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迦勒底开始的救世之旅 第113章

他挠了挠头，一脸难办的表情：“先说好，狮子王可是极其强力的神明。为了能让你获得接近她的力量，只有压榨你每一丝生命力才能做到。如果用了这个，你到时候可是会被烧得连灵魂都不剩啊。”

“……”

“……啧，你这眼神太犯规了，医生们都这样不要命的吗？”月夜吐槽了一下。他走近了阿维克，在他后背上镌刻了一个术式。

“好了。需要的时候，喊我一声就行了。放心啦，我用了一点小技巧，无论多远我都听得到的。”月夜无奈地说道，“我希望，决战那天不会听到你喊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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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喊我了啊……”沙漠中的月夜闭上了眼睛。他伸出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杀身成仁……那便如你所愿吧。”

随着“嘭”地一声，阿维克身上燃起了魔力的光焰。对于大多数的魔术师来说，生命力是可以与大源里的魔力做交换的。但直接燃烧自己这种杀鸡取卵的方式，也没有几个魔术师会愿意使用。虽然这会带来爆炸式的魔力增长，但结果一定是魔术师被烧得连灵魂都不会剩下。

“阿维克先生！？”立香明白他要做什么。

阿维克没有回头，顶着狮子王的光柱就冲了上去。月夜的魔术术式非常高效，但也非常残忍。他利用了阿维克体内属于狮子王的那份力量，这样能让他燃烧更久。但这样不留死角的燃烧，处于光焰中心的阿维克，将会体验到极其剧烈的痛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侵蚀着阿维克的每一个神经细胞。其他的感官似乎都已经失灵，留下的只有无孔不入的疼痛。

顶着奔涌着的魔术潮流，阿维克艰难地朝狮子王走去。月夜的魔术确实有效。哪怕是直面着狮子王的攻击，阿维克也能迈开双腿，一步一步地朝狮子王挪动着。

位于他模糊的视野中央的，是冷酷的狮子王，后者正不解地看着他的行动。呵，果然是不近人情的神明大人。阿维克想着。不理解人类，便是你最大的败笔。人类的意志，怎么可能败给什么都不懂的神明！

十步。痛，真痛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出乎了我的预料。

九步。更痛了，像是被万千只虫子啃咬着自己的肉一样。

八步。世界好安静。耳边的呼呼声，大家的喊声，都听不见了。

七步。狮子王的脸，越来越清晰了。圣枪呢？它在哪里？

六步。哦，找到了。那东西就在那里。

五步。身体怎么这么轻？但我也感到自己越来越无力了。

四步。我伸出了手。啊，这是我的手吗？还是两根白骨呢？

三步。痛觉消失了？不，恐怕是我的精神已经麻木了吧。

两步。快了，快了，目标就在眼前。

一步。好累，好想睡觉。身体越来越轻了，但我仍然要做完我该做的事情。

抓住圣枪，随后，用自己的身体堵住它。

“噗嗤。”

圣枪穿透了我的身体，但我却没有感到疼痛，反而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畅快。玛修小姐说的是对的。哪怕我们最后会死，但生命，也一定会延续下去。

再见了，大家。感谢你们一路的陪伴。

“狮……子……王……”阿维克露出了惨烈却得意的笑容，“你……错……了……”

圣枪的输出猛地一滞。狮子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枪尖上挂着的人型物体，有些呆呆地看着他化作光点消散。她咬了一下嘴唇，用力摇了摇头，作势便要再次释放冲击。

“就是现在！总司！玛修！”

立香发出了指令，同时手上的两道令咒消失了。

“此乃治愈所有伤痕，所有怨恨的吾等故乡……显现吧，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

玛修解放了宝具。洁白的卡美洛虚影再次出现，变成了保护众人的可靠障壁。与此同时，总司从一旁跳出，在狮子王还没来得及释放光柱时，解放了自己的宝具。

“一步超音，二步无间，三步绝刀……无明三段突！”

“碍事！”

狮子王被迫横扫圣枪来格挡总司的攻击。不过，无明三段突本来就是总司引以为傲的极速魔剑，再加上月夜的训练，它绝对不会被这种应对手段打断。总司轻巧地踩在了枪尖上，以圣枪为踏板，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极速速朝狮子王的胸口刺出三剑。

“铛铛铛！”

狮子王的胸甲应声而碎。不仅如此，一个血洞被开在了她的胸前。看到此景，立香立刻伸出右手，最后一划令咒悄然消失。

“贝德维尔先生！”

###第二百九十五章 圣剑归还###

沙雕群779037920）

“……事情就是这样啦。在那个特异点出现的阿尔托莉雅，可是会成为相当不得了的东西。传说中的狂猎，风暴之王，率领亡者们出现的亡灵之王。”

站在阿瓦隆的某处边界，梅林喝了一口茶。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当然，那是后世加给她的轶事之一。其他也有很多符合狂猎条件的人物，但那个阿尔托莉雅不一样，她真的成了狂猎。”

“妖精们一直在议论，说在阿瓦隆的边缘有一座人型岩石。”梅林的手抚摸着自己面前雕像的脸，“不知何时就在那里，谁都不知道它的由来。虽然看起来是个人类，但可怕的是居然还活着，虽然活着却不能动。肉体伤痕累累，灵魂已燃为残渣，正可谓行尸走肉。但令人惊讶的是，精神居然还没消耗殆尽。那块岩石凭借惊人的执着，仍不允许自己死去。”

一块块石片从雕像的脸上脱落，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干瘪的人类皮肤。“雕像”动了一下，身上的石片便都被甩掉了。

“早安。”梅林温和地笑着，“虽然你刚起来，不过不好意思的是我也没什么时间。我会像往常一样，对你说一些非常残酷的事哦。你还能战斗吗？还能去实行自己的使命吗？”

雕像费力地活动着只有一只手臂的身体，干枯如破锣一样的嗓子发出了呕哑的声音：“当然……我就是为了这，才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梅林的语调宛如叹息：“是吗……是吗。那么，这是我给你的饯别礼。”

他挥动了一下法杖，花瓣便落在了“雕像”的身上：“首先，给你施加干扰魔术吧，为了让任何人哪怕看到都无法察觉你真面目。只要知道了你的真相，他们就会发现狮子王的真相。这样的话，圆桌的诸位是决不会让你接近狮子王的，而狮子王应该也已经不记得你了吧。”

年轻重新回到了“雕像”的身上。皮肤一点一点地恢复了白皙，发丝也一点一点恢复了光泽。健壮的肌肉重新填补了他干瘪的身体，俊郎的五官取代了他枯槁的面容。

“你必须只身一人谒见狮子王，在被她否定前完成任务。这是一次非常非常孤独的旅程，但你早就习惯这种事了吧。”梅林微笑着说道，“不过好歹先确认一下吧？无论战斗的结果如何，你都将就此死去。耗尽灵魂，脱离轮回的轨道，身为你的这个存在定将坠入虚无吧。即便如此，你依然希望向着这趟旅途的终点前进吗？”

“雕像”的眼中有着坚定的神采。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嗯。我的心，至今也为了那王之光而跳动。

梅林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再次挥舞了一下魔杖。魔力渐渐凝聚，变成了一条银色的义肢，悬浮在了梅林与“雕像”之间。

“那么这是额外的饯别礼。”梅林笑着介绍道，“为了让你能战斗而做了些加工，改名为银之臂。虽然每次使用都会剧烈燃烧灵魂，但你就忍一下吧。你的目标是一种可能性，是骑士道即将化为究极形态的末世之地。即便要与过去的战友战斗，即便要面对过去的罪，这条手臂的光辉也绝不会减弱分毫。因为这正是你所犯下的，最大的罪孽啊。”

“雕像”的身后打开了一扇门。梅林轻轻一推，“雕像”就倒向了门里。

“替我向那个叫月夜的家伙问声好。再见了，贝德维尔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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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谢你，立香。”令咒化成魔力，涌入了贝德维尔的身体。他站直了身体，走向了狮子王。

狮子王左手捂着胸口，右手圣枪一甩，逼退了总司。她瞄准贝德维尔，再次释放了制裁之光。

“休想！”

玛修欺身而上，挡住了狮子王的光柱。贝德维尔走过玛修身边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请放松，骑士基列莱特。这块盾绝对不会崩溃，只要您的心不乱。”贝德维尔笑着说道，“听好了，白垩之城会因持有者的心而变化。如果心中存有阴霾、被玷污，就会产生破绽，被怒涛击溃。但是如果您的心中毫无迷茫，它的正门就绝不会崩塌。您不是打倒敌人的骑士，而是为了展示您的善心，被圆桌选中的。”

狮子王冷冷地问道：“汝是谁。看上去，应该也是一名骑士。”

玛修睁大了眼睛：“您不可能不认识！这位是贝德维尔卿！是圆桌骑士！”

狮子王摇了摇头：“汝在说什么？吾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骑士。”

贝德维尔轻轻点了点头：“我想也是。但是，看到这个，您的记忆或许就能清晰了吧。”

他的右臂亮了起来。与以往亮起的银色光辉不同，这一次他的手臂完全变成了金色的魔力聚合体。

狮子王睁大了眼睛，停止了制裁之光的输出：“这光辉……吾认识……吾认识这个……汝是什么人，吾为何……！”

贝德维尔看向了立香：“立香，我对您迄今为止的厚爱表示由衷感谢，也请为我向月夜先生转达这份谢意。还有，请允许我表达歉意。我对大家有所隐瞒，我知道狮子王变质的原因。明知道，却一直保持沉默……对于这件事，还请您原谅。”

立香睁大了眼睛：“不不不，那种事情都无所谓，问题是……你的身体……在崩溃！？”

奥尔加玛丽从耳坠里飞了出来，脸上带着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惊吓的表情：“不会吧……喂喂喂，这是怎么一回事……完全没有灵基反应，魔术回路也是人类级别……应该说，这……这是普通的人类啊！贝德维尔……你不是从者！你和藤丸立香一样，是普通人类啊！”

“怎么可能！？”众人都惊呼道。

“不，奥尔加玛丽小姐的解析是正确的，因为我的确不是从者。”贝德维尔温和地笑着，“靠梅林的魔术欺骗了大家。这银之臂也一样。这是……”

“誓约胜利之剑。”狮子王说道，“这条手臂……是誓约胜利之剑。贝德维尔，吾记得这个名字是……”

“……对，我犯了罪。不想失去王的那种感情，导致我犯下了过于愚蠢的罪。”贝德维尔闭上了眼睛，“在那座森林中，我对您的命令感到犹豫。若将圣剑归还湖中的话，您就真的会死去。我害怕这种事发生所以连第三次，都没能归还圣剑。当我返回森林的时候，王已经消失了……之后我知道了，由于没有归还圣剑，王连求死都做不到。王拿起留在身边的圣枪，成了彷惶于世间的亡灵之王。为了赎罪，我一直在寻找您，一直寻找着那根本不存在的身影。”

他睁开了眼睛，笑了：“但大家，给予了我第四次机会。”

他跑了起来，右臂的光芒更加耀眼了。狮子王竭力释放的光柱，却连阻止他前进都做不到，贝德维尔最终还是顶着风暴站在了狮子王面前。

他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吾王，我的主人啊。现在我终于……不。这一次我终于，能返还这把剑了。”

无边而温暖的金色光芒扩散开来，充满了整个王座之厅。当光芒消失时，尽头之浪、风暴、圣枪、还有贝德维尔，都消失了。

“……贝德维尔卿，消灭。确认，圣剑归还。”

###第二百九十六章 前行之路###

沙雕群779037920）

“立香她们成功了。”沙漠中，月夜笑着看向了圣都，“独当一面的御主，优秀的从者……真棒啊。”

他坐在奥斯曼狄斯的王座上，膝盖上放着森罗万象。沙漠都市里，留于此地的山之民庆祝着他们的胜利。大神殿已经变成了圣都上倒插着的金字塔，只有孤零零的王座留在这里。而无论是奥斯曼狄斯，还是尼托克丽丝，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星空斯芬克斯叫了两声。月夜笑着对它扬了扬手里的森罗万象：“放心啦，大猫，你的主人我有好好保存着呢，很快你们就能再见啦。”

星空斯芬克斯点了点头，最后叫了两声，化作魔力消失了。

月夜重新坐回了王座上。他突然感到了一种孤独。狮子王说的是对的，他分析了一下之后，发现自己可能确实不是人类。

“我是什么呢……”月夜看着王座下抱在一起的山之民。

“铛！”

月夜用森罗万象架住了斩向他脖颈的大剑。他笑着扭过头，说道：“不要用这么危险的打招呼方式啊。这次真是谢谢您了，一身死气的老爷子。”

山中老人收回了剑，冷哼了一声：“汝之天命又不在吾身上，汝没什么可怕的。就算是汝不挡下吾之斩击，吾也不会伤汝分毫。”

“您本来就没带着想杀我的意思，那我自然就得象征性地应付一下。”月夜笑着站了起来，“如果您真想杀我，那我肯定反应不过来。”

“非也。”山中老人说道，“吾之言语已经明了。吾所言吾不能杀汝，乃是绝对的事实。而且，天命告诉吾，汝不应死去，亦是事实。”

月夜有些哭笑不得：“您是说，我很重要，所以我不能死？”

山中老人点了点头：“然也。月夜啊，汝乃我所见过的最特殊之人。汝身上纠缠的谜团，吾不能解释，汝也难以自洽，但吾知道，亦或是吾的猜测——汝之爱人，根源的连通者，她必有答案。”

月夜沉默了。当他不再笃信自己为人类后，跳出人类的思维，他发现两仪式确实像是知道什么东西一样。

“月夜啊，汝所前行之路乃是值得坚守的正道。不论身世如何，汝都要永远相信自己的灵魂。”山中老人身上升腾起黑烟，“此处的缘分已尽，但我们必然会再见的，被根源所钟爱之人啊。”

黑烟完全包裹了山中老人的身体，随后他便消失了。

月夜微微躬身：“谢谢您的帮助，山中老人。”

他的身边出现了蓝色的魔力漩涡，这是将要被强制遣返的征兆。圣杯已经被玛修等人回收，时代的修正力不会允许他继续停留在这里。

“哥哥！哥哥！”亚斯米妮从台阶下跑了上来，“为什么哥哥的双腿在消失！？”

“因为我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呀。”月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虽然时代被修正后我就会回到我原来的地方，但这样一来，小亚斯米妮就能重新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啦。”

“爸爸妈妈……”亚斯米妮愣了一下，随后猛地摇了摇头，“那哥哥呢！？不要，我不要！我不想看到哥哥消失！我想把哥哥介绍给我的爸爸妈妈！”

“傻孩子，离别是人的一生中必不可少的部分。”月夜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我们也许有机会重逢。还记得那个胳膊有些奇怪的咒腕哈桑叔叔吗？去找他，让他告诉你关于英灵的事情。”

“英灵？”

“对。成为英灵，我们就有可能重逢。”月夜擦了擦亚斯米妮的眼泪，“但这是一条非常艰难的路，小亚斯米妮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那，我们约好了，等我成为了英灵，哥哥就要来找我！”亚斯米妮抓住了月夜的手。

“好~哥哥答应你。”月夜蹲下来，抱了抱亚斯米妮。随后，他便被时代遣返了。

他没有告诉亚斯米妮的是，时代的修正力会让她忘记月夜的事情，连月夜的礼物都会被时代抹去。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月夜笑着想到，“安安稳稳的一生，就是战争年代最好的结局了。”

眼前的景色重新清晰。月夜打开了舱门，看到了一脸无奈的罗曼医生和习惯性苦瓜脸的埃尔梅罗二世。

“月夜教授啊，你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罗曼医生把月夜从筐体中拉了出来，“你们修复特异点的全程我只能看却不能说话，真是让我急死了。”

“嘛，适当的锻炼有益于立香和玛修的成长。”月夜轻松地说道，“而且结果不也是皆大欢喜吗？”

其他人也纷纷离开了筐体。看到立香，埃尔梅罗二世努力露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干得非常出色，藤丸立香。如果我们有期末考试的话，我至少可以给你打个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