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天依捉鬼
还是不愿意相信么……
即便自己已经带着妹妹离开，主动让出那个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即便当初自己隐忍，亲手弑杀了自己的兄弟，到现在，那个人，依然没有放心，只要有风吹草动，就会惊扰到他那脆弱的神经。
魏彦吾出奇地没有愤怒，他只是感到了一种可悲和怜悯。哪怕端坐于泰拉权力的巅峰之一，那个人，大概也依旧会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吧……真是一个可怜的家伙啊。
“我可以帮你应付他们。”白夜忽然开口道。
“他们只会认为你是我的人。”
白夜摇头：“倘若一个人能够以一当十，他确实可以算是你的人；倘若一个人能够以一当百，他依然能够算是你的人；但是倘若一个人能够在天上划开一道口子久久不散，他就不会是你的人。”
“因为你名义上只是龙门的执政官，这里，容不下开天之人。”
魏彦吾笑了：“果然，那道剑痕是你留下的。一剑断天灾，哪怕在大炎也足以称得上是神话和传说了。”
白夜没有说，天灾也是因他而起。
不过哪怕是如此，也足以让人感到震惊。
“不过，我想要学赤霄剑法。”白夜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他的剑术就是要靠不断吸收其他流派来壮大自己。收集到的数据越多，他的剑法就越强大。
所以，白夜早就眼馋赤霄剑法很久了。
“你想学那个？”一旁的陈晖洁却有些意外。
她刚才还震惊于白夜一剑开天的壮举，既然有着这样的剑法，为何还要来学习赤霄剑术？
“我对于大炎的武学和方术，一向很感兴趣，尤其是那些不传之秘。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很想要学习一下的。”白夜点了点头。
嗯，其实他确实对于当初NPC专属的技能感到眼馋，其实学习这些技能也不全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剑术，还有一些来自于当初作为玩家时的执念吧。
当初那些炫酷强大的技能，玩家刷好感刷声望再高，也没有办法学习，现在有了机会，白夜总是会想要去弥补一下的。
而且，这种剑术确实强大，过去剧情里并没有完全掌握的陈晖洁，就能够依靠剑术和阿米娅联手，伤到“不死的黑蛇”。
要知道，在最初的游戏剧情里，罗德岛的一整只精英小队都没有做到这一点，甚至还牺牲了一位精英干员。在另一个世界线上夺取了塔露拉身体的黑蛇，足以被称为强大了。
当然，在和黑蛇对决的时候，阿米娅的魔王之力确实起到了关键作用，但是也不能否认切开黑蛇法术的赤霄剑术的强大。
“那当初你怎么没有问我学？”陈晖洁咬了咬牙，有些不服气。
白夜咧嘴一笑：“我想，你现在应该也没有完全掌握吧，你能够使出几招？”
“……”陈晖洁一下子噎住了。
“你怎么知道的？”
“好歹我也是剑术专家
，看剑势走向推演剑招也常常是八九不离十，学习剑术也是为了和心中的推敲互相印证。”白夜表示，陈晖洁你还是太菜了。
还得多练练。
第九十八章 一物降一物
白夜话音刚落下，陈晖洁就顿时垮起了批脸。
她有些不乐意了。
但是白夜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她确实没有掌握剑术的精髓。
或者说，她确实会剑招，但是却无法驱动赤霄。
因为这把剑是火锻源石，等同于一把拥有施法单元的法杖，而单纯的剑术是无法驱动法杖的。
魏彦吾一直说，想要使唤赤霄，归根结底不靠剑术，靠的是心境。
陈晖洁过去只当魏彦吾在放屁，但是后来她发现，那个老家伙，说理说不通的长辈，确实是正确的。
心境本身，也可以算作是源石技艺的一部分。
像大炎的传统源石技艺雷法，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法术，其中还内含了个人的修养与精神层面的飞升。只是熟记经文典籍并不够用，还需要精神层面上的顿悟。
同样的，过去的陈晖洁，其实在精神上并不算成熟，她还有所欠缺，心中依旧有东西梗塞，所以赤霄无法出鞘。
在和塔露拉见面后，陈晖洁的执念算是消退了不少，因而也就能够顺利地拔出赤霄，使出赤霄剑术。
但是，她依旧没有精通。
魏彦吾在听到白夜的话之后，也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外甥女。
“晖洁，我从来没有考校你的武学。”
“是啊……”陈晖洁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
过去，她被魏彦吾传授赤霄剑术。
自认为有所成就后，陈晖洁想要向魏彦吾展示，却从未成功。直到后来以昏迷五天为代价，递出绝影，魏彦吾才将赤霄放在她的床头。
此后，又是不闻不问。
“现在如何了？”
十几年来，魏彦吾接着白夜这个机会，第一次过问起陈晖洁的剑术。
“绝影已成，云裂未完。”陈晖洁老实回答道。
白夜说的没有错，她的剑术，并不完全，倘若白夜想要学，完整的部分也只能学到前五招。
虽然白夜很有可能推演出后续的剑招，但是并不能保证和正版一模一样。
陈晖洁的回答让魏彦吾不置可否。
沉默片刻后，他缓缓站起了身。
“白夜，晖洁，且看好了，这赤霄剑术，我只会演示一遍。”
对于陈晖洁而言，剑术已经习得，她只需要温故知新。
而对于白夜而言，以他的境界，演示一遍，就足够了。
所以，一次足矣。
“给。”陈晖洁将赤霄剑从自己背后取过，想要递给魏彦吾。
然而老魏却伸手推出，拦住了陈晖洁。
他没有接过赤霄，而是伸出了手指。
顿时，白夜和陈晖洁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渊渟岳峙的气势。
看来，赤霄剑术并不拘泥于武器，哪怕只是用手指，也能够施展。
陈晖洁瞪大了眼睛，显然，即便已经知道魏彦吾的剑术造诣自己远不能及，但是也无法料到此人仅凭手指就能够施展赤霄剑术。
这让过去用泪锋之剑砍断老树的自己颜面何在。难怪魏彦吾当初甚至没有表态，恐怕那点根本不够看吧。
……
在陈晖洁自愧不如的时候，白夜却开启了思维加速。他对于这种涉及到心态和意志的剑术很感兴趣。
直觉告诉他，这是自己的剑术从专家级继续向上提升的关键。
白夜的技能等级已经卡在【冷兵器-剑术（专家）】很久了，虽然随着权能的掌握，他实际能够造成的破坏力早已经超过这个等级。
但是破坏力上升，并不代表本质有所改变。
过去在他看来，战斗的所有走向都可以归结于数据的运算和预测。但是，涉及意志和心灵的剑术确实是他无法预测的巨大变量。
或者说，确实可以运算，但是计算量太过于庞大，需要收集的数据也远超过他能够承受的范围。
因而，白夜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剑术再进一步的契机，就在于此。
虽然就目前而言，自己的实力完全够用，但是作为玩家，追求更高次元的力量早就成了本能。
他全神贯注地看着魏彦吾的动作，感受其中蕴含的意志。
虽然这人的破坏力和战斗力确实不及自己，但是在某些地方，他还是走在了白夜前面的——
“……你看见了几招？”
魏彦吾放下了手指。
白夜没有回答，而是闭目沉思。良久后，他缓缓睁开眼睛，开口道：“我看见了7式，但是，现在，我已经全部忘记了。”
白夜的剑术，并不需要具体的招式，关于赤霄的一切，都已经融入了他自己的数据库中。
剩下的，就是消化成自己的东西。
“没错，是七式
。”魏彦吾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年轻人，他很满意，“赤霄剑术共有七式——拔刀，泪锋，奔夜，扬眉，绝影，云裂，天瞠。”
“晖洁已经能够使出绝影，云裂尚不完全，天瞠更是毫无头绪。”
顿了顿，他忽然笑了：“忘了剑招也是一件好事，你已经学会了。”
显然，白夜已经理解了赤霄的精髓。
‘还不够……’
白夜能够感受到技能等级提升的进度。想要用经验值去提升这个大坑实在是天方夜谭，但是只要再多学几门类似赤霄的武学，大概就足够了。
看来之前答应年一起前往大炎也是对的。
而白夜同意帮助魏彦吾应付大炎的考察团，也存了想要接触炎国的心思在其中。
就在这时，魏彦吾会客室内的屏风应声而裂。
白夜和陈晖洁这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屏风已经被斩开。
“糟糕——”魏彦吾脸色一变。
终究是生疏了些，没有完全控制住剑招的锋芒。
这下，要被夫人骂了，毕竟，这张屏风，是文月夫人的心爱之物。
不过魏彦吾也没有慌张，而是先摆手让白夜和陈晖洁离开，然后起身关上了门。
白夜走出了会客室，不久后，却忽然听见了房间里隐隐约约传出揪耳朵的声音。
白夜不由得莞尔。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看来东国的忍者忠心的确实还是东国的公主，恐怕就是她通知了文月吧。否则夫人不会这么快就知道魏彦吾干了坏事。
白夜收回了注意力，随后就看见陈晖洁用死鱼眼瞪着自己。
第九十九章 龙门粗口
其实与最开始相比，这位龙门近卫局的陈sir变化还是挺大的。
过去的陈晖洁总是莫名给熟人一种苦大仇深的感觉，似乎总是背负着什么在前进；而对于不熟悉的人而言，她就是一位可怕的，严厉的，有些难相处的上司。
整个龙门近卫局的警察，其实都挺怕她的。反倒是近卫局的局长，存在感没有那么强烈。
顺便一提，其实在近卫局内部也存在派系斗争。目前现任的近卫局局长，是“亚当斯-诗怀雅”的人。
嗯，也就是诗怀雅大小姐的祖父。
虽然亚当斯本人和魏彦吾保持了良好的关系，过去他也和魏彦吾一起对抗过黑蛇科西切公爵。但是随着诗怀雅家族在龙门的生意日渐发展，商业联合的规模愈发壮大，势必会和龙门政府发生利益纠葛和摩擦。
尤其是在有着“病老虎”之称的亚当斯卧病在床14年后，他的手下在执行他意志的过程中也难免会有混乱和愚蠢自以为是的行径。
亚当斯家族和魏彦吾的关系也逐渐变得疏远了。
而陈晖洁过去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因为虽然她始终没有承认，但是在其他人眼中，她就是魏彦吾的人，代表了龙门本地乃至于大炎贵族的利益。
因此，哪怕是陈晖洁和诗怀雅两人的针锋相对也会被解读为两个派系之间的意见交换，她们大概也是受到了长辈的授意吧。
不过，在陈晖洁看来，这种斗争是毫无意义的，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样有着那样崇高的觉悟，以及想要寻回姐姐的执念。
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并不会站得那么高，他们只在乎自己能够触及的那么一小块。
……
当然，现在陈晖洁已经改变了不少，哪怕她自己还没有察觉到，但是这种转变实在是太大了，因而近卫局的各位都在猜测这位凶巴巴的上司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
甚至还有人说陈晖洁已经结婚了，对象那是众说纷纭，有人猜是白夜，甚至还有人猜是诗怀雅。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想到这个的，倘若被当事人知道，两人的表情大概会很精彩吧。
陈晖洁自然不会搭理那么多无聊的事情，她只觉得整个人比过去都要舒畅了，淤积在心中太久的负面情绪得以释放。
不过，现在的陈晖洁则有些恶狠狠地盯着白夜，满脸怨念。
“怎么了？”白夜转过头后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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