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羊湖光
“这算是让她逃了吗？”酒德麻衣微微皱眉，一楼大厅的像是被犁过一样的破碎的地板；没入混泥土块，只留下一个剑柄在外面，怎么拔也拔不出来的长剑；以及像是被龙卷风和沙尘暴洗礼过的店铺；这些无一不在说明刚才战斗的剧烈……虽然她身边的人还是一副干干净净，像是出来玩的样子。
“根本就没来过，何来逃的说法。”将已经无用的炼金中枢扔下，路明非起身来到大厅的角落。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暗算了，又自己跳进死亡漩涡的外国男人，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虽然叶胜把他挖出来的时候稍微清理了一下，但是他的尸体上还粘着不少的黑灰，不过这对路明非接下来要做的事没有影响就是了。
手指轻点在外国男人的额头，第十二个原初，读取死者记忆的追忆卢恩启动，一些还算清晰的记忆浮现在路明非的面前。 …
男人名叫维克托，没什么特别之处，甚至就连混血种也不是。他是一个随着大流涌进燕京的猎人，就当他因为僧多粥少，而祈祷这次的任务行程能像他的名字一样胜利的时候，有人找上了他。
这是私活，指的是不同猎人市场，猎人与雇主私自商议的雇佣。对方是通过邮件找到的他，任务要求说难不难，说简单了不简单，对方需要他紧紧盯住某个人，随时报告他的动向，而被盯的人就是路明非。
虽然有过雇主的提醒，但是在周围都是一群混血种的情况下，跟踪这活可是不好干的。维克托也是在路明非下榻的酒店附近晃悠了挺长的一段时间，在数次怀疑这是不是其他猎人为了防止他争夺赏金的缓兵之计时，就遇到了正好带着大美妞，像是要出来遛弯的路明非。
于是在能拿到手的赏金和不一定能拿的到的赏金之间犹豫了一秒，他果断背上背包，带上雇主给的装备，伪装成背包客跟了上去。然后……就没有了然后，他主动跳进了大楼，果断的扑了，速度之快或许连雇佣他的人也没有想到吧。
看着这些记忆的路明非有些无聊的发困，这无疑是个被抛出来混淆视听的家伙，这个倒下了说不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加速的划过了这些记忆，像是的进度条被拉长，他算是翻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
画面定格在某条街边的早餐店里，正准备享用小笼包的维克托没有发现，或者说发现了但是忘记了。他手边的金属调料瓶上，一双看不清脸部的金色眸子显现。无意间，维克托的眼睛和眸子对上了。
……
站在大门口来回踱步，举着浑天仪的男人像是产房外等待的新手爸爸一样。虽然他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但这并不妨碍他提前体验这种心情。
他知道，或许现在在不知多少公里之外的某个角落，可能就有某架导弹发射车正在待命。附近的普通人全在那个催眠的影响下远离这栋大楼，只要操作得当，他们的人可以无比精确的爆破掉这栋大楼，连同里面可能会出现的高贵存在一起。
……如果他们引以为傲的现代武器能对那样的存在管用，以及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动静的话。
而他之所以还留在这里，也是为了里面的人，还有就是确定里面的状况。
“卡察”的一声吓了他一跳，急忙寻找发声源的他四处张望，然后就发现了身后一直紧闭着的大门张开了一个小缝隙。
不知什么时候，之前一直指着大门的浑天仪又恢复了之前毫无动静的样子。看到这一幕的男人心里一突，立即将浑天仪的状况报告上去，对面的人们原本就绷着的一颗心更加的紧绷了。
悄悄的凑过去，男人似乎想要通过这薄薄的一道缝隙，窥视里面的情况。然后……里面就有一只眼睛和他对上了。
气氛瞬间凝固，在童孔勐地缩小之后，男人默默的后退，让里面的人好把大门打开。这栋大楼的正门是朝外开的。
满身污渍，经历过一场大战，又整理了不少东西的叶胜走出来，斜眼瞥了男人一眼。看到他手里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浑天仪，他拍了拍身上的黑灰问：“世家的人？”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
第二百七十章：梦
胡同口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叶胜望向那边，像是有些心累的叹了口气：“算了，进去吧，打架赶不上，至少也帮忙处理一下战场吧……”
上面目前还没有回应，自己也不好拿决定的男人暗叹了口气，他侧头看了一眼仍然黑洞洞的大楼正门。就像他在看在里面一样，那里面似乎也有人在看着他。
“进去吧。”耳机里传来指令，这听上去有些中性的声音并不是一直与他交流的那个同伴。
司命先生！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男人放下惴惴不安的心情，像是有什么支撑一样的挺直了胸，走进了洞开的大门。然后他就被大楼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
阴影中，坐在沙发上的人抬起了头来。他身后，漂亮而衷心的忍者面无表情，但是隐藏在斗篷底下的双手一定拿着什么与她漂亮的外表相符的危险武器。
大厅里的一角，有一个躺在一边不知死活的人，不过那被不知那家店铺的门帘盖着的他，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了。虽然看不清楚那人是什么样子，但是那双不久前见过几次的登山运动鞋他还是认识的。
路明非抬起头，借着灯光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应该是化了妆或者是进行了一些伪造，与一开始跟着他们时有些不一样。而且以混血种的外貌条件来说，这也有些太过与普通了。不过他要进行的是跟踪任务，太过显眼了可就不行了。
“这位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坐在酒德麻衣不知道从那个店铺里搬出来，外表还算完好的沙发上，路明非澹澹的打了个招呼，“话说见了那么多次，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
“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男人先是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再看到对方一副“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的表情后，就老老实实的坦白了。
然后他原本有些底气的身姿矮了一点，气势弱了一分灿灿的说：“我叫庄严，因为上面的各种理由，所以……”
“所以就一直跟着我是吧？从酒店一直到这里。还是说，从滨海就一直在这里了？”路明非替他回答到，他身后的酒德麻衣眼睛半眯起，表现出下一秒就要帮他介错的凶狠神色。
原来人家早就知道了，不仅如此，就连在滨海的事情他都有知道。男人充足的气势彻底的没了，他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一下，这真的只是他们的第一次接触。
但是他迟疑了一下，在表情微微变化之后，他拿出手机走上前来几步，断开了与耳机的链接将话筒调成了外放。
“非常抱歉，我们错误的接触方式给阁下带来了不好的体验。”柔和的声音响起，对方诚恳的道歉道，“因为过去发什么了某样事，所以我们与人接触时总是无比的慎重。”
就算没有路明非的命令，早在电话接通之时，eva就已经开始追踪对方的位置了。虽然对方也是应对电子攻击准备了不少防御，如果是“诺玛”可能会有些棘手，对eva则是完全没有作用。…
不过对方所在的位置离这里并没有多远，或者说，对方根本就没有要躲着他们的打算。
“比起这个，我倒是更想知道你们那么久还不露面的原因。四百年前的天启大爆炸，似乎也有你们的一份功劳吧？”
“是这样的没错，不过这件事稍微有些复杂，详细的话我希望能够和阁下私下交流。”
门外传来引擎声还有轮胎急刹的摩擦声，被苏恩曦通知的学院专员来了，不过他们也就只能来扫个尾了。庄严把正在进行的通话挂断，然后老实的站在另外一边。按照司命先生的命令，他要留在这边，担任沟通的桥梁。
这时，魔力链接中的eva有了动静：“芬格尔他们的那边也遭遇了袭击！”
……
燕京2号地铁线上，零星灯光亮起的隧道里，白色的列车疾驰而过。略有些空荡的车箱里，四人组老老实实的坐在车厢一则的位置上。
楚子航面无表情的拿出小本子，默默的将上面的“燕京游乐园”这个曾经也是位于龙脉上的位置划掉。
困意稍稍袭来，他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为了不显得有些奇怪，他们进入游乐园，自然是不可能拿着地图像个间谍一样的这里来那里去的。在某些比较值得怀疑的位置标注了记好，领票进门的他们就开始名为游玩，实为调查的行动。
然后……然后不知什么时候，调查的事就被某些人完全丢开了。或许是芬格尔的提议，也可能是夏弥说的，既然是调查，那就全部完一遍不就好了？总之，他们几乎把所有的项目都玩了个遍，以混血种的体质，游玩完这些娱乐项目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在螺旋滑行车、极速酷酷熊、旋转陀螺、幻像水族馆……以及对他来说绝对算得上噩梦的空中自行车之后，他也没有力气继续调查了。
游乐园闭馆之后，他们一行登上了返程的地铁，然后在游乐园疯玩的后劲也显现了出来：他右手边的苏茜半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休息，除了下午的游乐园，早上的他们也去过了不少的地方，一直陪着他的苏茜帮了不少忙。更外面的芬格尔抱着一边的护栏滴滴咕咕的说着梦话。
而他的左手边，夏弥没了白天的活泼劲，抱着赢来的玩具人偶一摇一摇的打着瞌睡，嘴角微微流出的口水沾到了玩偶的头部，完全没有一点美少女的自觉。
遮阳帽早已被摘下，她白天一直很有精神的呆毛无力的搭在头顶，受地铁运行的震动影响，歪歪扭扭的向楚子航这边斜了过来。然后，她的上半身就倒在他肩上。
另一边，苏茜的眉头皱了皱，半闭着的眼睛轻轻动了动，像是要醒来的样子。但是，那一阵像是地铁运行时零件晃动时产生的声音，又或者是无法看见出口，像是会永远也不会达到尽头的隧道里传来的风组成的悠长声音，让她没能睁开眼睛，完全的睡了过去。…
女孩的小脑袋在他肩上不安的扭动了一阵，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小小的哼唧了一声后才安稳下来。她嘴巴微微弯起，或许是梦到明天要去哪里玩了吧。
即使在外面晃悠了近一整天，在游乐园时更是又跑又跳的，但是女孩的身上丝毫没有那种楚子航自己在训练完都会皱眉然后立即洗掉的受不了的味道。不如说，还带有点清香的味道。
女孩的头发似乎还带着点阳光的气味，楚子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下意识的想要把女孩的头轻轻的推回去。但是他又觉得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可能会面对醒来的女孩“你到底懂不懂女孩子这样做是什么意思！”的责问。
在他犹豫的着一瞬间愣神间，他似乎听到了什么，那像是来自遥远彼方的声音。接着，他觉得眼皮开始越来越重，最终，他也是闭上了双眼。
……
天上的太阳有些毒辣，滴着汗水，运着球的楚子航面色冷峻闪过面前的人。然后他一个起跳，手里的篮球划过优美的弧线，稳稳当当的落在篮筐当中，他本人也稳稳的站在三分线之内。
“子航学长好球！”“学长你好帅！”“队友快下去吧！我要看学长一个人干翻对面学校的……”
仕兰中学这边的人群欢呼了起来，女生高高举起手里写着他名字的旗帜站了起来，希望吸引她们偶像的一点注意力。而原本应该与他不对付的男生们也是欢呼了起来，都在讨论他刚才的那个球怎么怎么帅了之类的。
就连对面学校的阵容中，应该为她们学校队伍打气的女生们也不由的为他欢呼，在旁边同学们鄙夷的眼神下才弱弱的低下了头。
比赛继续，但却毫无意义，因为参与这场比赛的名单中，有着楚子航这个名字，那么胜利的一方基本就已经确认了。
最后一球落定，裁判吹哨了。所有人站了起来，为仕兰中学篮球队的胜利鼓掌。清脆但热烈的歌声响起，仕兰中学拉拉队唱着校歌入场了。
穿着紫色短裙和白色高跟靴子的拉拉队长梳着高高的马尾，她一进场就几乎吸引了所有的目光。或许除了楚子航，她就是场上最亮眼的人。
队长的眼侧贴着亮片，不知是反射了太阳的光，还是反射了那她眼里的光。总之，他觉得看向自己的那目光有些刺眼。
“你就是这样感谢为你加油打气的女孩的啊？”只有两人的漆黑电影院内，女孩和他并肩而坐。屏幕的照在女孩的侧颜上，有着光明气息，但又带着堕落诱惑的女孩让他有些不敢去看。
在篮球赛结束后，队里打后卫的男生戳了戳楚子航，一直提醒他那漂亮的妞儿在看他。他也知道那女孩在看他，不过就算解释了自己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还是没能阻止队伍里的男生们笑着起哄。…
然后有人塞给他两张听说最近很火的电影门票，说就算是没有那个打算，也要感谢一下人家卖力的打气。
电影还在继续，女孩似乎睡了过去，她小脸偏向他这边，平日里明亮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清晰可见，让人有种想去数数的冲动。她微微张开的小嘴在荧幕光芒的照射下闪动着诱人的水泽，她这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总会让人觉得现在如果不做些什么会很可惜。
但楚子航什么也没有做，他在看电影。
在吉他和钢琴的伴奏中，电影结束了。被他叫醒的女孩都囔着嘴，哼唧哼唧的醒来后，有些呆呆的看着周围。她半眼朦胧的样子，让叫醒里她的楚子航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罪恶感。
他有在学生会的男生干部私下聊天的时候听说过，女孩子最可爱的一面，就是早晨醒来，还在迷迷湖湖、哼唧哼唧的那一会儿。
然后，女孩仍还在迷湖的状态下，有些不清不楚的问了他：“……特意选在了这样的地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楚子航愕然，然后画面一阵转动。等画面再次定格下来时，他已经出现在一个刮着清凉的风的老房子里。
窗外的大梧桐树遮挡住了阳光，树底下的清风拂过，带来了清凉的同时也带来了窗外蝉的鸣叫。他的面前是几张写满字的纸张，削尖的铅笔还拿在他手上。
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他向后看去。瑜加垫上，女孩穿着贴身的黑色紧身衣正在练习。她头发盘起，脖子修长的像是天鹅。苗条纤细，像是艺术品一样只能让人仰望的修长身躯在他面前做着各种足以记录进教科书的舞蹈动作。
清冷的风吹过来，他回头继续整理着论文所需要的材料。他想起来了，女孩是仕兰中学的舞蹈团团长，与他一起负责一份论文。
“你就是这样感谢给你提供舒爽的写作环境，又给你发了福利的女孩吗？”穿着白色的长裙，头发放下的女生向他轻笑。双眼明亮，笑容明媚到有些晃眼甚至模湖的女孩让楚子航有些不敢去看，生怕自己内心的懦弱被她一起看了去。
他和女孩一起做论文的事传回学院中，有学生会的干部问起这个，然后他还没解释，对方就递过来两张水族馆的门票。同样是让就算没有打算，也要去感谢一下人家。
他们的身边里，两头结伴而行的白鲸正跟在他们的脚步慢慢的游着，它们隔着透明的防护罩，好奇的打量这两只不知道来干什么的两脚兽。
气氛一直很安静，所有人都像是不敢打扰他们一样远离这处通道。空荡荡的水底走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两只白鲸看了一会，发现两人只是单纯的在走路，什么都没做之后无趣之后无趣的游走了。
前方的女孩停下了脚步，传过头来的她笑颜如花。她像是带着些期待，又有点不好意思的问：“既然你约了我到这里，那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楚子航沉默，画面再次转动，这次是在仕兰中学的足球场。这似乎是某场运动会，身为学生会主席的他自然有着专属的座位，对场上的情况可以看的很清楚。
场下的比赛进行到了男生的五千米长跑，身材高大，还时不时回应看台上女生们呼唤的体育专长生站在自己的位置开始了热身。像是滥竽充数，或者说浪群里混进了一个哈士奇。总之就是像来凑数的，一个不起眼，仿佛一直在句偻着背的身影混了进去，也开始了热身。不过这错误频出，就像是东施效颦一样的热身，引起了看台上不少人的哄笑。
楚子航的目光自那身影出现后就一直没有离开，他的旁边有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你看那个人，我猜他最后会落后两圈……不，我猜他会绝对会落后其他人三圈。”
但是他没有回话，就算这女孩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
。。
第二百七十一章：脱轨
“哈哈，你看那个人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像个猴子一样！”
“不是吧，仕兰中学好歹也算是个名校，这样的人是怎么进来的啊？”
“得罪了体育老师被叫出来凑数的吧？这人也太惨了吧？”
……
各种或是讽刺，或是怜悯，又或是单纯看热闹的语言涌进了楚子航的耳朵，让他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看他旁边的那个人。”身边的女孩指着场下的另外一个人，楚子航刚好认识那个人，是比他低一级中挺有名的赵孟华，据说他有意向竞选他毕业之后的下一任学生会会长。
女孩慢慢的说：“年少多金、多才多艺、对手下的兄弟好，对女孩子也舍得花钱……有这样的人站在身边，他还能站在那里，真不知道夸他是有勇气，还是说他自尊心强大呢？”
楚子航依旧没有答话，他神情有些挣扎，像是在抗拒什么。
“人又衰、又没钱、成绩又吊车尾、存在感低……”女孩依旧讽刺道，“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女孩子呢，除了暗戳戳的自我感动，他还能收获什么？”
她看了一眼在观众台上挺醒目的一个白裙子女生，那个衰衰的男生进场后已经偷偷的往那边瞟了不知多少次了。可那女孩除了一开始为他喊了一句加油后，就没有太多的他了，反而是一直是偷偷的往主席台上看，就像那个男生偷看他一样。
女孩笑了起来，像是嘲笑有人异想天开，但她没说异想天开的是谁。
楚之航沉默，然后才慢慢吐出三个字：“不会的……”
“不会的什么……”女孩好像轻轻的靠了过来，她身上阳光的气息让楚子航一阵恍然。
“……他是不会输的……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输的……”楚子航喃喃的说。
金色童孔的男生拔出那把遗失了的长刀，然后再将其交给自己的画面浮现；高架桥入口处，男生半倚在车头半毁的迈巴赫看向他的画面又浮现……
“为什么那么肯定呢？”女孩的声音更近了，她仿佛就贴在自己背上，反射着诱人光芒的嘴唇就在自己的耳边轻启，“他那么的普通、那么的不起眼、那么的平平无奇，为什么你一定就知道他会赢？”
她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拒绝的诱惑，她整个人就像诱骗夏娃吃下禁忌果实的蛇一样缠了上来：“你不是还有话对我说吗？来……告诉我，把你认为他一定会赢的理由告诉我……”
“把他所有你知道的东西、把他能让那你这么信任的理由全都告诉我。毕竟……你还欠我的两个回答不是吗？”
蓝色的通道里女孩的笑颜，漆黑的电影院里女孩的紧闭双眼的侧颜一一在眼前浮现。楚子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旦睡去，就绝对不会在醒来的温柔乡中。女孩的声音像是在唱歌，让他把心里隐藏的所有一切都告诉她，然后让他忘掉了一切的烦恼、一切的仇恨、一切的坚持……直到在这里溺死。…
“啪！”的很小一声，一阵微风过后，指令枪的声音响起。楚子航愣住了，因为他想起来了，在这个时候，他对男生的映象就只是那在个雨天顶着书包跑远的身影而已。至少，在现在的记忆里，这时的他还不是那个几乎无所不能的会长。
赛场中传来一阵阵惊呼，似乎发生了什么意想之外的情况。这声音让他的意识暂时的回归了，他睁开眼看下去，那个赛前被称为来凑数的男生正一个个的超过那些身高马大的体育专长生。
他摆出那种体育老师看了大概会气昏过去的姿势，还有用力到甚至有些扭曲的表情。但就是这样，他一个个的超过远在他前面的身影们，直到追上了第一位的身影。
不过他还是输了，虽然几乎是并肩冲线，但是另一个被寄予厚望的体育特长生还是超过他半个身子。但是他也赢了，那些趾高气昂的体育专长生和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被他远远甩在身后，只能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身影吃灰。
“……这不需要理由。”楚子航笑了起来，即使还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但他也会做到一些其他人做不到的事。
明朗的天空泛起了波澜，清风拂过，大口喘气的男生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样的停了下来，喧闹的看台像是静音一样的安静了下来。拉拉队员欢呼的声音消失了，和裁判宣读成绩的声音一起……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相机定格下来了一样。
那自世界尽头吹来的风，抵达了这处梦境。风暴中，似乎有一面泛着金意，一面泛着虹光的一双眼睛在睁开。
楚子航清醒了过来，他回头看去，那个女孩在微风泛起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而他，无论再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那个女孩的样子。
……
在一阵翻天地覆，让人觉得会把午饭给吐出来的晃动之后，楚子航睁开了泛起金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