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镰刀小红帽
X拿过毛巾，自己擦拭起肌肤上的水珠，本来有些病态苍白的肌肤已经多了些许的血色，微微泛红。
AI秘书几乎操办了全程，洗个澡都被这么细心伺候着，让X感觉很不适应，无所适从，搓个背什么的就算了……可别一应俱全，全管了。
要是不吭声，看智能AI这股架势与气焰，估计是真的打算那么做的……
至于是做什么，总之就是不太好言语，X可受不了被其他人管来管去的，这真的是自己的秘书么？
尽管不止一次怀疑了，但是每每看到智能AI做出这样类似的举动，X都又会怀疑一遍其真实身份与实际地位。
这就显得她好像不是一个成年人，而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需要大人耐心照顾的小孩子，连吃饭都需要秘书来喂的小宝宝。
难道她就不要面子了么？要是被其他的部门部长知道，自己洗个澡都要秘书帮忙，是不是会成为一个新型笑话。
哦，对了……连饭都是AI秘书亲手喂的。
但是这种抗议完全是无效的，反而被AI秘书嘲弄一般的说着。
【您难道不幼稚吗？您每次犯错之后都没有跟我认真道歉过，像是小孩子一般的装傻，就那么糊弄过去了。这些我都没有追究的。】
安吉拉捂着嘴角笑着说道，话语里并没有什么指责的意思。
尽管嘴角的弧度并不明显，但却是一个恰到好处、能令人感觉到愉快与惬意的角度，这似乎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而非刻意练习出来或者装出来的。
X很少能看见安吉拉露出笑容，而大多时候，自己秘书都是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再者就是‘惩罚’自己的时候，那充满恶趣味的糟糕笑容，有着极为夸张的弧度。
以至于看见这样的笑容的时候，愣了一下，嘴很硬。
“我哪有，我每次都好好道歉了！就算今天中午是我做的不对，哪也不一样！一码归一码！”
X也就是那样下意识地反驳，也不知道最近是哪来的胆量，连秘书的话语都敢反驳了——但这也许是个好兆头。
因为，这样的表现可以理解为，彼此间的距离有所拉进了，主管与秘书之间的隔阂并没有哪有的大，到了一种能够互相打趣的程度。
当然，这比起说是上司与下属间的相处，更像是朋友之间的打闹……再或者更亲密一些的关系。
尽管X并没有意识到……
【您看，您就像这样无理取闹，没有表现出一点成年人该有的担当和责任感。不过，您比上一任主管有趣多了，也许您会是我们公司有史以来最出色的一位主管。】
智能AI也没有生气，反而笑意更明显了些，这样的状态大概是很放松的，比平时都要放松的多……而口中的话语真不知道是在夸奖X还是在骂她太笨。
兴许两者都有吧……这既是一种夸奖也是一种嘲弄，智能AI是很少夸人的，现在大概是心情比较好才会说这种话。
而X显然又搞错了重点，在AI秘书的话语里，她捕捉到的关键词不是‘最出色的主管’，而是‘上一任主管’。
尽管她不该在意这种问题的，智能AI到底有过几任主管根本就与她无关，X只需要做好本职工作，关心公司的业绩就好了。
但是……果然……还是有点……在意。
“唔，安吉拉……那你会对上一任主管做这样的事情么，就像这样，帮她洗澡什么的。”
【我是脑叶公司的智能AI，我受公司的命令，作为主管的秘书，辅佐主管的工作，照顾主管的生活。】
人工智能没有正面回答X的问题，不过话语里的信息已经透露的很明显了。
她是主管的秘书，也就是说每一任主管她都会一视同仁地对待，无论是好还是坏的……呃，好吧，可能坏的直接就被开除炒鱿鱼了，就像是质量不符合检修标准一般的剔除。
这是很正常，也符合情理之中的结果，但是X却有点很不是滋味，这种情绪难以言喻，是不甘心还是其他什么，她不知道，总之就是有点难受。
就像是自己喜欢吃的布丁被迫分享给她人一样，好吃的食物被别人给抢走了，切好的西瓜，红红的甜瓜瓤还没动勺子就被人挖走了一大半。
“呜——呜。”
喉咙里发出了可怜兮兮的呜咽声，若是真的有猫耳朵的话，那现在大概已经耷拉下来了吧，X一下子就秧了，就像是饿了没吃饱一般的无精打采。
X很难受，心里很不是滋味，尽管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种感觉是陌生的……可是X又说不出来所以然。
但是智能AI知道这是为什么，她难得能在眼前的黑发女人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能稍稍开窍的表情。
大概这样的方法还是有用的，尽管有些卑鄙……人类的卑鄙手段，人工智能也学了个七七八八，有模有样，就如同学会人类那些卑劣的缺陷一般。
也许以后得在X面前多提提‘上一任主管’？
黑发短鬓的女人是好强也是好斗的，不会甘于输给别人，不愿看到任何一点业绩的流逝，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才能屡屡中了卑劣的陷阱，每一次在使用激将法的时候都能中招。
兴许安保部部长的卑鄙，能稍稍借鉴一点，至少就效果上来说是很好的。
有的时候装作不知情，再有的时候任性一些，反而能获得更多……而就这样让眼前的女人难受一下倒也不错，在外面晃荡了那么久，总得挨点惩罚。
【主管，是伤口还在痛么？】
人工智能轻轻触碰起X脖颈处的红痕，那些被牙齿咬出来的印记仍在发肿，而经过热水的冲洗后，又显得更加明显。
X的脖颈处还有锁骨处都有许多的咬痕，那是某个‘不知道轻重’又‘分外青涩’的部长发泄情绪的结果，而这般的结果更是X一手促成的，因为她的纵容与偏袒。
容忍着部长留下胡乱啃咬的痕迹……真是太不自重了！
光是看到这些红印子，智能AI就感觉自己的好心情被糟蹋了，而压抑的怒火又隐约上来，不仅如此，只要稍稍认真观察一下，就能看见X那肩膀的抓痕。
白皙的肌肤上尽是一些被人抓挠过的细碎疤痕，那是不懂得收敛力道的部长，在‘发泄情绪’中所造成的，而X居然都不懂得吭声，不懂得拒绝。
难道部长要什么，她就给什么吗？这般待遇的差距，若是能在心态上取得平衡，就是真的有所古怪了，再者说有什么怪癖。
而比起愤慨，愤愤不平……兴许名为嫉妒的情绪能掺杂的更多些。
为什么眼前的女人这么偏心？那么的不公平？
哪怕很早之前就清楚会这样，可每每看到的时候仍就觉得生气。
越是这般无自觉，装作无辜的模样，越是惹得人生气，而那些痕迹都已经咬上去了，就算现在责骂她一顿又有什么用？
恐怕只会激起那愈发叛逆的情绪。
【我为您敷药吧，这样会容易消肿些……如果您觉得效果不够好，也可以采用[再生反应聚堆]，尽管我不建议这样。】
表面的创伤是可以消去的，但创伤永远不是愈合了、消除了表面的痕迹就能装作没有发生的那样简单。
智能AI那修剪平整的指尖上沾着乳白色的药膏，在稍稍擦拭干净露珠后就将药膏涂抹在了X的脖颈与锁骨处，红肿的地方被药膏均匀涂抹覆盖。
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尤其是在泡在浴缸里，被热水包裹时……这样冰冰凉凉的药膏会让人觉得很清爽。
筋骨舒畅，一天的疲劳都仿佛消除了，被热水洗去了疲劳。
X第一次觉得，泡澡原来能这么舒服，以前她为了节省时间，追求效率，仅仅只是简单的冲洗一下便结束了，总共会花费的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
仅仅只花费半个小时，这估计对于大部分女性来说，都是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可以称之为‘高效’。
当然，也可能是有其他的什么因素吧，X其实对浴缸有些抗拒，不是很愿意去泡澡，尽管她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是什么，就是单纯的感觉不好。
但是安吉拉在身旁的话——又莫名觉得很安心，会升起‘这样也不错’的念头。
犹豫了许久，X终于下定了决心。
“安…安吉拉，我可以亲一下你么？”
脸红的很厉害，也不知道是被热水泡出来的还是什么，而问话的语气也是绵绵软软，根本没有往日的那种自然。
明明她平时可没少亲自己的秘书，偏偏这次却问了起来。
……
……
82.主管，您是在凭本事单身么？
“安……安吉拉，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明明平时亲起自己的秘书再或者部长都是那样的无所谓，非常的自然，但是现在却突然变得扭捏起来，犹犹豫豫。
隐约带着羞涩的意思……脸颊泛红的厉害，就像是熟透了苹果般，散发出诱人的芬芳，随时都能咬上一口，品尝其甘甜的味道。
这份别扭与犹豫，或者能够理解为——在意。
不需要回应，不需要理解，不需要用过多的语言去修饰，仅仅只需要用行动去回应就够了。
智能AI听到X的话语只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就似夜空中的那轮明月，恬静婉转，皎洁皓月是分外的美丽的……不同于太阳的热烈与艳丽，这是含蓄温婉的，就似流水般柔情。
婉转流淌的溪水并不会慷慨激昂的奏乐，但却会是发出叮铃玉盘的声音，滚珠落入玉盘时的清脆，在那悄无声息间的陪伴中，将棱角的卵石磨圆。
溪水冲洗卵石时并不会发出多大声响，这般的圆润，不过是潜移默化……
脱掉类似于木屐的鞋子，仅仅只是让白皙如玉石的脚底轻触地面，踩在这冰凉的瓷砖上。
大多时候，硬底的红色珍妮鞋是AI秘书的标志，而黑色的秘书制服与这红艳夺目的珍妮鞋很是搭合，但是今天这样的着装打扮——仍就惊艳，牢牢吸引着X的目光。
那是截然不同的穿搭风格，颇有典雅端庄的韵味——
平常被略有些紧身的制服所勾勒出的修长大腿在此时更是彰显出了其紧实修长的魅力，而穿着的深色浴袍，更是衬托出了其白皙。
堪称完美的玉足轻轻抬起，如翠鸟停于莲叶般的踩在浴缸的瓷壁上，而脚趾还稍稍触碰了一下快要溢出来的热水，就像是在试探浴缸里的水温……
而就在X疑惑自己的秘书要干什么的时候，，突然就是热水袭来，打了自己一身。
浴缸里的热水糊了X一脸，本来擦干了头发也打湿了，黑色的发鬓一下子变得湿哒哒的，像是落了水的雌狮。
因为智能AI在抬腿踩在上面，稍作用力后便跨了过去，进入了X的浴缸，进入了浴缸容纳了多大体积的存在，便会自然而然的排出多少体积的水。
那本就快要溢出瓷壁的水在有另一个人唐突闯入后，自然是唰地一下倾泻出一部分，再加上智能AI有意掀起一部分热水朝X那边打，肯定就会出现水枪中弹般的滑稽场景。
浴缸并不算狭窄，但是也不算大，这是仅仅只比标准单人浴缸稍微大一点的浴缸，若是容纳两个体型较小的女性还好……两位身高都在一米七以上的女性，恐怕是有些拥挤的。
这会占据本就有限的空间，换而言之……这会让彼此贴的更近一些。
“安——安吉拉，你怎么进水里了？！”
X吃惊地看着进入浴缸的AI秘书，X那惊讶的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显，金瞳里甚至隐约带着难以想象的震惊，大概——也没有什么能比人工智能进水更让X震惊的了。
比见到异想体再者那些员工的花样作死都要震惊……
一时间甚至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了，主管，您不欢迎我么？】
智能AI泡在水中的模样非常自然，就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在泡澡，也看不出任何违和的迹象——若不是X知道安吉拉是人工智能，真的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机器。
从外表上看，安吉拉就是一个人类女性，非常漂亮的人类女性，并且外貌上无可挑剔。
就算让X以十分挑剔的目光去看待，也找不出任何毛病，这就像是一块无暇的玉石，雕琢成的完美工艺品……人工智能甚至可以称作艺术的造物。
至于内部的结构是不是也很还原……呃，X不想知道，一点都不想。
她只确信了一点，脑叶公司的创始者‘A’的脑袋，毛病不是一点的大，是有着很大的问题，这些无用的累赘细节未免也太多了，为什么要把人工智能做的完美还原人类。
这……这严重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影响了自己的工作。
很难想象‘A’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设计安吉拉的，但想必一定不是多么正常的心思，毕竟只是单纯的办公用的机器，可不至于做的这样无暇。
X胡思乱想的，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是愈发的不着调，全然忘了自己刚刚还准备啄一口自己的秘书，同样也是一个心思不正的██之徒，半斤八两的。
不过一胡思乱想，X就忘了自己刚刚要做什么，一听到AI秘书问话，就把一些很傻乎的话语不假思索地就脱口而出了。
“呃……我当然欢迎安吉拉，但是，这会不会漏电啊。人体所能接受的安全电流是十毫安，安吉拉，你是几个安？”
X在脑袋发蒙的时候会说些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也许是被热水泡昏了，也可能是被智能AI突然进水的举动吓到了，总之，嘴里的话是有点那啥……非常的毁气氛？
这样的效果堪称是中央空调在制冷了，就算是浴缸里的热水也抵挡不住。
而这也不出意外的，X被自己的AI秘书给瞪了，狠狠地瞪了一眼。
【主管，您最近也许跟安保部的部长接触的太多了，有一句成语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希望您能理解。】
【我的机体并不会受到水的影响，外层的仿真肌肤会完全杜绝水进入机体内部，而就算进入了，我的内部结构也不是如您的常识那般浅薄……】
【有太多的专业术语需要解释了，我该如何跟您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人去解释？】
【换成更加通俗易懂的说法，我的机体和您认知中的劣质机器有着很大的区别，我不会因为‘进水’这种原因而损坏，也不会轻易‘进水’，我没有那么脆弱。】
智能AI大概是真的被X那毁气氛的话语给气到了，本来温婉的模样瞬间破了功，表现的非常不耐烦，语气里既有讥讽也有鄙视，在智商与情商上双重打击到了X。
颇有种气急败坏的感觉……
就在智能AI气急败坏的解释的时候，她又听见了那句话。
[人体所能接受的安全电流是十毫安，安吉拉，你是几个安？]
顺着声音的方向一瞧，就看见X根本没听她的解释，注意力正在手中的黑色录音笔上面，把玩着录音笔在乱碰，而刚刚的话语，就是录音笔放出来的。
隐约有红色的“井”字符号出现在智能AI的额头上了，感动全无，而拳头捏的很紧很紧。
【主管，您这是在做什么……】
她在等待着眼前女人的解释。
“呃——我在试试录音笔的功能，看看它防不防水，似乎防水效果很好诶，我把它泡在水里都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