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我在和你说讨论这个么!我在和你讨论我的好奇心正在极速膨胀却又无法得到满足!”苏恩曦恶狠狠地说,恨不得要抱着酒德麻衣那条修长的美腿啃一口。
这家伙仗着自己身段好,没少在身材这件事上嘲笑她,苏恩曦好不容易减肥成功,却悲哀地发现,原来减肥会把原本就不大的胸部跟着一起减小!她们俩一起泡温泉的时候酒德麻衣还指着她的胸部笑称薯片你努力再小下去就能和三无保持一个量级了,再接再厉。
“喂,你得不到满足就去找男人解决啊,高天原不都是男人么?别像个狂犬病人一样啃我的腿行不行?”酒德麻衣微微皱眉,把那条长腿从苏恩曦怀里迅速收了回来,“再不济冰箱里还有半根冻黄瓜,你拿着凑合凑合……”
“我说的是好奇心!好奇心!你扯哪去了!”苏恩曦一脸幽怨地看着酒德麻衣,“你为什么要把摩天轮座舱里的针孔摄像头给拆掉啊?要是他们在里面接吻,或者路明非忍不住兽性大发直接把上杉家主推倒了,错过这么珍贵的画面连上帝都不会原谅你!”
“得了吧,先不说你说的那些有没有可能实现,真看了你也不怕长针眼啊!”酒德麻衣撇撇嘴,“再说了,以路明非的反侦察技术,你在座舱里安装的针孔摄像头他会发现不了?这些都是老板交代以外的事,要是路明非向老板告密,你和我都要被老板那神经病给训斥一顿。”
第335章 越师傅的拉面摊
“你怎么知道老板不想看?”苏恩曦撅了撅嘴巴,“说不定老板也想知道呢?老板没交代这些可以做,可也没有说不允许偷看啊!”
“你也知道自己是偷看啊?”酒德麻衣冷冷地笑。
“口误口误!监视!是监视!”苏恩曦讪讪地笑,“既然老板把他们两个托付给了我们,我们这些做保姆的总有监视孩子们的责任吧?”
“你不就是怕我八卦么?放心吧,我可以收起我的宅女之心,抱着客观、关怀和祝福的心态去看!”苏恩曦看了看酒德麻衣冷漠的脸色,把手掌用力地拍在胸脯上补充,“我保证!”
“行了行了,怕了伱了,本来就没多大,再拍就瘪下去了。”酒德麻衣把杂志导致在身边的沙发上,从沙发的背后取出一个双筒望远镜,递给苏恩曦,“95式军用望远镜,最大可看十倍距离,十倍的超远视距加上混血种的视力,只要你找好角度,摩天轮上面发生的事你至少能看到个七七八八。”
“嘿嘿嘿,原来长腿你早有准备。”苏恩曦接过望远镜,一脸“大家都是同类人”的表情,“我就说嘛,八卦是女人第四大本能,不论是我这样的死宅女还是长腿你这样的冷艳女忍者都不可能逃离我的‘八卦定律’!”
“我带望远镜就是为了监视他们的,这是老板交代给我的任务,你真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像你一样八卦?”酒德麻衣斜眼瞥着苏恩曦,伸出一只手,“哪那么多话?要看就去看,不看就把望远镜还给我。”
“我闭嘴!这就闭嘴!”苏恩曦在唇前作拉链状,“监视这种活儿哪能麻烦女王大人您啊,我替您来监视!”
苏恩曦捧着望远镜,屁颠屁颠地就跑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像个偷窥邻居家洗澡的女流氓一样,把望远镜举向“宇宙时钟21”摩天轮的方向,寻找路明非和绘梨衣所在的座舱。
“怎么样?”酒德麻衣一边翻着时尚杂志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看到你想看的东西了么?”
“哎呀,这路明非怎么回事!给他制造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知道珍惜呢!”苏恩曦大嚷小叫着。
“离得那么远干嘛?靠近一点啊!上杉家主身上长了刺么!”
“牵她的手啊!搂上去啊!是没长胳膊没长手么!”
“吻上去啊!这么浪漫的摩天轮里是不会有女孩拒绝你的!这家伙是没长嘴么!还是出门没刷牙!”
“好机会!这个角度能直接推倒她!这么身娇体弱又卡哇伊的合法萝莉在你面前还不推到!路明非你还是男人么!”
苏恩曦把加厚的钢化玻璃落地窗拍的“砰砰”响,看那架势何其怒其不争啊,简直是想把玻璃拍碎冲到摩天轮上把路明非替代下去然后直接把绘梨衣给当场推办了似的。
“喂喂喂,看戏就看戏,安静点行不行!”酒德麻衣不满地说,“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一层在杀猪呢,叫得这么吓人……再吵就把望远镜没收了啊!”
被酒德麻衣教训后,苏恩曦哑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没过几分钟过,苏恩曦再次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嚎叫。
“你疯啦?”酒德麻衣也被苏恩曦这突如其来的几嗓子给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是防空警报忽然响了。
“坐在一起了!路明非坐到上杉家主的旁边了!离得很近!”苏恩曦兴奋地说,“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这架摩天轮的座舱就那么小,他们想离得远也做不到吧?至于这么大反应么?”酒德麻衣翻了个白眼,继续埋头读她的杂志。
“啊啊啊啊啊!”几分钟后,苏恩曦又传出一阵惊声嚎叫。
“你又发什么癫?”酒德麻衣抬头瞪了苏恩曦一眼。
“贴上去了!贴上去了!他们现在肩并肩坐在一起!”
苏恩曦此时就像个正在追偶像剧的少女,看到男女主角稍有亲热的片段,就脸颊发烫,不由自主的想要尖叫。
“你没救了。”酒德麻衣叹了口气。
“啊啊啊啊啊!”
“又怎么了?”酒德麻衣已经习惯了,这次头都不抬了,她只觉得苏恩曦这家伙嗓子实在有够好的。
“牵手了!他们牵手了!”苏恩曦捂嘴惊呼,简直要晕过去了,“路明非牵着上杉家主的手走下的摩天轮!”
“嗯?他们已经出来了?”酒德麻衣问道。
但是这一次出奇的,苏恩曦没有再出声回答她,也很久没有再发出怪叫。
“怎么了?”酒德麻衣抬头望去。
她发现苏恩曦没有再用望远镜偷窥路明非和绘梨衣了,而是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怔怔地后退两步,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惊吓到了。
“路明非那家伙……他好像是发现我了!”苏恩曦一副白日见鬼的表情。
“怎么可能?”酒德麻衣愣了愣,也满脸的不可置信,“你知道这栋楼有多高么?我们现在离地面可是有接近三百米的高度,哪怕是拥有‘鹰眼’的忍者在不借助外部设备的情况下都很难发现这里有两个人,而且我们面前的这面落地窗安装的仅单面可视的防窥玻璃,只有里侧能看到外侧,哪怕路明非的视力再好,他朝着这边望来也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玻璃幕墙才对啊。”
“虽然我也觉得很匪夷所思,可路明非好像真的发现我们了。”苏恩曦望向酒德麻衣,一脸认真,“那家伙……他朝这个方向比了个国际手势。”
酒德麻衣还是难以相信,她上前两步,一把夺过苏恩曦手中的95式望远镜,透过镜筒朝游乐场里摩天轮的脚下望去。
“见鬼……这家伙真是有够聪明的,这都能被他察觉到。”酒德麻衣喃喃道。
透过望远镜,她确实能看到,在巨大的摩天轮脚下,路明非站在绘梨衣旁边,他一只手拉着绘梨衣的手,一只手冲他们所在的地标大厦顶层的方向,竖起了一个“友好的”中指,脸上还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其实如果是酒德麻衣处于路明非的位置,她也能猜到薯片妞这家伙一定会藏在她们所在的地标大厦顶层,从这个位置偷偷观察摩天轮。
首先路明非对自己和薯片妞的性格很了解,知道薯片刚才那肚子疼的借口是纯扯淡,一定会找个地方偷偷监视他们。
如果要找地方监视,离横滨太空世界不近不远的地标大厦就是绝佳的位置。
因为地标大厦是周围最高的建筑,地标大厦的顶楼是视野是最开阔的位置,可以把横滨市临海的这一片区域内四面八方的风景全部尽收眼底……况且以自己和薯片妞丰厚的家底和绝不将就的性格,连出行都用兰博基尼和直升机代步,在住所方面也必然很讲究,苏恩曦这娇生惯养的妞绝不可能躲在游乐场附近的草丛里或是哪个犄角旮旯去监视他,想来想去,只有包下这栋最顶级的大厦的最顶层才最衬得上薯片妞顶级富婆的身份。
不过即便如此,路明非的直觉还是精准到吓人,好像就笃定了此时必定有人在这个位置拿着望远镜或者潜望摄像头窥视他的一举一动似的。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谨慎了,还好我们和他是处于同一阵营的立场。”酒德麻衣自言自语道,“想想都觉得成为这种家伙的敌人是一件多么可怕又棘手的事。”
“你是在说蛇歧八家么?”苏恩曦问道,“不过蛇歧八家也不好对付,那个橘政宗看起来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谁知道呢?”酒德麻衣耸耸肩,“我只知道老板是站在路明非这边的,所以我们也必须站在路明非这边,哪怕那个橘政宗再高深莫测,如果蛇歧八家真是我们的敌人,消灭全部的八家或许有点困难,但是把蛇歧八家变成蛇歧五家蛇歧六家什么的倒是没什么难度。”
酒德麻衣是用很随意的语气说出这番话,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个女孩确实有这个底气,如果路明非要把日本黑道的皇帝拉落马下的话,她至少能帮路明非消灭个两家三家不成问题。
“哦哦哦!长腿女王霸气!长腿女王威武!”苏恩曦吹着口哨用力鼓掌,为酒德麻衣女王捧场。
“女王个屁!到头来还不是做保姆的命!”酒德麻衣摆摆手,率先朝门口走去,“收拾一下准备下楼吧,孩子们玩完了游乐场,该带他们吃宵夜去了。”
“好嘞好嘞。”苏恩曦跟在酒德麻衣的身后,轻声说,“越师傅的拉面摊啊,不知道拉面的口味怎么样,真令人期待啊。”
……
夜已经很深了,东京都依旧被狂风骤雨肆虐。
国立东京大学,后门的小巷子,巷口停着一辆人力的木质厢车,这种带帐篷的厢车在日本被称作“ラーメン”,也就是“屋台车”,一般有屋台车的地方,整条巷子里都会洋溢着香味,因为屋台车是指日本传统街边小吃店,是贩卖食物的地方。
常见的的屋台车都是没有正式名称,屋台师傅卖什么食物就写上那种东西的名字。比如卖章鱼烧丸子的就写“たこ烧”,卖玉米的就写“烧とうもろこし”,卖豆馅稠鱼烧的就会写“たい烧き”……大家看上一眼就会知道屋台里卖的是哪种食物,既接地气又方便。
来屋台车吃饭的一般都是一些加班到深夜的上班族或是自修到很晚的学生,其中当然也不乏一些嘴馋想吃快餐宵夜的家伙,这种风格的小店在大都市里意外的受欢迎。
在喧嚣都市的僻静街角如果偶尔能遇到这种店会感到既亲近又很惬意,来自不同地方不同身份互不相识的人们在摊前坐在一起,在这样一个狭窄却温馨的地方,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毫无隔阂的一边吃着小吃喝着烧酒一边拉拉家常,互相吐露自己的幸运事或是烦心事,老板也偶尔有意无意间吐槽一两句……这种屋台小店就是因为有这种阖乐的氛围,所以十分招揽回头客,目前在东京和福冈的屋台已经演变为一种街边文化,并成为一种观光资源。
“越师傅这么晚了还不收摊啊。”发型呈犄角状的女高中生揭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看这大雨好像一晚上都不会停的样子,越师傅等下收摊会不会不方便啊?”
被称作越师傅的拉面师傅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了,满头的白发梳成中分的模样,里面夹着几根并不显眼的黑发,他穿着拉面师傅特制的白麻工作服,额上系着一圈黑色的毛巾,看起来似乎在拉面师傅这个行当里浸淫了很多年。
“要是没客人就收摊啦,这不是迎到了毛利先生和小兰小姐你们么?”越师傅抻拉着劲道的面条,忽然瞥到因为身高太矮而无法从桌子下探出脑袋的戴眼镜系红色领结的大头小学生说,“哦对哦对,还有江户川君,话说江户川君今年还是在读一年级么?”
“就是说啊,这小子就像长不大一样!”被称为毛利先生的男人一巴掌按在姓氏为江户川的小学生脑袋上,他看起来是喝醉了,又忽然对叫做小兰的女高中生怒喝道,“你这么早催着越师傅收摊干嘛?越师傅收摊了这么晚我上哪去找酒喝?还有这么实惠的拉面!”
“哎呀,爸爸你别再喝了,很丢人诶!”小兰对着毛利先生埋怨道,然后又望向越师傅连连鞠躬,“真是抱歉啊越师傅,我爸爸他喝多了。”
“没事没事,毛利先生是我们这里的老主顾了,你们来光顾我的拉面摊我也很开心。”越师傅摆摆手,“话说以前经常和小兰姑娘你一起来的那个高中生小子没来了么?我记得是姓工藤来着?就是一直和你在我的摊子前讨论‘福尔摩斯’的那个。”
“是新一啦……他叫做工藤新一……是个高中生侦探。”提到叫做工藤新一的高中生,小兰有些害羞了,脸色变得微微红,讲话也吞吞吐吐的。
第336章 昂热和上杉越
“高中生就当侦探了么?”越师傅点点头,“真是了不起啊!”
“是啊……就是新一他一直都很忙……经常在国外协助警方破案什么的……所以很少回来……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小兰说着说着越来越没有底气,最后低下了头,看起来有几分沮丧。
“他忙个屁!”毛利大叔狠狠一拍桌面,“我看那小子八成在国外谈恋爱呢!跟着哪个有钱的富婆跑了也说不定!国外有钱的老女人就喜欢他那样子的小白脸!”
“爸爸,你怎么能这样说新一啦!”小兰忿忿地推了推毛利大叔,“新一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跟别的什么有钱女人跑掉!”
“我说小兰啊,你怎么就是这么执迷不悟呢?”毛利大叔拿着烧酒的瓶子乱晃,“除了伱老爹我,这个世界上当侦探的男人就没有几个能靠得住的!那个叫工藤新一的小子是这样,大阪府那个叫服部平次的小子也是这样……嗝儿~”
“爸爸!你干嘛又扯到服部身上去啦,人家服部和和叶的关系明明很好的。”小兰争执道,“你再这样说新一我就不管你了,你等下喝醉了就自己回家吧!”
小兰看起来似乎真的生气了,环抱着胸,把脑袋别向一边。
“小兰……”
在角落里的小学生江户川君望向小兰,眼神复杂,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然后他又用一脸无语的眼神望向毛利大叔,心想小兰摊上这样的爸爸还真是有够难为她啊。
“臭小子,看什么看!”毛利大叔忽然一眼瞪向江户川君,一板栗敲在小孩子的大脑袋上,把在小兰那受到的怨气都往江户川君身上撒去,“我记得你和工藤那小子挺熟吧?你是不是也想帮那小子讲话?”
“爸爸!”小兰把江户川君给搂了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对毛利大叔怒嗔道,“你就知道欺负柯南!”
“毛利先生,息怒息怒,别动那么大火气。”越师傅把一碗清酒摆在毛利大叔面前,“这碗酒算我请你的,和小孩子动那么大火气干嘛?”
听到有免费的酒喝,毛利大叔愠怒的脸色瞬间喜逐颜开。
“说实话,其实我很羡慕毛利老弟你啊。”越师傅一边刷碗一边老怀感喟地说,“小兰这姑娘很懂事啊,你有一个很棒的女儿,每次看到这女孩我就忍不住心想,我要是也有这么懂事的女儿就好了。”
“嗯?越师傅你没有成家么?”毛利大叔问。
“爸爸,你别乱打听人家的私事啦!”小兰提醒道。
“抱歉抱歉,职业病职业病。”毛利大叔笑着挠了挠后脑勺,“越师傅你也知道我们做侦探的嘛,话到了嘴边就总是情不自禁问出口了。”
“没关系,这也没什么不可讲的。”越师傅自嘲地笑笑,“其实也谈不上成家不成家,我这人生来就该是孤魂野鬼的命。”
虽然越师傅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语气轻松随意,但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老人的话里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悲伤,难以想象漫长的岁月在老人过去几十年的人生里留下了什么,才会让他说出这么如此悲戚的话。
越师傅一边说着一边搅弄汤锅,那双沧桑的眸子盯着涡旋状的混浊汤水,神情十分专注。
而毛利大叔一边继续饮酒一边满嘴跑着不入流的胡话。
小兰则是看着碗里的拉面,怔怔出神,心情忽然回到了很久以前和工藤新一并肩所在这家摊前吃面的场景,也不知何时新一会再回来找自己。
而江户川君则是一边漫不经心地吃面,一边时不时小心翼翼地偷偷瞥向小兰,生怕被女孩发现似的。
小小的屋台车里,老板和客人们都各自怀揣着难言的心事,棚子外是噼里啪啦无始无终的暴雨,仿佛砸在人的心头上。
一道明亮的氙灯刺破黑夜的雨幕将这条悠长的小巷子照亮,黑色的跑车飞驰过漫水的地面,将积水溅起得比人还高,跑车像一头迅猛的野兽一样在黑夜中匍匐扑食,在临近拉面摊前猝然一个急刹,轮胎抓地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刺耳异常。
黑色的跑车最后缓缓地停靠到屋台车的摊前,好似一只朝着猎物无声接近的黑豹。
原本搅弄着汤锅的越师傅心有所感地抬起头,恰逢其时的大风掀起拉面摊的幕帘……隔着重重的雨幕和跑车车窗玻璃上如同瀑布似的水幕,越师傅和车里坐着的人对上了视线。
跑车的驾驶位上同样坐着一个满头银白发的老人,他穿着熨帖的定制款黑色西装,领带是沉稳而富有内涵的深灰色,老人沟壑纵深的脸甚至看起来比越师傅更有阅历,气质却显得更年轻。
老人高级的着装、优雅的气质和座下昂贵的黑色跑车都显得与路边屋台车的环境格格不入,这样的人看上去应该是米其林的星级餐厅赴约,或是去参加高档奢侈品的发布会,而不是来到这样风吹雨漏的路边摊吃宵夜。
车门缓缓打开,老人毫不介意把他锃亮的皮鞋踩入沾满泥泞的积水中,他撑开一把巨大的黑伞,遮在头顶上,朝越师傅的拉面摊缓缓走来,雨水像是瀑布一样沿着黑伞的边缘倾泻而落。
越师傅注意到了撑伞的老人,摊位上的其他食客也被刚才跑车巨大的刹车声吸引,回头望向朝他们走来的老人。
“哎呀,要不说东京的有钱人就是多呢,您开玛莎拉蒂啊。”毛利大叔远远就朝着老人招手,“真是一辆好车啊,还穿着BORRELLI的衣服呢,以前我只在杂志上见过,您一定是家上市企业的大老板吧!”
如果不是外面的暴雨太大了,毛利大叔大概会凑到那辆黑色的玛莎拉蒂近前围着跑车细细欣赏好几圈。
小学生江户川君则是用略带思忖的目光从侧面打量着老人,眼镜片后闪着危险而智慧的光芒。
“江户川君,还是不要用这么危险的眼神打量那一位,不然事情的发展可能会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越师傅认真地说,他的目光一直死死盯着缓缓走来的银白发老人,“抱歉,毛利先生,小兰小姐,时候不早了,今天到了我打烊的点了,今天的费用我给你们打七折吧,下次再来吃面的时候一起结账就好了。”
“今天这么早就打烊了啊,还没喝尽兴呢。”毛利大叔显然意犹未尽,他看了看银白发的老人,“那位先生不是来吃面的么?”
看起来他似乎很想和那位有钱的老先生攀谈一番。
“哪有开着豪车穿着一身黑衣来吃面的呢?那位老先生的模样难道不是更像去参加追悼会的么?”越师傅和蔼的模样彻底隐去了,他再一次下达了逐客令,“雨太大了,毛利先生你们也早些回吧,今天的拉面钱和酒钱就免了,算我请诸位的。”
越师傅把手裹到系在腰间的围裙上面擦了擦,然后将围裙解下,挂在厢车的墙壁上,他从厨房绕到食台,帮小兰一起将醉酒的毛利大叔给扶起。
“就像小兰姑娘你在思念那位姓工藤的年轻人一样,工藤君也一定在思念小兰你。”越师傅对小兰说,有意无意地瞥了眼江户川君,“等工藤君什么时候回来了,欢迎你们再来我的面摊吃面。”
越师傅送了送毛利大叔一家,在他们走出拉面摊的时候,老人恰好和他们擦肩而过,在拉面摊的食台前坐了下来,他端起一壶没喝完的清酒,从桌台上拿起一只干净的瓷杯小盎,把清澈的酒水倒进白瓷的杯底,自顾自的饮起酒来。
等越师傅送完毛利先生一家,回到拉面摊时,银白发的老人一杯接着一杯,已经快要把摊子里的清酒给喝光了,转头又似乎想要打起烧酒的主意。
“酒好像有点不够了,要不你跑去买点?我来的时候看到两条街外有一个通宵营业的酒馆。”老人说,“哦对了,还有点饿了,先给我弄碗面吧,下完了面你再去买酒,我吃完面你也就正好把酒买回来了。”
“昂热,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性格还是这么讨人厌!从一个年轻的混蛋变成了一个老混蛋!”越师傅不耐烦地摆摆手,“没了没了,我已经打烊了,今天不待客了,拉面和酒都不卖了,而且你已经把我酿的酒都给喝光了,在我找你收账之前赶紧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