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弗罗斯特·加图索,人们都说他才是加图索家族的实际负责人,而名义上的庞贝弗罗斯特·加图索的权力早已被架空。
家里的老人们一致认为庞贝的作用大概就是作为种马多生几个血统优秀的儿子就够了,那个超级花花公子确实证明了自己是一匹种马中的汗血宝马,生出了优秀的恺撒·加图索,可这么多年来他也只有恺撒一个儿子,于是他在加图索家族中的地位愈发显得有名无实。
弗罗斯特几乎每天都坐在这张“权利的桌子”后,他不需要出门,权利者只需要坐在这儿负责给一些重要的文件签上“已知”或“驳回”就行了,这些文件会被派往世界各地,有些甚至能决定一个偏僻小国的兴衰。
可弗罗斯特无需在意这些,他是个决裁者,动动手的功夫,自会有不计其数的人们把他的命令传往四面八方。
“大地与山之王的苏醒?”弗罗斯特挑眉,“他们是这么说的么?”
“没错,提出这个可能性的是学院终生教授中的布莱尔·比特纳,数学界的所罗门王,他提出了‘反扭转力’的说法,认定对方对力量的把控精准且极致,是大地与山之王一脉的龙类,让·格鲁斯和道格·琼斯也赞同这一观点。”帕西点头,轻声说,“而肯定‘敌人是大地与山之王’这一说法的是准大二的‘S’级新生,路明非。”
金发从额上垂下,如同淌落得金色瀑布般,遮住了他半张脸。
“路明非……”弗罗斯特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嘴角掀起冷笑,“有意思。”
“他给出的理由是‘在事故的过程中,他听到了大地的脉动,然后地震袭来’,鉴于他的实战经验丰富,昂热带头肯定了他的说法。”帕西说。
“大地的脉动……纯属胡扯!”弗罗斯特冷斥道,“把六旗乐园买下,中庭之蛇坍塌和那一块地震的理由我们自己找人分析,要知道那一片根本就不处在地震带上!”
“是,我们的出价三倍于对方的估价,他们没有理由拒绝。”帕西微微躬身。
“昂热已经老糊涂了,听信一个新生的瞎扯,他还有自己的判断力么?他在卡塞尔学院校长的位置上也坐得足够久了。”弗罗斯特指尖轻敲桌面。
“您的意思是?”帕西愣住。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校长。”弗罗斯特冷声说,“正如秘党需要一个新的指挥官。”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一直以来我们都找不到能代替昂热的掌权者,他的铁腕与孤高绝对能把秘党打造成一支铁律的军队,不可否认他也是一名足够优秀的教育家与指挥官……”
”可他实在太不听话了!一个指挥家倘若不按照乐谱奏乐,哪怕他指挥的再好也就失去了价值,我们一直打压他在校董会中的话语权,但他在卡塞尔学院声望太高,他的学生,路明非和楚子航,在学院里的呼声也隐隐有盖过恺撒的趋势……帕西你说,卡塞尔学院是昂热的卡塞尔,还是校董会的卡塞尔?”
毫不犹疑,帕西微微躬身,沉吟:“卡塞尔学院自然是……加图索家族的卡塞尔!”
“很好!”弗罗斯特露出笑意,“是时候让卡塞尔学院回归校董会的掌控之中了,加图索家族将会是最高的话权人!”
“至于昂热,他可以安心养老了,我们会为他修建一座最完美的养老院。”弗洛斯特泛起冷笑,心底把“养老院”一词更换成了“监狱”。
“路明非拥有着‘S’级的优秀血统,却始终不具备言灵,我们会给他的身份打上一个问号;还有楚子航,他的血统极其不稳定,我们得知他好像和五年前的一宗高架神秘失踪案件有关,但不知为何文件一直没有交到我的手上……也无妨,昂热会想到么?他最优秀的两个部下会成为弹劾他最有力的铁证!”
“明白,我会尽快着手安排针对路明非和楚子航的彻底调查,争取得到其他校董们的支持。”帕西低着头说。
“行了,下去吧。”弗洛斯特随意地摆了摆手,驱赶下人般。
“停。”弗洛斯特冷声喝住了退到门口的帕西,“掀起你的头发,我今天一直没有看到你另半张脸。”
帕西微微愣住,他缓缓抬起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捋起遮在额前的金发,他的双瞳暴露在了空气里。
那是两只美到极致的眼睛,一只是罕见的冰蓝,一只是深沉的暗金,就好像把冰川和熔岩同时塞进了一个人眼里,可哪怕这两只眼睛单独看起来有多美,放在同一个人的眼眶里就显得异常……惊悚!
“别忘了你为何而生。”弗洛斯特转头不去看帕西的异瞳,他轻声提醒。
“是的,我仅为恺撒公子而活。”帕西的手移开了额头,瀑布般的金发再次遮住了他的金眸,他低下头,藏在阴影里的脸上面无表情,好像没有一丝温度。
……
“……嗯,交班了,校长签给我的通行证,听说他醒了我就赶过来了。”
“可是你不是挺忙的么?‘S’级难道不是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文件和接待不完的贵宾么?”
“啊咧,别把‘S’级往‘托尼斯塔克’的形象上带入啊,我又不是钢铁侠每天都要拯救世界。至于你说的签文件和接贵客,那更符合学生会主席的人设,我没有加入任何社团,所以没有任务的时候还是挺闲的……行了行了别恋恋不舍了,学校里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师兄已经醒过来了,没多久就能出院了。”
“那我先走啦,二师兄,挥挥!”
“下次换个称呼行么,其实我对‘二师兄’这个称呼不那么满意,更何况是从一个萌妹子的嘴里叫出来的啊。”
一男一女的对话声钻入耳朵,楚子航缓缓睁眼,他看到了夏弥离去的背影和向他走来的路明非。
“你醒啦,师兄。”路明非在夏弥坐过的木椅上坐下。
不知何时这把椅子还加了张塞满棉絮的软垫,大概是那位好心的护士顺手拿给夏弥的吧……楚子航想。
“嗯。”楚子航应了一声。
路明非拿起床头柜上摆在银色托盘里的一只苹果,他捏住果梗,名物观世正宗被他当成了水果刀,锋利的刀尖卷起一层层通红的果皮,在空中坠出了一圈圈红色的涡旋。
“要切块吗,师兄?”路明非问,擦拭着刀尖上的果水。
“不用了,谢谢。”楚子航坐起身,接过苹果。
“其实我确实想来看看你,但这其中也有校长授意的成分。”路明非把观世正宗收入黑色的刀鞘中,随意的说着,“校长他老人家让我替他问问你,‘暴血’这种技术,你掌握了多久,又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路明非的语气轻描淡写的,似乎在聊着晚上是吃猪肘还是土豆泥之类的家常话题。
“一年零十个月,中庭之蛇上是我第一次尝试二度暴血。”楚子航如实说,他直视着路明非的眼睛,内心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冷静。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师兄,我知道你很好奇校长怎么会把‘暴血’这么危险的机密信息告诉我,可现在我是调查者,你才是接受调查的人诶。”路明非老神在在地说。
“加入狮心会不久后,我从资料室的原始档案里发现了这种技术,并尝试还原。”沉默了片刻,楚子航对师弟坦白。
“然后你就成功了,你掌握了‘暴血’,并频繁在任务中使用,所以你的任务完成率虽然是百分百,但现场往往被破坏得惨不忍睹。”路明非叹了口气,“师兄,你自己也应该知道吧,暴血就相当你在自己的身体里点燃了一枚炸弹,你随时可能被吞噬,被自己血液中的‘杀戮意志’摧毁理智,彼时,师兄你就不再是你了!”
“可是我现在体内的血液很安静,并没有什么异样。”楚子航淡淡地说。
“那是因为我们给你换了血!”路明非站起身,他声音低哑,俯瞰着他的师兄,姿态是那样的以下犯上。
“换血?”楚子航一愣。
“是的,为了规避校董会的取证,你在六旗乐园的暴血,龙化后的模样被人拍了下来,这些都会作为校董会弹劾校长的证据!”路明非沉声,“师兄你知道么?自己的血液取出来的时候是怎样的?那是一摊暴躁的、沁着深黑色的血,溅射出来的部分甚至能把大理石地板都烫出窟窿来!”
楚子航沉默了,原来是换血了啊,怪不得他血管里一阵久违的安静,虚弱得好像失去了力量……但混血种是靠骨骼造血的,他当然知道自己原本的血液是怎样的,一个月后,他的身体会再度被那样的血液侵占,狂躁、不安,没有一刻不再冲击着他的血管壁与内脏,仿佛想要破体而出般,充满了对力量的贪婪……
“校长没说开除我么?”楚子航问。
“说了,又反悔了。”路明非说,“毕竟你也是为了挽救所有人,他说他已经破例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滥用禁忌之术会要了你的命!”
“用生命去交换力量,很公平的买卖。”楚子航轻声说,他知道其实自己时日无多,“如果有一天我滑下罪恶的深渊,变成‘死侍’,在那之前你可以亲手杀死我,用你的观世正宗。”
“楚子航!”路明非暴怒,太阳穴的青筋狂跳,他少有的直呼出了楚子航的姓名。
无端的,他想到曾在纽约市遇到的那个悲惨女人,女人哭着向他求死,他把心脏硬成了铁石成全了对方……可面前的是亲师兄啊,他哪怕把心脏硬成钢铁也不可能向楚子航挥出致命的刀戟!
他不想杀死夏弥,更不会杀死楚子航,可是没有龙血的洗礼楚子航终有一日会变成名为“死侍”的怅鬼……这个世界上好像从来都不曾有两全其美。
“想要握住力量,总要付出点什么,这个世界上没人能让所有事称心如意。”楚子航冷静地说。
路明非深深地望了眼楚子航的眼睛。
“记得把苹果吃了。”丢下这句话后,路明非沉默地推门而出,像是赌气。
楚子航独自坐在床上,小口的吃着苹果,窗外落下了雨。
“凭什么不可能让所有事都称心如意……我偏要!”医院昏暗的走廊里,路明非倚着冰冷的墙壁,自言自语的话里塞满了倔犟。
第133章 死去的国度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硕大的雨滴狠狠砸在教堂穹顶的砖瓦上,巨钟藏在朦胧的雨幕里,指针不知正摆向何方。
阁楼的木门被推开,嘎吱作响,现出瘦削的人影,手上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他把伞收起来,搁在了门口,走进了这间狭窄的阁楼。
“校长好,副校长好。”路明非朝着角落里的昂热和一个胖大叔挥手示意。
“嘿,明非,你来啦!”胖大叔坐在床榻上,正对着单人沙发上的昂热,他提着一瓶威士忌,热情地朝路明非挥手,像个好客的西部老牛仔。
守夜人,卡塞尔学院的副校长,也是学院的隐藏人物,这间狭窄的阁楼就是他的……窝。
守夜人几十年来一直住在这里,像条趴窝不动的老狗一样,这间邋遢的阁楼向阳的一面全是玻璃折窗,可是没有安装窗帘,因为脏兮兮的玻璃早就被低胸女郎的海报贴得严丝合缝,哪怕是白天也休想有光线能挤进来。
空酒瓶和用过的卫生纸扔了满地,书架上塞满的DVD一半是西部片一半是动作片,成人杂志几乎堆满了床脚,有些还散落在地上,封面和扉页插画的古巴女郎们尺度大得连仅存的几片布料也省去,空气里散着浓烈的青春气息,有些刺鼻。
“嘿,只有校长和副校长好么?师兄不好了么?”蹲在床脚翻看成人杂志的魁梧身影探出了头,那张大脸极其不舍地把视线从杂志的健美女生身上移开,望向路明非,语气幽怨。
路明非白了对方一眼,他没料到这家伙也在这,他还以为这次的对话会很私密。
“是我把芬格尔喊来的,这次的事,他能派上用场。”昂热解释道。
“我倒不是介意芬格尔师兄在这,主要是,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都了解么?”路明非问。
“师弟,你把你师兄当什么人了?卡塞尔学院还能有比我消息更灵通的狗仔?”芬格尔一挑眉,在专业能力上他从不接受质疑。
“事关楚子航的隐私,不得不谨慎啊,师兄你平常胡诌我和楚子航的关系就算了,这件事上可不能乱开玩笑啊!”路明非提醒道。
“放心放心,你师兄我嘴巴最紧了!”芬格尔紧抿嘴唇,做出封口的手势。
“信你一回。”路明非斜了眼芬格尔,他掏出一支录音笔,放在那张几乎没有空余位置的书桌上。
守夜人将录音笔连接音箱,扩音器里流过“沙沙”的电流杂音,众人不自觉侧耳聆听,杂音过后出现了两道声音,一道是路明非的声音,很正常,另一道男音出奇的低沉与沙哑,像是梦呢。
“师……楚子航,你曾用过‘鹿芒’这个名字,对么?”
“是的……我妈妈的……新丈夫给我取的……但我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呢?你不喜欢‘鹿芒’这个名字么?”
“爸爸……不喜欢。”
“你爸爸呢?”
“我把他……弄丢了。”
“在哪弄丢的?描述一下,越仔细越好。”
“五年前……台风天……一条高架路……雨很大……车很快……好像永远也跑不到终点……”
“还有呢?除了台风和大雨,那条高架路上还有些什么吗?”
“影子……数不清的黑影……匿在雨里……金色的眼睛……”
“除了那些黑影呢?还有什么吗?仔细想想,矗立在道路终点的东西?你看到它了,对么?他的模样一直刻在你脑海里,那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流畅的问答停了下来,被提问者的声音仿佛被扼在了喉咙里,在吞吐过了几个怪奇的音符后,传来一阵扭曲的声音,就好像有人拽着钢铁将它狠狠拧转,金属间的摩擦声充斥着整个乌屋子,刺痛耳膜。
摩擦声里还夹杂着沉重的呼吸声,像是巨大生物的肺在开合,雨声磅礴,大雨就是一层掩护的罩衣,里面仿佛藏着什么怪物,下一刻就会从黑暗中扑面而来。
守夜人和芬格尔对视一眼,两人的舌尖猛舔嘴唇,眼里冒着恐惧却兴奋的光,这种感觉就好像在玩什么恐怖游戏,等待着黑暗里突然冒出个什么东西,好用手中的霰弹枪一把将怪物的脑门爆开花,惊险又刺激!
“嘶鸣的……八足骏马……弯曲的……昆古尼尔……还有……还有!”那道低沉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起来,好像重新被卷入混乱的记忆中,那个遮盖天空的雨夜再度降临。
“别害怕,楚子航,无需恐惧,说出来就行了,只需要你说出他是谁,你还看见了什么?”
“暗金的甲胄……暗蓝的风氅……金瞳……独目……”
“Odin!我看到了……神明!”
对话到此为止,沉重的呼吸声、无尽的雨声和钢铁的扭曲声全部戛然而止,就好像播到一半的电影突然被人拔掉了电源,漆黑一片,沙沙的电流声再度充斥在拥挤的阁楼里。
没人出声,不论是昂热、守夜人还是芬格尔,此时他们都静静地等待着,像是刚刚读到了故事的高潮就被硬生生掐断,意犹未尽。
“到此为止了。”路明非从音响的连接线上拔出录音笔,并当众捏碎,“这是我在和师兄聊完暴血后,趁他睡着对他进行了催眠,就在一个小时前,那时候夏弥不在,而且正好窗外的雨下得很大,和那一晚的情况很类似,富山雅史教员说在熟悉的环境下进行催眠能够更顺利的引导对方吐出实情。”
守夜人和昂热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低声说:“他最后说他见到了谁?”
“你的耳朵没聋,我也听到了那个名讳,他说他在一座滨海小城的高架路上遇到了传说中阿瑟神族的众神之王,奥丁。”昂热点头,并点燃了一支雪茄,这个老人习惯在烟雾中思考。
“听他的描述,那些拥有着金瞳的黑影你觉得是什么?”守夜人皱眉。
“死侍,除了这玩意儿我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在雨夜里追着油门踩满的迈巴赫奔跑。”昂热深吸一口,吐出烟雾。
“奥丁和死侍会有什么联系?那位神王在北欧神话中可是正义的化身,他出场应该带着漂亮的瓦尔基丽们,可死侍是龙族混血的产物,众所周知,奥丁和死侍们的祖宗、也就是黑龙皇,他俩可是死敌!”守夜人眉头都搅在了一起,“他是不是做噩梦了,还是被人施加了催眠?就和那个叫富山雅史的日本人经常给被退学的孩子们洗脑一样?”
“听着确实很像是一段编撰的故事,但在‘催眠’里,任何人都不会说谎,而且失事的那辆迈巴赫,被我们找到了,在城外的荒地里。”昂热从西装夹层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放在桌面上。
芬格尔凑过去看,却被守夜人一把推开他的大脑袋,守夜人抓起照片,仔细的看着,不想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我们发现它的地点,距离最近的一条高架路也有十五公里的路程,周围只有一条车辙,经过对比就是这辆迈巴赫轮胎的印记,它是自己开到那儿去的,方向盘上的指纹只有楚子航和他父亲的,没有第三人。”昂热轻声说。
“那大概是他爷俩喝多了,兴致大发去飙车,酒精和高速麻痹大脑产生幻觉,这很正常嘛!”芬格尔嘟囔。
“不,不对!”守夜人突然惊呼,他指着迈巴赫车顶和前盖上的四道非常相似的凹陷,问道:“这是什么?”
“迈巴赫的车身破损的非常严重,被巨压的电劈得焦黑,已经报废,而车顶和前盖上的这四道凹槽是决定性证据,它直接说明了楚子航确实看到了什么很匪夷所思的东西,我们进行了比对分析……这是四道巨大的马蹄印!”昂热吐出一口浓烟。
“奥丁的御座,斯莱普尼尔,八足骏马,当它发起冲锋的时候会把雷含在嘴里吼叫,它的鼻孔里会射出电光,扬起雄壮的四蹄,对敌人狠狠踩踏!”守夜人每说出一句就猛灌一口威士忌。
酒已经喝完了,他正在舔瓶子里的冰块。
“他所见到的混乱与不可思议都是真实的,因为他闯入了那个地方……”昂热的眼底闪动着诡异的光。
“嘿,你在唬鬼呢!”守夜人从床上跳了起来,肥硕的身躯让整个阁楼都为之一震,肚腩的肉露了出来,像是波浪一样层层颤动,“死人之国?尼伯龙根?炼金师们为了找到它花了几个世纪,我都怀疑这玩意是否真的存在。”
“存在的。”路明非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守夜人望着他的眼睛。
“我和师兄去过一处尼伯龙根,在长江之下有一座青铜城,那是诺顿的寝宫,那里面的内部空间被无限折叠,大得好像没有尽头。”路明非说。
“芬格尔,你小子还去过这种地方?”守夜人瞥了眼撅着屁股继续看成人杂志的芬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