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嗯嗯,麻烦你了。”路明非肯定的点点头。
“行吧,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那我回去准备好做拉面的素材。”上杉越也点点头,“但你今晚还是别想带走绘梨衣,她必须住我那,你小子能力不错,人品还有待考察。”
路明非深深叹气……这是他未来的岳父,他能怎么办,只有忍着呗。
一番短暂的交谈后,卡塞尔学院的人和蛇歧八家的人汇在一起准备离场了,就像恺撒说的,等那些女人们发起疯,谁知道等下还走不走得了。
下楼的时候,一名服务生小跑着来到芬格尔的面前,一把将他拉住。
“Heracles前辈,你等一等,你现在还不能走啊。”服务生说。
“嗯?”芬格尔愣了愣,还没明白为什么其他人能走他不能,他自恋地问,“是不是高天原一次性流失太多人才,店长又看我太优秀了,所以想让我留下来充当这里的当家花旦?”
“虽然这里的女孩需要拯救,但我还是不能留下来。”芬格尔拍了拍服务生的肩膀,“告诉店长,哥是注定拯救世界的男人,拯救世界之余会回来看看的。”
“不是啊……”服务生还想说些什么,但他话音未落,就被舞台上的嘈杂声给盖了过去。
“姑娘们,别流泪,别心碎,虽然离别注定伤感,但高天原也不会在一片哭泣中关门。”舞台上的座头鲸说,“我们还有宾果游戏,丰富的奖品,而且别忘了,保留的彩蛋还没有兑现。”
听到这里,芬格尔的脸色忽然变了变,显然他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
“啊对,还有我的Heracles!”台下响起一个中年女人惊喜的呼声,“我的Heracles还欠我一个吻!”
是三井物产株式会社的常务,福井寿子女士。
她是Heracles的忠实粉丝,她第一次猜中了芬格尔的身份,得到了一个吻作为奖励。
“Heracles!Heracles!Heracles!”台下的女人们纷纷大喊这个名字,尽管芬格尔的人气比不上恺撒他们,但他今夜的表演也给客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兄弟们,快走啊,再晚就不好离场了!”芬格尔催促着人群。
他急赤白脸的想冲出高天原,显然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样,却被恺撒和楚子航拦了下来。
“高天原店规第十六条,答应客人的承诺就算死也要完成。”楚子航说。
“不是说留一晚上也很好么?”恺撒对芬格尔笑,“别走了,今夜Heracles就是高天原的第一牛郎。”
任凭芬格尔怎样反抗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因为恺撒和楚子航把芬格尔架得死死的,他们用印第安人抬野猪般的姿势撑起芬格尔,把这个熊一样的男人扔到一楼的舞台上。
看着从天而降的Heracles,客人们再度沸腾了,恺撒他们离开的阴霾瞬间被一扫而空,有时候女人就是这么感性的动物,她们的悲伤和兴奋转变只在一瞬间。
不顾芬格尔如何在舞台上声嘶力竭的呐喊、求饶说不要抛下他一个人,人群头也不回的离去了……Heracles的贡献很大,不仅拯救了情况崩溃的客人们,还吸引了客人们的注意,为众人的离开打开了宽敞的通道。
最后的画面是福井寿子女士兴奋的上台,像一只饥渴的狼一样扑向面如死灰的芬格尔。
从后门出来,已经是凌晨了,高天原外,街道的空气微微冷,路明非为绘梨衣裹了裹衣服,这一次上杉越没再组织,反而眼底划过一抹欣慰。
东京的春天,某些美好的事情已经发生。
喧闹声渐行渐远,在街道的尽头,路明非忽然扭头,这个家一样的驿店屹立在歌舞伎町的深处,似乎永远都是这样灯火通明。
第788章 亲家
东京,新宿区,四道身影前前后后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我说为什么我们不能打车来啊?”走在最前面的小胖子止不住的抱怨,“这条路太烂了,走起来鞋子都磨脚。”
“不就是因为这条路太烂了,所以不好打车么,鸣泽你想,两条腿的人都难走,那四个轱辘的车肯定也进不来啊。”家庭主妇一样的中年女人教育孩子,“而且我看这条路口似乎有汽车禁止通行的警示牌。”
小胖子是路明非的堂弟路鸣泽,而中年妇人则是路鸣泽的妈妈,路明非的婶婶。
这条位于国立东京大学的后街的确禁行一切车辆通行,事实上一周前的灾难过后,东京的交通变得奇差,路面坑坑洼洼,所有的公共交通设施几乎都损坏了,在举全市之力的一周抢救期内,城市里绝大多数道路才勉强可供车辆通行了,但跑在路上的私家车比灾难前却少了好几倍。
因为一周前在东京被那场超级海啸摧残后,全市至少百分之七十的车都泡过水或是承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坏,这一周里,修车厂的生意倒是十分红火,但保险公司却十分头疼,原本在东京市额占比最大的几家保险公司一周的时间里连续宣告破产,整个东京的经济状况倒退了至少十年。
所以这段时间里,东京的出行成本变得高到令人咂舌,日本的交通费用原本就很贵,现在出租车的起步价高了五倍,有时候半个小时都不见得能打到一辆车,机票更是被航空公司涨了十倍,并且一票难求,妇人还不容易熬了个大夜蹲点抢到了成田机场几张飞韩国的票,就在一行人庆幸即将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时,那趟天杀的航班居然忽然被取消了,诡异的是一整天就只有那一趟被取消,之后怎么也再抢不到票。
而且东京大大小小的酒店和旅馆都爆满,连网吧都挤满了人,有钱都住不上,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一行人眼看就要露宿街头的时候,婶婶的手机忽然弹出一条中奖消息,是他们之前定过的那家四星级酒店,之前婶婶因为好评能送免费的巴黎水,所以留好评时格外用心,发了一大长串,现在她的用心终于迎来回报,那家四星级酒店将两间预备的空房以平常四折的价格供给他们预订,还额外赠送早午餐。
婶婶火急火燎的定下了房间,甚至都来不及思考这条短信有没有可能是诈骗,她飞奔似的带着众人回到酒店和前台确认,当貌美的前台妹子微笑着彬彬有礼地朝婶婶点点头,确认了活动真实有效并且持续期高达十天之后,婶婶兴高采烈地向众人邀功,还说其实日本这个地方也蛮好的,几天的时间根本没玩尽兴,既然酒店打折入住还免费送吃的,那大头的开销就已经解决了不是,剩下的时间就一边抢机票一边好好欣赏重建的东京。
婶婶很慷慨的将其中一间屋子让给了陈处长一家,毕竟他们在日本也无依无靠的,而且最开始还是自己邀请人家来日本的,也不好意思放着人家不管不是……最主要的还是,见过自己侄子那次之后,陈处长一家已经没有以前高人一等的跋扈气焰了,佳佳这个女孩看起来还是蛮好的,婶婶觉得这么个小姑娘和自己的鸣泽委实蛮般配的。
所有人都被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扣扣搜搜的中年妇女的运气给折服了,不过哪怕是婶婶自己也不知道,他们留在日本是早就被安排好的,不论是航班的忽然取消,还是看似天上掉馅饼似的中奖,其实都是eva和辉夜姬的手笔,对于婶婶一家这些对世界真相一无所知的普通人来说,他们就像是一只大铁罐里的蚂蚁,不论是命运还是人生轨迹都可以被肆意安排。
“明非你说带我们吃东西就是在这条巷子里么?”叔叔伸头望着路灯不多的街道,“不会又是那种米其林星级餐厅吧,我听我朋友说日本最贵最有内涵的饭店其实都藏在这种不起眼的小巷子里,明非你带我们去的不会是一家百年老店吧?可别让你太破费了!”
走在最前面的路鸣泽听到这些话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脚下的步子都不由得加快了,也再没抱怨过鞋子磨脚,其实堂哥找来时他在酒店里看电视,原本是不打算出门的,可路明非说请婶婶一家去吃个饭,路鸣泽猛地就从床上蹦了起来……上一次在北青山吃的那顿豪华大餐让他印象太深刻了,离开日本前做梦都想再吃一顿,但一向节省的婶婶大概不会满足路鸣泽这奢侈的口欲,这不想着想着那位傍了大户人家小姐的堂哥又正好找上门了么。
“不是百年老店……但也开了六十多年吧。”路明非含糊着说,他还没告诉叔叔婶婶这一次请他们出门的目的是什么,“不过还是蛮有内涵的,因为师傅从年轻开始一直做这一行,吃过的人都说好。”
“我们还商量着这一星期东京的物价越来越高了,而且哪里都是人,正愁今天晚上去哪吃呢,明非你就找来了,这次又让你请婶婶都不好意思了。”婶婶扭头冲侄子笑,“不过如今我们明非出息了,挣到大钱,还一直惦记着叔叔婶婶一家,不忘本这个性格蛮好的,你爸爸妈妈要是还在中国,你一定很孝顺他们。”
婶婶难得说了番悦耳的好话,路明非也笑笑,他对婶婶说:“其实这次就是想让叔叔婶婶代替一回我的爸爸妈妈。”
“啊?”婶婶愣了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路明非也没马上回答婶婶的疑惑,而是指了指街角一个正在发光的摊子,路明非说:“我们到了。”
一行人都愣住了,停下了脚步,不论是叔叔婶婶还是路鸣泽都愣了……因为路明非手指的是一家拉面摊。
说好的米其林星际餐厅呢?说好的百年老店呢?说好的大餐呢……哦不对,这些似乎路明非都没有承诺过,他只是找到叔叔婶婶一家说要请他们吃饭,然后他们就跟来了,路明非自始至终也没说过今晚是吃龙虾鲍鱼还是酱油拉面。
“这就是……明非你说要请我们吃的地方啊?”婶婶指着拉面摊,有些不置信地问,“那家拉面摊?”
“对。”路明非点点头,“我想带你们见见拉面师傅,他在这里做了六十多年。”
“拉面师傅有什么好见的?拉面有什么好吃的?还把我从酒店里骗出来。”路鸣泽垂头丧气地,像霜打的茄子,“我还不如在酒店里吃泡面,还能边看电视边吃。”
“哎呀哎呀,别这么说,拉面也蛮好的不是么?”这时候叔叔站出来打圆场了,“而且明非不是说了么,这里的拉面师傅做这一行六十多年,这证明他的水准高啊,我听说日本很多老牌寿司店拉面店里的一份手工寿司或者一碗面,比外面一盘和牛都贵!”
婶婶和路鸣泽将信将疑地跟着路明非来到拉面摊前,越是靠近摊子他们失望的表情就越来越明显。
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棉麻门帘已经被磨得看不出纹路了,但洗的还算蛮干净的,整个摊子的装潢只能说中规中矩还透着几分老气,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做高档拉面的地方,典型的屋台车模式,拉面摊门口的招牌上标明着拉面的种类和价格,最便宜的酱油拉面加个卤蛋只要六百日元一碗,比街上的连锁快餐拉面摊还更便宜。
令婶婶一家不解的是,招牌的最下方还写着“昂热与狗”禁止入内的警示标语,他们都不太清楚昂热是谁……某种新型种类的恶犬么?
路明非领着婶婶一家在拉面摊里坐好,他特意坐在左边第二个位置上,叔叔婶婶和路明非顺着他的右边一排坐过去。
整个拉面摊都没有客人,也许是摊子外面挂着打烊的字样,但是汤锅里的水已经沸腾了,面汤的清香飘满了整个舞台车,闻到这纯正的汤香,饥肠辘辘的婶婶和路鸣泽脸上幽怨和不满的情绪才稍稍缓和了那么一点。
“明非,这里的拉面师傅呢?”叔叔左右张望了一下,“怎么没见到他人?”
“他应该去接人了,我和他约的是八点。”路明非看了看手表,“一会儿他就来了,拉面汤应该就是他刚刚热好的。”
“但愿这家店拉面师傅的手艺真的好,不然又是坐公交车又是走了这么远的路,还不够来回折腾的。”婶婶也忍不住怨声载道。
“我就说待在酒店里看电视嘛,日本的拉面有什么好吃的,日本最不缺的就是拉面!”路鸣泽也在一旁帮腔。
“好了好了,难得找到这么一个巷子里的摊子,我觉得还是蛮有生活的味道的,像是我几年前去武汉旅游时候的夜市摊。”叔叔安抚着母子俩的情绪,“而且明非不是说这位拉面师傅做客六十多年,那他的手艺应该还蛮地道的。”
“鬼知道他是不是真做了六十多年,我们学校门口开张几个月的煎饼果子摊都声称自己百年手艺从祖上传下来的。”路鸣泽说,“但我师兄说他半年前才看到摊煎饼果子的大叔在两条街外跟别的师傅学手艺。”
“我的祖上不是做拉面的。”一道声音由远及近的飘来,“我做出第一碗拉面的时候是1949年,你可以算算,我做拉面多久。”
拉面师傅扮相的老人忽然出现在路明非几人对面,婶婶三人都被吓了一跳,他们谁都没看清老人是怎么走进拉面摊的,看上去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越师傅。”路明非指了指站在汤锅前的上杉越,又指了指一旁的叔叔他们,“这是我的叔叔婶婶还有我的堂弟。”
上杉越的目光扫过婶婶一家,也没说什么话,只是开始揉面,叔叔婶婶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他们都以为上杉越是日本人,语言不通,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路明非为什么要这么隆重地向他们介绍一位拉面师傅,今天不是只来吃面么?
“绘梨衣呢?”路明非小声冲上杉越问道。
“还在上面换衣服,说今天想穿的正式点。”上杉越语气不咸不淡的,看也没看路明非,只是一心一意地揉面,“我本来打算等她一起下来的,但她听到你们来了,就让我先来招待你们,免得你们饿肚子。”
叔叔和婶婶对视一眼,路明非和上杉越全程用日语交流,他们一句也没听懂,只是觉得这位拉面师傅的态度很是桀骜啊,看起来不像是店主对顾客,更像是爸爸对儿子?
“哦哦哦,那等绘梨衣来了再说吧。”路明非看着揉面的上杉越,礼貌地说,“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啊,叔叔。”
“叫什么叔叔,别乱攀关系,我岁数当你爷爷都绰绰有余了!”上杉越冷哼一声,“就喊我越师傅,别以为绘梨衣对你死心塌地就可以在我面前乱放肆,我告诉你,我对你可还在考察期!”
“是是是。”路明非缩了缩脑袋。
这一幕把婶婶一家看的是噤若寒蝉,虽然他们听不懂日语,但看两人的语气和姿态就明白,路明非似乎说了些什么惹到这位拉面师傅,然后被教训了。
“这位老师傅是不是脾气不太好啊?”叔叔低声对路明非问,只敢用余光瞥两眼上杉越。
即使已经做了六十多年的拉面师傅,但仍然是曾经的黑道至尊,身体里流淌着尊贵的“皇血”,上杉越摆起架子来在普通人面前颇显得一副不怒自威模样。
“没有吧,大概是他最近心情不太好。”路明非可不打算说上杉越心情不好是因为自己翘了他刚相认的闺女。
“怎么还有这样的店主啊,日本的服务行业不是管理很严格么,对客人这种态度也不怕遭投诉啊?怪不得饭点的时候拉面摊都没生意。”婶婶也有些不满这位拉面师傅对自己侄子的态度。
第789章 正式见面
“就是,我看这师傅讲话也不会正眼看人,不是有狂躁症就是有老年痴呆。”路鸣泽也小声嘟囔着。
婶婶和路鸣泽的声音都不大,并且用的都是中文,她们以为这样背后小声议论两句也不会被拉面师傅察觉什么,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身负“皇血”的上杉越听觉远比普通人敏锐十倍,并且他还精通中文……此刻上杉越眉头的青筋已经忍不住跳了起来,不知道如果婶婶和路鸣泽知道这位拉面师傅曾经在黑道中的身份和地位,再回想自己说的话会作何感想。
“越师傅这几天事很多,心情比较烦,但他人真的很棒啊,一周前的灾难帮助了东京很多人。”路明非眼见上杉越的状态不对,他连忙拉着叔叔称赞,“而且叔叔你懂得多,应该算半个行家,你看越师傅和面和抻面的手法是不是够老成?”
“想不到这都被明非你看出来了,看来叔叔的博学还不够内敛啊。”叔叔被路明非的马屁拍得很满意,他忍不住吹嘘,“我刚好有个朋友在日料店当过经理,他和我讲过越是资历深的师傅,在准备食物的时候就越是专注,眼睛和手都不会离开食材,我看这位老师傅就很专心啊,一看就有拉面的大家风范!”
上杉越额外瞥了眼叔叔,对于这个男人,他的印象要比那个市侩的中年妇女和那个口无遮拦的小胖子要好一些,虽然这个中年男人一看就是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的类型,但日本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人,在日本的职场上,不懂得看人眼色就意味着无法生存,至少这个中年男人还是讲礼貌保持体面的。
看着上杉越的表情稍稍好转,路明非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一点,他害怕婶婶和路鸣泽太过毒舌把上杉越给惹毛了,那今天这场见面的结果大概也只能不欢而散……这当然不是路明非愿意看到的,今天他喊叔叔婶婶一家来和绘梨衣还有上杉越见面对他意义重大,放在中国的话,今天这种场合大概就叫“见家长”。
“明非啊,不是婶婶说你,其实咱们酒店楼下也有拉面店的,又何必跑这么大老远来吃呢?”婶婶的嘴巴闲不下来,“我还以为今天要吃什么呢,在楼下吃的话可以吧佳佳和陈处长一家他们也喊上嘛,一顿拉面嘛,婶婶请你们也没关系。”
“我和师兄他们经常来越师傅这里吃,这里的手艺要好一点。”路明非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我说明非你还记不记得佳佳,那个很文静的小姑娘,她爸爸你叔叔的同事,是个小领导吧,你对那个小姑娘印象怎么样?上次你们见过的。”婶婶的脸上露出笑意,“那小姑娘现在和我们鸣泽相处的不错,以后说不定我们家和陈处长就是亲家了。”
“哦,佳佳啊,记得记得。”路明非点点头,“那个很文静、不爱讲话的小姑娘嘛,蛮好的,和鸣泽般配,我看叔叔和陈处长也聊的很投缘。”
“就是佳佳那个妈妈,总感觉她有点门缝里看人的意思。”婶婶左顾右盼地说。
“老婆,这些话就别当着孩子的面说了。”叔叔阻止了婶婶背后嘴碎的行为,他又扭头冲路明非好奇地问,“你那两个同学呢?楚子航和那个金头发的同学,还有上次跟在你身边那个小姑娘,他们怎么没一起来?”
听到“金头发的同学”,路鸣泽本能地缩了缩身子,后来又听到“上次跟在身边的小姑娘”,路鸣泽眼睛都忍不住冒光。
“楚子航和恺撒他们两个不来了,他们有其他事。”路明非顿了顿,“至于绘梨衣的话……”
路明非话音未落,拉面摊的幕帘被掀开了,一道倩影缓缓走进拉面摊,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叔叔和婶婶露出惊讶的表情,路明非眼前微微一亮,路鸣泽更是眼珠子都几乎要瞪出来了。
靓丽的女孩缓缓走进拉面摊,她的目光快速的掠过叔叔婶婶和路鸣泽,都是她见过的人,脸上无喜无悲宛若冰山般的表情就像是就像是女王在检阅她熟悉的臣民们……但很快女孩又向叔叔婶婶礼貌地点点头。
“叔叔好,婶婶好。”绘梨衣很有礼貌地对叔叔婶婶点头。
绘梨衣今天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裙,浅黑色的丝袜,脚下是暗红色的罗马鞋,勾勒得她本就盈盈一握的小腿和脚踝纤细动人,绘梨衣的及腰的长发卷成弯弯曲曲的模样,耳侧旁的发梢就像是被风吹卷的含羞草,精致如洋娃娃般的小脸看起来美艳与清纯并存。
“你你你……这不是上次那个小姑娘么,跟明非一起的?”婶婶看着近乎换了副模样却同样美艳的绘梨衣,惊呼出声,“你也来了啊,看起来简直换了副模样,这女娃子出落的真是俊俏!”
饶是毒舌嘴碎的婶婶也不由得由衷的夸赞,因为绘梨衣本身就天生丽质,强大的血统让她的容貌和气质都远超普通人,整体看起来简直是顶级明星级别的,路鸣泽眼睛都瞪直了,眼神在绘梨衣漂亮的脸和精致修长的长腿上来回扫荡,就像是小贼看到了一整个物资的珍宝,一时间眼珠子都不知道往哪放,哈喇子都从嘴角渗出来了
绘梨衣冲婶婶轻轻地点头,她的语言能力比起刚刚会说话的时候已经很棒了,但交流的技巧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出来的,所以能不说话的时候,绘梨衣一般都用通俗易懂的点头和摇头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绘梨衣在路明非的身旁坐下,路明非在左边专门留下的位置就是给她的,叔叔也略显惊讶地看着这个几天不见就大变样的女孩……分明绘梨衣的五官和身材都没变,甚至头发都没剪,只是换了身衣服和打扮,但看起来却判若两人。
叔叔和婶婶当然不知道,不久前他们见到绘梨衣的时候,这个女孩的身上透着一股死寂的静谧,因为那时候绘梨衣的血统问题还没解决,随时都有可能失控,时常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但现在绘梨衣的血统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了,这个年轻的女孩身上终于再度焕发出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活力与生机。
“真的是上次那个跟在明非身后很乖的女孩啊,怎么感觉大变样了啊。”细心的叔叔立马就意识到一件事,“诶,刚才你是不是叫了我们?上次见面不是还不会讲话么?”
“对啊,上次明非不是说这个小姑娘身上有病,不会说话么?”被叔叔一提醒,婶婶也想起来了。
“已经治好了。”路明非笑笑,“现在绘梨衣身上已经没病了,她很健康,应该可以正常讲话也可以正常生活。”
“哦哦哦,那就好,小姑娘病治好了就好。”叔叔和婶婶略显欣慰地说。
上杉越斜眼看了这对市侩而平凡的夫妻一眼,此刻他的脸色已经缓和了很多,“皇血”赋予了他远超常人的敏锐感知能力,所以上杉越能够感受到叔叔和婶婶婶婶的情绪变化……这对夫妇是真心为绘梨衣病好了而感到开心,这将上杉越对他们之前无礼行为的反感打消了许多,至少路明非这家伙的家里人心肠不坏,至少会为别人的健康而欣喜。
“明非,今天把小姑娘喊上,是有事要和我们说么?”过来人的叔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是有事要和叔叔婶婶商量。”路明非沉吟片刻,谨慎地措辞,“也不是说商量,是有些事想告诉叔叔婶婶,可能有些晚。”
“什么事?”叔叔看路明非一副严肃的模样,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是小姑娘家里的事么?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小姑娘的来历不简单对吧?她的家里人反对你们?还是要对明非你们怎么样?放心,叔叔婶婶都在这里,他们势力再大也不怕,我们的国家已经强大起来了,这些日本人再怎么横也不会让他们欺负到我们头上?”
上杉越用笊篱把拉好的面下进滚烫的锅里,听到路明非叔叔婶婶的话,上杉越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绘梨衣的家里人欺负路明非?到底是谁欺负谁?这一家人是一点都不知道他们的侄子在日本做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一个人就可以把整个日本黑道宗家给压的抬不起头!
“不是不是,叔叔,绘梨衣的家里人还是蛮好的,虽然之前有些误会,但现在已经全部解开了。”路明非向叔叔解释,“我和绘梨衣是要向你们宣布一件事。”
说着,路明非抓起绘梨衣的手,上杉越狠狠地朝这边瞪了一眼,但被路明非无视了,这一次路明非根本没看上杉越,他只是牵着绘梨衣的手,目光看着自己的叔叔婶婶,似乎下定决心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
“明非……你是不是想说你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啦?”婶婶看着路明非和绘梨衣牵起的手眨眼睛,心里感叹自己这个侄子能泡上这样大户人家的漂亮小姐真有本事。
“是在一起了,不过那已经是之前的事了。”路明非看着叔叔婶婶,他握紧绘梨衣的手,深吸一口气,“我向绘梨衣求婚,在昨天晚上,绘梨衣也答应了。”
“哦哦,求婚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是被人家欺负了就好……”叔叔松了口气,旋即又忽然意识到路明非说了什么,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吓得声音都变调,“什么?求什么?我没听错吧?”
“求婚?”婶婶也张大嘴巴,向路明非求证,“明非你是说,你向这个小姑娘求婚了?她答应你了?”
“是的,我们学校的校长也在,我打工的店长也在,绘梨衣的家里人也在,我是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向绘梨衣求婚的。”路明非的表情格外认真,他对叔叔婶婶说,“所以我觉得我有义务让叔叔婶婶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