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女恋上姐姐
“那...为什么帝都大学以前的九条入鹿雕像，穿得那么...正经。”苏柚子犹豫了好久措辞。
“帝都大学毕竟还是会有家长带着小孩子来参观的么...”显然，西园相良也明白，九条入鹿以前的装束多多少少是有那么一点少儿不宜了。
几番沉默之后，西园相良还是选择将话题拉开。
她总觉得女孩子的视线焦点再歪几次，自己恐怕都要被问得哑口无言，提前好几年退休了。
抚摸着「救赎彼岸」的甲片，抚摸着甲片上斑驳的创口。
西园相良将「救赎彼岸」推回到苏柚子的手边。
“柚子...”
“想要向我了解什么呢？”
西园相良没有再去询问女孩子的动机。
曾经直面并且杀死了九条入鹿的少女，想要了解前辈的过往，似乎也很正常。
“我想了解入鹿姐...不...九条入鹿在堕落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西园相良握着的手攥紧。
她其实不是很想面对这个话题。
这么多年以来，其实她一直在逃避着这一切。
是自己没有关注到九条入鹿的状态。
如果自己能早点发现的话...能早那么一点点...
“那本来应该是一个很寻常的任务——”
“有人汇报...在千叶北侧的村庄，发现了异格者行动的踪迹。”
“那时候帝国还能称得上是帝国。”
“在强袭科的长期努力下，城市外的异格者，行骸...灾厄兽几乎都已经被彻底荡清。”
“入鹿她...”
“一如既往地选择了单独行动。”
“强袭科的作战部队只负责善后。”
“但是那一次...”西园相良的神情越来越难看，攥死的右手指节都已经攥得青白。
苏柚子伸出手，轻轻覆住了西园相良的右手。
女人这才慢慢恢复了矜持和优雅。
她的眼中倒映出熊熊烈烈的火光。
本来只是一次寻常的任务。
那时候已经抵达第五序列的九条入鹿，帝国全境内应该根本没有能够威胁到她的存在。
但是...
但是...
在九条入鹿孤身抵达作战地点后，那里却爆发出了相当恐怖的与异格者作战的波动。
等到西园相良和强袭科的作战部队抵达陷落的村庄时。
那里已经变成了燃烧的火海。
遍地都是异格者的尸体。
行骸的尸体。
人类的...尸体。
而且——
从那些人类身上的伤口来判断，杀死他们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九条入鹿。
在火海的最深处——
她们看到了...静谧的伫立在那里，背对着她们的女武神。
身上遍布着刀剑的伤口，爪牙的伤口。
凯米拉丝的白丝长袜都被撕扯得豁开。
在她脚下，是这片村庄唯一的幸存者。
在女孩子的哭声中，疯魔般的女武神慢慢回头，濒临异格边缘的暗金色眸子呆呆地注视着西园相良。
“老...师...？”
【命运之眼】 : part.29 九条入鹿——你已经堕入深渊【一更】
陷落的...熊熊烈烈燃烧着的村庄。
伫立在火海中仿佛已经濒临堕落边缘的女武神。
还有女武神脚下哭泣的唯一幸存者少女。
遍地都是被箭矢杀死的异格者尸体，行骸尸体，以及...村民们烧焦的尸体。
即便是西园相良，在看到这种场景，看到九条入鹿那只已经变成了黑底暗金色竖瞳的眼睛时...心里也会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点想法。
一点...疯狂，却又最符合她所看到的一切的想法。
“入鹿？”西园相良手里的包落在了地上。
“老...师...？”在女孩子的哭声中，已经宛如疯魔一般的女武神，黑底暗金色的竖瞳呆愣而又茫然地望向了西园相良。
然后——
也看到了...西园相良周围，因为自己转身的动作，全部举起了枪支和武器的强袭科作战队员。
转过身来的九条入鹿，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都提了起来。
少女身上标志性的概念武装「救赎彼岸」都已经在大战中残破不堪。
胸甲完全破碎。
破碎的豁口仿佛有重拳贯穿了她的心脏。
只是...胸甲下九条入鹿的伤口已经完全复原，娇嫩的肌肤皙白和其主人狼狈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不过——
最让众人担心的，还是九条入鹿的那双眼睛。
黑底的...暗金色竖瞳的眼睛。
远比一般的异格者更加恐怖，远比一般的异格者威势更足。
她好像只是刚刚苏醒，但是她眼底漏出的威严，已经让强袭科作战部队队员的心里萌生出了畏惧，双腿瑟瑟发抖，好像伫立在熊熊烈火中的并不只是九条入鹿。
而是一头逐渐苏醒的远古凶兽。
她已堕身异格。
“入鹿？”不敢相信的西园相良一步一步地往前。
“西园前辈！！！”
嗒嗒嗒嗒——
整齐划一的枪械抬起的声音。
西园相良转身想要示意帝国强袭科作战部队的队员暂时先将枪放下。
即便九条入鹿堕入异格的画面已经板上钉钉。
不敢置信的西园相良...心里面仍然抱有一线希望。
「入鹿她怎么会呢？」
「入鹿她怎么可能呢？」
「那么乖巧的孩子...」
「昨天还在问自己能不能帮她排队去买周末游乐园的门票。」
「等完成了这次任务。」
「她想带妹妹去游乐园。」
「但是...」
「但是...」
九条入鹿那双黑底暗金色竖瞳的眸子...却好像将西园相良的幻想全部击碎。
「那么乖的孩子啊...」
「她是九条入鹿，是这个时代的规则类能力者。」
「是应该引导人类，扫清异格，挫败黑暗的希冀和曙光。」
「她怎么会...」
「怎么可能...」
「堕身异格呢！！！！」
即便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在终于再次...不——
应该说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提及九条入鹿的时候，一向严苛而又优雅的西园相良，好像也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苏柚子看着啜噎中的西园相良，忽然很沉默。
她能感觉的到。
一生未婚的西园主任，或许是将九条入鹿看成了自己孩子般的存在。
而在九条入鹿堕入异格之后...西园主任，颓废低迷了许久许久。
当她好不容易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中之后，自己...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从西园主任将「无垢净土」交到自己手上的那天起，她已经将自己看成了同样的希冀和寄托。
「可...」
苏柚子心底明白，自己和入鹿姐姐还不一样。
自己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坠入了黑暗。
虽然自己现在看起来好像光鲜亮丽，但是苏柚子明白，自己...早已经立于了深渊之上。
甚至...自己的‘念动能力’之所以十几年都被卡在Level.0没有任何进展，就是因为自己和曾经的酒井美保和苏我石川清见一样。
是‘归来者’。
倘若自己再次坠入深渊，西园主任会怎么样...苏柚子简直不敢想。
“即便是看起来像是九条入鹿杀死了所有人...”
“也不能说明九条入鹿就是罪魁祸首吧。”苏柚子提出了假设，“有可能是栽赃陷害。”
“也有可能是局势逼不得已。”
“在面对无匹的强敌时，九条入鹿不得不选择拼死一搏，最后虽然险胜...却依旧堕入异格。”
“也是...有可能的吧？”
“还有...”
“西园主任不是说还有一个幸存者的么？”
“在那种可怕的灾难中，发现幸存者的概率...其实微乎其微不是么？”
“说不定就是九条入鹿保护的她。”
“西园主任...调查过这一切么？”
坐在苏柚子对面的西园相良，只是保持着沉默，她的神情看起来无比悲伤，甚至是...悲恸。
“我当然愿意相信入鹿...”西园相良的声音干哑。
九条入鹿...可是她最得意的门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