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镰刀小红帽
这大概能算是副作用吧，在进行一定次数后，就会有一部分反馈到身上，恶心不适，在可能一些其他的小问题。
就像那些虚拟的选项同样能改变现实一般，尽管没有详细说明什么，但确实有反应出来，一点点的凸显效果。
而就算感觉到不适，也要强忍着恶感，继续处理尚未解决的情况。
“唔，等等……我找找，Netzach，你把高脚杯放哪里去了？哦哦哦，找到了。”
X顶着两位部长的目光把怀中的香槟酒放到了客桌上，小心安放好香槟酒后转身在柜台翻找起来——
大部分都是大号的啤酒杯，X连着翻了好几个柜子才找出了两个高脚杯。
捏着湿纸巾擦了又擦，直到把高脚杯擦的闪闪发亮，X才把酒杯放到了两位部长面前。
打开冰柜，在一堆冰啤酒的下层柜子里拿出一板子冰块，冰块倒出来，放入高脚杯中，然后充当着酒侍的角色为两位部长倒酒。
晶莹剔透，色泽鲜亮的香槟酒倒入高脚杯中，和啤酒的那种气泡不同，香槟酒的气泡不会起那种白色泡沫，倒酒时也不应满出来。
仅仅只倒三分之一就够了，品酒不易太多，毕竟和优雅挂钩的总是小巧精致而非满满一盆。
“尝尝吧，Netzach，这是陈酿的好酒，安吉拉给我的特级香槟酒。”
“别皱着眉头了，Yesod，品尝香槟酒的时候需要带着愉快的心情。唔，难道需要我展示一下香槟酒的正确喝法么？”
X观察着两位部长的脸色，对于那僵硬的气氛只当是没看到的。
而就像是为了活跃气氛一般，X继续用着夸张的口吻说着——
“捏住高脚杯的杯脚，抿一小口，闭眼享受它那细腻的气泡。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它要人共同分享，这是香槟酒的魅力。”
X向部长们示范着这一过程，优雅地握住高脚杯的杯脚，轻轻晃动，然后唇瓣停于杯壁，在适当的倾斜中，有着丰富细腻气泡的香槟缓缓流入口中。
“抱歉，我好像用了你的杯子，不介意的话我再拿个新的过来。”
X又拿出了一个新的高脚杯，重新倒了一杯香槟酒，递送到情报部部长Yesod的面前。
情报部的部长表情很复杂，但是和厌恶反感沾不上边，而是其他的情绪，某种异样的情绪……她接过了X递送过来的香槟酒，小口抿了起来。
目光却仍就停留于X和X手中捏着的高脚杯。
而坐在沙发对面的安保部部长倒是不需要X亲自递酒，她早早的就喝完了自己杯中的那一份，目光正在桌上的香槟酒与X之间徘徊。
也许优雅就跟Netzach沾不上边，与其说是品好酒，不如说是单纯享受着酒精麻醉自我的感觉，无论是好酒还是劣酒，只要酒劲够足就好。
但是她还是在努力优雅，似乎是想在X与其他部长的面前维持一点本就不存在的形象。
相较于Yesod，明显Netzach的嘴更容易撬开一些，手段无论，管用就行。
“咳咳，好了，酒也喝了哦，接下来谁先解释情况，先说的人有奖励。”
X用着较为轻松的玩笑口吻说着，看不出一点要责怪谁的意思，比起凶狠严厉地质问谁，兴师问罪，X更喜欢这样温柔的方式。
毕竟她不是为了分个谁对谁错的找人理论，而是想要了解矛盾的源头是什么。
为什么两位部长之间的性格不对付会突然发展到打架的地步，这种事直接说出来，让对方知道原因，远远比闷着相互看着不顺眼，你打我我打你的情况要好很多。
“主管，我举报，是Yesod先动的手！她想要揍我！”
可能是‘奖励’这个词诱惑到了Netzach，也可能是Netzach单纯的觉得自己有理，总之她开口了，手高高举起，直指着对面的Yesod。
而Yesod的脸色顿时一黑，脸色变的非常难看，那话语就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已经对Netzach打‘小报告’的行为咬牙切齿了。
“约定好的私下解决的事情，你公然毁约告诉主管，Netzach？果然，你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烂人。”
情报部部长的反应尤为强烈，就好像是安保部的部长在恶人先告状，太小人了，太卑鄙了。
而对于情报部部长愤愤不平的指责，安保部部长则不以为然，伸出舌头略略略的，嘲讽度极高。
“切，说的这么好听，其实就是不想让X知道而已，装的多正义的样子，我呸！”
“主管，你可别听毒蛇说的话，她揍我的时候可狠了，就是对我怀恨在心，公报私仇，故意找理由揍我。”
“你看这里，都是Yesod揍的，我好痛。”
……
……
59.X，你就是太惯着她了！
安保部的部长一边用着夸张的语调说着，一边伸出手指向自己的脸颊，就好像是为了给X看伤势一般，伸长了脖颈，把脖颈大片的白皙都展现了出来。
X仔细看了看，没有在Netzach的脸上看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这是当然的，智能AI打架又怎么会留下像人类打架那般的淤青呢，机器是不会有伤口的，也没有碳基生物那样的脆弱。
坚韧的仿真肌肤可以承受绝大部分的伤害，大部分的利器都很难在上面切割出痕迹，更别说是作为钝器使用的拳头了。
人工智能的力气虽然很大，但是打架的时候又不是抱着销毁对方的目的而出拳的，虽然称不上轻，但也重不到哪里去，这样的程度是损坏不了机体的。
双方打起来，可能各自都没破防，造成的伤害共计为0，所以绿藻头自称的受伤是绝对的无稽之谈，就像她装病说感冒了一般。
Yesod的拳头可能确实揍到了她的脸上，但是绝对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是脸皮太厚了。
至少X是被这样突然冒出的想法给逗笑了，盯着绿藻头的脸瞅了一会，便骤然笑了起来。
她捧着小腹，笑着，笑声没有丝毫遮掩，但这并不是嘲讽的意思。
也许安保部的部长适合去讲相声？就算单口相声讲不了，她这个主管也可以配合着去讲双人相声。
这样的‘幽默’细胞，一般的AI大概还真的学不来。
“好像真的挺严重的，很痛么，吹吹就不痛了。”
X故作认真的说着，并没有拆穿Netzach的谎言，这大概是能算作刚刚承诺的‘奖励’的一部分。
轻轻凑近，然后在耳鬓间吹打热气，带着酒气的气息扑打于安保部部长的仿真肌肤，因为处于空调房中，仿真肌肤的温度与室内温度趋于一致——
X所吹打出来的热气很快就液化，吸附在了仿真肌肤上，成了一颗颗细小的露珠，就像是晨曦时的清澈露水。
Netzach根本没有受伤，无论是谁都能看出来，出拳力道的轻重，情报部部长本人再清楚不过了。
“主管！你们两个成何体统！”
见着X做出这样的举动，原本在沙发对面平稳坐着的Yesod突然站了起来，话语严厉且带着明显的愤怒情绪。
上一次见到情报部部长生气，还是在被安保部部长叫外号的时候……而现在，大概同样是被安保部部长给激怒了，虽然是不同的手法，但却是同样的方式。
如出一辙的……被挑衅了。
“嘿，你急了。Yesod，我就说吧，主管是自愿的。”
Netzach的口吻里有着明显炫耀的意思，而X还不明所以，自己怎么就突然成了安保部部长口中炫耀的资本了。
有见过同事之间炫耀工资的，有见过同事之间炫耀午餐有多好的，但是怎么还有炫耀主管的……？这也太奇怪了吧。
这不是同一个主管么？
X是公司的主管，是所有部门部长的上司，她们有着共同的上司——X。
……都是同一家公司同一个上司，这之间哪有什么好炫耀的地方？
X不明白，但是她大概理解了可能的矛盾过程吧，十有八九是Netzach嘴欠嘲讽了一波Yesod，Yesod没忍住就打起来了…？大概？
情报部的部长不像是冲动用事的人，她很理性，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粗鲁且低下没有效率的事情，‘打架’这个词听起来就十分的感情用事。
“Yesod，冷静点，Netzach她是有点的…呃…说话不过脑子……总之，别把她的话往心里去。”
“Netzach，你也是的，少说些没营养的话。我们现在是在谈关于打架的起因，不是在讨论谁打赢了谁打输了，也不是在讨论谁有理谁没理。”
X一瞧见Yesod的脸色比之前更差了，就赶忙改变了策略——她本想把气氛往轻松的地方带的，以为这样能缓解一下尴尬，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似乎是刚刚给Netzach吹气的行为不符合主管的行为标准，把情报部部长给二次激怒了……大概是这种原因吧，X也是根据过往的经验猜测的。
她实在有些琢磨不透女人的心思，很多时候已经是尽力在猜了——X不擅长这些事情。
人总有擅长的地方和不擅长的地方，比起处理复杂的人际交往关系，X其实更擅长工作方面的事，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专心工作更适合她。
但是她需要处理这些事情，身为主管所要顾虑的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异想体管理工作，还有部长和员工间的琐碎事情，所以只能被迫地去适应环境，去学会交际，跟部长们搭建起良好的社交关系。
X在某些方面是很迟钝，甚至可以说是麻木，就像是电阻被拉到了最高的那一档一般，电流完全过不去。
在这几天的锻炼里，与其说是情商变高了，倒不如说是开始把这些事情当数学题去做，一条一条概率去排除可能性，缩短值的范围，再在其中去挑选几个符合要求的选项。
但仅仅是在合适的范围内挑选，并不能保证其举动的完全正确性……也并不能保证这样的举动是否符合对方的认知。
人与人之间的认知是存在偏差性的——
她觉得可以的，别人不一定觉得行，而别人觉得可以的，她不一定觉得行，通俗的去理解，这仍就像是品尝菜的咸淡一样，好吃还是不好吃，还是个人主观去断定的。
所以……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么……？
X不明白。做错事情的人，不能理解自己错在哪里了。
而那种仅仅只是浮于表面，充起量只是客气的客套话，是无法安抚因为不明原因而气愤不已的情报部部长的。
情报部的部长并不想开口解释任何事情，她也不想理会X的和稀泥举动，她起身就准备往外面走，离开安保部的办公室，而对X的挽留无动于衷。
大有‘你自个儿去跟绿藻头好去吧’的意思。
“把手拿开，X！”
那是极度不耐烦的话语，就像是不擅长忍耐的人却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情报部的部长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臂，但是X厚着脸皮拉着，不让Yesod走……无论被激怒的毒蛇怎样撕咬，都没有松开。
X不敢松开——尽管她不清楚惹一个部长生气会有怎样具体的后果，但是她知道如果真的那样不理会Yesod，就是她搞砸了。
安吉拉是不会去惩罚部长的，安吉拉只会去惩罚失职的主管，失职的主管X。
X暗自骂着，为什么Netzach惹出来的麻烦又是自己担负责任，又暗道着不停在旁边起哄拱火的绿藻头应该跪在主管室给她垫脚。
不是绿藻头拱火，二次激怒毒蛇，怎么事情会极具恶化呢。
Netzach真是该挨打。
别说Yesod了，X现在也想撸起袖子砰砰给Netzach两拳了，情报部的部长真是揍轻了，没揍疼对面，现在居然还有力气拱火。
但是好言相劝大概对于正在气头上的部长已经没用了，触及了逆鳞就算多来点好听的话也不过是增添怒点。
哄AI就像是哄家里养的猫一样的麻烦。
X快要没办法了。
她不是喜欢低声下气地央求别人的那种人，除了自己秘书，X还没对谁这样低头过。
与其再求下去，不如——反客为主。
“Yesod，这可不是你的风格，你是在无理取闹么？我原以为你是一个理性的人，我也一直很放心你，但是……你现在的表现很让我失望。”
“感情用事，私下里擅自约架……我问你打架的原因，你拒绝回答——你是我的下属，我要为我的下属负责，那我作为主管，是不是应该惩罚你？”
情报部的部长没有吭声，但是撇过来的脑袋大概是代表了她此时的态度。
至少，Yesod，还认X这个主管的……尽管很不情愿，但还是在听。
“我知道这可能不是你的问题，但是你需要沟通，与其他部长沟通，与我沟通……我已经强调过三次了，我不想追究谁的责任，也不是去为了分出对错而去问你们的。”
“如果我真的想要追究谁的责任，我已经去查监控了。”
“我只是希望你们俩的关系不要最终破裂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我是主管，我不希望看到部长们因为这些事情而伤到。”
“这是多了一个仇人，Yesod。有的时候，我都在想——你能多向其他人吐露一些自己的想法，让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就好了，我们也能知道哪些事情做的不好，需要改进。”
“而不是现在一声不吭的去打架，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去打架的，Netzach的确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但是不至于你因此生气到去打她一顿，对吧？这不值得，你应该清楚，揍她一顿没有用。”
“如果给Netzach几拳能让Netzach变好的话，我早就去打了。”
X一边说着，一边把情报部的部长往回拉，本来两位部长是坐在相对的沙发的，X牵着Yesod的手，坐到了Netzach的旁边。
同一侧沙发上坐着三个人……X挽着这两个人，只觉得心好累。
她这哪里像是处理部长间的纠纷，完全是给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劝架，一个人霸凌另一个，没打过，又哭哭啼啼地回来找家长。
然后又无论谁欺负谁，都只能牵手手，强行和解。
而被X所搂着的情报部部长，还是摆着一张臭脸。
唔，尽管毒蛇的脸色臭的要命，但起码比刚刚强一点了。
“主管，呜呜，你说好的先解释的人给奖励呢。”
Netzach就好像还没看懂此刻的氛围一样，哪里的壶不开提哪壶。
“你现在消停点，Netzach，让Yesod先解释。你再多说几句，添油加醋，别说今天的，明天和后天的奖励也都别指望了，而如果你不好好工作，以后我就把你藏着的那些酒都分给员工。”
X掐着绿藻头的腰肢，尽管这本身没有用处，但至少起个警告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