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女恋上姐姐
卯之花千代见识过那样的绝望。
辛辛苦苦...拼尽一切，拼上性命...好不容易折断了对方的胳膊，撕开了对方的翅膀。
结果...却发现一切的努力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九条入鹿只需要一个呼吸，就能将一切重置。
“这样只能激怒九条入鹿。”
“当九条入鹿狠下心来对着九条猎虎拉开弓弦的时候...就是一切终焉的时刻。”
“还没到——”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斩钉截铁。
她看着战场的方向。
愤怒状态下的九条入鹿对着九条猎虎拉开了弓弦。
天王寺十礼挥剑欺身想要阻挡，但是九条入鹿拉弓的速度却远比她更快。
血光再次在九条猎虎背后炸开。
世界仿佛都变成了血色的一片，九条猎虎踉跄倒下的剪影，像极了游戏里重要剧情人物被Boss一击击倒的画面。
但是这一次...伴随着血光一起炸开的，还有九条猎虎脖颈上的项链。
“她放不下的——”
“否则的话...战斗早就已经结束了。”满脸冷酷的少女，脸上古井无波。
“从一开始——”
“她就只是在玩而已。”
血色的世界中，娇小的「恶之座」忽然出现在了九条入鹿的身后。
晶簇长剑狠狠地刺入了九条入鹿的后腰，像是要一下子剜下九条入鹿的翅膀。
九条入鹿猛地抽身回踢，尖锐的高跟鞋狠狠地蹬在了「恶之座」的胸口，将娇小的少女如炮弹般踹飞了出去。
下一秒——
莹蓝色的光点在九条入鹿的身上闪烁，断折的羽翼在那种光芒中再次恢复。
「珈蓝」。
挣开双翼的九条入鹿愤怒地俯瞰着所有人。
暗金色的竖瞳中仿佛燃烧着炼狱之火。
神骸瞳抓着轮椅轮毂上的轮圈，像是要转过轮椅。
卯之花千代伸出手帮神骸瞳调转了方向。
研究员的阵营中...佐仓恋心正在那群研究员的帮助下穿上棱角分明，尖锐流畅的动力装甲。
“二十年了...”
神骸瞳听着卯之花千代的呼吸。
“你想明白了...九条入鹿的「珈蓝」，究竟是什么了吗？”
【微笑深渊】 : part.83 因果【二更】
九条入鹿的「珈蓝」究竟是什么？
听着神骸瞳的问题，卯之花千代忽然陷入了深思。
她曾经亲眼见证过九条入鹿的强大。
也明白...火力全开的九条入鹿究竟有多可怕。
和游戏的世界Boss阻截战栗，九条入鹿只能使用三次「珈蓝」的设定完全不同。
现实中...九条入鹿的「珈蓝」好像根本没有任何限制。
不然的话，二十年前在面对还仅是第六序列的九条入鹿时，帝国也不会被杀得溃不成军。
一路被九条入鹿杀到了东京都。
一直到‘碰巧’来东京都访学交流的圣·米迦勒主动出城，牺牲自我使用了最后的言灵，才将九条入鹿拦在了城外。
不论受到了怎么样的重创，九条入鹿好像只要一振双翼，就能迅速恢复如初。
是因为那双漆黑羽翼的作用么？
在面对九条入鹿时，帝国的死士也曾经硬生生地剜下了对方的翅翼。
但是...在那种令人绝望的蓝光闪烁之后。
暴怒的九条入鹿便再次恢复如初。
然后——
一击便让她的伙伴坠入了地狱。
除此以外——
九条入鹿的「珈蓝」好像还有着更加丧病的作用。
它能让九条入鹿迅速地穿梭在战场之中，在战场中来回闪烁。
对于本来就已经敏捷过人的九条入鹿来说，「珈蓝」的闪烁简直让她在众多能力者的围攻中，如若出入无人之境。
坦率地说...卯之花千代曾经有很多年都活在九条入鹿的阴影之中。
她也曾经无数次的思考。
那种扑朔的蓝光，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样的思考...在遇到了苏柚子之后，又有了新的启发。
小柚子——
拥有着扭曲一切的力量。
即便是九条入鹿遗留下来的翎羽，在当时还没有踏入第一序列的小柚子面前，也会被轻而易举地扭曲。
山吹奈奈子无数次地检查过被苏柚子扭曲过的各种物体。
最后...她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
那些物品，不论是从结构还是微观世界的排布来说，都‘没有’受过任何的扭曲。
换言之——
除了它们怪异扭曲的外表以外，它们看起来就好像...原本就应该如此。
它们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物理层面上被掰弯了。
而是...从规则或者说定义上，就已经被改变了。
规则类能力者的力量，是对世界规则的改变。
“修篡——”卯之花千代推着神骸瞳的轮椅，“九条入鹿的能力，或者说...九条入鹿的规则，是一种对于现实的修篡。”
冷酷的少女，神情竟然也变得愕然起来。
她没有想到...身后这个看起来胸大无脑的体育系教师，竟然能把九条入鹿的能力看得那么透彻。
“没错——”
“九条入鹿的力量，即是对于现实规则的修篡。”
“或者说——”她的话语忽然变得意味深长。
“每一代规则类能力者的力量...都是对于现实规则的修篡。”
“而九条入鹿的力量——”
“是「因果」。”
她示意着一旁一位不断记录着战场数据的研究员，那个女人明白了神骸瞳的意思，她操作着「显现制造」带过来的移动基站，淡蓝色的虚拟光屏在卯之花千代面前投开。
“虽然私立惠群园学院和帝都大学都没有上报...”
“但是——”
“九条入鹿其实就是上一代的规则类能力者吧。”
卯之花千代的神情忽然变得很难看。
她知道——
以「显现制造」和神骸家的势力，想要调查清楚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其实...这件事之所以能隐瞒的这么久。
纯粹是所有人都以为上一代的规则类能力者，是圣·米迦勒罢了。
“她的能力是...「必中」？”
“九条入鹿射出的箭矢，一定会命中她的目标，对么？”
“即便是她的目标远在几座城镇外的家里，根本没有射箭的角度。”
“是。”卯之花千代轻轻点了点头。
她虽然很忌惮对方，但这种关系到小柚子安危的时候，卯之花千代也不得不将九条入鹿的情报和盘托出。
“不过其实还是有一些限制的。”
“在看不到目标的情况下，九条入鹿的箭矢就经常‘找不到’对象，最后变得和普通的箭矢无异，又或者是命中无辜的倒霉鬼。”
“只有在射向西园主任又或者是幼年的九条猎虎时，才能无视距离，无视阻拦。”
“在外猎杀异格者的时候，她经常用这种方法给西园主任寄信。”
“对了——”
“她还曾经尝试过将箭射向月亮。”
“结果呢？”满脸冷厉的神骸瞳竟然也难得露出了一副八卦的样子。
“最后是学院委托的「显现制造」把那支箭矢拿回来的。”
“神骸小姐竟然不知道么？”卯之花千代也反将了一步。
看起来...神骸家对于「显现制造」的掌控，也没有那么深啊。
神骸瞳对于卯之花千代的试探毫不在意。
她只是继续示意，“九条入鹿的能力，其实并不只是「必中」那么简单。”
“就像——”她的神情忽然变得相当微妙和恶劣，“苏柚子的能力，也不仅仅只是扭曲那么简单一样。”
卯之花千代的神经一下子都绷了起来。
神骸瞳甚至都能感觉到，如果自己再说出些什么危险的话...这家伙说不定会让自己领教一下。
二十年前的死神，究竟有多可怕。
但是——
她依然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九条入鹿的能力，从一开始...就是改变因果。”
“她的世界——”
“先有果，再有因。”
“所谓「必中」不过只是先有了射中的结果，在结果如此的前提下，不管她怎么挽弓射箭，甚至只是把箭丢下来。”
“箭矢都会命中目标。”
“那是世界的修正。”
“「珈蓝」也是如此。”
“当九条入鹿已经决定了自己毫发无损的结果，那么过程...那么因...也就不重要了。”
“甚至——”
“她就是这么潜入的东京都，潜入的苏柚子的宿舍。”
“因为她已经在那里了，所以...她就出现在了那里。”
神骸瞳回望着战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