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楚天骄接下来的问题真的蛮离谱的，几乎都是围绕着夏弥，他甚至连夏弥的属相、星座和血型都问……这些东西路明非也不知道，要他怎么回答嘛？
而且混血种的身体里再怎么说也有一半人类的血，能测出来血型很正常，但纯血的龙类真有血型这种概念么？
黑王是什么型？“Black”可以简称“B”型，那白王呢？
楚子航起身还有点勉强，所以路明非直接把楚天骄的床和楚子航的拼在了一起，父子俩这会儿可以更亲密无间了。
“爸爸，你找我么？”楚子航对楚天骄问。
“嗯嗯。”楚天骄点点头，看着楚子航的眼神满含期待，“听明非说，你谈了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当女朋友？”
楚子航愣了愣，他扭头看了眼路明非，发现路明非的眼神正在刻意回避这边，他这才回过头来看着楚天骄，楚天骄一脸吃瓜的表情。
“所以你们刚才就是在聊这个么？”楚子航对楚天骄问。
“嗯啊。”楚天骄连连点头，“我儿子未来的人生大事，我当然要过问一下，毕竟未来是很可能成为一家人的女孩啊！”
“嗯……所以爸爸你想问什么？”楚子航对楚天骄问。
“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楚天骄看着楚子航，一脸希冀地问。
“所以你们刚才聊了那么多，都没有聊到过名字么？”楚天骄奇怪的看了眼楚天骄，“夏弥，她的名字是夏弥。”
“真是不错。”楚天骄拍拍手说，“明非说那女孩的家里没有大人了，只剩一个脑瓜子不太聪明的弟弟，不过小姑娘的性格还是蛮讨人喜欢的，还有她的血统评级是‘A’，是你们卡塞尔学院新生联谊会的会长，我还听说，你们在一起已经满一年了，你还把小姑娘带回家过？”
“你们……连名字都没问，但是居然聊了这么多？”这倒是让楚子航蛮惊讶的，旋即他点点头承认道，“是的，你了解到的这些基本都是事实。”
“我还听说，一开始你妈妈说要认小姑娘当妹妹来着？”楚天骄憋着笑问。
楚子航的额头顿时冒出三道黑线，他斜了眼路明非，又看到楚天骄揶揄的表情，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刚才楚天骄的哄然大笑是因为什么……讽刺的时候那时候他看到楚天骄的笑居然还觉得蛮温情的。
“哎呀，爸爸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这些也不是明非主动和我讲的，都是我找你朋友问的。”楚天骄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明非说你妈妈对小姑娘蛮喜欢的，我听得出来，不过我倒是没问，你那边的爸爸对小姑娘什么态度呢？”
第1107章 准儿媳
“我的……”楚子航嘴唇抿了抿，把“爸爸”两个字咽了下去。
“没事。”楚天骄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冲他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你虽然不是那家伙生的，但他确实负责养你和你妈妈，他对你和你妈妈还算凑合，你叫他一声爸爸不过分，不论是在家里还是在我面前，我肚量还没小到这种程度。”
“他还没见过夏弥。”楚子航摇摇头说，“因为他工作蛮忙的，常年开会或者出差，在家里的时间不多。”
楚子航还是没在楚天骄面前对鹿天铭用上“爸爸”或者“新爸爸”这种称呼，而是用简单的“他来指代”。
“他知道夏弥和我的关系，也知道夏弥来过家里的事，因为妈妈对夏弥印象很好。”楚子航接着说，“他只是简单问过夏弥家里的情况，知道了也没说什么，妈妈和我说他告诉妈妈只要我和夏弥是真心喜欢，他也没什么意见，他更看重女生的人品和性格，家里不需要大富大贵也不需要有权有势，因为我们家什么都不缺。”
“这家伙倒还通情达理。”楚天骄微微的点点头，绷着一张严肃的脸评价道，“三观还算蛮正的。”
看着楚天骄刻意绷紧的脸，楚子航也破天荒的笑了一下。
“怎么？取笑你老爹？”楚天骄看着楚子航反问，“觉得一个开车的司机能懂什么三观是吧？”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楚子航无奈的叹了口气。
“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楚天骄捏了捏楚子航的肩膀，他的余光落在屋子里某个眼神偶尔会往这边瞥来的女孩身上，“话说那个女孩确实是喜欢你对吧？”
“谁？”楚子航愣了愣，然后他注意到了楚天骄的眼神，顺着楚天骄眼神看过去。
小屋角落里的苏茜和楚子航短暂的对视了一个瞬间后，匆匆的扭过头去，就像是一个偷做坏事被发现而心虚回避的小女孩。
“苏茜么？”楚子航微微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身边是有些人这么说。”
“哎呦喂，我的傻儿子啊，这方面你怎么就没遗传老爹我？”楚天骄扶额，“这还需要听别人说？那小姑娘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但凡长眼睛就该看得出来，从我注意到她的时候，每隔两分钟她总要看你一眼，至少一半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你身上，你老爹眼还没瞎脑子还没秀逗，这还不算喜欢么？这算是很喜欢很喜欢了知道么？被一个人喜欢是能感觉出来的。”
楚子航低着头，刀削般薄薄的嘴唇轻轻的抿着，这是他小时候听爸爸妈妈讲道理时常露出的表情，长大后他几乎没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这个表情。
“说实话，这小姑娘长的也蛮漂亮的，看起来很文静很干净，一看就是喜欢一个人就会死心塌的一直喜欢的那种类型。”楚天骄说，“这样的姑娘，这个世界上还是不多的，特别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这样的女孩是真的难得可贵啊……”
“爸爸，别说了。”楚子航破天荒的打断了楚天骄的话，他冲楚子航摇摇头，语气无比认真地对楚天骄说，“苏茜从没有和我说起过这件事，所以不论是在我还是在她的想法里，这件事我们都不说就相当于没有，至少我是这么想的，而且……”
楚子航顿了顿。
“而且我和夏弥的感情很好很坚定，不出意外……不对，我们不会出现意外，所以我们不会分开，我不会考虑这件事，夏弥也不会考虑这件事，我更不会考虑其他女生。”楚子航看着楚天骄，语气前所未有认真地说，“所以爸爸，以后请你不要再讲这种话了。”
“哎呀，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楚天骄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爸爸知道你和夏弥关系好，我也不是不认可夏弥这个姑娘，要是你和你妈妈都很喜欢她，很满意的话，我又会有什么意见呢？况且听你和路明非对她的风评都很好，我当然信任你们，其实我想表达的不是那个意思，你和夏弥的感情很好爸爸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知道其他的女孩对你有意思，最好和别人讲清楚。”
楚子航的嘴唇微微张开两下，似乎有什么想和楚天骄辩解的，但最终也没说出口。
因为楚子航总觉得这样很奇怪，就算知道人家女孩喜欢他，但苏茜和他的相处一直是同学兼副手的关系，苏茜从没有提起过对他的这份感情，他主动来说的话，不会太奇怪了么？
楚子航本来就不是多话的性格，把女孩子对他的暗恋挑明和人家讲清楚，这种情况不是更尴尬么？
“你很喜欢夏弥，对么？”楚天骄看着楚子航问，“你觉得你们的感情不可能分开，这段感情里也绝对不会有任何人介入？”
“是的。”楚子航点点头，语气相当笃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苏茜是不是比夏弥喜欢你更久？”楚天骄又轻声对楚子航问。
“你怎么……”楚子航本来想说你怎么知道，但楚天骄刚才早就证明了他非凡的洞察力，况且他想知道的话也可以找路明非求证，这种疑问没什么意义。
“嗯……”楚子航点点头，算是承认了楚天骄的话，“我们大一入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专业课和图书馆也经常碰面，后来我们都加入了狮心会，我成为了狮心会的会长，苏茜和另一个男人做我的副手。”
“这么说起来你们之间的渊源还是蛮深的，你喜欢的夏弥爸爸当然也爱屋及乌，但现在我看到了苏茜这个姑娘，我还是蛮理解她的。”楚天骄对楚子航说，“你们之前相处的默不默契，你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小姑娘我就不问了，就只有一个问题。”
“儿子你觉着苏茜是个好女孩么？”楚天骄轻声问。
楚子航沉默了片刻后，缓缓的点点头承认：“是。”
“这个世界上喜欢你、一心为你好的女孩不多，有的人是爱你的相貌、有的人是爱你的才华、有的人是爱你的金钱……但我相信苏茜这小姑娘绝不是因为这些东西喜欢你，她的喜欢在我看来很纯粹。”楚天骄搂着楚子航的肩膀，“按照她的性格，这件事她也许会瞒一辈子，多半也会一辈子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大概一辈子心里也只会装着一个男人吧，她不开口，你不开口，她往后的感情也许就会因为这件事而耽误了，这是你想见到的么？”
楚子航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认真的摇了摇头。
“所以儿子，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么？”楚天骄轻声对楚子航问。
“我明白了。”楚子航点点头，他看了眼苏茜说，“这件事我会和苏茜说清楚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也会和夏弥商量一下。”
“嗯，是该商量一下，不然误会了也不好。”楚天骄揶揄地看了眼楚子航，“看不出来啊，我家小子还是个妻管严。”
“还……算不上是‘妻’吧？”楚子航严谨地说。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楚天骄一拍脑门，“你儿子你有和你妈还有夏弥商量着，什么时候结婚么？”
“结婚……”
楚天骄提到这个问题，楚子航又沉默了一阵儿，倒不是他给不出回答，反而是这件事他是真的想过，也和夏弥讨论过，不过也只是浅浅的聊过这个话题，最终也没得到个结果。
楚子航和夏弥讨论这个话题其实还是因为苏小妍，因为苏小妍觉得每天千篇一律的生活还蛮无聊的，要是有个小孩兴许还蛮有意思的……而且按照苏小妍的遐想，她抱着孙子上街应该蛮拉风的，这个世界上大概再也找不到这么年轻貌美有气质的奶奶。
“肯定会在恺撒和诺诺的婚礼之后吧。”楚子航看了眼恺撒那边，“日本之行结束后，恺撒有邀请过我当他婚礼的伴郎，我当时答应他了。”
“哎呀，当人家婚礼的伴郎有什么意思，要当就当主角啊！”楚天骄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对儿子教育道，“不说恺撒，恺撒比你打一个年级，但诺诺和你是同级的啊，还有路明非，路明非比你还小一届，他都娶了媳妇了，现在都能牵着媳妇满世界溜，还有你们高中比你小一届的那谁谁，结婚的应该都不少吧……”
楚子航有些无奈的瞥了眼路明非，没想到路明非把这些都和楚天骄讲了，要知道有时候为人父母再这方面的攀比心是真的蛮可怕。
“起码也要等你见过夏弥再说吧。”楚子航打断了楚天骄的絮叨，“而且夏弥都还没升大二，卡塞尔学院也从来没有过新生结婚的先例，除了某些家族指派的联姻。”
“那倒是也有道理，儿媳妇被别人夸的天花乱坠，也要你老爹我亲自见一面再说。”楚天骄点点头，“话说这一次怎么没见夏弥？是因为觉得这次行动太危险所以没带上她么？”
“不是。”楚子航摇摇头说，“夏弥被执行部委派去执行新的让任务了。”
“什么任务？”楚天骄下意识地追问。
“不知道，好像也是一个机密任务，并且任务周期蛮长的。”楚子航如实说。
“长周期的机密任务？那应该也有一定的危险性吧？”楚天骄对楚子航问，“但你好像不太担心她的样子。”
“她……没什么好担心的。”楚子航摇摇头，非常诚恳地说，“她比我强。”
“比你强？”楚天骄愣了愣，他挑了挑眉头说，“她的血统评级不是‘A’么？‘A’级的血统能比经历过那个什么‘龙血洗礼’之后的你更强？你这该不是什么客套话吧？哦对，我想起来路明非说那个叫夏弥的小姑娘的血统评级好像是有点不太一样？”
“是有点不一样，她……真的蛮厉害的。”楚子航字斟句酌地说，他的表情有点为难，“这事我也不太好和你解释，夏弥的情况……是有点特殊。”
“特殊？还能特殊到哪里去？她总该不是什么‘人造人’吧？铁臂阿童木那种。”楚天骄打趣道，“你老爸我也是有自己的童年的好么，铁臂阿童木的漫画我抽屉里现在还有，不过我是开玩笑的哈，你不想说就不说，等我亲自看到那小姑娘，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有多神秘有多了不得，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样夸。”
楚子航紧闭着嘴，他心想就算楚天骄足够见多识广、足够阅历丰富，要是知道了夏弥的真实身份，他保准被吓得不清……别说“人造人”了，那姑娘甚至连让都不是，那和你曾经遇到的“神”，是一个层词的东西啊！
“那啥，儿子啊……”楚天骄喊了声楚子航，语气忽然变得扭捏起来。
楚子航扭头看去，楚天骄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别扭，之前在聊到他们父子感情、聊到夏弥的时候，楚天骄的语气还以揶揄调侃居多，但此刻的他的情绪看上去介乎于害羞和畏惧之间，就像一个大闺女要和人说起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你是想问……妈妈的事吧？”楚子航对楚天骄轻声说。
他其实并不算了解楚天骄，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这个男人过去的故事，但俗话说知子莫若父，这句话反过来也一样，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什么人会让楚天骄露出类似小女生羞愤的一面，大概也只有楚子航的妈妈了……以前提起苏小妍的时候楚天骄还没到这种程度，但现在他终他的过去都已经被揭晓了，他的小屋也都被暴露了，所有的秘密全部公之于众，哪怕再厚脸皮再大肚量的男人，也没办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感情吧？
“这些年妈妈生活的蛮好的，那个男人对我们都很好，我每晚都有给妈妈热牛奶，我不在的时候家里有佟姨。”楚子航把这些年的事一五一十地交待，“妈妈有时候会喊一群姐妹在家开party，有时候喝的宿醉，但在家很安全，没发生什么意外。”
第1108章 被邀请参加的婚礼
“日常开销方面，该不节制倒还是不节制，但大多也是买一些没用的小东西，不会去买一些大物件，这些也不用她来操心。”楚子航对楚天骄说，“不过那个人也从没在经济方面限制她，金钱这方面他一直很慷慨，也不怎么限制妈妈的私生活。”
“听起来还……蛮好的。”楚天骄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只是憋出来这么一句。
楚子航看了眼楚天骄的表情，刚才不论是提起七年前的遭遇，还是更久之前在“死亡之岛”的遭遇，楚天骄给所有人留下的印象就是一个经验极其丰富、杀伐果断但又有人情味和骨气的特工专员……但此刻，楚子航清晰的在楚天骄脸上看到，这个男人再一次变成了之前的样子，变成了那个唯唯诺诺、在自己心爱女人面前除了吹牛就一无是处的男人。
楚子航扭过头去，眼神闪烁几下，他的心里大概知道楚天骄想问什么，但也许是出于男人的自尊心，也许是出于多年未见的愧疚，也许是在自己儿子面前想保持一下父亲的深严，他最关心的问题始终没有问出口。
楚子航也没有想好要不要主动提及楚天骄在意的事……他看得出来楚天骄很在意这件事，没讲出来一直憋在心里应该也蛮难受的，但如果是楚子航问出口的话，这和撕碎楚天骄的自尊心有什么区别？并且身为楚天骄的儿子，他主动来问的话只会让楚天骄更加难堪。
“儿子啊，那个，那个……”楚天骄又一次开口了，语气支支吾吾的，“你妈妈她这些年里，有没有那啥……她有没有偶尔……哎呀，也不是偶尔，就是……就是有没有哪一次不小心说起过……”
“最开始的那半年，几乎天天说，后来次数慢慢变少了，最近几年一次都没有提过。”楚子航想了想，还是选择如实说。
“不是不是。”楚天骄连忙摆手否认，“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这些年你妈妈还有没有再失眠，还有没有半夜老是惊醒、做噩梦的情况。”
楚天骄的声音越来越小，表情也有些黯淡，显然他此刻说的并不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关于给苏小妍热牛奶和苏小妍失眠的情况，楚子航早就和楚天骄说过了，他怎么可能问的是苏小妍这些年来有没有失眠和做噩梦。
一个人最在意的事，哪怕嘴巴不说，也会从眼睛里冒出来……楚子航看到了楚天骄的眼神，自从他记事以来，就没见到这个男人露出过如此寂寞、如此失落的眼神，就像是一条无家可归的丧犬。
“爸爸，刚才路明非说起过一个事，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楚子航忽然说。
“什么？”楚天骄的语气还有些没精神，似乎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
“误入在这座城市的尼伯龙根的人，他们的存在都被奥丁偷偷的抹去了。”楚子航看着楚天骄说，“已经消失的人，这些年里全都被人遗忘，哪怕是他们的熟人或是至亲的家人，就像从没有存在过一样，没有人会记得他们。”
楚天骄愣了愣。
“爸爸你也一样。”楚子航看着楚天骄说，“我的意思是，在你成为‘奥丁’的这七年里，这个世界上还记得你的只有我和路明非，妈妈早就忘了你的存在，不是因为她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或者真的不记得你这么个人了，而是因为奥丁改写现实的能力，她记忆里的你被剔除了，被其他的东西取代。”
楚天骄瞪大眼睛，这一刻他终于完全明白了楚子航对他表达的意思……从一开始楚子航就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所以楚子航认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尽管他会因此而感到失落或者灰败，但楚子航紧接着又告诉他，他爱着的那个女人忘记他是有原因的，不是因为不爱他也不是因为厌恶他想把他这个人从自己的生命黎抹去，而是因为奥丁，奥丁才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谢谢。”楚天骄沉默了很久后，忽然深吸一口气，他原本晦暗落败的眼神里此刻露出释然的神情，“其实我如今再纠结这些东西也没什么意义，我希望你妈妈放下我，放下这段不算开心的过去，我是衷心希望的，只是我的内心一直放不下，但这仅仅是我的私心罢了，知道你和你妈妈生活的很幸福，这才是现实里对你们来说，对我来说最重要的。”
楚天骄的一番话说完，楚子航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尽管这个男人说自己有私心，但他这番话表达的内核其实很无私，并且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做的……不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固然是一种不幸，但看到楚子航和苏小妍过得美满富足同样也是他的幸福。
这个世界上的幸福亦有不同，有的是家庭和睦，有的是厮守终生，有的是平安喜乐，有的是默默的守望所爱之人的一生……人不可能在短暂的一生实现想要的一切，幸福之间也总有牺牲和取舍。
对于楚天骄来说，苏小妍和楚子航母子的平安喜乐比起他自我的满足愉悦更重要，更值得守望。
“爸爸，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么？”楚子航忽然低声说。
“什么事？”楚天骄下意识地问。
“到我和夏弥婚礼的那天，你可以坐在……婚礼的主席么？”楚子航抬起头，看着楚天骄的眼睛，问出了他心里一直藏着的请求。
楚天骄愣住了，他的脸完全呆住了，以至于眼神都直楞了，看着楚子航双眼里坚定又带着希冀的光，各种各样的复杂的情绪在楚天骄的心头飞快的蔓延。
心酸、欣慰、惊讶、感动……
楚天骄怎么也没想到，楚子航和他提出的请求居然是这样的事……请求自己的爸爸出现在自己和心爱女孩婚礼的主席，放在其他人身上这甚至都不能被称之为请求，而是人之常情、伦理道德，但他们这对父子的情况实在太特殊了，楚子航真诚的眼神和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楚天骄的心房上。
让他的眼眶都泛起通红。
“当然……我当然愿意答应……”楚天骄顿了顿，他压抑住内心激动的情绪，让自己尽可能理智地思考，“但是这样的要求，你那边的爸爸不会同意的吧？他一个做生意的，平常看上去蛮体面的，但就因为他是个体面人，所以更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现在你妈妈是他的妻子了，你也是他名义上的儿子，你的婚礼他和你妈妈才应该坐在主席，如果把他换成了我，他一定会觉得没面子吧，哪怕你选一个他生意忙的时候，养子的婚礼，对于他们这种讲体面的人更不可能错过。”
“嗯，他对妈妈蛮好的，我没想让他这么丢脸。”楚子航摇摇头，他对楚天骄说，“但还有位置的。”
“还有位置？”楚天骄有点懵，“还有什么位置？”
“按照传统习俗来说，婚礼现场是有四个主席的，坐着男女双方的父母。”楚子航缓缓地说，“但夏弥家里的情况你知道，她那边已经没有父母来出席了。”
“所以你是想……”楚天骄瞪大眼睛，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了楚子航邀请他的意思。
鹿天铭铁定是要陪着苏小妍参加养子的婚礼，他那边几乎不可能让步，但楚子航想让楚天骄也参加自己的婚礼，作为主席的嘉宾，恰好夏弥那边又空缺两个名额……这大概已经是楚子航能想到的最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尽管这么做鹿天铭依然有可能心存芥蒂，虽然他那种体面的人不会放在台面上提起，但楚子航也没办法顾虑到所有人的心情。
他是楚天骄的儿子，身体里流着楚天骄一半的血，他不想在值得开心庆祝的日子让妈妈和养父不开心，更不想让自己的亲生父亲缺席。
“对不起，你可能会介意，但这是我和夏弥商量之后的结果，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楚子航轻声对楚天骄说，“这个想法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几乎是从我和夏弥感情稳定下来之后我就开始想，因为我不相信你死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哪怕概率很渺茫，我也想过这种情况。”
“路明非曾经和我说过，爱一个人这种事，不应该只是写在纸上的文字，不该只是寄托的思念，如果有机会的话，爱是要用嘴说出来的，用行动来表达。”楚子航破天荒讲着煽情的话，语气略显生涩，“所以我想，如果我能找到你，我希望你不要再错过我未来人生重要的事……对不起，我应该换个说法。”
“我其实是希望我人生最重要的阶段，你能陪在我旁边。”楚子航看着楚天骄的脸，轻声说。
楚天骄也看着楚子航，他的表情仍然在发愣，在他的视线里，眼前的楚子航和记忆中那个常坐在他车后座、一言不发的男孩的脸渐渐的重合在一起。
楚天骄和龙王战斗过、执行过许多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很多人……说实话，他的前半生已经比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的一生都更丰富精彩了，但作为父亲的经历他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