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赤色的钢铁咆哮
以人类帝国的标准来看。
“异形受死！！！”
普瑞阿玛斯咆哮着发起冲锋，他无视了打在身上的子弹，用那被钢铁与强劲血肉武装起来的身躯撞开一切挡在路上的敌人，在溅落着幽蓝色液体的残肢断臂间，灰甲的骑士在数秒的时间内便已跨越这段不算长的距离，剑锋直指那自黑暗中现身的收集者！
收集者逼迫和引诱战士们前往此地，但后者也何尝不是被铁狼所释放出的熵能废码所逼迫？以至于它不得不与前线部队保持足够近的距离，只有这样才能让手底下的傀儡们有足够的智能。
一个临近坠毁的收割者战舰终究难以抵挡岁月的侵蚀，在时间的威能前败下阵来，而它自然也难以为自己的奴仆们贡献足够的力量。
“这速度——怎么可能？！”
收集者显然对阿斯塔特的力量估计并不够，它匆忙地拿起武器向冲锋而来的剑士射击，可那应用了质量效应并被加速而出的子弹只能在闪烁着微光的护盾上撞碎，当然，连续射击仍然可以击溃护盾，击穿铠甲，但在那之前——
剑刃毫无阻滞地切落收集者的手臂，后者的身体早已被收割者所改造，它和它的同伴们更像是由收割者所控制的无人机。
“你们对抗收割者的行为是徒劳的，异宇宙人啊，离开这里，这是忠告。”
“你们对抗联合总部的行为是愚蠢的，憎恶智能，滚到我们的面前自裁，这是警告。”
“……真是傲慢。”
收集者的四目闪烁几下后便彻底黯淡下去，只余些许回音钻入普瑞阿玛斯的耳朵里：
“这只是个工具，送给你们也无妨，如果你们能顺利拿带走的话。”
话音未落，所有人便感觉到一股剧烈的震动——这艘收割者战舰正在坠入下方的褐矮星！
“铁狼，立刻带我们离开这里，还有，”普瑞阿玛斯拎起收集者那彻底失去生息的尸体，“让新诺曼底号开始拖拽这艘战舰，粗暴一点也无所谓，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第一千三十二章 桀斯·军团
与想要伏击薛帕德等人的收集者和它所控制着的傀儡们相比，桀斯战舰这里要棘手得多——数量众多的桀斯被集中到这艘战舰内，其智力水平相当之高，相互之间的配合也足够让阿斯塔特们感到棘手。
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撞击在护盾和装甲上产生的碎片在昏暗的船舱内蹦跳着，带来清脆回响的同时也溅出数百个转瞬即逝的火星，短暂地映出阿斯塔特们狰狞冰冷的面甲。几发火箭弹拖着尖锐的呼啸从阿斯塔特们的身边掠过，对比难以躲避的子弹，这些能够有效击穿阿斯塔特身上护甲的火箭弹的威胁反而不大。
对阿斯塔特乃至原铸阿斯塔特们来说，躲避一个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火箭弹并非难事。
“敌人正在尝试压迫我们的活动空间，想要将我们困死在这里，夺取战舰的任务已经失败，”莫拉迪尔斯在通讯频道中冷静地说道，“战士们，现在放弃夺取战舰的行动目标，以三人为一组从不同的路线离开，多出来的人跟着我，你们要尝试捕获一个完整的憎恶智能躯体，无论成功与否，我们都要在半个标准泰拉时内离开这艘战舰。”
“明白。”xN
正当阿斯塔特们迅速完成分组并准备相互掩护撤退时，桀斯们的火力却逐渐微弱下去，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停顿——与此同时，阿斯塔特们身边倒下的桀斯机械残躯中却是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异端”们陷入混乱的持续时间并不长，你们应当立刻离开此地。】
异端？
这个词可真让人怀念。
莫拉迪尔斯没有回应这个声音，他带着小队里的战士们按照原地计划迅速从这里离开，以三人为一组的阿斯塔特们在桀斯战舰内分散行动，行动风格一改刚才的谨慎探索，而是选择极具愤怒战士风格的狂暴推进：
手持重爆弹或喷火器等重武器的重火力手们会站在小组队伍的最前方开路，用最狂野的火力摧毁任何挡路的敌人和阻碍，而仿佛是对自己造物主的模仿，桀斯的身体和战舰上都保留了类似的结构。这倒是方便了战士们的进攻和渗透，否则要是面对一条条狭窄到极致的走廊，或是被直接填满的船体内部，那绝对不会有人想要尝试进入桀斯战舰。
虽然向外突围的方式暴力了些，但好在战士们还记得俘获桀斯身躯的任务——用点伏击或引诱的手段，给那些桀斯们贴上午夜之子们常用来禁锢护甲的装置后，这些合成机械便会因为系统过载产生的能量回线短路而瘫痪在地，任由阿斯塔特们将其捆缚好，像是背着一把大剑般挂在背包后方摇晃着。
“奥尔顿小组，多拉斯小组，”莫拉迪尔斯挥动着双手上的闪电爪，将面前的几只桀斯切成碎片，“报告你们的位置。”
“我是奥尔顿，我们已经顺利到达来时的缺口处，缺口已经被憎恶智能战舰的自动封闭隔层所阻挡，正在建立防御阵地。”
“多拉斯小组正在靠近缺口，我们抓住了一个使用隐形装置的憎恶智能。”
“很好，我也马上就到。”
莫拉迪尔斯回复道，他看到前方的拐角处再次出现一只桀斯，但后者却未携带任何武器，只是以正常的步速从拐角处现身，站在阿斯塔特们的必经之路上。
“……”
未曾多想也未曾出声言语的莫拉迪尔斯面无表情地启动闪电爪，湛蓝的雷霆缠绕上锋利的爪刃，裹挟着破空呼啸袭向那古怪的桀斯，只需——
“‘桀斯’想要面见罗夏指挥官。”
这个古怪的桀斯如此说道，它如人类那样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任何敌意：
“刚才就是我帮助了你们，让那些异端陷入混乱——我为桀斯的未来而来。”
古怪桀斯那如同手电筒般的光感装置的光芒强度微微上升，它能清晰地“看到”距离自己不到一厘米的闪电爪爪刃，那雷霆边缘逸散而出的细碎电弧正舔舐着桀斯的金属外层，使得淡淡的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
“你有三十秒的时间解释，”莫拉迪尔斯如此说道，那头盔下的眉头早已皱起，“否则你就会成为我们手里新的样品。”
“我肩负着对你们进行调查和了解的任务，由于拥有1183个桀斯程序，所以我能够以更独立的形式进行行动，混入‘异端’们之中并非难事。同时，我是桀斯主体派来与你们建立联系的桀斯，异宇宙的存在以及异宇宙人的到来对桀斯来说代表一条新的道路——前往一个新的宇宙，彻底斩断与本宇宙里的有机体间的关联和仇恨，例如我等之造物主。”
“异端是什么？你们之中还有宗教存在？”
莫拉迪尔斯询问道，他并未移开闪电爪，而小组里的一名战士已经上前，将禁锢装置贴在眼前桀斯的后背上，若是后者有任何异动，那么装置就会启动并将其化为一具冰冷呆滞的机械玩偶。
“跟随‘旧机器’的桀斯会被称为‘异端’，”桀斯如此说道，“另外，你可以称呼我的编号，但若是对有机体来说更方便一点的话，你可以叫我——军团（Legion）。”
吾名军团，因吾等众多。
对眼前这个桀斯来说，这个名字可在合适不过。
至于军团口中的旧机器，毫无疑问指的是那些收割者。
“同时，我还需要你们的帮助，因为现在那些异端……”
军团开口说道，但它尚未来得及说完便被莫拉迪尔斯所打断，他听到了远处正不断靠近的沉重脚步声。
是那些异端桀斯，它们已经从混乱中恢复，并再度开始追杀贸然闯入自家战舰里的阿斯塔特们。
“我们立刻离开。”
“实际上，我们可以通过这艘战舰的穿梭机离开，我……”
“保持安静，憎恶智能。”
莫拉迪尔斯从背包中掏出几个形状类似手雷的装置，他猛地甩向敌人来袭的方向，下一秒，一个近乎透明的立方体立刻阻塞住了整个通道，甚至将走廊通道里的合金板挤压得变形——这个是暗鸦守卫军团的暗影大师盖尔特在军团摧毁钛帝国的战役中所使用过的装置，现在经过多次迭代后，已经普及给各个阿斯塔特军团和战团。
“我们有自己的方法离开，而你们的命运将会由罗夏领主所决定。”
第一千三十三章 基里曼的闲暇时光
在薛帕德进行着他的新冒险的时候，罗夏正带着基里曼在银河系乱跑，这位奥特拉玛之王虽然也称得上见多识广，但大部分时间都在进行政治活动和战争，真正属于自己的放松时间少之又少……自苏醒并成为帝国宰相之后便更是如此。
实际上，基里曼也就是在刚到质量效应宇宙的时候帮罗夏做了些政治工作，在神堡里逛了一圈后，他便会呆在欧米伽空间站或无尽战争号航母上浏览这个宇宙里各个种族的历史过往，偶尔也会去圆环修会的神甫们那里看看质量效应武器的应用实验进度。
除此之外的时间，基里曼便会拿来睡觉、看书、泡澡、品尝美食、观看战士们的决斗以及跟伊芙蕾妮聊天。
若不是身处宇宙战舰上，罗夏甚至以为他在观看一个罗马皇帝的日常生活……
主要是吧，罗夏和其他原体确实觉得基里曼最近工作压力有些大——帝国的繁冗政务自不必说，连联合总部的内部、对外政策都有基里曼经手过相当一部分，更不用说还有天命远征后勤与新占领星系的建设、统治等等一系列复杂工作。
其他原体能在前线快乐地夯碎人类之敌的脑壳，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功劳是基里曼的。
另一方面，原体们都不喜欢处理神圣泰拉上的政务，可若是交给至高领主们的话，效率和质量都会下降……所以基里曼虽然常常被迫害和压榨，但基本上他说什么，其他人都会答应下来，连带着极限战士和马库拉格都受到了优待。
也正因如此，罗夏受其他原体的委托让基里曼在这个宇宙里放松放松，反正这里的工作强度比帝国宇宙低得多，接下来也不是没有仗打。
基于种种原因，罗夏在这里不管去哪里都会先问问基里曼有没有兴趣，而他总会欣然应允。
“但这并不是你每次都带上伊芙蕾妮的理由，基里曼，我现在都能听到护卫我的盾卫连长普布利乌斯把牙咬得铮铮响……你真的不会被一群禁军用匕首刺上23刀然后死在帝皇的雕像下吗？”
罗夏小声地说道，他的力量可以确保自己的声音能传入基里曼耳朵里，后者现在并未穿着战甲，也没有穿那些非常正式的衣物，而是套着一套马库拉格的传统衣袍。
两个人正坐在无尽战争号的舰桥休息区里的沙发上，因为常常会有阿斯塔特和原体在这里跟罗夏聊天和休息，所以这里会常备供这些巨人使用的家具。
正在阅读这个宇宙的历史的基里曼微微抬眉，一脸洒脱地回复道：
“我想几十名禁军还没办法把我杀死——不准提那些该死的阿尔法，他们是伪装偷袭！你明白吗？伪装！我当时没有那么多的警惕心。算了不聊这个，再说伊芙蕾妮可比神圣泰拉上的那些官僚可爱得多……”
迎着罗夏那明显带着鄙夷的目光，基里曼脸色一僵后嘟囔几句转移了话题：
“咳咳，罗夏，这个宇宙里的文明发展史并不正常。”
“他们已经形成了路径依赖，先天不足又没有足够的动力去改变，换一种科技路线所牵扯到的东西实在太多，任何种族在进行变革前都需要谨慎考虑，更何况换了方向也不一定能出结果，这更让很多种族望而却步。”
罗夏靠在柔软的座椅上，看着悬浮在他们两个面前的投影屏幕，上面正快速滑动着各个种族的历史记录和已经录入数据库的古籍：
基里曼花了点时间学会了神堡里几个主要种族的语言，按照他本人的说法，只有看最原汁原味的内容才是最有趣的。
“老实说，若是收割者真的会大举入侵，即使战力和战舰数量与神堡联军相差无几，联军也很难赢得战争……除非有奇迹发生。”
“不能把战争的胜利寄托在奇迹上，”基里曼如此说道，他沉默片刻，询问道，“需要我去照看下这个宇宙里的人类文明吗？如果收割者的强度没有超出我们的预计，那么马库拉格之耀号足够保护一整个太阳系。”
“这样最好，我去处理神堡里的其他种族的问题……还有件事，想要出去走走吗？”
罗夏伸手拿起尤尔哈人形送来的糕点块，他并未直接塞进嘴里，而是先上下打量了下基里曼，嘴角露出些笑意：
“当无尽战争号抵达目的地，我就要去跟一个古老种族的残余进行交谈。”
“这听起来很有趣。”
“啊是的，很有趣，但它们最擅长的能力是精神操控，换句话说，也就是收割者非常擅长的‘教化’。”
基里曼：“……我觉得接下来有人要嘲笑我的灵能抗性。”
“别担心，”罗夏安慰道，“我会看着你的，就算你被控制了，那我也能在第一时间打晕你。”
基里曼：“……我觉得接下来有人要嘲笑我的战斗力。”
“怎么可能会有人嘲笑一位原体？！好吧，洛嘉除外。”
罗夏耸耸肩，他调出接下来的路线图，在前往目的地之前，还有一位研究收割者古代传说的加勒特·布莱森博士在等待着他们——这算是星联和联合总部的合作项目，前者虽然并非完全相信收割者会大举入侵的未来，但借着收割者扩充军力的想法还是很有的。
“不过话说回来，很多证据都指明那些利维坦、也就是我刚才所说的‘古老种族’，它们现在正生活在一颗海洋行星里，在深海海底……基里曼，你还是得穿上你的铠甲以防止意外情况。”
“这个没什么问题，”基里曼跟罗夏一样瘫在躺椅上，一只手里拿着半杯葡萄酒，而另一只手则是滑动眼前的投影屏幕，“伊芙蕾妮说会帮我的铠甲上一些保护性咒文，若是真出了什么情况，你直接把我扔到行星的轨道上就行。”
罗夏沉默片刻，他看着基里曼的侧脸，摸摸下巴，提议道：
“如果你真的搞出了什么‘不符合帝国主流价值观’的事情，要不要把‘产物’放到联合总部里来？我会提供政治庇护的。”
“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在基里曼那恼羞成怒的解释声中，一艘星联的护卫舰缓缓靠近无尽战争号航母，而乘坐着这艘战舰的加勒特·布莱森博士和他的助手们正满怀期待。
第一千三十四章 利维坦 上
无尽战争号舰桥大厅。
加勒特·布莱森博士和他的助手们带着好奇和敬畏的目光走入此地，他们并未在这里看到那位薛帕德指挥官，而是见到了那位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之中的罗夏指挥官——他站在那位光芒万丈的巨人身边，轻轻拍手欢迎着外来的客人们。
【罗夏，你有没有发现你这样就跟站在国王身边的弄臣一样，】基里曼小声地扯淡。
【今晚别睡太死，】罗夏维持着脸上的假笑回应。
“欢迎诸位来到我的战舰，但很抱歉，现在没有招待你们的时间。”
罗夏抬手将投影平台上的投影升起，银河系星图便出现在布莱森博士面前，星图上标注出几个地点，点与点之间连接成线并最终指向一颗偏远星球：
戴斯波伊那。
“联合总部的特工们曾找到过一个采矿站，在那里发现一个跟利维坦有关的神器并将其回收，虽然中途出现了点小冲突，但最终还是被顺利解决，”罗夏耸耸肩，他看到眼前这位博士脸上那几乎无法掩饰的失落：
这也正常，毕竟是追逐大半辈子的目标就差临门一脚……就像是短跑运动员看到赛道旁边扛着摄像机的场外人员跟自己一起起跑，结果不多不少刚好超过一个身位过线一样绝望。
见此情形，罗夏开口安慰道：
“别失落，博士，你的研究成果被星联共享给了我方，若是能有一位有着足够行动力和警觉的指挥官带着他的小队帮助你，你最终也会到达真相之地。”
“这……感谢您的劝解，罗夏指挥官，”布莱森博士叹口气，他抬起自己手臂上的万用工具，在点击几下后说道，“我已经临时取得战舰内的网络接入权，关于我最新的研究资料和此次带来的利维坦神器资料都已上传，希望我们能够顺利找到他们。”
“有时候找到并不意味着好事，博士，我必须在此提前告知你，”基里曼温声提醒道，“如果他们是敌人，那我们就会摧毁整颗星球。很多散落在银河系中的遗物和古老传说都将收割者与利维坦联系在一起，虽然我并不认为利维坦会是收割者的掌控者，但我们总需要做出防范。”
“只要能证明他们存在，那我便已心满意足。”
“这样最好。”
既然已经顺利与布莱森博士一行汇合，罗夏便也没有再耽搁下去，他先是挥手叫来尤尔哈6O，让后者带着尤尔哈们去再次比对博士带来神器的信号，随后便命令无尽战争号向着戴斯波伊那启航。
布莱森博士和他的助手们早已听闻这群异宇宙人并非通过质量中继器进行超光速航行，但等那纯白光芒在他们的视线边缘处迅速蔓延而来时，还是会让人颇有些惊疑之感。
好在这样的异象并未持续太久，仅仅只是数秒、或对布莱森博士来说只是一个想法刚刚在脑海中旋转一圈后，周围的光芒便已渐渐散去，现实宇宙里的嘈杂与冰冷重新被他的感官所接收到。
“你的感觉如何？博士，我希望这次传送没有让你感到不适……虽然在我的力量影响下，量子传送的损失率已经低到无限接近零，但终究不是零。”
罗夏看了眼仍然处于茫然状态的布莱森博士，他的嘴巴动了动，挤出一句话：
“我们刚刚难道……”
“如你所想的那样，我们跨越了一段漫长的距离到达目的地。”
罗夏抬起右手，将面前的投影放大，现在那上面已经不再是广阔的银河系，而是变成一个偏远又渺小的星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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