有男人,全都是一群妈妈桑,犬山家的业务也被其他家蚕食了很大一部分。”橘政宗说。

源稚生沉默地听着,这确实是他没有涉猎过的家族黑暗史。

“1945年日本战败,犬山家被其他家族退出去做挡箭牌,到几乎覆灭的地步,犬山贺是犬山家仅存的最后的男人。”

橘政宗微微叹气。

“正巧那是昂热跟随着美国海军来日本巡视,以海军中校参谋的身份,实则是代表秘党来与家族谈判,犬山贺挑战昂热,失败了,他深知这个外国混血种的强大,于是认他为老师,协助他镇压了当时的蛇歧八家,犬山家也在昂热的扶持下得以崛起,蛇歧八家到那时更名为日本分部,犬山贺担任第一任日本分部部长,权势甚至盖过了当时的大家长。”

“所以犬山君当时是昂热控制家族的傀儡?”源稚生问,“他本人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吧。”

“当然,他当时在家族内部风评很差,为了权势去给别人当狗什么的,而他在昂热那里也从没得到尊重,昂热确实把他当狗一般驱使,但犬山贺全都可以忍耐,因为重振犬山家他什么都可以献上,不论是自己的生命还是自己的尊严。”

“那老爹你还派出犬山君去接待校长?”源稚生不解。

“稚生,你有听过一句话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橘政宗说,“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的蛇歧八家是和平的,犬山家在八家中也占据着重要的一席之地,犬山君现在是有话语权的人,他的实力在诸位家主中也首屈一指,家族里不再敢有人议论他、顶撞他,所以你看犬山君时常都是一副和蔼的笑脸。”

“但是有着这样过往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个好好先生呢?以往的八家曾对他不善,昂热也对他百般折辱,犬山君心里藏着愤怒与仇恨啊,无人发泄,于是这番愤怒一藏就是六十二年。”橘政宗说,“所以你不必担心如今的犬山君再次倒戈向昂热,他如今是有权势与力量的人,一个人同时拥有了这两样东西也就会把尊严看得无比重要,昂热的三位学生仍然活着,蛇歧八家不欠他什么,这里也不再有他的亲信或狗,以后秘党是秘党,蛇歧八家是蛇歧八家,我们互不干涉。”

“可是老爹,你有想过么,愤怒有时能把人化作狮子,犬山君蛰伏了这么多年,他内心的仇恨会削弱么?”源稚生微微皱眉,“而据我所知,校长也是个高傲的人,在他的眼里,整个蛇歧八家都不值一提,那原本就身为他的鹰犬的犬山家,在校长的眼里永远也不可能变成和他同等对谈的存在吧?”

“派这样的双方谈判,岂不是让狮子与猛虎坐谈?”源稚生担忧地说,“会撕咬起来的吧?”

橘政宗脸色微变。

“而且我更担心的是……”源稚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言,“我们不知道恺撒小组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与猛鬼众的战争,变数不仅在昂热,说实话,那个路明非身上的疑点相当多。”

“你说的对,不能把场面交给犬山贺一个人,是我思虑不周了。”橘政宗披上黑色的羽织,“这里就交给你了稚生,记住,任何人倒下了你都不可以倒下,大本营现在需要一个威武的将军。”

橘政宗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疾步从醒神寺离开,黑衣的保镖们从暗处现出身形,护在他的左右,仿佛展开的黑色的羽翼。

“做混混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将军我可做不来啊老爹。”源稚生看着橘政宗威风凛凛的黑影,幽幽地说。

……

“阿贺我记得你小时候是喜欢年长一些的女人对吧?怎么老了反而喜欢更年轻些的?”昂热搂着美和子和真纪笑问。

两个漂亮的女孩一个为昂热斟酒,一个将新鲜的生鱼片夹送到他嘴里。

“校长,我已经是个和你一样的老人了,比我更年长的女性差不多都要躺进棺材里了,我总不能去喜欢一堆骷髅对吧?”犬山贺也搂着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孩饮酒,笑着说,“已经过去六十二年了,校长不该再把我当成小孩啊。”

第二百五十九章 白王血裔,中二病患(二合一,求订阅!!!)

“是么?原来阿贺你也老了啊,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孩子呢。”昂热拍着美和子如白玉般的手腕,随意地笑笑。

“校长,这样说一位德高望重的家主,未免有些折辱吧?”宫本志雄沉声说。

“德高望重?原来阿贺你已经变成德高望重的家族领袖了啊?看来真的是长大了,不能再把你当小孩看待。”昂热说

宫本志雄脸色愠怒,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犬山贺伸手拦了下来。

犬山贺摆了摆手:“宫本君你大概对校长的说话风格还不够了解,校长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们在他那里都还不够毕业的资格,一群还没毕业的家伙可不就是孩子么?”

“还是阿贺你懂我。”昂热说。

“校长,你这番贬低我们就是为了日本分部集体辞职的事而泄愤么?”宫本志雄忍不住发问。

“泄愤?那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昂热摆摆手,“你们归执行部管,你们集体辞职那是施耐德教授该愤怒的事,施耐德接受是位负责任的好部长,哪怕这件事让他再焦头烂额也不会让我担心。”

“那校长这一次来找我们是为什么?”龙马弦一郎问,“因为你失踪的三位学生么?”

“哦,你说恺撒他们三个?因为这事我倒是被弗罗斯特打电话骂了好几次,他还扬言要用雷管夷平我的校长办公室,挺缠人的。”昂热挠了挠后脑勺,“不过恺撒他们三个是我最棒的学生,我很放心他们啊,所以我派他们来执行任务,要说他们三个会死在你们手上我也是不信的。”

“是么?大概在校长的眼里,日本黑道和蛇歧八家全都是一群不入流的混混是么?混混是没办法对你精英的宝贝学生们造成威胁的。”犬山贺的声音渐渐变冷,“反正在你们是欧洲混血种贵族,蛇歧八家这样的黑道家族从来没被你们放在眼里吧?你们是高高在上的,而我们低贱到尘埃里。”

“阿贺你这是在吃醋么?知道么,你现在的样子真像个没分到糖块的小孩子。”昂热的语气轻飘飘的。

“校长!”犬山贺的脸色阴沉下来,皱纹里似乎能挤出黑水,“家族派我和宫本君还有龙马君来接待你,这是家族善意的表现,因为我们曾是您的学生。”

“我把您当成朋友招待,腾出名下最豪华的俱乐部,喊我的干女儿们出来作陪,迄今为止,我们从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恶意,相反的,校长你却一直没停下嘲讽的语调,我们一直忍耐着,可是校长你要知道,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极限的。”犬山贺额间的青筋已经冒出了头。

“还记得么阿贺,1946年我独自来到日本,我代表秘党,那时的蛇歧八家也派出你来和我谈判,同样是在一间和室里,你也像这样找了一群女人来陪酒,喝酒喝到一半你忽然掀翻台面,说你忍受不了我傲慢的语气,说蛇歧八家的尊严不是像我这样的外国混血种能侮辱的。”

昂热夹起餐盘里最后一片鱼生,蘸上日本酱油后放入嘴里。

“可是后来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你,并非是我太过傲慢,而是阿贺你太过弱小了,弱小的人听到露骨的实话就觉得别人是在嘲讽自己,弱小的人的自尊心好像特别脆弱,随意的一句话就能轻易碾碎。”昂热将细腻的鱼肉吞入腹中,“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阿贺你好像都没变过,你可怜的自尊心,六十二年前你是这么脆弱,六十二年后你好像依旧脆弱。”

犬山贺挥挥手,餐桌旁所有的女孩们都退到墙边,接下来的内容是家族的使者与卡塞尔学院的代表之间的对峙,是男人与男人的对谈,没有女人能够插足的余地。

当所有女孩迅速后掠的时候,只有樱乃比其他人慢了半拍,但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昂热身上,没有人在意她的失误。

“所以在校长眼里,我仍然是六十二年前的我,蛇歧八家也还是1946年那个弱小的蛇歧八家,是这样么?”犬山贺的声音沉如雷鸣。

“哦,那还是有些许不一样的。”昂热摇摇头,“那时候的你们还只是在整天街头斗殴抢地盘的混混,现在却以黑道贵族自居了,那时候你们为了一份几百日元生意连互相的家主都能砍死,现在你们有能力封锁机场了。”

“阿贺你其实也有变化,那时你跑遍整个东京,也只能找来谐星一样的女人给我陪酒,但现在你喊来的都是长泽雅美级别的女孩。”

昂热依旧随意的笑着。

“世道变了啊,你这样死拉皮条的都能摇身一变成为明星经纪人,但阿贺你不会以为认识了几个女明星就能让整个世界绕着你转吧?见过了上流社会,于是觉得自己掌握了这个世界的话语权,你说话谁都要卖你几分面子恭恭敬敬地听?阿贺你七十岁的生日时一定要了一份超级大的蛋糕吧?”

昂热最后一句话就像是在用关切的语气询问,阿贺,大人的咖啡对你来说太苦了吧,需要在你的咖啡里加一点小孩子才需要的方糖和牛奶么?

“希尔伯特·让·昂热!”犬山贺拍桌断喝,目光里含着凛冽的刀剑,“所以你以为全世界都是绕着你转的么?!你觉得独自一人还能挑翻现如今的蛇歧八家?你狂妄的底气就是来自于你当世屠龙第一人的称号么!”

“原来阿贺你觉得我的底气来源于最强屠龙者的称号啊,说起称号,那时的蛇歧八家是怎么称呼你的来着……”昂热点了点额头,仿佛在苦思冥想,忽然一击掌,笑了,“哦对,我想起来了!好像是‘犬山家那个年轻的男妈妈桑’?”

犬山贺整张面庞都在抽搐,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接一根地冒出,就像是有好几十条毒蛇在他皮肤底下跳动,神经像是有火烤的针扎一样刺痛。

这里是玉藻前,是他的地盘,宫本家和犬山家的家主都只能位列陪席,他明星般的干女儿们在他的一声令下也只能颤颤巍巍地缩在墙角,不敢吱声,他是整个日本风俗业最有权势、叱咤风云的人物……

但是希尔伯特·让·昂热,唯独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他曾是弱小的、受辱的,他的威严都是建立在那颗脆弱易碎的自尊心上的纸老虎,那个男人开心时就说阿贺你是懂事的好孩子,不开心时就说哦过去了这么多年阿贺没怎么还是没有长大。

“阿贺,这些年过去了,你还是在思考这些幼稚的问题么?思考世界是围绕着怎样的人转的,怎样的人才配拥有话语权,思考我为什么能一直像这样傲慢狂妄。”昂热灌下一口烧酒,“可是阿贺你已经很老了啊,你准备带着这些幼稚的问题进坟墓么?”

犬山贺一言不发,他忽然察觉到自己早在昂热面前露了怯。

他摆上如此隆重豪华的酒席,让自己最优秀最漂亮的干女儿们中断一切经纪活动回到家族里,让宫本家主和龙马家主听从自己的调度,而他自己摆出一副老流氓的架势和昂热侃情说事……这一切都是想要证明他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如今掌握了话语权。

可昂热从一开始就是大人物,在他这种真正的老贵族眼里,自己的做派就像是个骤然得势的暴发户……暴发户总是把所有的金银堆在身上,大声说话,迫不及待地证明自己是有钱人,有资格跻入上流社会。

“校长,我们承认瞒着你们让你的学生们为我们涉险这件事是我们不厚道,但除此之外家族并不欠秘党什么,我们向你们臣服了六十年。”犬山贺的声音里透着老人般的疲倦,“你的学生们都活着,你该去找猛鬼众的麻烦,家族并不想与你为敌。”

“与我为敌?”昂热点燃了一支雪茄,笑笑,“你们也得敢啊!”

“在我眼里,你们和猛鬼众没什么分别,一脉相承的血统。”昂热说,“而且找你们比找他们方便很多。”

宫本志雄和龙马弦一郎皆是神色一振,犬山贺不动声色地问:“校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听不懂我什么意思么?那我就说得再直白点好了。”昂热吐出一口浓密的烟雾,“你们蛇歧八家一直游离于混血种的社会以外,直到二战之后我乘着美军巡洋舰才找到你们,你们不参与混血种世界的纷争不是因为你们没有功利心也不是因为日本这块小岛偏僻一隅,相反的,你们怀着比所有混血种组织更大的野心,你们害怕和其他的混血种接触是因为你们本身的存在就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辛秘,哪怕距离你们最近的中国你们也不与那里的混血种结交。”

“我早该发现的,你们派来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们其实对言灵·皇帝并不起反应,通过调查你们3E考试的试卷就能发现,你们的答案存在某种人为的规律。”昂热缓缓说,“阿贺,随堂提问一句,哪位龙王的血裔能免疫黑王的‘皇帝’呢?”

场内寂静如死,墙边的少女们身子微微颤抖着,这不该是她们能倾听的辛秘,这时但凡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好奇都是对家族历威严的僭越。

宫本志雄和龙马弦一郎也不受控制地屏住呼吸,心里暗自祈祷着昂热不要吐出那个禁忌的名字,不然场面真的会走向不受掌控的地步。

“所以这就是你们不与其他混血种为伍的原因对么?你们炸毁了高天原,以为消灭了证据,可你们本身的存在就是证据。”昂热幽幽地说,“白王的血裔,你们藏得真深啊。”

禁忌被揭开的一刻,就像尘封的黑棺被猛然抖开,月光刺破了乌云,一切的巫障都大白于天下,蛇歧八家苦心隐藏了几千年的秘密,被这个来自于欧洲的混血种无情揭穿,第一次暴露在世人眼前。

“校长,你这种做法无异于把我们推向悬崖,蛇歧八家不愿被你逼死,这里是日本,我们不可能让秘密被暴露。”犬山贺缓缓地说,“守护秘密唯一的方法就是让有可能暴露秘密的家伙闭嘴。”

“你们还要把我毒哑啊?”昂热开玩笑地说,“还是给上我一笔封口费,让我拿人嘴软,永远替你们保守秘密啊?”

“校长,我们没在和你开玩笑,当你撕破脸的那一刻,就已经把自己的退路堵上了!”

“阿贺,你到底是从哪学会这样讲话的?”昂热微微叹气。

“什么?”犬山贺皱眉,他一时间没懂昂热的意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们就会用一种很怪奇的语气说话,明明没人惹他们却非要装作一副愤怒激昂的模样。觉得自己表现得与众不同,老师和班上的女孩们就会多关注自己一点,偶尔念叨着‘人这种东西,实在是太有趣了,实在让我欲罢不能呢’、或是‘能赢我的只有我自己’,‘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

“天呐,这简直太蠢了,我当时简直觉得他们患上了一种集体性精神疾病,然后我去咨询富山雅史教员,结果他告诉我这在孩子们的世界里是很普遍的,这些都是他们看一种叫‘动漫’的东西,模仿里面的主角念叨的台词,孩子们每个人都幻想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们通常会觉得大人都是在荼害他们,觉得这个世界是不友好的,自己的存在就是与整个世界为敌。”昂热说。

犬山贺眉头深锁,不解其意。

“然后我就想到了你阿贺,你和那些孩子何其相似啊,但我转念一些,你小时候好像还没有流行‘动漫’这种东西,你又是跟谁学的呢?”昂热说,“后来我上网查,发现其实你们这里的动漫业最发达,那些奇怪的话其实都源自于你们日本,你们这里的孩子上了中学后都会忽然患上一种叫‘中二’的病。”

第二百六十章 二天一流,最强剑圣(二合一,求订阅!!!)

“阿贺你有听说过中二病么?”

昂热把烟蒂的灰尘弹落在桌上。

“意思是,你们日本有些孩子长到了中学二年级就很把自己当回事,对话语权这个东西变得十分在意,用着比大人还要傲慢的语气说话,态度变得颐指气使起来,觉得大人都是窝囊的,如果把大人们的权柄给自己握住保准能让这个世界比现在好上一万倍。”

犬山贺眉头凝成深深的山字,他不确定昂热是在追忆或是嘲讽,总之这些话在他听来莫名有些刺耳。

角落里的樱乃微微抬头,看着昂热老神在在的表情和犬山贺茫然不解的模样,偷偷的无声低笑。

“阿贺你还是没懂么?”昂热坐着望向站立的犬山贺,姿态却是那般的高高在上,“富山雅史告诉我,有些孩子中二病病发期比较早,可能度过中学步入国中就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慢慢变得懂事,能体谅大人的不容易了,但还有一些孩子病发期很晚,在见识过真正的社会之前都会把自己想象得孤绝,觉得学校就是束缚自己的牢笼,老师和父母就是自己最大的敌人,除了读书和升学觉得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事能难住自己,只要放开手什么都能做到。”

“这两类孩子虽然有些自以为是,但只要等他们长大就自然会懂事了,最麻烦难搞的还是最后一类孩子。”昂热语气认真地说,“还有一类孩子,他们好像永远也长不大,他的中学二年级能贯穿他漫长的一生,直到七十多岁还在耿耿于怀。”

“只不过是小时候被老师骂了几句,就在心里记恨一辈子,发誓总有一天势必要偿还这份侮辱,只不过是因为不听话被爸爸打了屁股,就在心里下定决心,不管过多少年,终有一日一定会踩在这个男人头上,把他给予你心理上的痛楚千百倍的奉还,连同屁股上的红印一起……”

犬山贺终于听懂了昂热话里的冷嘲与热讽,在其他两位家主和他的干女儿面前,六十多年的阴影再度笼罩而下,他的脸上皱起狰狞的纹路,苍老的手背上青筋暴怒地跳动着,指骨捏得如奔雷般炸响。

那个曾经给予他无尽侮辱的男人跨越了他的一生,再度让他品尝到了难堪的滋味,自尊被再次击碎,自尊心里包裹的杀心暴露出来,开始缓缓跳动。

可昂热却对暴怒的犬山贺熟视无睹,依旧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明明只是因为犯错屁股上挨了一巴掌,却觉得自己遭到了非人的虐待,总有一天一定要报复这个错误的世界,明明只是看过几部破动漫却觉得自己掌握了永恒的真理,自己是最清醒的其他人都是愚昧无知的,明明只是被女人甩了一次,却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爱情,好女孩在这个时代已经死绝了……”

“够了!”犬山贺忽然断喝,瞳孔中泛着瘆人的灿金。

“是么阿贺?你觉得这样就够了是么?你怎么活得越老耐性反而越差了?只是这样你就忍受不了了是么?”昂热咄咄逼人。

这位毕业于剑桥的老绅士此时尖酸得像个追魂的恶鬼,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问题都狠狠地刺痛犬山贺内心最脆弱、伤痕最深的位置,刻薄又毫不留情,就像一把把锋利凶狠的刀子,一句接一句似乎永远不会停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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