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懒猫薛定谔
发一个帖子,再给镜子怪谈的故事丰富亿点点细节,加入一对叫做铃花和梨花的双胞胎的故事好了,正好也强化一下【姐妹互换】的效果。
当年舞蹈教室的重新装修是真的,但并非是因为什么血案,真正的原因是在教室的木地板中发现了大量白蚁,于是紧急进行了灭治和重新装修。不过所谓的怪谈就是一半真话一半假话,真正的事实反而会让怪谈显得更加可信。
我也越来越熟练了呢。
…………
舞蹈教室没人的时候,我偶尔就会偷偷过去看看,看看镜子是否有异常,有时也会和镜子里的我说说话。
眠已经睡了好多年了,对这些年发生的事应该全部都不太了解吧。所以,我就给她讲一点有趣的事情,比如我在一年级时加入了美术部(因为我想着也许不通过怪谈,通过画画说不定也有可能让眠醒来),美术部里有个一看到我就脸红的同级生,后来不知怎么还成了我的室友。再比如学生会的事情,高二的时候我竞选了学生会长,是因为我在思考如果成为了会长,是不是能了解到什么黑幕事件,比如学校是否在秘密用黑暗的实验培养学生的超能力啊这样的秘闻,结果学生会就只是普通的筹划各种活动的劳力而已啊,真让人失望。
另外,眠都睡了这么久,心理上肯定还是个孩子,而我已经比她成熟到不知哪里去了,所以必须提前强化她喊“姐姐”的意识才行,所以我对她说的话大多是以“姐姐我做了……”“你不知道你姐姐我多么……”之类的句式开头的,要在潜移默化中让她认清自己的地位才行。
…………
不知不觉,已经高三了啊……
夕颜好像说过,幽灵都是一些对人世有着太强执念而无法去往彼岸的家伙。
我觉得,想要叫醒眠这件事应当也成为了我的执念吧。别人或许会很难理解我一定要这么做的理由,但我却始终觉得,不能找回眠的我始终是不完整的,内心中的空洞始终无法填满。
既然镜子怪谈竟然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是不是该考虑一些别的方法了呢?
正当我想着这些事情,并对舞蹈室镜中的我例行打了个招呼后,却意外地看到,镜中的我睁开了眼睛。
我忍不住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我在镜中看到的自己从来都是闭着眼睛的,怎么会?
会不会只是世界的Bug被修复了,所以镜中的我的动作终于跟我同步了?
我试着向镜中的我发起了猜拳。
我赢了。
可喜可贺。
“是……眠吗?”我克制不住激动地问道。
“是的,姐姐。”镜中人答道。
其实,正常来讲,在这个时候我就应当注意到异常的。
即使我在她睡梦中对她进行了再多暗示,眠那个人也绝不会这么轻易地喊我作姐姐。
不过,当时的我被喜悦所淹没,智商大约下降了2个标准差,因此并没能注意到这件事。
这时的她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是一片迷迷糊糊,说话都有些说不利索,没法进行什么有效的沟通,所以我决定再等待几天。
顺带一提,在这几天中,我也在宿舍以及自己的家中照过镜子,确认了一下镜中的我的样子。
镜中的我还是在闭着眼睛在睡觉,猜拳也屡屡都是平手。
我那时一厢情愿地觉得,因为我编造的怪谈是【舞蹈教室的镜子】,所以也只有舞蹈教室的镜子能起到叫醒眠的作用。现在想想,智商下降了恐怕不止2个标准差,也许有4个之多。
在几天之后,她看上去终于清醒了。
按她的说法是,我作为一个恶灵,附到眠的身上后无意识地压制住了她的灵魂,并把她的灵魂赶到了镜像的世界中,所以眠才一直无法醒来。
想要让眠苏醒的话,必须要彻底交换镜子内外的我们的位置才行。
我同意了。
在我按照我自己所写的怪谈内容,问出三句“你是谁”的时候,面前的怪物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我被突然袭击,并在一阵冰冷刺骨的感觉中,被封入极为狭窄的镜面之中。
“感谢你,我的蠢姐姐。”
镜外的那个人餍足地伸了个懒腰,带着嘲讽说道:“托你的福,我终于有了一具可以活动的人类的躯体。至于姐姐你就在镜子里慢慢等待吧,也许还能等到下一个有缘人。”
“你不是眠(Nemu)。”我冷冷地说道。
“不,现在的我就是宁梦(Nemu)啊,现在,还有谁能说我不是宁梦呢?”她嬉笑着说道。
我的情绪比较钝化,鲜少体验到强烈的情绪,然而此刻,我却极为少有地感到了强烈的愤怒。
并不是对眼前这个无知且自大的家伙感到愤怒,而是对我自己感到愤怒。
我早就应该想到,与我对话的可能不是眠,而是镜子怪谈的可能性。
但我总是想着镜子怪谈作为【互换】的工具的便利性,而下意识地忽略了它本身作为一种恐怖传说的危险性。
夕颜学姐说的没错,过于深入这些非人之物,只要一时不慎,就是会招来灾祸的。
洋洋得意的怪谈在对我扮着鬼脸,接着,她的腹部就突然遭受了一记无形的重击。
“怎……怎么回事……”正在她还在惊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只听到“咔嚓”一声,她的一只手臂突然被扭向了不可能朝向的方向。
“获得了人类的躯体,这也意味着……你也一并获得了人类的痛觉吧?”我对她笑着说道。
“是你做的?”她用极为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仿佛第一天认识我一样。
我点点头,接着,清脆的“咔嚓”声和她的惨叫声一同响起。
说到底,镜子怪谈的神秘也就只是可以与他人的身体互换而已了,战斗力也就那样。
“你疯了!这是你自己的身体!”她尖叫起来。
此刻的我,要说是疯了的确也没有太大问题。因为我意识到,或许我花费了好几年做的事情,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幻梦罢了。也许眠早就死了,她的灵魂早就在我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被我整个吞掉,消化得干干净净了。我的执念整个就是个笑话,所以还在意一具原本就不属于我的肉体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咬牙向舞蹈教室外冲去。
我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她跑出教室,冲出一段距离之后,才喘着粗气开始休息。
“你怎么才跑了这么点路就不跑了,我那个身体的体能应该没这么弱。”我让自己显现在一面玻璃上,对她如此说道。
她看到我,看上去受到了比刚刚更加大的惊吓,“你……你为什么会移动?!!”
“身为镜子怪谈,为什么不能在镜面之间移动?”我奇怪地反问道。
她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
我还在原地思考她刚刚说的那个问题,看样子,她是没有办法移动的,的确也是,【舞蹈教室的镜子】是一个限定了地点的怪谈,不能移动很合理。
不过,我为什么可以移动呢?
这也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不过可以留待以后再去进行。
不对……还有以后吗?
我苦笑了一下,身形一闪,继续追了上去,至少在最后,我要让这个抢走的眠的躯体又践踏了我的梦想的家伙付出代价。
而这满是窗户玻璃的教学楼就是我最好的猎场。
手脚都被扭向不可能的方向她还在逃跑,奔跑的姿势像是个某种扭曲的昆虫。
她慌不择路,想要逃到没有镜面的地方去,但是按照我的定义,凡是表面光滑且能反射物体像的事物都是镜子,所以光亮得能映出人影的金属栏杆当然也是镜子。
这个家伙竟然选择了跳楼,唉,有点可惜我的身体呢,果然还是太冲……
等一下,那是谁??
我看到,在我的尸体旁,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影。
那绝不可能是刚刚的镜子怪谈,我这么说也没什么理由,就是凭借第一眼看对方的气质产生的直觉……
这种看上去古灵精怪的气质有点看上去像……
等等,我似乎明白了!如果说眠她一直沉睡在我的身体里,我为表,她为里,那么因为我在的缘故她无法醒来,而现在我与怪谈交换,我被换了出去,而换进去的怪谈却又死掉了,所以……剩下的眠就醒过来了?
眠她看过来了!在这一瞬间,我感到有一种无形的联系在我与她建立,那是一种吸力,要将她吸向我,或者我吸向她。
我的心脏骤然一紧,这种吸力……感觉就仿佛是我们两个中只能存在一个一样。
我害怕好不容易醒来的眠再次因我的原因陷入无法苏醒的长眠,因此,我在一瞬间做出决断,决定先让自己好好睡一觉,做一个眠还能开开心心去玩乐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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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看着镜子外面的眠,努力对抗着那还持续存在的吸力,向眠警告道:“我不可以长时间保持清醒,要不然,你就会熟睡的。”
不过,她看起来对这个问题毫不在意,现在她全部的心思,都只关注在了如何救回三日月瞳上面。
“喂,你这家伙,不是很厉害吗?你能不能暴揍那个怪谈一顿,把她从小瞳的身体里面赶出来了啊!”眠焦急地如此说道。
“我之前就是这么对待我们过去的身体的,结果我以为我杀掉了她,没有想到她还是复活了。我们的能力只是单纯的物理上的暴力而已,没办法从精神层面把她赶出来。如果你让我做的话,我可能就会弄坏小瞳她的身体的。”
“可恶……这个家伙为什么还会复活啊!”
“大概,是因为她的本体是怪谈而不是那具躯体?毕竟怪谈的本质往往是植根于人类内心的恐惧,是人类的某些恐怖传说的具象化,只要这些传说还在流传,依然有源源不断的恐惧指向这个怪谈,那么即使被杀死了,过一段时间它也会复活。”
眠死死攥着拳头,“那我们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我就不相信怪谈不能被杀死!”
我看着眠现在的样子,过去的眠总是喜欢逃避问题,要么躲起来,要么让我来替代她。不过,此时此刻的眠看上去却充满了尖锐的斗志。
原来,眠也终于交到真正的朋友了。
如果不是那位三日月瞳说的“请和我成为朋友”,我可能并不会冒着让眠再次陷入沉睡的风险出现和眠对话。
但是,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于是,我回答道:“怪谈当然可以被杀死,只不过杀死一个怪谈比较复杂而已。如果传播很广、很古老的怪谈我们可能还没什么办法,现在,不过是一个刚刚诞生没几年的校园怪谈而已,更何况它的创造者还是我。杀死它们的方法,不过是和创造的过程相反,只要破坏掉它们存在的三要素就可以了,这可简单地多了。”
我向眠伸出手,“来,让我们彻底消灭掉这个怪谈吧,为了我们共同的朋友~”
眠并没有伸过手来,她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小瞳是我的朋友好吗?什么时候成了‘我们共同的朋友’?请你不要随便套近乎……难不成,你也很缺朋友?”
…………
这熊孩子,当真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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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算是解谜篇吧,不知道逻辑上是不是说得过去……我想写的其实不是推理小说,就是带点灵异的轻松日常小说,所以即使有推理也是口胡推理……我在评论区看到有不少人写的分析,我觉得一个个都是大才,想得比我想的还复杂,很多时候我并没有想那么多……)
第60章 锵锵锵!朝颜酱大复活!
天色已经入夜,在学校外停泊的一辆加长黑色轿车里,花山院有香正担忧地看着小瞳脖子上青黑色的手印,不放心地问道:“小瞳,真的没事吗?”
小瞳有些虚弱地点了点头,说道:“嗯……还好,没什么事,那个恶灵将我一路拖到了楼顶,想要占据我的身体,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自己又跑掉了,我想……可能是我身上带的护身符起作用了吧。”
“是小僧修艺不 精,未能拦住那个恶灵,惭愧。”一旁的一心法师双手合十叹息道。
身材修长的高尾一羽正在给每一扇车窗玻璃贴符,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回头说道:“我的兄长在寺里已经被认为是在修行天赋上二三十年都难得一见的人了,结果也还是制不住那个恶灵,这分明是那个恶灵的等级太超过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寻常的恶灵!”
小瞳竟也点点头认可道:“是的,我也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灵。”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有香看上去有些害怕,但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她其实隐隐地还有些兴奋。
高尾一羽答道:“我刚刚已经向寺里面求助了,但是寺里面能够应对这种级别的恶灵的人……估计也就只有几位而已,年龄还都比较大了,估计没法在今晚赶来。所以,今晚怕是会比较凶险,最好还是在校外躲避一下。那个恶灵应该是个地缚灵,在校外避一避应该暂时还是比较安全的。”
正当这几人如此决断的时候,有香突然透过车窗外离着一个穿着学校制服的女生人影,她的面容被遮挡住了看不见,手上还抱着一个用布盖着的长方形的东西,看着像是人的遗像。
“嘶——”有香倒吸一口冷气,刚要出声惊叫,结果车窗外的人却低下头来,伸手敲了敲车窗。
原来是樱井实希。
有香摇下车窗,张口就开始抱怨道:“樱井学姐,为什么你每次出现都这么无声无息的,比幽灵还像幽灵……”
樱井开口道:“我找你们有事,有东西想让你们看看,让我先上车吧。”
有香正要开门放樱井进来,高尾一羽却突然拦住了她。
“一羽,怎么了吗?”樱井不解道。
“现在我们随时可能被恶灵袭击,那个恶灵似乎会侵占人的躯体,所以不得不谨慎一些。问你几个问题确认一下,你今年一月有一次到我家去,是去干什么的?”
“参拜,求姻缘。”樱井毫不犹豫地答道。
“当时你求了根签,签运如何?”
“凶。”
“签诗还记得吗?”
“孤舟欲过岸,浪急渡人空。如人临水立,望月总成虚。”
高尾一羽盯着她的脸色看了半天,这才拉开了车门。
“所以,想让我们看什么?”
樱井揭开了她手中托举着的事物上的黑布,只见她手上的是一幅画。
有香指着这幅画喊出声来:“咦?这不就是望月伯父说的那幅画……诶?等一下,这幅画不是挺正常的吗?”
这幅画看上去是挺正常的,就是望月宁梦在房间里照镜子的一幅画面。镜中的她和镜子里的她都微微侧过脸,看向画面外,动作是完全镜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