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之前就读过龙族的路明非 第386章

作者:诡船

  “于情于理都该由风魔家主继任。”樱井七海不假思索的将内心的真实想法坦言出来,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不论是资历,还是声望,亦或者对家族的贡献程度,我都和风魔家主差了太多太多,我的意思是,如果大家长执意离开家族,短时间里选出一个人能够担起整个家族的重任,风魔家主无疑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选,甚至是唯一人选。”

  樱井七海的脸上没有任何虚伪与做作,这番话完全是她内心的想法,即便她和风魔小太郎之间至今还因为年轻时的恩怨纠葛和爱恨情仇而存在隔膜,尽管她此刻内心仍然对这个男人爱憎交织,可她还是第一时间认为对方才是最配得上那个位置的人选。

  这位中年美妇的心中亦有大义,她可以为了报复曾经心爱又抛弃她的男人嫁入樱井家成为与他齐名的樱井家家主,也可以为了报复他不顾名声与其他年轻的家主们纠缠,但绝不会为了报复他而影响整个家族。

  樱井七海这番话说的中肯又有理,哪怕是内心深深爱慕着她的龙马弦一郎也忍不住点头,在所有的家主们看来,上三家家主之位全部空悬的情况下,从各个方面来看,风魔小太郎都绝对是继任大家长之位的不二人选。

  “资历,声望、还有对家族的贡献程度,这些的确都是考量大家长人选的重要因素,但并不是决定性因素。”源稚生缓缓摇头,他看了眼风魔小太郎,又看了眼樱井七海,“风魔家主当然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由他来担任大家长可以把家族治理得井井有条,甚至在我之前如果不是橘政宗而是风魔家主担任大家长,家族也不会有半分衰败,但如果由风魔家主来继任这个位置,这也是症结所在。”

  “什么症结?”樱井七海没太理解源稚生这番话的意思。

  “所谓症结,就是我可以成为下一个橘政宗。”风魔小太郎忽然开口了,这位老人主动解释,“也许再强权一点,可以成为比橘政宗更铁血的大家长,但我永远没法成为贤君或者明君。”

  “风魔家主的意思是,您是一位暴君?”樱井七海看向风魔小太郎的眼睛。

  “不是暴君,但是你要这么说也没错,只不过我的暴政不是对于家族,而是对于家族以外的敌人。”风魔小太郎缓缓偏过头,与樱井七海对视,那双沧桑的眼眸里承载了太多东西,“我在战乱年代中出生,我的一生都充斥着战火与纷争,而现在我已经老了,我知道如何带领家族打赢一场胜仗,可家族已经没有敌人了,我知道怎样把族人都训练成铁血隐忍的战士,现在也不需要了,族人们希望能迎来和平安宁的时代,我已经跟不上这样的时代了,我这一生都为了战争与暗杀而活,因为我希望族人能过上祥和富裕的日子,但在这样的日子里,我就会变成一个无用的平凡老头。”

  所有的家主都从风魔小太郎的话里听出了落寞的情绪,英雄迟暮,这永远是最悲情也最无奈的结局,曾经是暗影之王、忍者之王、仅仅听到名字就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老人,如此却自嘲自己是无用的平凡老头……不,不是自嘲,风魔小太郎无比认真的说出这句话,所以这无疑让听到这句话的人感到更难受,他的语气里没有不甘,有的只是对生命客观老去的平静叙述。

  而风魔小太郎落寞的是,他这一生都在经历战争、见证血与火,家族终于迎来了和平的日子,这是他毕生所愿,但他也已经老了,和平的年代不需要刀光与剑影,不需要在无数个战场上积累的赫赫威名,更不需要一位年迈过期的老忍者……风魔小太郎都能想到自己的晚年生活,打打麻将散散步,也许他会爱上遛鸟或是海钓,偶尔故作威严的训斥一下家族里幼稚又不求上进的不孝后辈。

  但唯独不是坐在黑道至尊的位置上叱咤风云。

  他是用自己的生命承载蛇歧八家近百年战争岁月的活雕塑,雕塑的意义是供人膜拜,供人信仰,但绝不可能是指点江山。

  那个属于老人的山河动荡的江山早就被滚滚的历史红尘无情淹没。

  “我和犬山家主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未来永远是年轻人的,下一任大家长可以是樱井七海,可以是庸碌的龙马弦一郎,也可以是宫本志雄这样脑子一根筋的书呆子,但唯独不能是我这样的老人。”风魔小太郎的语气无比诚恳地说,“旧时代的残党……又怎么能为家族带来崭新的未来。”

  就像是萧瑟的秋风吹过满目疮痍的荒凉大地,干枯的木枝在和暖的春天也没法生根发芽,灰霾的天空、破败的山峦、焦黑的土地,漫长如一生的兵荒马乱的日子……这就是老人风魔小太郎的一生,也是他如今的心境。

  所以他严厉,所以他冷血,因为他从家族最黑暗的年代生存至今,所以他没法承载家族光明的未来。

  家主们都缓缓坐下,他们望向风魔小太郎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敬畏、惋惜、崇拜,却唯独没有同情。

  迟暮的强者至少一生辉煌,狼与豹有什么资格对年迈的猛虎表以同情?

  唯独樱井七海没有落座,他看向风魔小太郎的眼神比其他人要更复杂的多,不只是一位年轻家主对一位老家主的敬意,更有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感情,她曾经深爱他,她曾经憎恨她……而如今呢?

  她不知道,她的眼里只能看到,那张原本俊朗如刀削的脸上多出那么多褶子、皱纹和老人斑,原本凌冽如鹰隼般尖锐的眼睛变得污水般混浊,他讲话时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就像两片锈铁皮彼此摩擦,嘶哑又低沉……要是当初遇到的这样一个糟老头子,自己一定不会爱上他吧。

  一定不会么?樱井七海也不确定。

  或许爱或恨早就不重要了,她现在只知道,他老了。

  “大家长不是地位的象征,而是一种责任。”源稚生缓缓开口,打断了樱井七海的思绪,“会很累的,不要为老家主们增加负担了,樱井家主,你愿意为家族承担这份责任么?”

  “我……愿意。”樱井七海点点头,缓缓落座。

  源稚生这番话可谓诛心,对于外来来说,黑道宗家的大家长当然是至高身份地位的象征,但对于大家长本身,他必须意识自己背负着什么,他为家族付出的一定远远超过他从家族得到的,要不遗余力,要倾尽一生让历史铭记……拒绝这份邀约就是拒绝承担责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樱井七海当然没办法拒绝。

  “你有能力,你不是一个人。”风魔小太郎对樱井七海说,“所有的家主都会支持你,所有的族人都会借给你力量。”

  樱井七海愣了愣,接着沉默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把头微微偏了过去,在风魔小太郎很难看到的角度,这位美妇人的眼睛里隐约闪过一些晶莹的东西。

  蛇歧八家的历史上不是没有女性大家长,但这种情况很少很少,樱井七海本身不缺能力也不缺威严,只是经验和阅历比起风魔小太郎和犬山贺这样的老家主稍显不足,不知道未来日本黑道在她的治理下会变成怎样怎样一副光景,但源稚生和风魔小太郎的一番话几乎已经把下任大家长的基调给定下来了,如今恰好是蛇歧八家改革更迭的时代,如果樱井七海能做好,也许她会成为黑道宗家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女性大家长。

  “执行局我会安排一位合适的负责人,尽量在我在任期间完成交接。”源稚生的目光落在路明非和绘梨衣的身上,“最后就是明天最重要的事了。”

  路明非的心里刚还在想这日本人的感情真是别扭啊,明明风魔小太郎那老小子心里还惦记着樱井七海,樱井七海心里也深爱风魔小太郎,明眼人都看得出,但两个人就是别扭着谁也不说,倒是龙马弦一郎那家伙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耷拉着脑袋一副老婆孩子被人家拐了还只能认栽的怨种模样,看起来倒是最坦诚……哦不对,这家伙貌似一直都这副欠别人五百万的表情。

  然而源稚生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路明非背都挺直了,也没心思在心里腹诽嘲笑这些家主们。

  “明天就是路明非和上杉家主的婚礼。”源稚生说,“婚礼的日子再一周前就定下来,今日所有的工作都准备就绪。”

  “啊啊啊!明天啊?居然这么快么?”路明非瞪大眼睛,竭力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是大家长你为我们准备的么?感动的我都要掉小珍珠了,你日理万机,我和绘梨衣的婚礼还有劳你亲自费心!真是荣幸,看来我老路家祖坟要冒青烟了!”

  表情和语气都太浮夸了,看起来不像是要结婚,更像是被开水烫到了,原本还沉浸在离别情绪的家主们都被他惊得一抖。

  源稚生:“……”

  家主们:“……”

  风间琉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绘梨衣看着路明非眨了眨眼睛。

  “要是觉得尴尬其实可以不用展示你这么蹩脚的演技,不然其他人也很尴尬。”源稚生深吸一口气,对路明非说,“你们进源氏重工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婚礼日子了吧,但醒神寺看到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惊讶。”

  “靠,我忘了……只记得答应野田寿那小子表现的不知情。”路明非小声嘀咕。

  “野田寿和麻生真已经告诉我了,他们在伊豆碰到了你们,告诉你们家族关于婚礼的传闻。”源稚生咳嗽两声。

  “奶奶的,这小子还让我替他保密,转头自己就把自己给卖了!”路明非心说要对这个“小弟”的义气值重新估量。

  “我没有责怪他们,只不过他们也是从家族道听途说的一些传闻,具体的细节他们肯定不知情。”源稚生对路明非和绘梨衣说,“婚礼的‘明天’,指的是今晚十二点转钟之后。”

  “啊?那不是凌晨?”路明非愣了愣,吐槽的话脱口而出,“谁家好人大半夜结婚啊?”

  “婚礼会持续一整天,过了今晚十二点就算婚礼的日子。”因为旁边还有绘梨衣,源稚生耐心地解释,“庆典当然不在午夜,但十二点之后你们就不要再私下会面了……不,从醒神寺出去后,直到你们婚礼都不要再见面了。”

  “哦哦,我懂我懂,婚礼仪式之前新郎要去接亲是吧,伴娘堵门,红包不给到位不能够给开门。”路明非吃的席不多,但听婶婶说的不少。

  “不需要你接亲,也不需要你发红包,蛇歧八家没有这样的风俗。”源稚生摇头说。

第851章 关于我爱绘梨衣这件事

  路明非愣了愣,因为酒德麻衣和苏恩曦都不在,他还正愁上哪借点钱派红包,但源稚生一句话就给他否了。

  “那五金、彩礼、婚戒……”路明非掰着手指头说,这些也都是他从婶婶那听来的,正常人家结婚都需要这些,更不用说蛇歧八家这样的大户人家。

  但他都还没来得及准备,所以当他回来听说自己和绘梨衣明天就要结婚他也犯愁,如果酒德麻衣和苏恩曦还在日本那还好说,大不了他不要面子求求人家,保姆团打个响指的功夫就能替他搞定一切,但靠他一个人、最多拉上恺撒和楚子航他们帮他准备,一下午的时间还未必够。

  “没有这种说法,蛇歧八家不需要你额外付出任何东西,我说婚礼的工作已经准备完成,指的是一切。”源稚生摇摇头说,“一切的事项都反复确认过,你不用担心。”

  路明非心说黑道宗家果然家大业大,看起来也不贪自己那么点三瓜两枣的,路明非初中高中的时候经常听婶婶在饭桌上说,什么老陈家女儿今年又没嫁出去,因为要求对方必须三套房开奔驰以上的车,每次相亲男方一听吓都吓跑了,什么老李家女儿谈了两年的朋友上个月又吹了,好不容易到谈婚论嫁,张口就要四十万的彩礼,这是结婚还是卖女儿哟……当时听的路明非初中就差点恐婚了,以至于现在看着源稚生他还有点不真实感,这换作哪个当婚的国男女婿不这样想,结过婚居然一分钱不用掏,还有此等好事?

  而且就连婚礼都给办齐了,源稚生做事路明非知道,很多时候刻板归刻板,但绝对靠谱,这么大公无私的大舅哥,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吧?

  “我们只需要你做到一点。”源稚生话锋一转,语气和表情同时变得严肃。

  路明非下意识正襟危坐,像开小差忽然被课任老师抽到名字的差生。

  “蛇歧八家很感谢你,你拯救了家族也拯救了东京,身为大家长和稚女还有绘梨衣的兄长,我亏欠你很多,你向我索取怎样的报答都不为过。”源稚生看着路明非,顿了顿,“但这一切与你和绘梨衣的婚礼无关,我为你们准备婚礼,并不是基于报恩的立场,而是我作为绘梨衣兄长的立场,这是我的自作主张,因为我希望为妹妹做些什么,我的行为无关乎利益与恩情,我希望你们的感情是纯粹的,至少你们的结合,是因为爱这个前提。”

  “我很爱绘梨衣。”桌下路明非紧紧牵着绘梨衣的手,他看着源稚生的眼睛,“发自灵魂的。”

  “我也爱Sakura。”这句话是绘梨衣说的。

  当绘梨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醒神寺所有的家主都对她投去惊讶的目光,源稚生倒是没那么惊讶,只是眼里的欣慰一闪而逝。

  “哥哥相信你。”源稚生对绘梨衣报以微笑的点点头,望向路明非时笑容收敛了不少,但也点了点头,“我也相信你,向绘梨衣求婚的实话,我看得出你对绘梨衣的爱意,很诚恳,我做不到像你那样。”

  “感情没有做不做得到,只是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不一样。”路明非摇摇头。

  “明天的婚礼上会有很多人到场,有些事你熟悉的,有些是你不认识的,这些不重要。”源稚生用介乎于要求和请求之间的语气对路明非说,“我想说的是,你们已经不是早恋的高中生,也不是偷偷地下恋要瞒着家长的男女,你们的爱情已经被所有人承认了,所以不用再压抑或者修饰你们的感情,这是你们的婚礼,请告诉所有人,你有多爱绘梨衣。”

  路明非怔了怔,他忽然想起一句话,不知道从哪看来的:婚礼最大的意义就在于,在这个仪式上,你要告诉所有你们熟悉人,你有多爱这个女孩。

  路明非理解了源稚生想对他说什么,源稚生以大家长的身份告诉他,蛇歧八家不缺钱什么都不缺,他们不需要路明非付出任何东西,甚至路明非提出什么索求他们也都会尽量满足,接着源稚生又以绘梨衣兄长的身份告诉路明非,他唯一要的,就是在这场盛大的婚礼上,告诉所有人,有多爱他的妹妹,路明非有多爱绘梨衣。

  “当然。”路明非对源稚生重重点头,“关于我爱绘梨衣这件事,要我告诉这个世界多少次,我都没问题。”

  ……

  源氏重工,一间面积超级大装修超级豪华的房间里,男人们扎堆聚集在这儿。

  “所以那个源稚生说,什么东西都不需要你付出?一分钱都不需要你掏?就连戒指也不需要你买?”穿着“美女与野兽”里蓝色丝质礼服的男人仰天躺在大床上,瞪大眼睛,“甚至他们包办了你的婚礼,你只需要人到场就够了,婚礼结束就可以领走一个颜值堪比石原里美的媳妇?”

  “从结果上看……你说的似乎没什么问题。”路明非坐在椅子上,看镜子里的自己。

  “靠,这不纯纯软饭男么?”戴乔巴驯鹿帽子的男人从床上跳起来,指着路明非说,“他们都这样折辱你了,这明明你能接受?告诉我,你肯定拒绝他们了吧,咱们男人的骨气……”

  “我接受了。”路明非打断了这个咋咋呼呼家伙。

  “好好好,没想到你骨头这么软,我老唐从今以后羞与你为伍!”乔巴老唐气哄哄的找床上的野兽芬格尔拉帮结派,“兄弟,以后我和你一起鄙视这个丢了我们华夏男人面子的家伙!”

  “嗯?我又不是你们华夏男人,我纯种法国公民好么。”床上的芬格尔一挑眉,“我的意思是,你真该死啊路明非,怎么就找这么好一个妞,我瞧不起你!当然如果你能帮我去找大家长问问,他们家族还有没有闺中待嫁的漂亮女孩,顺便能帮我也把婚礼包办了的,我可以和你一起鄙视我自己的,这些都不重要,我就是没骨气,我就是软骨头,我就是丢华夏男人的脸,反正我又不是你们华夏男人……入赘我也是可以的啊!”

  “废柴,我瞧不起你!”老唐当即用国际手势对芬格尔表达最高鄙夷。

  “所以绘梨衣会入学卡塞尔学院?”夜礼服楚子航低声问,“她是从一年级开始么?学院有没有确定她的指导教授?她的血统评级会是‘S’么?”

  “不知道啊,关于绘梨衣入学的事都是校长和源稚生商量的,我只是在他们的会议上听到了。”路明非摇摇头,其实楚子航说的这些他也很在意。

  “那要看学院对上杉绘梨衣的态度了,现在看来这个态度还是蛮暧昧的,师弟我不是说校长在和你的未婚妻搞暧昧啊,我的意思是,刚刚你说的,校长对蛇歧八家声明卡塞尔学院只为上杉绘梨衣提供教育义务,却不从上杉绘梨衣和蛇歧八家方面索取任何东西,而且又保证这一切不牵扯到上杉绘梨衣的立场问题,不会涉及到秘党层面,但是……”芬格尔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忽然摆摆手,“算了算了。”

  “师兄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讲话老只讲一半的贱人大晚上睡觉被室友大卸八块的故事?”路明非恶狠狠的威胁。

  “要结婚的人了,说什么不吉利话呢!”芬格尔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按照师弟说的,咱们校长给出这样的提议,蛇歧八家肯定不爽啊,他们就算不会和卡塞尔学院当面起冲突,心里也不免对校长产生芥蒂,但如果校长真只是把绘梨衣招入学,培训四年,又送回蛇歧八家,那他何苦来哉呢?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和绘梨衣搞好关系呢?可蛇歧八家已经和卡塞尔学院结盟了,而且有咱师弟这层关系在这杵着,以后本来多半就打不起仗,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亏的,咱们校长是会做那种亏本买卖的人么?”

  “芬格尔说的有道理。”楚子航点点头,“我刚才也想到了这一层。”

  “那你说的学院对上杉绘梨衣态度暧昧是什么意思?”圣斗士恺撒看了眼芬格尔。

  “就是字面意思嘛,学院对上杉绘梨衣态度暧昧,意思就是校长对上杉绘梨衣态度暧昧。”芬格尔树懒似的在床上伸个懒腰,“上杉绘梨衣是白王血裔,入学指定是不用参加‘3e考试’的,那么从她入学被分在哪个年级,对外公布的血统评级是什么,其实就可以看出来很多东西。”

  “我懂芬格尔的意思了。”楚子航接过芬格尔的话,“如果上杉绘梨衣的血统是‘S’,就代表学院对外宣称自己又斩获一名实力强劲的学员,等同于告诉世界其他的混血种组织,绘梨衣以后会是执行部的尖端专员,秘党领袖的预备役,就相当于学院想把绘梨衣给留下来?”

  “不,恰恰相反,如果绘梨衣的血统是弱于‘S’的评级,才恰好说明校长对她另有所图。”说到这里,芬格尔又看了眼路明非,“师弟,我不是说老家伙对你未婚妻有什么那方面的想法啊。”

  “有屁快放,别老擦边整牛的那一套。”路明非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按照学院的血统标准,绘梨衣的血统必定是‘S’级甚至是超‘S’级的评价,如果他们有意隐瞒绘梨衣的实力,就说明他们不希望暴露超级混血种的存在。”芬格尔看着漂亮的天花板说“试想一下,如果你们是秘党的长老们,对于一个外来的、很牛逼的学生,你们是希望公布她的实力,敲打、甚至是警告一下学院里那些总觉得卡塞尔学院天下第一的自大的学生和老师们,告诉他们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是替蛇歧八家藏着这么一块璞玉?”

  “反正我只听说过财不外露这句话,还没听说过哪个住在富豪家旁边的笨蛋不求回报帮富豪一直看他家保险的。”芬格尔耸耸肩,“如果我邻居比我有钱,我巴不得他早点破产,家里被人偷个精光才好!”

  “兄弟你这仇富心理有点严重啊。”老唐对满脸阴暗的芬格尔说,“要不要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我在布鲁克林认识一个靠谱的心里专家,你找他报我名字我还能拿回扣……”

  “显然芬格尔的分析更合理,是我想的太浅了。”沉默了片刻后,楚子航主动承认。

  “你这家伙,居然还有这样的头脑。”恺撒意外的看了眼那个趴在床上、像被猎人一枪打死的狗熊似的、全学院公认的废柴。

  “好歹哥们计算机和数学都是满分好么,基本的推理能力和逻辑能力还是有的,哥们儿只是不愿意学……”芬格尔一边在过分柔软的床上翻滚着,一边发出幸福的猪哼哼。

  “喂,这准新郎的房间啊,师兄你把我这喜床搞乱了我晚上怎么睡?”路明非不满地抱怨。

  “原来是喜床啊,我说怎么用粉红色的被子。”老唐也一跃而起,把身子砸在柔软的席梦思里,“准新郎的床,一个字,软和!”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明天大喜之日,今日不宜和贱人动气。

  “但学院的血统评级最高也只是‘S’级,而绘梨衣的能力显然远超路明非表现出来的‘S’级,怪不得芬格尔说学院的态度暧昧,如果绘梨衣的血统评级真时‘S’,我们也很难摸透校长的态度。”楚子航依旧在分析,“但如果校长把绘梨衣和路明非分到一个班,指定古德里安教授为她的导师,是不是就说明校长真不打算让秘党干涉?”

  “校长的真实想法我是猜不透,但我知道,校长真要这么做,古德里安那老家伙得兴奋到中风。”路明非都能想象到麾下两名“S”级的古德里安教授找曼施坦因教授嘚瑟的那副嘴脸。

  “如果要体验校园生活,加入某个社团应该更丰富精彩吧。”恺撒想起了路明非抛来橄榄枝,“毫无疑问,学生会是卡塞尔学院最优秀的学生团体。”

第852章 被两个男人争抢的绘梨衣

  学生会是卡塞尔学院最优秀的学生社团?

  听到恺撒的话,楚子航好看的眉峰下意识挑了挑。

  “老大,你该不会是想让绘梨衣加入你们学生会的蕾丝白裙舞蹈团吧?”路明非警惕地瞥了眼那个不那么正义的金发男人。

  “那也要看她有没有舞蹈天赋,不过说实话,上杉绘梨衣的身段很适合芭蕾,穿上白色的芭蕾舞裙应该会很美,如果她愿意的话,竞选上这一届舞蹈团的团长基本不存在压力。”恺撒语气诚恳地说,“当然,一切都以上杉绘梨衣自己的意愿为准,她也有了解学生会的自由不是么,我只是以学生会主席的身份客观陈述一件事,如果上杉绘梨衣对加入学生会有意向,她至少会成为部长级别的干部。”

  路明非撇撇嘴,这时候他才意识到,恺撒居然还有这么狡猾的一面。

  路明非主观上当然不情愿绘梨衣加入学生会的蕾丝白裙舞蹈团,那就像恺撒的后宫团一样,虽然路明非知道恺撒和舞蹈团里的漂亮女孩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有染”,但他怎么可能愿意满足恺撒这种希望整个卡塞尔学院的漂亮女生都加入学生会舞蹈团的另类收集癖……但恺撒却用“绘梨衣的意愿”和“自由”这些词来搞事。

  这简直就是绑架,毫无疑问的绑架,道德层面上的绑架!

  哪怕路明非再不情乐意,但如果人家绘梨衣真的想加入学生会而且对芭蕾舞有兴趣怎么办?路明非难不成还能要挟或者控制人家?

  明明是个意大利人,道德绑架别人却意料之外的轻车熟路啊混蛋!

  正当路明非不知道如何回复恺撒时,一旁的另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学生会不论如何努力如何发展,都无法否认一件事,狮心会才是卡塞尔学院最古老最正统的学生团体。”楚子航没有看恺撒,而是看向路明非,“如果上杉绘梨衣愿意加入狮心会,她会成为狮心会下一任会长。”

  路明非愣了愣,似乎对师兄这么主动又强势的态度有点意外,但恺撒却丝毫不意外。

  诚然在日本的这段时间,他和楚子航的关系缓和了不少,甚至内心深处已经承认楚子航算得上他人生中不可多得的一位挚友,但毕竟他们作为对手的日子更久,以为在卡塞尔学院的时候,恺撒和楚子航为数不多的交流就是互放狠话,学生会主席和狮心会会长仿佛生来就是对立的,这是卡塞尔学院人尽皆知的境况。

  狮心会作为秘党青年会的前身,的确是卡塞尔学院最原始最强大的学生社团,这毋庸置疑,但今年近年来学生会强势崛起,早就和学生会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特别是恺撒作为学生会主席这几届,庞大的经济实力和卓绝的声望更是将学生会引领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假如不是楚子航入学后就迅速继任了狮心会会长一职,只怕时至今日学生会已经完全反超。

  对于形成掎角之势的两股势力来说,继任者的人选十分重要,一个优秀的继任者绝对是有能力将整个环境洗牌的关键性人物,作为“S”级的路明非就是这样的人物,曾经学生会和狮心会为了争夺路明非各自都开出过优渥到让人难以拒绝的条件,但路明非已经明确表示过自己不会加入学生会和狮心会任何一方。

  至于夏弥,如果她加入狮心会的话,毫无疑问狮心会会彻底压得学生会抬不起头,但楚子航并没有这么做,因为恺撒知道夏弥身份这件事,他还欠恺撒一个人情,而且夏弥本身的性质太犯规了,哪怕她帮狮心会赢了学生会,楚子航也会觉得胜之不武。

  而绘梨衣无疑就是这样一位关键性的存在,她拥有超“S”级的血统和压倒性的强大实力,最主要的是,绘梨衣的立场客观上完全中立,不论加入学生会或者是狮心会都没有任何人情世故的因素,也不是因为恺撒或者楚子航,谁能得到这样一位比路明非更夸张的“超级新生”只能自凭本事。

  看着为了得到自己未婚妻而针锋相对、甚至几乎快要大打出手的两个英俊男人,路明非心里总感觉怪怪的,但一想到他们当初为了争夺自己也是这样水火不容,路明非似乎又能……好吧,他还是不能理解,他又没当过社团的老大,当然不理解和好兄弟争得头破血流自己又没实质性利益的行为意义在哪,如果是为了荣誉、声望或者胜负欲,这些东西他看的还蛮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