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之前就读过龙族的路明非 第403章

作者:诡船

  理解了绘梨衣的心意后,路明非感动的一塌糊涂,怀着这份感动的心意,他把碗里剩下的酒一口气给喝光了。

  见鬼,这是什么玉露琼浆么?甜度太超标了啊,肯定不是因为醒酒醒过了头,那就是因为绘梨衣留在里面的……

  才不是,想什么呢,绘梨衣才不是那种喝酒会故意往里面吐口水的女孩子,是绘梨衣的心意啦……这剩下的酒里包含满满的绘梨衣对自己的心意,所以才会这么甘甜,像秋天的蜜一样。

  路明非又给绘梨衣接了好几种自己听过的大牌子的葡萄酒,之后他醒酒的时间都把握地很精准,绘梨衣喝的很满意,当然,每一次都会给路明非贴心的留下一半。

  路明非每次当然也屁颠屁颠喝掉,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显得有点变态,总感觉美少女剩下的酒格外的好喝的,怪不得日本的很多东西加上“美少女”这个头衔后就变得昂贵了不少,比如说女仆咖啡,比如说人体盛宴,比如说初女的……

  咳咳,这么倒胃口的话题,今天禁止讨论。

  “嗝儿~~”路明非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然后又忙遮住嘴巴,兴许是害怕在绘梨衣面前丢了形象。

  但绘梨衣根本就没关注到路明非的酒嗝,她大概是喝酒喝爽了,一心扑在品尝酒上,其实绘梨衣还蛮喜欢喝这种甜甜的陈年葡萄酒的,以前每个星期源稚生带她去米其林餐厅的时候,都会开上一两瓶昂贵的好酒,但绘梨衣只被允许喝最多半杯,倒不是源稚生怕她喝多了,主要是源稚生害怕绘梨衣染上酒瘾,哪怕绘梨衣不容易喝醉,没有哪个兄长希望自己可爱的妹妹变成酒鬼。

  所以在之后和叔叔婶婶的饭桌上,绘梨衣才会一个劲给叔叔敬酒,一方面是她确实想好好招待路明非的长辈,另一方面是这女孩委实蛮喜欢喝酒的,倒不是绘梨衣觉得酒这东西真的有多好喝,大概是因为源稚生之前一直让她克制,虽说绘梨衣很乖,但是再听话的女孩也有逆反心理,越是想做、越是不让做的事,在好不容易抓住放纵的机会后,一定要狠狠做个爽!

  当不知道多少碗后,绘梨衣把剩一半的酒碗递给路明非,然后用“咱们继续下一碗”的眼神,眼巴巴看着路明非时,路明非承认他有点顶不住了。

  真不知道绘梨衣的消化系统是什么样构造,倒不是很醉,但路明非觉得他都喝饱了,甚至有点涨,所以他有点慌,因为在来的路上路明非好像真没看到有几间厕所。

  “那啥,喝到这里,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吧?”路明非试探性地拒绝绘梨衣要继续喝酒的想法,“大家应该也差不多准备好了,我们酒尝的差不多了,该主殿的方向走了。”

  婚礼这么重要的日子,大家都在等着,不要在这里当两个烂酒鬼啊!

  “再一点点,就一点点,好不好,还想喝一点。”绘梨衣牵着路明非地手臂晃了晃,嘴巴还不自觉的鼓了鼓。

  嘶……见此情景,路明非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这,这这这……恐怖如斯!简直恐怖如斯!

  真是见鬼了啊,绘梨衣这小丫头到底上哪学的这一招,夏弥那小妞儿教的吧?这撒娇的手段,真是要人命啊,特别是绘梨衣这种撒娇而不自知的、一点都不矫糅做作的可爱模样,真是要人命啊!

  但是路明非眼一闭,心一横……还是完全顶不住。

  顶不住啊!妈,我是真的顶不住!会撒娇卖萌的女孩真的太要命了!

  “喝!绘梨衣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其他人让他们先等着!”路明非又屁颠屁颠给绘梨衣接酒去了。

  大概又过了两三碗,路明非觉得自己真的到极限了,动一动肚子里的水都跟着晃,但绘梨衣递来的一半的好意他又完全不忍心推辞,所以就硬着头皮嘎嘎灌。

  “三分饱。”绘梨衣揉了揉她依旧平坦、曲线完美的小腹。

  ……才三分饱么……

  路明非摸了摸自己已经显然涨起来,像是怀了五个月的肚子,感叹着怪兽与怪兽的体质差异。

  “那绘梨衣……还要喝么?”收着肚子,硬着头皮,路明非有些艰难的问出这个问题。

  路明非看了看酒架上那一个个巨大的酒桶,虽然每种只尝了一碗,好喝的接了两三碗,但他和绘梨衣喝的酒加起来,大概能填满三四个桶了。

  真是海量啊,绘梨衣小姐,看来以后把你灌醉然后趁着醉酒欺负你的情况大概不会出现了……那么不如反过来吧,把自己灌醉然后好好欺负自己吧,如果是绘梨衣的话,自己当个小受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

  “不喝了,要留一点肚子。”绘梨衣摇摇头说,“哥哥说下午的宴会上,有好吃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还真是有绘梨衣特色的原因,那如果下午没有一场好吃的宴会的话,这里的酒,不会被绘梨衣强行拉着自己干光吧?

  “还有,不要让大家等太久。”绘梨衣补充道。

  是么,怎么感觉这个理由这么没有信服力呢,路明非好好瞅了瞅绘梨衣写着满满认真的小脸。

  “好吧,绘梨衣变得懂事了。”路明非摸了摸绘梨衣的头,像摸一只温顺又不失俏皮的猫,“走吧。”

  说实话,比起最开始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样子,路明非更喜欢这样的绘梨衣,不再像个傀儡般的人偶,拥有了年轻女孩的灵动与活力……不过也不用太有个性,要是变成夏弥那样,自己还真有点不习惯。

  又往前走了大概不到三分钟的路程,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正殿的轮廓了,不过在正式踏进正殿的大门前,可以看到两个长条形的水池横在门前,水池上搁置着两支木勺,清澈的流水从竹筒中倾泄而落。

  一排白色长袍的人影站在水池旁,似乎等待着路明非和绘梨衣。

第883章 神明不需要敬畏,但爱情需要

  “净手处”。

  也叫做“水手社”,在觐见神明之前,人们相信,需要先通过这一地方洗去自己的污秽,以洁净的身体、清净的心灵,向神明许愿,才更有机会得到回应。

  其实真正信奉神道教的信徒们在参拜正殿之前会特意去一趟盥洗室,不仅仅是清洗双手,而是洁净全身,甚至会换一套专用于神社参拜的干净的衣服,因为对信徒们来说,进入神明栖息的地方是无比神圣的事,沐浴更衣,以完全没有污垢的模样来到神明面前,才是虔诚的象征。

  但明治神宫的游客实在太多了,一个个去盥洗室清洗全身的话显然不现实,时间成本什么的都太高了,所以就改成了更简便的“净手处”,毕竟来这里的游客也不全然都是神道教的信徒,参观祷告之前只需要一个简简单单的小仪式就够了。

  “净手处”路明非是了解过,可那些穿着白袍、像门神似的一排人影是怎么回事?

  路明非知道这些家伙大概是源稚生安排的,但模样一个比一个奇怪,还一个比一个年纪老……不是说下午就是正式的婚礼宴会了么?和那种玩乐性质不一样,怎么还安排这么些奇奇怪怪的家伙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这是在Cosplay“死神”里的护庭十三队么?

  可是不太像啊,腰间没有斩魄刀,也没山本老爷子和蓝染惣右介那股子气质,比起上午那些专业的演员Cos的迪士尼人物差远了,源稚生怎么会选一群扮相这么次的老家伙?

  “他们也来了。”一旁的绘梨衣忽然小声说。

  “嗯?绘梨衣认识他们么?”路明非向绘梨衣问,“是家里的人么?”

  “在神社里面见到过。”绘梨衣回答说。

  “哦哦哦,是你们神社的神官啊!”路明非恍然大悟。

  还真不是很次的老Coser啊,原来是蛇歧八家的神官们,路明非也没去过蛇歧八家那座旧神社,不知道那些神官的制服长什么样……现在倒是知道了,跟护庭十三队的白色死霸装似的,穿在一群老家伙们的身上,还怪精神的。

  “路明非先生,上杉家主。”白袍神官们其中一个年迈的老神官快步迎了上来,用很是庄重的敬语说,还冲两人深深的鞠躬,“在下是蛇歧八家的祭酒神官,奉家主之命在此恭候二位。”

  “哦哦哦,果然是源稚生安排的。”路明非小声嘟囔,“祭酒神官,应该是个蛮大的人物吧。”

  “大人物不敢当,也就是活的时间比较久,在辈分上占了点便宜,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家族。”自称祭酒神官的白袍老人对路明非摇了摇头,“大家长交代的任务是必须完成的,今日是上杉家主的婚礼,上三家家主的出嫁,于家族而言就是天大的事,我等必须全力慎重对待。”

  “这都听到了?”路明非的小声吐槽被回应,有点被吓到,“您耳朵比年轻人还好使!”

  这神社的老家伙怎么一个个都这么邪乎,明明看起来都七老八十耄耋有余了,怎么一点都不聋啊?而且刚才看他走出来的步子那么快,腿脚没有半点不利索的样子。

  “常年久居于深山,听鸟啼虫鸣,食粗茶淡饭,远离污浊与喧闹,体质比起普通的老人自然强上一点。”祭酒神官似乎看出了路明非心里的疑问,主动笑着回答道,“前年,还尝试报名参加了一下东京举办的全市半程马拉松,侥幸得到殿军的名次。”

  看着这老家伙和蔼的笑,路明非吓得张大嘴巴,您都多少岁了还去参加半马啊?尝试报名还拿了个第四的殿军?这是住在山里听鸟叫虫叫,吃粗茶淡饭就能做到的?是东京年轻人的体质太差了,还是您老就是现实版的龟仙人啊?

  “您还真是老当益壮……强健啊,怪不得能当祭酒神官呢,我要是您手下的神官,我也服您!”路明非不由得对老神官竖起大拇指,他怀疑对方脱下白袍露出的都不是正常老人干瘪的身体,而是工地水泥工那种吓死人的腱子肉。

  “路明非先生您对我的身体很感兴趣的话,在婚礼结束后,可以来我们神社和我详聊这个话题,我会代表神社以最高规格礼仪招待您。”肌肉老爷爷说了番容易令人误解的话后,话题又回到正轨,“现在重要的是您和上杉家主的婚礼,正式的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要先带你们去进行一些准备的事项。”

  “哦哦哦,我明白,先洗手对吧?”路明非牵着后就准备往“净手处”那里去,“是说把手洗干净了才能进本殿对吧,是对神明的虔诚。”

  路明非原本是不信这些的,但既然源稚生嘱咐了这些个神官候在这里,那他就服从一下人家的安排吧,毕竟这是他和绘梨衣正式的婚礼,毕竟是在日本举行,还是在明治神宫这么传统的地方,那自然要尊重一下人家的习俗和文化……路明非是挺不喜欢麻烦的事,但这么重要这么有意义的时刻,再繁琐的准备因为不算麻烦,那些不该信的神明,也可以为了绘梨衣去装作信一信……

  正当路明非这么想着,准备净手,不成想祭酒神官直接把他给拦下了,下一句话就让他愣在原地怀疑人生。

  “没必要洗手,神明那不值钱的玩意儿,需要对它虔诚干嘛?”祭酒神官摆摆手,用很是无所谓的语气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

  “啊???您不是神官么?神官供奉的,不就是神明么?”路明非惊呆了。

  这蛇歧八家的老神官怎么回事,不仅是个体魄健硕到媲美龟仙人的战斗老头,怎么连语言也这么战斗?自己虽然不信神,但起码也不骂,你一个常年陪伴在神明周围的神官,怎么连自己祀奉的东西都喷啊?

  “您大概不了解,蛇歧八家的神社用途更偏向于记录历史和侍奉先祖英灵,我是祭酒神官,主要负责的工作就是编撰家族的史册,当然我们也有负责供奉神明的神官团队,但我不怎么参与到那一块地工作。”祭酒神官对路明非解释道,“而且您也是了解家族内幕的人,所以您应该清楚,以前家族所供奉的神明是谁?”

  “是……白王?”路明非试探性地答。

  “嘿,还白王呢,那就是一团根本不愿意死的枯骨罢了,一个腐臭的僵尸,一个浑身怨气的厉鬼!”说到这里,祭酒神官的语气有些激动起来,“自从进入神社,了解家族历史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不喜欢那东西,蛇歧八家就是因为她被诅咒前年,它以力量为诱惑,在我们的血统里留下诅咒,祸害了她的子孙后裔成百上千年!我们这些年的流血,这些年的牺牲,都是因为那东西……她根本不配被称之为神明,是世界上最狠毒的恶魔!”

  看着愤怒之情溢于言表的老人,路明非终于明白了,老人不是全然没有信仰的人,分明作为神官,但他却十分厌恶所谓的“神明”……因为蛇歧八家的“神明”正是他们的先祖,那位白色的皇帝。

  也许在古老的时代,她是一位伟大的皇帝,掌握着世间唯二至高无上的力量,尝试推翻黑王的暴政,但对于这些白王的血裔们来说,他们的这位先祖并不是什么伟大的存在,而是一位罪恶的古人。

  她为了复活、为了苟延残喘,让自己的后裔每日生活在深渊里,她被冠以“神”的名号,却比世界上最可怕的恶魔还要自私……原来蛇歧八家并不是一个多么信仰神明的家族,只是那时候白王的一部分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一边敬畏着,一边将这份憎恨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而如今恶魔,终于彻底死去了,家族再也不用担心堕入黄泉。”祭酒神官看着路明非,由衷地说,“我们从大家长那里听说了,杀死‘神’的战役,胜利的决定性一环就是您和您朋友们的帮助,所以家族的今日和和平的未来都离不开您的付出,路明非先生,您是蛇歧八家必须要回报的恩人!”

  说着,祭酒神官忽然后退一步,朝路明非深深百俯了下去,他身后的众神官们也一样,动作整齐划一地朝路明非的方向跪拜,甚至额头贴地,丝毫不在意雪白的袍子会不会被地上的灰尘给弄脏。

  “不不不,您不需要这样。”路明非连忙去扶祭酒神官,“我做这一切也不全是为了蛇歧八家,源稚生和风间琉璃是我的朋友,绘梨衣是我的爱人,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说实话,和赫尔佐格战斗的时候,路明非还真没想到这些,战斗前他想到过死在恺撒怀里的真,想到过死在玉藻前俱乐部的犬山贺,想到过死在极乐馆的樱井小暮,想到过死在东京塔的樱,想到死在尸守大军中的上杉越,还想到死在红井的象龟兄弟……但真正和赫尔佐格厮杀的时候,他满脑子只有绘梨衣,绘梨衣,绘梨衣……

  不终结罪恶的“白王”,他就没办法和绘梨衣在一起,不杀死赫尔佐格,绘梨衣就没有光明的未来。

  这就是路明非的私心,说真的,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蛇歧八家的其他人,还有东京的市民,如今的东京歌颂着他和恺撒他们的事迹,但他路明非真不是什么英雄,要是为了在意的人,他可以拼上自己的命,但要是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哪怕会死的人再多,路明非也顶多就是替他们哀悼一下。

  所以路明非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接受这些幸存者的感激。

  路明非嘱咐过源稚生和风魔小太郎他们,不需要在蛇歧八家太过夸赞自己的功绩,如果是为了有个能让蛇歧八家全体上下接受自己和绘梨衣结婚的理由,只需要说自己在东京的灾难中出过力,对蛇歧八家和这座城市有贡献就行了,其他的功劳可以分给自己的师兄们,还有诸位家主们的身上……但现在看这些神官们的作派,路明非知道源稚生在族人面前绝对没少吹他。

  虽然吹的是实话,但路明非还是会难为情啊,抢了人家的大小姐,让人家给自己举办婚礼,还要接受人家给自己磕头感恩……明明五年前还是个衰到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现在路明非觉得自己的人生都快变成一部爽文了。

  “您有自己的私心,但您的行为间接拯救了我们,也是事实。”祭酒神官忽然凑近路明非,还压低声音说,“其实原本侍奉白王的神官一派和我们这一派不太对头,我和另一位大神官这些年一直明争暗斗,分不出个地位高低,但白王彻底死后,他们那一脉就彻底没落了,所以我也不怕把这些话讲给您听,因为今日我的成就也是托了您的福。”

  “您也太坦诚了点。”路明非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什么都能往外抖的老人,老家伙该不会觉得自己和绘梨衣结婚了,就真的变成半个蛇歧八家人了吧?

  “您不是外人,上杉家主更不是,今日以后还拜托您好好对待我们蛇歧八家的公主了。”祭酒神官和路明非小声说完后,忽然抬高声调,对一众神官们宣布,“今日于明治神宫正殿外迎接路明非,上杉绘梨衣,夫妻具已抵达,婚礼如期举行,盥室已备,沐浴更衣。”

  老家伙调门可真高啊,怪不得能当祭酒神官,在旁边喊冷不丁一喊,路明非都被吓了一跳。

  “诶,不是说不用管神明什么的么?”路明非被两名神官拉走时问,“怎么不洗手,改沐浴了?”

  “神明不需要敬畏,但是爱情需要。”祭酒神官像个哲人一样笑着对路明非回答,“您一看就没什么经验,下次婚礼之前,要少喝点酒啊!”

  ……

  “这地方还真大啊,生态环境真好。”婶婶感觉明治神宫和普通的公园不一样,怎么说呢,感觉就是一座常有人来的森林。

第884章 庞大的宗家

  “那当然啊,听说九十年前,为了给这里栽树就花了不少钱!”什么都懂一点的叔叔对婶婶科普道。

  “花了多少钱啊?”婶婶问,在一整天都被蛇歧八家的财力震撼过后,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太会因为金钱的数字被吓坏了。

  “那时候的钱,和现在的钱,可不是一个概念的哟。”叔叔想起了网上一个流行的有点夸张说法,“十万颗树,还有东京都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皮,这么大一块地方,要是按照那时候的货币和现在地皮的商业价值出售的价格,这笔钱兴许可以买下美国不太富裕的一整个洲。”

  “我的妈呀!”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婶婶还是被吓到了,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已经是十年前的说法了。”不远处的风魔小太郎听到叔叔和婶婶的对话,主动解释道,“十年前这个说法的确不算夸张,但自从日本房地产的经济泡沫被戳破后,整个日本,特别是东京的经济,至少倒退了二十年,现在就算是把整个明治神宫的这七十余公顷的土地连同在内的资源一起打包卖,也买不下美国一个贫瘠的洲。”

  “大概也就够买下洛杉矶富人区最贵的十几座山头吧。”风魔小太郎又轻飘飘扔下这么一句。

  嘶……倒抽凉气的声音响起,不仅是婶婶,还有不远处的陈处长和陈夫人。

  “出来一趟真是见了世面了。”婶婶不由得感叹,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冲风魔小太郎警惕地问道,“那这个明治神宫,不会也是你们家开的吧……不然怎么说在这里举办婚礼都要找关系,但你们直接能包场了呢?”

  “不,您想多了。”风魔小太郎摇摇头,否认婶婶的说法,“明治神宫是日本政府和全日本人民的公有资产,它并不属于某个团体或者组织,更不专属于蛇歧八家。”

  “那就好,那就好。”婶婶拍着胸脯大喘气,“你们家要是富成这样,那就是真的有点吓人了。”

  “虽然明治神宫不是某个人的,但这座神社的建成,蛇歧八家当时是有出力的,那是个艰苦的年代,日本政府不该富裕,所以家族帮忙建造明治神宫,投入人力物力和财力,都是不求回报的。”风魔小太郎领着叔叔婶婶在一座很有年代感的石碑面前停了下来,念着石碑上刻在最上方的一个个名字,“橘千代、橘野原、宫本彻……这些都是家族的先贤,他们当时所缔造的组织,也就是现如今家族丸山建造所也岩流研究所的前身。”

  叔叔和婶婶呆站在那座比人还高的巨大石碑前,石碑的正上方写着“明治神宫创立者”字样的日文,密密麻麻的全是名字,不仅有日本人,还有欧洲人甚至中国人,加起来大概有上百个,而风魔小太郎念的那几个名字,赫然排在最前几位。

  叔叔婶婶无语凝噎,他们还能说什么呢,怪不得人家能把整个明治神宫包场,虽然这座神社不是人家家里开的,但却是人家家里出力建成的,出钱出力又出人,还是无偿的,简直相当于做慈善了,现在人家要用一下你这地方,你好意思不给人家用么?

  难怪关系这么硬啊,政府都要给面子,这不妥妥的东京土皇帝么,此刻叔叔婶婶的心里才隐隐了解路明非娶了个怎样了不起的媳妇……以绘梨衣在这个家族的地位,说不定人家小时候都是骑在首相的头顶上、揪着天皇的胡子长大的!

  更加沉默的是陈处长和陈夫人,他们虽然还远远够不上富人的程度,但在那座滨海小城,他们家怎么也算是中产阶级了,原本以为够一够,过几年陈处长的职位再升个一两级,一家人就有机会晋升为上层阶级,但此刻陈处长夫妻才深深体会到,中产和真正富人的差距比穷人和中产的差距都大,大了好几百倍,这种差距不仅仅是金钱方面的,人家是靠着世世代代原始资本的积累,积攒了过硬的声望,和当地的和政府还有民众都打下了不菲的关系,人脉、财富和势力都达到了一种极其恐怖的程度。

  哪怕真是黑道起家,人家现在也已经形成了完整的商业体系,就像一棵盘根错杂的大树,深深扎根在日本这个国家的土地上,这根本不是一家公司或者一家企业能比的,因为这个家族几乎没有破产或者倾覆的可能性,除非日本毁灭。

  比不了,完完全全比不了,甚至都没有嫉妒的必要……陈夫人此刻面色如土,这时候,她那和婶婶一家的攀比心已经完全不复存在了,因为当差距太大时,比较就失去了意义。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老路家的侄子就是娶了个好媳妇,婶婶他们就是能在人前出尽风头,而他们老陈家往上倒十辈也找不出家世这么显赫的亲戚,甚至以后佳佳无论如何也嫁不到这样的人家,陈夫人都不敢去考虑这种可能性。

  也许一只青蛙待在井底的那段时光才是最幸福的,还能欺负一下小鱼小虫小虾米,因为一旦让它见识到了井外广阔的世界,它就会意识到自己多么渺小、多么卑微,在真正庞大的存在面前是多么不值一提……如果这只青蛙意志力不够坚强的话,说不定它会当场崩溃。

  沿途行进的并不是很快,毕竟婚礼没必要催着赶着,就像是游览性质的,由黑道宗家的大人物们陪着婶婶他们游园,一边悠哉的闲逛,家主们一边为叔叔婶婶他们讲解着这座神社,乃至这个国家的历史与现状。

  叔叔婶婶听的津津有味,因为蛇歧八家的家主们所讲述的,都是这个国家最真实、最不为人知的一面,和每天在电视上、在网络上看到的新闻报道完全不一样,叔叔表示自己涨了很多见识,而婶婶也听了个乐。

  陈处长和陈夫人则是很自觉的领着佳佳,缓缓地落到人群的后方,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叔叔婶婶喝路鸣泽是人家蛇歧八家地坐上宾,可他们不是,说白了他们是来“蹭”婚宴的外人而已,至于那两千块的份子钱,想起来陈处长都觉得汗颜……哪怕上午的迪士尼都不止这个票价,更不用说还有下午这场包下了整个明治神宫的、看起来就规模隆重的宴席。

  说的难听点,人家这么大的产业,这两千块的份子钱入的了人家的眼么?

  “不过这座公园还真是大啊,我们走了这么久,都还没走到头呢。”婶婶今天穿的鞋子跟有点细还偏高,脚已经有点累了。

  “这才哪到哪,都还没到一半呢。”叔叔说,“看到寺庙一样的建筑物才算走到中心的地方,还有,这里不是什么公园啊,这是明治神宫,总体算是一座超大型的神社。”

  “还没走到一半啊?”婶婶脸苦了下来,“那这地方也太大了点,车子都不能开进来啊?在这里结个婚,还蛮辛苦的哟。”

  “因为神社的规定,穿过鸟居后就只允许步行,机动车或者自行车都不允许在神社范围里出现,我们也不太好坏了规矩。”风魔小太郎笑着解释,“不过我们就快到了,就在前面,能看到围墙的地方,前面就是净手处了。”

  “是么,终于快到了。”婶婶垫着脚看了看,前面是一片不算陡的上坡,她踮起脚勉强能看到建筑的边缘,于是婶婶卯足了干劲,加快步子,一鼓作气地冲了上去。

  上坡后,婶婶愣住了,她完完全全呆在了原地,如果不是她惊恐的表情、吞咽口水的动作和忍不住打摆子的双腿,看起来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似的。

  叔叔没有注意到婶婶的异样,因为他也一样,被定在了原地,瞪大眼睛,像是看见了鬼似的,一步也不敢再往前面迈。

  明治神宫南参道的净手处前,身穿黑衣的男人们整齐的排列着,他们的腰间插着白鞘的短刀,胸口的怀里隐约能看到黑色的枪柄,穿着统一款式的纯黑色西装,他们站在掉了漆的巨大鸟居前,每个男人的脸上都戴着墨镜,但即便是被墨镜遮蔽,依然能从他们脸上露出的部分看出他们的庄严与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