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Sakura&绘梨衣のRilakkuma’……Sakura和绘梨衣的轻松熊……”
“我努力保持的镇静瞬间被打破了,我颤抖着手翻过了每一个玩具,看到了它们底部的标签……”
“Sakura和绘梨衣的HelloKitty……Sakura和绘梨衣的小怪兽……Sakura和绘梨衣的小黄鸭……”
“Sakura和绘梨衣的……每一件都一样,每一件都被改过,每一件都是……Sakura和绘梨衣的……”
“所有的玩具都是我和绘梨衣共有的,绘梨衣把全部的世界和我分享……绘梨衣拥有的世界只有这么大这么多,但绘梨衣一点都不吝啬的和Sakura分享了所有的东西……”
“可我呢……我又做了什么啊……”
……
每一个,每一个细节路明非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在梦境里时,把故事里的这一段反反复复、翻来覆去的看,第一次看到绘梨衣的结局时他发出野兽般的吼叫,把睡梦中的路鸣泽都给惊醒了。
路鸣泽还以为自己这个堂哥被自己的老妈没收了上网吧的零花钱和营养快线,受不住打击而神经质了,吓得小胖子天天躲去叔叔婶婶的房间里睡。
路明非一天又一天的在梦境里,一遍又一遍的看这个女孩悲惨令他窒息的结局,他一边看一边痛哭,揪心地痛骂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混蛋……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混蛋!!
从梦中醒来后路明非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胳膊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哭出声,就像是在自虐,那段时间路明非校服下的两条手臂其实一直都是淤青不断、血肉淋漓的。
路明深知自己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阿斗性格”,他这么做为了要让那个颓废的自己牢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愿意和那个谁都瞧不上的衰仔分享一切的女孩,而那个衰仔又亏欠着这个女孩什么,无论如何他都要改变……
他要让自己代替那个怯懦的衰仔,为那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赎罪!
路明非涕泪满面地看着绘梨衣,声音哽咽又嘶哑。
“当时我的脑子里只有两件事……第一件是让绘梨衣活过来……”
“如果能用我的命换绘梨衣的命,我会毫不犹豫让绘梨衣活过来……但是我办不到……让死人复活这种事……哪怕赔上我自己的命也做不到……”
“我对你承诺过,如果这个世界不喜欢你,那世界就是我的敌人……可我没能做到……于是我自责、懊悔、绝望……我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感觉……”
爱让人无畏,恨让人癫狂,悔让人绝望……路明非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浓浓的悲腔。
”悔恨的气息就好像一股冰冷的水流,从我的心底喷涌而出……它铺天盖地般袭来,弥漫到我的全身……这股气息就快要淹没我,让我无法呼吸……”
“那股悲伤是那么强烈,凶狠又蛮霸,让人虚弱无力,让人撕心裂肺……又让人歇斯底里!”
“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一件事可以做的……我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
“我要……杀死赫尔佐格!!!”
路明非从齿间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眼中的恨意凝聚成熊熊火焰,能灼穿人的心肺骸骨,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凶狠,就像一个失去退路的亡命恶徒。
“我又一次和魔鬼签订了契约,我祭出了我最强的力量……我已经不顾一切了!”
“源稚女把他的命赌给了我,他曾说过赌我赢,那我也赌我自己赢……这一次我必须赢!”
路明非的表情狰狞,他的身上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这股气息冰冷彻骨又炙烤如火,像是寒泉又宛若岩浆。
“我来到赫尔佐格的面前,这时候的赫尔佐格已经得到了‘神’的力量,源稚生、源稚女、“圣骸”……他吃掉了所有人,吸收了所有的养分,成为新生的‘王’,他屹立在他的王座之上,感受着体内喷涌而出的磅礴伟力,高高在上的俯瞰着世界,他觉得自己即将君临天下,新的时代即将被他开启。”路明非低声说,“但赫尔佐格看到我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他一时间想不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能和他并驾齐驱的怪物,然后赫尔佐格认出了我。”
“他劝说我加入他,和他一同开启新的时代,我们可以一起屹立在世界的巅峰,将这个浩瀚的世界平分共壤。”路明非的眼底划过一丝轻蔑,“我知道他这是在迷惑我,他用他最擅长的伎俩来蛊惑人心,他想趁我放心警惕心的时候袭击我。”
“但赫尔佐格失算了,因为我对这个世界的王座根本就没有任何兴趣,我找上他只为了一件事……”路明非狠狠地说,“那就是复仇!”
“我用最讥诮最嘲弄的言语讽刺他,极尽尖刻之能事,我就像一个已经输光了筹码的烂赌棍,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无所谓失去。”路明非的眼底燃起熊熊火光,语气斩钉截铁,“我要把那个踩着我的朋友和喜欢我的女孩的累累尸骨而获得力量的混蛋,从他高高在上的王座上拉下来,我要亲手将我的仇人送进深渊!”
“我们拼杀,我们撕咬,没有言灵的力量也没有花哨的招式,怪物之间的战争永远是刀刀见血的!”路明非低声说,“我的力量渐渐消散,落入了劣势,赫尔佐格更加猖狂了,他觉得杀死我志在必得。”
“可是赫尔佐格忘记了,哪怕他空有力量,他那怪物的身躯下依然藏着一颗怯懦的人类之心。”路明非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可我从里到外都是真正的怪物,我虽然是个怂货,和怂货一旦发起狠来不计得失也不计后果,赫尔佐格唤醒了我内心深处沉睡的怪物……他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我用尽我最后的力气,带着赫尔佐格往高空飞去,一万米、两万米、三万米……”路明非描述着梦境的故事里那场终极的战争,“直到日本岛在我们的翅翼下变得如同米粒般渺小,我们所在的高度连氧气都呼吸不到了,我的双拳重重地锤击在赫尔佐格的胸膛上,然后无力地往下方坠落。”
“赫尔佐格愣住了,他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认为我的最后一搏和垂死挣扎都是徒劳。”路明非轻蔑的笑,“但下一秒他就体验到了什么是地狱!”
“加图索家的天基动能武器从天而降,精准的落在了他的头顶,赫尔佐格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他送到那个高度,那是因为我一直等待着这个时刻。”路明非语气疾快地说,“近地轨道上的天巡者就在此刻到达东京的上空,空域完全笼罩了赫尔佐格,那种恐怖的加速度下,他避无可避!”
“密集的金属打击网下狠狠击打赫尔佐格的身躯上,即便是他费尽心思得到的龙类的躯体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爆炸性的伤害,赫尔佐格的脊椎一寸寸的炸开,钢铁般的肌肉被撕裂,坚硬的龙骨被焚烧成焦灰,磅礴的重力压着赫尔佐格往地面坠去。”路明非讲述着一代枭雄最终的结局,“他尖叫,他嘶吼,但都无济于事,他的残躯坠入了日本海,赫尔佐格的体力早就在和我的战斗中被消耗了大半,在达摩克利斯之剑那种核弹级别的轰击下,即便是所谓的‘神’也该化为齑粉!”
“他死了么?”绘梨衣一直不忍打断路明非的话,所以在路明非讲了这么多后,绘梨衣才提问。
“死了,赫尔佐格死的不能再死,我为源稚生源稚女,也为绘梨衣你报了仇。”路明非的声音嘶哑,“但哪怕杀死了赫尔佐格,我的内心也没有一丝快意,报仇永远是世上最无用的事,让你悔恨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哪怕拥有了复仇的能力也会让你悔不该当初。”
路明非已经没有流泪了,因为他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可他的表情看起来依然那么那么伤心,两道深深的的泪痕就像刻印在了他的脸庞上一样。
“一切都平息后,我和师兄还有老大回到了高天原,因为我的首夜秀还没有完成。”路明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首夜秀对一名合格的牛郎来说就是鱼跃龙门的过程,不跨过八百花票的门槛,牛郎的生涯就永远是不完整的。”
“那天来了很多客人,高天原人满为患,盛况空前,政界的、商界则、演艺圈的……所有曾光顾过高天原的熟客都来捧场了……但不是捧我的场,而是捧其他的客人和师兄、老大他们的场。”路明非自嘲的笑笑,“我仍然是牛郎界那个寂寂无名的小卒……可就是这么个最普通、做不起眼的牛郎新人,却在那天创造了高天原花票数量的历史。”
“师兄和老大上台帮我表演,那既是我的首页秀又是我们的告别秀,表演结束后,我们就要永久的告别牛郎这个圈子了。”路明非说,“师兄吹起了很久都没练的萨克斯,老大优雅地弹钢琴,我负责唱歌,他们的表演都很完美,我是唯一的瑕疵,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卖我面子,我看着寥寥无几的花票,脚趾都要尴尬的在台上抠出一栋法式别墅来。”
“最后店长出现了,他顶着尚未痊愈的重伤来帮我公布我最终的得票数,店长睥睨全场,以揭幕奥斯卡大奖的语气宣读我的票数。”路明非说,“我最后的的花票数量是三百二十张,离八百张发票遥遥无期,这其中绝大部分还都是同情票,这个数字意味着不及格,我离一个真正称职的牛郎还差很远,我当时觉得丢人死了,这简直是公开处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候,店长忽然正色起来,他公布了我合格了,从今天起,高天原的Sakura成为一名正式的牛郎,我心说三百二十张花票怎么是合格呢,这连八百张的一半都不到,店长断了手臂难不成还伤到了脑子的神经么?”路明非的声音又开始抽噎起来,“店长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张支票,一张罕见的大额支票,面额一亿日圆的支票,换算成花票有整整十万张……所以我最终的票其实是十万零三百二十张!”
“店长告诉我说几个月前一个漂亮的女孩找到了高天原,她不会说话,来店里找Sakura,店长说牛郎是不允许私下会客的,如果支持Sakura可以买花票支持他,女孩一口气签下了一亿日圆的支票……是蛇歧八家的支票,签下支票的人就是绘梨衣。”
路明非看着绘梨衣,无声的哭泣。
第497章 吻
“太好了。”绘梨衣在小本子上写。
路明非愣住了,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太好了?什么太好了?是赫尔佐格被杀死了太好了?还是自己除去绘梨衣赠送的十万花票只得了三百二十张花票太好了?
“太好了,Sakura及格了,原来梦里那个绘梨衣也有给Sakura送花票。”绘梨衣认真地在小本子上补充道,然后举到路明非的眼前。
路明非彻底傻眼了,表情从呆滞变得不可思议,他看着绘梨衣写的话和绘梨衣拍拍胸脯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原本已经干涸的眼泪再一次无声的从路明非的眼眶中溢出。
原来绘梨衣最关心的是这个么?比起故事里的自己对她的欺骗,比起她在赫尔佐格的阴谋下遭遇的悲惨境遇……最值得她松了口气的居然是故事里的她有没有给自己送花票、自己的花票有没有及格……这种芝麻大的小事么?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女孩……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孩……
其实很早以前路明非就决定在这一次梅津寺町的旅行中把关于梦境的故事这一切都对绘梨衣坦白了,所以他一直都很忐忑,不敢对绘梨衣表白也不敢和绘梨衣有太过越矩的亲密举动……因为那时的绘梨衣是不知情的,路明非不知道绘梨衣在得知这一切的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
路明非想象过很多种可能性,也许绘梨衣在知道梦境故事里的自己是因为把她错认成师姐而与她结缘后,对自己好感骤降,也许绘梨衣在知道那个自己不负责任的本性和对她的所作所为后,会对自己心生怨念,也许绘梨衣会以为自己现在对她好单纯只是想要为自己内心的愧疚于与悔恨而赎罪,因此失去对自己的信任……路明非把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不好的情况都想了个遍。
可路明非唯独没想过绘梨衣此刻的反应……他不敢奢求绘梨衣不对他生出任何责备或是埋怨的心思,因为他没有资格以失信者的立场苛求这个倍受伤害的无辜女孩原谅他或是理解他,哪怕绘梨衣在得知真相后记恨他甚至仇视他,路明非也别无选择,只能接受。
这是他亏欠这个女孩的,他犯下了无法被宽恕的错误,罪与罚是他原本就应该承受的,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只能接受,他的心里早就做好了为绘梨衣赎罪一生的准备。
可是路明非没有等来料想中的责怪,没有埋怨,也没有仇视……一丝一毫都没有。
“太好了,Sakura及格了,原来梦里的那个绘梨衣也有给Sakura送花票”……这种蠢笨蠢笨的话,意思很简单,没有任何的深意,就是一个白纸般的女孩在喜欢上某个人之后就会不由自主地为他担心,这样的喜欢是那么直白、那么孩子气,却又那么干净,那么洁白……让路明非之前所有的不好的预想都无地自容。
这时候,路明非忽然想起了梦境的故事里,座头鲸店长曾对他说过的两段话:
一次是在高天原的女人被死侍偷袭的时候,店长为了保护自己的客人们毫不畏死地扑了上去,和死侍缠斗,最后失去了一条胳膊,因为失血过多而濒死,路明非把这头熊一样的男人抱在怀里,一边哀叹这家伙怎么傻一边听着这个男人在临死前的喋喋不休。
那些在心里憋了很久很久的话拼死也要讲给路明非听,因为那是店长的道,是他的一生,是他这辈子唯一能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Sakura我告诉你一条真理啊,女人爱一个男人,往往要比男人爱一个女人的代价高很多……有时候这个代价是一生……”
“女人啊……说到底都是很笨的家伙啊……所以要爱她们。”
另一次是在东京的灾难结束后的三个月,路明非他们在高天原完成了告别秀后,座头鲸哪怕少了一条胳膊也一定要固执的带着黑道公主的支票亲自为路明非唱读票数。
店长回忆起几个月前那个来到店里拜访的那个漂亮却不会说话的女孩,那样呆呆的少女居然能通过Line导航找到这里,一口气签下了一亿日圆的支票。
“可别以为女人是好甩掉的东西,她喜欢你,是会追着你到天涯海角的。”
“女人爱一个男人,要付出的代价大很多……但她们愿意。”
……
原来女人真的是这么笨这么傻的家伙啊,一旦她真的爱上你,就会不计得失的对你好,哪怕被你欺骗也心甘情愿……路明非终于知道了。
路明非的上半身忽然扑了出去,像一奋不顾身扑向光耀的飞蛾,他紧紧的抱住绘梨衣,就像在昏迷时梦里的深海中的拥抱一样……但这一次不再是害怕失去的、恐惧的拥抱,路明非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绘梨衣也伸出手,搂住路明非的脖子。
夕阳早就沉落了,铺天盖地的夜色席卷了整个世界,黑暗如幕布般将山崖上的男女覆盖,海风不再如同白天那样清快凉爽,而是透着刺骨的冷意,可路明非和绘梨衣都是温暖的,他们感受着怀抱中彼此的温度。
“绘梨衣……”
拥抱了很久很久,沉默了很久很久,路明非忽然在绘梨衣的耳边开口,因为刚刚从愤怒和悲伤的情绪中缓和过来没多久,所以他的声音还微微嘶哑。
“嗯……”出乎意料的,绘梨衣这一次并没有用小本子写字,而是在路明非的耳边轻轻耳语,呼吸温热。
“绘梨衣……”路明非又一次呼喊,他抱着绘梨衣的手臂又紧了紧,像是想要确定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嗯……”绘梨衣又一次回应。
“对不起……”路明非的声音微微颤抖,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歉疚。
怀里的女孩轻轻摇头,她从来没有责怪过路明非,所以她觉得路明非不需要向她道歉。
“绘梨衣……”
“嗯……”
“这一次我会保护好绘梨衣……我用我的生命发誓。”路明非对女孩做出一生中最重要的承诺,“不论是赫尔佐格还是谁……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绘梨衣,我会彻底解决绘梨衣的血统问题,让你能开口讲话,能像所有的女孩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会带绘梨衣去看外面的世界,我们去圣托尼里,去普罗旺斯,去托斯卡纳……我会带绘梨衣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带上Kitty猫,橡皮鸭和轻松熊……”
路明非说完后,绘梨衣重重点头,路明非能感觉到绘梨衣拥抱着他的手臂力道又加重几分……这是绘梨衣第一次这么亲近一个人,她没有路明非那么能说会道,只能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心意。
“绘梨衣……”路明非深吸一口气。
“嗯……”绘梨衣不厌其烦的回应。
“我喜欢你。”路明非在绘梨衣耳边说。
路明非的声音微微颤抖,但他的语气却很重,这句话仿佛是对全世界宣布,因为重要的承诺原本就重于泰山……这是路明非这辈子说过最男人的话。
“喜欢……Sakura……”绘梨衣回应,“我也喜欢……Sakura。”
绘梨衣的声音极小极小,落在路明非的耳朵里却直逼灵魂深处……其实这件事恺撒、楚子航和酒德麻衣早就知道了,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绘梨衣对路明非的心思,但对绘梨衣来说,这就是她世界里最大的秘密。
一个女孩喜欢一个人,说出这句话也许要耗尽她毕生的勇气。
两人的拥抱分开,路明非看着绘梨衣的眼睛,夜色是那么的昏暗又浓郁,但绘梨衣看着路明非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里面好像藏着一团明艳的火焰。
绘梨衣的身体缓缓前倾,双眼渐渐闭上,她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彰显她绝不镇定的心境……即使绘梨衣的动作像是猫一样小心又警惕,但谁都知道一个女孩这样的动作代表着什么。
于是路明非再次抱紧了绘梨衣,低头吻上了女孩柔软的嘴唇。
……
“啊啊啊啊啊!!”咋咋呼呼的声音在隐藏式耳麦中响起,几乎快要把耳朵震聋。
“别吵!老娘的耳膜都要被你的鬼嚎顶穿了!”酒德麻衣不耐烦地把耳麦的音量调小,“再瞎叫就把你那边的摄像头给屏蔽!”
梅津寺町小镇一角的高塔上,一身风衣的酒德麻衣立在塔尖,用狙击枪的瞄准镜看着高崖上的两人,瞄准镜上安装有一个微缩摄像头,可以将视野里的画面同步出去,画面中,路明非和绘梨衣的剪影在黑色的峭壁上像是一对歌颂爱情的雕塑。
“长腿长腿,我这边分辨率不太高,画面有点模糊。”苏恩曦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我看不太清楚,他们这是在拥抱么?还是在接吻啊?”
“接吻。”酒德麻衣盯着瞄准镜里的画面说。
“啊啊啊啊啊!!!”耳机的另一边又是惊雷般的尖叫声。
酒德麻衣觉得自己有点耳鸣了,她把耳麦的音量调到最小,她就知道自己和薯片妞说了实话这妞又会忍不住怪叫,酒德麻衣都能想象到苏恩曦现在一定是一边尖叫一边满床打滚,就像追星的宅女看到自己支持的CP成了真,比当事人还要兴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是不是说路明非处心积虑带上杉绘梨衣来这么偏僻的小镇的一定有所图谋对不对?这小子攒着大招呢!”苏恩曦的语气得意洋洋,好像她就是个先知,然后她又紧接着问,“是谁先主动亲上去的啊?伸舌头了么?他们接吻之后还有没有下一步啊?路明非有没有动手动脚什么的?他们带的帐篷有在附近搭起来么?”
“滚,死宅女,天色这么暗,隔着这么远,老娘怎么看得清?”酒德麻衣没好气地说,“有本事的你亲自问路明非,或者让路明非和上杉绘梨衣下次当面演示给你看呗。”
“别别别,我还准备活到一百岁呢,我可不想英年早逝。”苏恩曦秒认怂。
“不过这地方的确很美,看的老娘都开始想前男友了,不过还不知道先想哪一任。”酒德麻衣问,“话说路明非怎么找到这个镇子的,他对日本似乎比我这个日本本国人还要了解?”
“不是吧长腿,爱媛县你都不知道?”苏恩曦的语气听起来不可置信,“《东京爱情故事》你都没看过啊?那你这个日本本国人还真是生的不称职。”
“我知道那部剧,但是太古早了,我不是一个有恋旧情怀的人。”酒德麻衣说,“而且我小时候是没有时间追剧的,我的童年的在训练和杀人中渡过的,你知道的,和你这样除了赚钱就是追剧的宅女是两个世界的人。”
“是的是的,所以你长大了就开始疯狂交男朋友,以弥补自己缺爱的童年是吧?”苏恩曦难得硬气的怼了酒德麻衣一次,旋即又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啊长腿,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嘴快了,不应该拿你的童年来开玩笑。”
“没事,我们两个认识了这么久,你没有恶意,我了解你,不用为这种事道歉,况且那些已经过去的旧事已经伤不到我了。”酒德麻衣说,“不过我得走了,太阳已经落山了,路明非和上杉绘梨衣应该不会在山上待太久。”
“我明天就回日本了,中午的航班。”苏恩曦在电话里交待,语气难得认真起来,“看好路明非和上杉绘梨衣的同时你自己也注意安全,长腿……我有一种一股山雨欲来的感觉,巨大的劫难即将降临日本。”
“决战的时刻即将来临,这也是路明非会选择在今天带上杉绘梨衣来这里的原因吧。”酒德麻衣低声说,“即使我知道路明非从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但这依然会是场危险的战争。”
……
梅津寺町的摩天轮脚下,一辆老款的丰田家用车停靠在路边,滚滚的灰色烟雾从发动机前盖缝中冒出。
这个点摩天轮其实已经关闭了,但它仍缓缓转动,直到把其中唯一一个载人的座舱升至最高点才停下。
第498章 称职的师兄 组长与战友
一道黑影踩着丰田车的车顶,往摩天轮上一跃而起,他沿着座舱和和钢筋龙骨攀爬,动作敏捷而迅速,如果这家伙能喷吐蛛丝简直堪比真人版蜘蛛侠,不一会儿这道人影就来到了摩天轮最顶端的座舱。
楚子航从舱顶跃入,稳稳的落在摩天轮的座舱里,恺撒已经在座舱内部了,手里正拿着一只高倍数双筒望远镜遥望对面的山崖之巅,山巅有两道模糊的人影靠的很近……那里正是路明非和绘梨衣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