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但并不是说这就是一件坏事，相反的，楚天骄甚至觉得有点欣慰，因为这大概是他记忆中以来，儿子第一次对他有倾诉欲……还是这么大的秘密。
只是这个秘密……
楚天骄的目光落在夏弥身上，自从楚子航说了这个女孩的真实身份后，这还是楚天骄第一次正面的打量这个女孩……他的大脑怎么也没法说服自己把这么青春靓丽的女孩和残暴强悍的龙类联系在一起，甚至还是龙王那种存在。
但楚天骄知道龙王是怎样的东西，那样的存在如果想要伪装自己，不会轻易让你看出破绽，他是和奥丁战斗过的人，他知道这些家伙究竟有多么恐怖多么强大……强大的真的宛若神明一般。
而这样的存在就乖乖巧巧的坐在自己面前……准确来说，是坐在自己的儿子旁边，还紧扣着自己儿子的手。
这种感觉……既奇妙又诡异。
夏弥也看着楚天骄，平静的与他对视，表情不卑不亢……其实用不卑不亢这种词来形容一位龙王太奇怪了，因为龙王从来是自诩高贵的物种，特别是面对人类时，他们发自内心认为自己是比对方更高阶的生命体，他们怎么会对比自己更低级的生物显露出卑亢的情绪呢？
就像人类面对蚂蚁会感到自己卑微么？
这从本质上就不是龙王面对人类是我男神的态度，而是晚辈面对长辈时的态度……可伟大的龙王，怎么可能真的把卑微的人类视为敬重的长辈呢？
所以楚天骄看着夏弥，他脸上的表情因为奇怪而扭在一起，看上去甚至显得几分狰狞。
“楚叔叔，您实在没法接受的话，我们就先略过这个话题吧。”夏弥忽然开口了，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
是楚天骄之前塞给她的大红包。
夏弥缓缓的把红包推到楚天骄面前，她面色如常的轻声说：“没事的叔叔，您不用强迫自己接受，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奥丁烙印的事吧。”
“你真是龙王么？”楚天骄忽然对夏弥问。
他不是不相信楚子航，但这么大个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向夏弥本人再确认一遍。
“是的。”夏弥点点头，表情如常。
“你认真想和我儿子在一起啊？”楚天骄顿了顿，换了个说法，“我是说，你想和他结婚是真的啊？”
“嗯。”夏弥点点头，“就算您反悔，就算您不同意，我也会坚持我的想法，楚子航也是。”
“我……为什么会不同意呢？”楚天骄叹了口气。
“您？”夏弥看着楚天骄，歪了歪脑袋。
“我有哪句话是让你觉得我会反悔么。”楚天骄把夏弥推来的红包再一次推到了夏弥跟前，“孩子……我可以这么叫你吧？孩子，在我们这儿有个习俗，给出去的红包是概不退还的，长辈给红包这个行为就相当于认可你这个儿媳，已经认可的事，又要怎么不同意呢？”
“就算我是龙类……就算我是龙王，也没关系么？”夏弥好奇的对楚天骄追问。
“别说你是龙王了，只要是我儿子认可的，你就是一头母豹子变得那也没关系啊。”楚天骄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又发现自己的话不对劲，于是连忙改口道，“那啥，叔叔不是在骂你哈，就是这个意思，哎呀，你能懂叔叔这个意思吧？”
“是只要楚子航认可，我们俩的感情是认真的，您就不阻碍我们的意思么？”夏弥眨了眨眼睛。
“嗯嗯，不是不阻碍。”楚天骄纠正了一下夏弥的说法，“尊重，祝福，而且感慨。”
“感慨？”夏弥又歪了歪头，对这个词表示疑惑。
“我当司机那会儿有首歌，叫老鼠爱大米，我从来没想过，人类和龙类也有可能在一起这种事。”楚天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最主要是我确实很少有机会接触到纯血的龙类，更何况龙王了，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碰不到一次，我也就遇到过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家伙和奥丁，但和他们也没聊过几句，我不知道龙类的感情和人类是不是一样的。”
“原本我以为不一样，并且这是所有龙类公认的想法。”夏弥顿了顿，又摇了摇头，“但我真正和楚子航在一起后，我发现其实没什么不同的，爱这种东西，对于所有物种来说都是一样的，当它真正发生时，它的真挚、热切和汹涌会超出任何物种的掌控。”
“说实话，作为父亲，我的确有这个顾虑，要说我儿子的女朋友是龙王什么的，这事儿我当然会觉得很牛逼很炫酷，但也免不了担心。”楚天骄语气真诚地说，“人对未知的事物都有恐惧和敬畏之心，我不了解龙类，所以我没办法判断你是不是在欺骗他，或者利用他。”
“但是看到你们俩的样子，我觉得是我想的太狭隘了，你说服了我，孩子。”楚天骄对夏弥说，“爱与爱是存在于个体之间的，不应该被物种或者立场而束缚，历史上有太多这样的例子，我们惋惜‘聊斋志异’里的人鬼情未了，我们歌颂‘封神演义’里的人仙之恋，那为什么现实世界里我们接受不了人类和龙类能拥有真爱这件事呢？”
“说的太好啦，楚叔叔！”夏弥拍拍手，“您真是个开明的爸爸！”
“我也觉得我开明的有点过头了。”楚天骄挠了挠后脑勺，他语气真诚地对夏弥说，“说实话，这事儿我到现在都觉得有点不真实，我知道它是真的，我也是真的能接受，就是对于我来说，这件事蛮……梦幻的？”
楚天骄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措出了一个褒义指向的词。
“可以理解。”夏弥点点头，对楚天骄说，“您有什么好奇的也可以向我问，只要不是让我感到太为难的问题，我会如实回答您。”
“嗯……说没有好奇的事是假的，但我不打算盘问什么。”楚天骄想了想后摇摇头，他看向楚子航说，“其实你们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我的。”
“会让您觉得为难么？”楚子航问。
“我不为难。”楚天骄摇摇头说，“虽说我做过一段时间的龙类猎人，但我和龙类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可调节的矛盾，我和昂热不是一类人，倘若哪天说有让人类和龙类共存的方法，我也举双手赞同。”
楚子航点点头，等待着楚天骄的补充。
“这件事你们从一开始就该彻底瞒死，不论是我，还是路明非和恺撒他们，当然我不是说这些人不值得信任。”楚天骄对楚子航和夏弥说，“我知道他们都是你们患难与共的朋友，我不是说他们会出卖你们，只是这件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他们不会主动泄密，但人类的记忆和潜意识会，这么大的事，一旦被人知道就万劫不复了，哪怕是一丁点的可能性也该掐灭。”
“我明白您的意思。”楚子航点点头说，“但这件事没办法把他们排除事外，特别是路明非……”
楚子航把一年前和夏弥的相识还有发生在首都地下铁的事大概和楚天骄讲了一遍，甚至路明非和夏弥的赌约，还有他和夏弥的厮杀，都没有隐瞒楚天骄。
楚天骄听完后满脸感慨。
“原来如此，原来你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楚天骄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我现在更信了，你们俩是真心相爱的。”
秘党和龙类的矛盾是无法调节的，但是作为秘党的王牌专员，楚子航对夏弥的感情完全压制了他的立场……对于夏弥也一样，她不止一次拥有杀死楚子航的机会。
第1146章 第二场婚礼
但夏弥一次也没真的这么做，甚至没有过这个想法，她从没想过要伤害楚子航的性命。
哪怕它已经在这个人类男孩面前表现出了她属于龙类的一面。
对于她来说，那次的事件其实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她被楚子航杀死，要么她输掉和路明非的赌约，她认输，她和楚子航谁也不用死，因为路明非和夏弥赌的就是哪怕楚子航拥有杀死夏弥的机会，他也绝不会动手，甚至在感受到夏弥有危险的时候，他的潜意识会舍身救夏弥。
人类的爱，是远比立场和种族更庞大的东西。
那场赌，是夏弥输了，但她真的输了么？实际上她赢得了楚子航的感情，她也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不用在龙类的立场和人类的感情两者间纠葛，她赢得了一个能彼此真心交付的爱人。
就像路明非一开始预料的一样，这场赌约，夏弥的内心最深处，是希望她输掉的。
用路明非的话来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么师妹，你他娘的简直赢麻了！
“不过路明非这小子还真他娘的是个奇葩啊！”楚天骄忍不住吐槽道，“这小子真能未卜先知啊？就算他真做过那个什么预知未来的梦，但他真算计了一位龙王……哦不对，还有那个什么芬里厄，一次性算计俩龙王，这小子胆也太肥太有本领了吧？”
楚子航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告诉楚天骄……其实还有老唐，这第三位龙王。
这么论的话，康斯坦丁其实也得算上。
而且他算计龙王这事儿，自打两年前他入学卡塞尔学院的时候就开始干了，刚入学就干爆了青铜与火之王的龙侍，再学院眼皮子底下把康斯坦丁从青铜城里偷出来给了老唐……这已经不单单是胆肥和有本领能概括的了。
哪怕能预知未来，真正能把这些事变成现实的人也没几个……而路明非一路走到了今天，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一步都铤而走险，这不仅仅需要大胆，更需要高超的执行力和谨慎的谋划力，哪怕楚子航也没办法保证未来的每一步都完照自己的预期发展，自己每一步都不失误，所以恺撒说路明非是创造奇迹的人这话也没什么问题。
“这么说起来，咱们一家，还真是欠路明非大人情啊！”楚天骄说。
“嗯，早在青铜城的时候，路明非就救过我一次。”楚子航点点头，低声说，“他也拜托过我一些事，但他为我做的一定比我为他做的多。”
“这话听起来怎么基情满满的。”夏弥小声吐槽说。
楚子航不知道的是，其实路明非由衰仔变成今天这样，他的性格改变的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楚子航带来的……在梦境的故事里，楚子航这个师兄很多时候都是路明非坚实的后盾，无论路明非屌丝与否，在没有人挺他的时候楚子航总会很给面子挺他，路明非是发自内心觉得楚子航这样的家伙很帅，他也渴望成为这样的人。
在一个衰仔最失意最无人问津的时候，有人向他伸出一只手，给予他帮助和肯定，那么当衰仔真正变成能独当一面的英雄时，他给予对方怎样的回报都不为过。
楚子航是这样，绘梨衣也是这样，当他们真正需要的时候，路明非愿意为他们付出一切。
“其实当时明非师兄需要帮忙时，我心里已经决定帮他了，我原本不应该索要白王龙骨的。”夏弥忽然开口说，她看了看楚子航，“但想到这东西对楚子航有用，师兄主动提的时候我就答应下来了，没想到最后楚子航的血统问题和烙印还是被他顺利解决了，所以这东西刚好用在楚叔叔身上。”
“但白王龙骨这种东西……”楚天骄顿了顿，他有些眼神复杂地看向夏弥，“这东西对于龙类来说，应该也有很大用吧。”
楚天骄真不是土鳖，一份龙王龙骨的意义几何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虽说夏弥手中的白王龙骨不是完整的，但那可是白王的遗骸，仅仅是一小片的价值，就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是有用，有很大用，特别是对于我们龙王来说。”夏弥顿了顿后，又缓缓摇头，“但少量的龙骨没法让我的血统完整的进化，而且进化对我的吸引力已经没那么大了。”
说到这里，夏弥扭过头看了眼楚子航，楚子航也心有灵犀的看了眼夏弥，一切尽在不言。
因为有了吸引她的东西。
“我现在算是完全相信了。”楚天骄看着楚子航和夏弥彼此的眼神说，“我完全相信你们是真爱了，这种眼神，这些感情，装是装不来的，爱一个人就是为她好啊，时时刻刻、什么东西都会想着她。”
楚天骄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闪烁了几下，最后这两句话看似是说楚子航和夏弥，实则指代的另有其人。
“所以楚叔叔，有关于奥丁烙印的事……”夏弥想对楚天骄说正事，但被楚天骄伸出一只手打断。
“等会儿。”楚子航说，“在这之前，我也有事和你们说，我原本就打算来找你们商量一件事的。”
“什么事？”楚子航看着楚天骄难得正色的表情，好奇的问。
“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楚天骄看着楚子航和夏弥说。
两人愣了愣，相视一眼后，楚子航试探性地对楚天骄问：“下个月初八，意思是？”
“宜出行、宜会友、宜修行、宜嫁娶……”楚天骄看着楚子航和夏弥，露出老父亲般和蔼的笑。
……
路明非牵着绘梨衣的手，走在回叔叔婶婶家的路上。
吃完午饭后，鹿叔叔和苏阿姨一定要留着他们再吃一餐晚饭，晚饭散场后大家就结伴离开了，路明非和绘梨衣是坐城市的新干线离开的，地铁的终点离叔叔婶婶家还有好一段距离。
为此婶婶当时还抱怨了几句，说自己家里的运道还是不够，要是地铁线口正好修到自己家门口，哪怕是老小区房价也至少得涨个一两千一平方，到时候哪怕房子不卖，租也比没有地铁的老房子更好租。
路明非和绘梨衣不赶时间，下了地铁后也没打车，就走路随便逛逛，顺便消消食，鹿叔叔准备的午餐晚餐委实有点太过丰盛了。
“压马路是什么意思？”绘梨衣对路明非问，刚刚路明非给她提了一个新词。
“大概就是饭后散散步的意思，人走在马路上来回的压，听起来蛮轻松惬意的不是么？”路明非对绘梨衣说。
“哦哦哦。”绘梨衣点点头，兴许是觉得路明非说的有道理，她又拿出她的小本本开始记。
其实只要是路明非说的话，她都会觉得有道理。
寂静的河边，蒲公英在微风中缓缓摇曳，偶然有行人从这对年轻的情侣身旁擦肩而过，这座城市的夜晚其实并不死寂，只不过随着城市重心的转移，更多人有空都选择往城市另一边的CBD区跑。
那里有更繁华的街景，更热闹的酒吧，更高档的美食，公园、绿道和高楼，那里的一切都是新建的，似乎人人都向往追逐新的东西。
但路明非觉得这边的老街区其实也蛮好的，和婶婶嘴上说着CBD区吵死人，晚上光污染都亮得人睡不着觉，但实际上却无比向往能在那里拥有一套大房子的心理不同的是，路明非是真觉得这里更好。
他不否认曾经他也向往更繁华的、更精致、更体面的人生，但真正经历过这么多事后，路明非觉得那样的人生并不适合所有人……至少不适合自己，要是在中央街区的黄金楼层的大平层，和小时候带院子、院子里有梨树的老房子里挑一个，路明非会果断的选择后者。
人就是这样，一无所有的时候追名逐利，什么都想要，当真正什么都体验过后又开始恋旧，觉得最简单的才是最纯粹可贵的，大概返璞归真就是这个意思吧。
路过小摊的时候，路明非注意到绘梨衣快要冒光的眼神，给她买了份桂花糕，路明非只吃了一小口，其他全部留给绘梨衣了，刚才在楚叔叔家吃的太撑了，还没消化完。
绘梨衣不一样，她的胃是无底洞。
绘梨衣捧着还冒热气的桂花糕，对夸她“这女娃可真俊”的摊贩乖巧的说谢谢，她小口小口的吃着三块钱一份的桂花糕，好像那是什么无比珍惜的东西，吃掉嘴甜的糖心时，绘梨衣的嘴角会忍不住露出开心满足的笑。
路明非跟在绘梨衣的身边，看到她笑的时候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很多和睦的夫妻会在饭后结伴一起散步明明散步是重复又最没意义的活动……因为散步不仅仅是为了散步，而是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享受一段放松悠闲的时光，幸福会在一点一点的小事里被反复具象化。
老唐没死，楚子航和夏弥定下了婚期，绘梨衣活了下来被自己带出了蛇歧八家，楚天骄也被拯救出来……世界上的一切似乎都正往美好的方向发展，路明非很庆幸自己的改变，那些努力、那些日夜的痛苦煎熬，终于没有白费。
他把自己从一块腐朽的铁，锻炼成了最锋利的钢，能够斩断世界上一切遗憾与悔恨。
美好的结局是他应得的。
“话说，绘梨衣啊。”路明非忽然喊了声绘梨衣，“楚叔叔在饭桌上是不是说下个月初八是个黄道吉日，他们准备把师兄和师妹的婚期定在下月初八来着？”
“嗯嗯。”绘梨衣点点头说，嘴里还在啄剩一半的桂花糕，她觉得好吃的东西就会吃的小心翼翼，害怕会太快吃完，哪怕她买下整个桂花糕摊也只是轻而易举的事，但这样这份美食就失去意义了。
“我的想法是，之前叔叔婶婶也提过，在我们这边也班一场婚礼，因为家里这边的亲朋好友都没请到。”路明非对绘梨衣问，“我之前也和师兄商量过，绘梨衣觉得我们一起怎么样？我和师兄高中大学都是同学，共同的朋友其实还蛮多的。”
“听Sakura的。”绘梨衣很乖巧地说。
“哎呀，这事儿不是我一人说了算的，绘梨衣也是主角，肯定要征求一下你的想法。”路明非对绘梨衣说，“我是说结婚这事儿，绘梨衣想再和我结一次婚么？”
这一次绘梨衣的注意力终于短暂的从手里的桂花糕上移开，她扬起头，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笃定的对路明非点点头。
“想。”绘梨衣的表述依旧言简意赅，但路明非依旧从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看懂了绘梨衣的态度。
“好。”路明非握着绘梨衣的手，趁绘梨衣没注意，把还剩一小点的桂花糕抢了过来，迅速扔进自己的嘴里。
“嘿嘿，是蛮甜的。”路明非笑着吧唧一下嘴，绘梨衣倒是也没任何埋怨。
上了楼梯，没有敲门，心想着这个点叔叔婶婶很可能睡了，还好身上有叔叔给的钥匙，路明非静悄悄的打开门，客厅果然没人，但灯还亮着，应该是为他们留的，这种感觉再次让路明非觉得温馨。
家的温馨。
和绘梨衣回房后，屋子里也打扫得真真切切，床铺得很平整，两个枕头一张被子，看来婶婶也用心了。
“咱们先去洗漱？”路明非把外衣脱到衣架上问，但身后的绘梨衣没有任何回应。
正当路明非觉得狐疑，想要扭头去看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哥哥，我可以进来么？”屋外传来男孩的声音。
不是小胖子路鸣泽，他根本不在家，而且那家伙也从来不会叫自己哥哥。
这个世界上会这样称呼自己的只有一个人。
路明非扭头看了眼，绘梨衣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一动不动，还有窗外的树叶也停止摇摆，世界上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
“进来吧。”路明非对屋外的人说。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穿着黑色西装方头小皮鞋的男孩出现在路明非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