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第1016章 新生活
诺诺也不知道那匹碍事的怪马最后怎么样了,于是扭头看向路明非。
“死了,头被我砍下来了,死透了。”路明非说,“但我晕过去之后就不知道怎么样了,尸体是不是还留在原地。”
说这话的时候,路明非有意无意瞥了几眼芬格尔,但这货就像是躲着他似的,视线压根不和他有交流。
“尸体就算被学院的人找到了,八足天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诺诺说,“归根结底,它只是一匹身体里留着龙血的马类亚种,哪怕它有八只脚和翅膀,谁就能确定它是奥丁的座驾?”
“昆古尼尔和奥丁的盔甲还有面具呢?”叶胜又提出疑问了。
“盔甲被我打烂了,面具也碎掉了,昆古尼尔倒是很有标志性的武器,和八足天马的尸体待在一起,还是很容易让人怀疑到奥丁的头上。”路明非沉默了片刻后,压低声音说,“不过这些都不算最致命的线索。”
“最致命的线索……”诺诺想到这个词,也有点头疼,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在学院来人之前,再找机会试着看能不能再进入尼伯龙根一次。
“奥丁……被你杀死了么?”床上的楚子航忽然开口了,他看着路明非,眼神里少有的波动看得出来他对这个问题还蛮在意的。
“没有。”诺诺替路明非回答了,“这个问题刚才我已经问过他了,奥丁没死,只是丧失了行动能力,奥丁的面具也被路明非撞碎了,但路明非也没看清他面具下面的脸。”
“这事儿就要问问师兄了。”路明非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瞥向一直没开口的某人。
与此同时,房间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家伙身上,芬格尔的身体怔了怔,刚才他已经趁大家不注意偷溜到房间门口了,现在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只能不情不愿地挪了回来。
“都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花。”芬格尔讪笑两句,对床上的楚子航说,“楚师弟你说话啊,小路说问你呢。”
“说的是你,废柴师兄,别装傻。”路明非斜眼瞥着芬格尔,“师姐说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是啊,是我把你带回来的。”芬格尔揉了揉自己胳膊,“不用谢我,不是我说,师弟你看着瘦身子委实还蛮重的,你该减减肥了,我身上到现在都还在疼。”
“我们刚才讨论奥丁呢,你也是听到了吧?”路明非对芬格尔问,“你把我带走的时候,就没看清奥丁的样子?”
“真没,我不骗你,师弟。”芬格尔一副无辜脸,“我带走你的时候那里只剩你一个人了,你们说的什么奥丁啊,什么面具啊,什么八足天马和昆古尼尔的,我一个都没看到,那片地方空旷得很,我肯定不会看错师弟你就躺在路中央呢。”
兴许是怕众人不信,芬格尔还伸出三根手指头,立在脑袋上面:“我发誓,有半点假话,我死爹死妈死哥哥死妈妈死全家!”
众人都被这个恶毒的誓言给惊到了,再加上芬格尔一脸的诚恳,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他是不是在话里钻了那么点小漏洞。
“师兄你身上的伤呢?”路明非换了个问法,“师姐说你带我找到他们的时候,浑身都是伤,还都像是刀伤,应该不是死侍弄伤的吧?”
路明非这个问题直接把芬格尔的退路给堵死了。
但芬格尔何许人也,身为自称狗仔的他怎么可能没想到会被众人盘问,但这货撒起谎来一向面不改色心不跳。
“不是死侍,是那些脸上带面具的家伙!”芬格尔猛地一击掌,“那些奥丁的走狗,凶的要死,我一个人打他们一群,人数完全不占优啊,要不是师兄我勇猛异常,这次只怕就栽了,怎么可能就挂一点伤!”
“你的意思是,你身上的伤都是那些面具客弄出来的?”诺诺紧接着问,表情显然不太相信。
“是啊,他们手上有刀!”芬格尔点头,“死侍也有,死侍和那些家伙一起围殴我,简直不讲武德!”
“行,说得过去。”诺诺话锋一转,“那你当时怎么忽然不见了,我们围着时代广场绕了好几圈都没见你的人。”
“说起这事,我还觉得诡异,简直是怪!”芬格尔一脸的后怕,“我当时不是被一群死侍围住了么,乌泱泱的一大片,天昏地暗的,所以我燃烧精血啊,我大发神威啊,最后终于杀出一条血路,但出来之后我也不认识那是哪,我也看不到你们的人,我心说糟糕,你们肯定是和我走散了。”
诺诺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的看着这个家伙,表情仿佛在说,“你编,我静静的听你编完。”
“然后我走着走着就碰着一群戴面具的家伙要偷袭我,他们后面还跟着不少死侍,我猜他们肯定也是跟大部队走丢了,我身上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芬格尔说,“把他们全干掉之后我就准备去找你们,我也想赶紧包扎,不然伤口发炎了怎么办,但我找了半天都没看见你们人,直到拐出一条巷子看到一个人躺在路中央,我还纳闷呢,谁闲的蛋疼大雨天的躺在马路中间睡觉,凑近了才发现是小路,当时师弟你浑身是血,有出气没进气,好家伙给我吓的,马上就扛着你找出口!”
芬格尔说了一大堆,虽然听起来曲折又离奇,但似乎又挑不出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不过看上去没有哪个人相信他。
“我拿我的人品做担保还不够么?”芬格尔摊摊手。
“你的人品去担保你不抢你师弟的麦乐鸡块都够呛。”诺诺说,“除非你发一个和刚才一样的誓。”
芬格尔愣了愣,苦着脸问:“不死爹妈行不行?他们都老大不小了,身子骨都不太好,我怕一不小心真给他们咒死了……不过死哥哥死弟弟死大舅都没问题!”
“那你这话有什么说服力?”诺诺冷笑道,根本不买账。
“师姐你就别逼他了,每个人都有些不想说的事,很正常。”路明非看了看诺诺和芬格尔,“他不是非要和我们交代的,况且师兄这一次出了不少力,我还得谢谢他把我救出来。”
“不愧是一个宿舍住了两年的亲师弟,到底是向着师兄!”芬格尔露出绝处逢生的表情。
“其他的事随便你怎么编,不过我只想知道有关于奥丁的情报。”路明非不动声色地往楚子航那里瞥了一眼,“因为这件事对师兄他真的很重要。”
芬格尔脸上各种表情渐渐消失,他沉默了片刻后,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是师兄不帮你们,是我真的没看到奥丁面具下那张脸,其他的事你们都可以说我瞎编,这件事我没必要瞒你们。”
“和你们讲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师弟和奥丁战斗的时候我在不远的地方,但那时候我也被别人盯着,没办法帮忙。”芬格尔语气诚恳地说,“我其实是和别人打架打输了,昏了好长一段时间,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那里就只剩下师弟一个人了,这我真的没骗你们,让我发誓还是怎么样都行,我只能说这么多。”
诺诺盯着芬格尔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这一次这家伙似乎真的没撒谎。
“虽然你的评级是‘E’,但我见过你的能力,能打败你的人不是什么善茬吧?”诺诺看着芬格尔的眼睛,“那个女人是谁?”
“我丢,你怎么知道是个女人……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什么都没说吧,师妹你怎么就笃定我是和女人打架?”芬格尔面露为难地说,“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打架之前大家都做过赌约的,我把这件事拿出来讲已经有点不讲道义了,我再怎么下贱也不能不遵守对女人的承诺啊……再说了,就算我说了,你们也找不着人家啊,那家伙我都没见过几次。”
说这话的时候,芬格尔的目光有意无意往路明非的身上瞟了几眼。
“行了,知道了。”路明非没有管芬格尔了,他对楚子航说,“师兄你先别急,我应该有点头绪,回头我去打听一下,如果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楚子航看着天花板,他承认,这一次他的确有点心急了。
他昏迷的期间做了一个梦,他没有告诉其他人,在梦里他见到了那个男人的脸……不是以十五岁楚子航的视角,而是以现在的视角。
他梦到那个男人还活着,他们见了面,那个男人拍着他的肩膀说“转眼不见我的儿子已经长这么大”……楚子航以前也梦到过那个男人,但梦到的全都是七年前的那个雨夜,他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然后从梦中惊醒。
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他梦里的男人不是和他离别而是重逢,楚子航希望这是真的,但他不敢这样去想,因为他知道希望这东西很多时候其实蛮可怕的,他只需要那么一小点就能困住你一辈子,在破碎的时候让你痛苦不堪……纵使楚子航已经足够理性了,但心里那一点点希望仍然让他躁动不安。
如果妈妈知道,也会开心吧,楚子航不想破坏妈妈现在的生活,但他其实蛮想让妈妈知道她的眼光不差,当年她看上的男人比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更拉风,连“神”都不怕,他很爱自己也很爱妈妈。
哪怕这样有点对不起“新爸爸”。
“师兄,安心养伤,别想太多了。”路明非似乎看出了楚子航的心事,轻声宽慰道,“不论真相怎么样,一定会水落石出的,你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一个结果的,不论结果是好是坏,至少大家都很关心你,你还有朋友,还有妈妈,还有夏弥。”
“谢谢你。”楚子航的眼神跳动一下。
“都和你说了,师兄你别老说谢。”路明非翻了个白眼。
“这次,不一样。”楚子航看着天花板,轻声说,“以后我不会想死了。”
路明非偏过头去,虽然他的脖子很难扭,但他还是尽力去看楚子航的脸,虽然楚子航的脸上也被白纱布包得严严实实,但路明非似乎能看到楚子航的表情。
他是在笑么?
师兄好像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师姐。”路明非像是想起什么事似的,望向诺诺,“不和老大说一声么?你在金色鸢尾花学院和你来这里的事?老大担心你很久了,再日本的时候就经常心不在焉的。”
诺诺看了眼路明非,但她没有搭这个话茬,她没联系恺撒并不是不在意恺撒,纯粹是不知道怎么和恺撒解释。
“我之前一直待在一所叫金色鸢尾花学院的地方,是因为你们家族里那些长老让我去,学习如何当一位名媛,成为加图索家的主母?”……这番话听起来太不诺诺了,因为这根本不是她的作风。
“你不需要和老大解释什么,他一定会主动问的,你就如实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就好了。”路明非对诺诺说,“师姐你记住啊,我是打算请你帮忙,但绑你的是芬格尔哈,这事儿你要和老大说清楚。”
“师弟你这种人放在古代不是安禄山就是犹大!”芬格尔指着路明非嚷嚷。
“被吵了,你们谁借我个手机。”诺诺冲路明非和芬格尔伸出一只手。
但路明非还在病床上躺着,芬格尔从口袋里掏了掏,最后把一张皱巴巴的纸币放到诺诺手里:“外面有公共电话亭,省着点,这些钱应该够打一个国际长途的。”
“留着给自己养老吧。”诺诺把钱塞回芬格尔手里,全找邵一峰借电话。
“师弟你没醒这段时间,我打听到一些事。”芬格尔对路明非说,“有人在网上发布你的寻人启事。”
“寻人启事?找我?”路明非想了想,自己确实失联两天以上了,“是我叔叔婶婶么?”
“不,发布寻人启事的贴主叫苏晓樯,说你失踪四十八小时以上了,悬赏十万找你。”芬格尔说。
第1017章 五年的句号
“我记的联名留言的还有叫陈雯雯和柳淼淼的,似乎清一色的姑娘。”芬格尔笑嘻嘻地说。
这些家伙……路明非委实还蛮感动的,果然还是高中时期留下的同学情最可靠。
至于是不是同学情,路明非其实心里清楚,但他哪怕骗自己也必须告诉自己这就是同学情……至少自己对人家绝对是。
路明非偷偷看了眼绘梨衣,见听到芬格尔的话,绘梨衣也没什么反应,路明非这才稍稍松口气。
“不是师兄我说,师弟你吃的也太好了吧!”芬格尔拱了拱路明非的肩膀,“你高中的女同学质量都这么高的?这些姑娘都对你有意思啊?怎么没见你给师兄介绍介绍认识?你小子吃独食啊?”
芬格尔搂着路明非的肩膀,声音也不小,一点不避讳人,丝毫没注意到路明非在一旁冲他挤眉弄眼的,示意绘梨衣还在旁边。
“哦对了,师弟你……”芬格尔还想说些什么,床上的路明非忽然爆发出大叫。
“芬格尔,你这贱货弄疼我了你知道么,我还伤着呢!”路明非冲芬格尔嚷嚷,“把我的身体弄疼了就算了,我更受不了的是污蔑,什么有意思,什么吃独食,你这是赤裸裸的诽谤,我和我以前那些同学,都是同学情,作为洁白纯真的同学情,你这下流的家伙明白什么叫同学情么!”
“我下流,还是师弟你心里有鬼!”芬格尔也不干了,他指着路明非的鼻子声讨,“我和你说,你的那些个漂亮高中女同学的博客、动态甚至QQ空间我都翻遍了,你敢说你不知道人家对你有意思,是不是同学情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居然还倒打一耙……”
“绘梨衣。”路明非忽然把头偏向绘梨衣,用委屈且告状的语气说,“这家伙一直在旁边说话,好吵啊,吵得我根本没办法休息,我脑袋和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芬格尔瞪大眼睛,这样告刁状他还是第一次见……告状的对象,居然还是这家伙自己媳妇?
然后芬格尔就看到,绘梨衣扭过头来看着他,绘梨衣的脸上一向没什么表情和情绪,但芬格尔这一次少有的从这个女孩的眼睛里看到了警告的意味……眼神仿佛在说,“要么你自己滚出去,要么我帮你滚出去”。
“行行行,师弟你厉害,你就靠女人吃软饭吧!”芬格尔愤愤然起身了,甩下一句,“谁在救你谁是狗!以后你的尸体被泡烂了我都不会管!”
芬格尔气冲冲的摔门而出,整个房间都震得嗡嗡响。
叶胜也来到路明非的床边,告辞一声说:“那我也先回去了,你们都注意休息,身体好了,我和亚纪一起请你们吃饭。”
“是喜酒么,师兄?”路明非挑了挑眉毛。
“婚礼肯定会正式的发请柬,但婚礼之前肯定会有单独的一顿饭,大家聚聚,我也要谢谢你们。”叶胜面对路明非的揶揄也只是坦然的笑笑,离开后轻轻合上了门。
“绘梨衣,累不累?”路明非的目光最后落在绘梨衣身上,轻声问。
“不累,我陪Sakura。”绘梨衣摇摇头说。
“绘梨衣,不准对我说假话哦。”路明非咳嗽两声。
“不累,只有一点点困,一点点。”绘梨衣有些倔强地说,“不想睡觉,想在这里陪Sakura。”
“没事的,绘梨衣,师兄也在这里,这里不会再有危险了。”路明非对绘梨衣轻声说,“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再睡一会儿,这一次真的辛苦绘梨衣了,先去养好精神。”
“那好吧。”绘梨衣很乖的起身了,但离开之前目光还一直依依不舍地逗留在病床上的路明非身上。
“绘梨衣睡醒了就来找我,我等你。”路明非冲绘梨衣笑笑。
“好,Sakura也好好休息。”这一次绘梨衣终于合上房门,回去自己的房间。
直到绘梨衣的脚步声消失了,路明非轻轻咳嗽几声,他动了动还很生硬的脖子,看到自己胸口上一片殷红,那是刚刚咳出来的血迹。
“这一次真是伤得不轻啊。”路明非苦笑着自言自语,但他何止是伤得不轻,准确来说是好几次差一点就死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路明非和楚子航,邵公子的家隔音蛮好的,房门关上后基本上就听不到放门外的动静了。
“看来还要在邵公子这里静养一段时间,这么久不回家,叔叔婶婶肯定会担心,晚上我打算先打个电话回去,说临时被派到外地出差。”路明非用尽量舒服的姿势枕在枕头上,看着天花板,对另一张床上的楚子航说,“师兄你待会要不要也先给家里报个平安,你想好理由了么?要不然和我用一个理由,咱们和家里说一起被派出去出差,还能串个口供。”
“哦对,我想起来了,师兄你妈妈之前不是被送去医院了么?后来被我们送回家了,中途可能有点受惊,又淋了下雨,不知道苏阿姨感冒没。”路明非忽然记起这件事,“师兄你记得和鹿叔叔打个招呼,把绑架的案子给销了,圣心仁爱医院那边我看能不能联系上我的朋友帮我摆平一下。”
“学院那边要是问起来也蛮麻烦的,师兄你要是不擅长撒谎的话就往我身上推,我以前初中骗婶婶骗惯了,撒谎我有经验。”路明非对楚子航嘱咐起来,“如果学院问起苏阿姨的事,你就说是意外,总之不要让学院觉得这里发生的事情和你家里有关,不知道学院这次会派谁来,要是执行部的专员还好,要是施耐德教授亲自来就有点麻烦了。”
“别为你爸爸的事太担心了,我们尼伯龙根都闯过来了,最艰难的环节已经过了,要是有什么线索,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放心吧。”路明非喋喋不休,但楚子航一直没给出回应,“师兄,你有在听么?”
路明非费力的扭头看去,发现隔着几米的另一张床上,楚子航的双眼闭上,显然已经睡着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这一次楚子航似乎睡的很安稳,他的脸上看不到以往那样化不开的疲倦,身体也不再紧绷,终于放松下来。
“爸爸……”
安静的房间里,路明非听到了很小很小的声音,他看到楚子航的嘴唇微微张启。
路明非会心一笑,他几乎是腾挪着身体关上灯,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也许是邵公子打的氯胺酮发挥了作用,也许是这副身体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盯着漫无边际的黑暗发呆了好一会儿,巨大的疲倦如潮水般涌来。
五年了,这五年来路明非一直为自己的未来努力着,也为楚子航的事努力着,他拯救了老唐,拯救了夏弥,拯救了绘梨衣,这一次也终于了结了楚子航的夙愿。
不论结局怎样,至少师兄不会再遗憾了吧。
为了大家,这五年来路明非几乎是以一己之力,走通了无数条看上去走不出的死路,他把所有人的命运扛在肩上,在最前方负重前行,他不知道做完这些是不是就能弥补梦境的故事里留下的那些遗憾,但这一刻他真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真累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五年的时间,漫长的好像过了一生。
“师兄,幸不辱命。”路明非对着黑暗轻声说,他缓缓闭上早就困倦的双眼。
窗外是无边的夜色,屋子里也是静静的漆黑一片,这座滨海的城市不算多么繁华,但它一直安静的矗立在这,哪怕风雨过后也不喧嚣,不论是高楼林立的CBD区,还是烟火气息十足的老城区,时间都是一样的流淌,每个从这里走出的疲倦的孩子都能在这找到栖息的归处。
……
“叔叔婶婶,我们就先出门了哈!”路明非和绘梨衣站在门口,对着屋子里挥挥手。
“等会儿等会儿,我也要去趟单位,正好顺路。”卫生间里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我捎你们一趟。”
“不用了叔叔,仕兰中学不远的,我和绘梨衣打车去。”路明非拉高声调回答。
“费那个钱干嘛,一脚油门的事,上次明非你回消息都没和我们说,叔叔这次送你去长个脸怎么了?”卫生间里叔叔的声音听起来透着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