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吸血鬼的妹控生涯 第20章

血裔的黑暗视觉并不需要光作为媒介。

“嗬嗬——”佐藤勘十郎重重摔在地上，手中武士刀掉到一旁，努力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还想活命，意识却不可阻止地在黑暗当中迅速流逝。

“哦？”塞缪尔注意到了蓝深从容杀死佐藤勘十郎的动作。

“你看得见？”

蓝深便到处看了看，把自己装作一个瞎子，试图靠耳朵听声音寻找塞缪尔的位置。

“呵，我在说什么？”塞缪尔也觉得自己多心了。

“塞缪尔博士，请速战速决！”两个特工站在黑暗当中，举枪戒备四周，看起来他们的生化眼也没有热成像的能力，此时不敢乱动，就怕撞上别人的枪口。

蓝深用眼角余光看了眼已经摸黑给贝姬解绑、蹲在地上把她护在身后的黄鳝，以及从墙上摔下来，趴在地上吐血的泥鳅，蹙眉沉思。

‘刚刚应该把那个黑胡子男人的热成像眼镜扒下来丢给黄鳝的……’

现在自己就算能凭着黑暗视觉的优势突然开枪打死两个特工，也还是需要面对一个不通刀术、光凭蛮力就能把泥鳅打成废人的塞缪尔……

哒哒哒哒——楼上传来了一阵细微的枪声，应该是青鸟公司的战斗小队开始了突袭。

没准再过一会儿就会有人下来支援……

“塞缪尔，”蓝深一边给手中‘新兵’换弹匣，一边开口说话，声音冷静得很，完全不像是下一秒就会被砍死的人，“我昨天也遇见了一个血裔，他跟我说……”

“说什么？”塞缪尔提着长刀，一步一步地接近蓝深。

蓝深缓缓朝身边踱步，接近已经断气的佐藤勘十郎。

“他说……他正在写一本关于血裔的小说，其中一共有十三位真祖。”

在场还有意识的众人皆是悚然一惊，塞缪尔也停下了脚步。

“我想问一下，这个设定在血裔那边有什么现实依据吗？血裔难道真的有十三位真祖不成？”

“只是那个爱写小说的蠢货杜撰的东西罢了，”塞缪尔不自然地笑了几声，“如果真的有十三位真祖，我们这些血裔还用得着藏在人类社会的阴影之下生活？”

即便知道是虚构的设定，塞缪尔也被这谁都不敢想的事情吓了一跳，血裔当中可没有团结友爱、尊老爱幼的说法，所有血裔都有凌驾于同胞之上的本能，强者越多，奴役自己的人就越多，拥有十三位真祖的世界，人类是奴隶，三代种之下——禁忌血裔之下的一切血裔又如何不是奴隶？

“真的没有吗？”蓝深揪着话题不放，时间能拖一点就拖一点。

“等一下，”塞缪尔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说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

“你只是想拖延时间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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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第41章章0041：怪物小贩的听声辨位（壹）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蓝深不去正面回答塞缪尔，“炼金术师一个月的收入是多少？”

如果自己能通过吸血，像是罗格那次一样……获得这只十一代种血裔关于炼金术的知识的话……

“这得看手头有没有足够的哲人石，”塞缪尔踢掉自己的鞋子，光着脚走在地上，缓缓接近蓝深，“中等档次的哲人石一般是六十万铢一枚，我用它做一把炼金刀剑，刨去成本，一次能赚一百二十万铢左右。”

“有时候还能用低等档次的哲人石以次充好，狠狠赚上一大笔。”

蓝深感觉自己就要因为情绪太过兴奋而点燃血瞳了，脸上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靛先生你应该没满十八岁对吧？”换塞缪尔问蓝深了。

虽然因为生育率的问题，鴸国在四十多年前就把少年少女成年的年纪定在了十六岁，十六岁之后就可以结婚生子了，即便还在读高中。

但在塞缪尔这种活了将近一百年的老血裔看来，蓝深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年。

“嗯。”

“为什么小小年纪就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干佣兵这行呢？”塞缪尔双手悄悄举起手中长刀，调整刀刃的方向，瞄准‘什么都看不见’的蓝深。

此时，青鸟公司的老板鴸浓音正骑着一辆黑色的机车，以两百六十码的极速穿过灯光璀璨的不夜城，朝邓林区的麦穗街冲来，并通过泥鳅和黄鳝这两个信号源，收听现场的声音。

白淡香也骇入泥鳅等人的群组当中，终于获得了稳定的信号，却不敢出声跟蓝深说话，怕打扰到立于地狱门前的他。

而蓝深最在意的妹妹，此时正在忧心忡忡地吃晚饭，等哥哥带陌生女人回家。

“急着用钱。”蓝深抬起手中‘新兵’，漫无目的地指着四周，‘裁判’也举起来，做守备态，脚下终于碰到了佐藤勘十郎的尸体。

“哦，明白了，”塞缪尔感叹一声，“那句古话叫什么来着？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诶我突然很好奇，靛先生之前明明只是个卖拉面的小摊贩，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么好的身手？”

“今天中午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黑犬众的这些疯狗虽然都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但毕竟是三十辆装甲车，五十多个枪手，现在的拉面师傅都是怪物吗？居然能从他们的围追堵截当中轻而易举把我的东西带走？”

塞缪尔在蓝深三米外绕着圈走，试图绕到他的背后。

然而因为一直在说话，声音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也让蓝深‘听声辨位’锁定了他的位置，一直随着他转身，没让他绕到自己身后。

“只是他们太无能了而已。”蓝深对黑犬众一点好感也没有，所以说话就不太客气了。

“哈哈，说的也是，”塞缪尔哈哈笑了几声，“看看他们的若头，这个佐藤勘十郎，在我的禁光领域当中占尽优势，戴着热成像眼镜，拿着炼金武士刀，却连一个瞎子都杀不了，反倒被靛先生割了喉咙，啧啧啧……”

“这种废人死了，这世界上精英的占比说不定又提高了两三个百分点。”

“塞缪尔博士！你的话太多了！”一个特工叫了起来，提醒塞缪尔尽快杀掉蓝深。

砰！

一声枪响，蓝深侧耳倾听，‘循着声音’把说话的特工一枪爆头。

冰库里一片死寂，只有被爆头的特工摔在地上的声音。

泥鳅、黄鳝和另外一个特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这枪是谁开的，此时心中都有些紧张。

塞缪尔看到蓝深这夸张的‘听声辨位’技巧，脸色渐渐凝重，也不说话了，只是踮着脚、不发出一丝声音地绕着蓝深踱步，连呼吸声也没有露出一点，将所有杀机都藏在了蓝深‘看不到’的黑暗当中。

突然间，蓝深发现塞缪尔头上又出现了一个符文光环，自己身边渐渐有水汽凝聚，地板上也迅速蒙了一层湿滑的水雾。

‘水之祝福？’

蓝深读懂了这串只有寥寥数个符文的咒法，知道它便是咒法列表当中的意识域祝福系低等咒法‘水之祝福’，可以制造少量的纯水，并用这些纯水做一些简单事情。

比如说让别人的眼镜蒙上水雾，把地板弄得又湿又滑，给别人的鼻子或者耳朵里灌一些水之类的。

杀伤力很低，但操作空间很大。

‘等一下……’蓝深瞳孔猛然一缩。

‘我刚刚……读懂了这些符文？’

怎么可能？

托白淡香的福，蓝深如今也知道了构成咒法的符文是‘完全不可解读’的东西。

据那些炼金术师群文件里的理论资料所说，这些符文很有可能是高维物体在三维空间里的投影，处于三维空间里的生命体连想象其本体的样貌都想象不到。

就如一个人类把手指按在一张有二维生物生存的纸上，这些二维生物顶多只能看到一些意义不明的指纹，断然想象不到手指和手掌之类的东西。

构成咒法的符文之于三维空间里的生命体，便相当于指纹之于永远也无法理解‘高度’的二维生物，自然就不可能将其本质解读出来。

人类不行，血裔不行……至少如今已知的所有血裔都不行……

所以只能照抄如今来自血裔的、现成的符文串，在利用哲人石‘复活’金属之时，凭借哲人石赋予金属的精神属性，将这些符文串刻印在金属的精神之上，将其制造成拥有固有咒法的炼金道具。

然而现在……蓝深发现自己能读懂符文，理解这些符文代表的都是什么意思，甚至能通过重新排列组合，更改‘水之祝福’这个咒法的效果。

‘能看到血裔头上的符文环’这种闻所未闻的事情，在这件事面前恐怕都算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了。

蓝深再看塞缪尔头顶的另一个符文光环，这个中等咒法‘禁光领域’的符文他也能看懂，但因为符文太多，太复杂，背下来都要花点时间，如今想用它来做点什么看来是不太可能的了。

呼——终于，塞缪尔抓住蓝深莫名其妙发呆的时机，悄无声息绕到他身后，一刀朝他白皙纤细的脖颈斩去。

……………………

1 : 第42章章0042：十三代种的禁光领域（贰）

蓝深立刻下蹲，躲过塞缪尔杀机毕露的一刀，并想把脚边佐藤勘十郎脸上的热成像眼镜扯下来丢给黄鳝，然而又看到塞缪尔调转刀锋，再一刀向自己撩来，只能就地打滚逃到一边。

“靛先生的耳朵很好使啊，是接受过特殊训练吗？”

砰砰砰！——蓝深不说话，只是连续不断地朝塞缪尔开枪，试图用火力将其压制。

但塞缪尔连进入加速状态的泥鳅的子弹都接得住，又如何应付不了蓝深的子弹？

在场众人便听到了铛铛铛的巨响，蓝深的子弹有一发算一发都被塞缪尔挥刀打开。

“常规火器的子弹初速还是太慢了，想要对付中等血裔，至少要用电磁枪。”塞缪尔从容不迫地说话，脚步缓慢地接近一直后退的蓝深。

蓝深紧咬下唇，把一个弹匣打空便迅速换弹，只不过不再用‘新兵’射击塞缪尔，只是把它上了保险，插回西服外套里面备用，一手抓着‘裁判’，一手向后摸，看样子像是试图摸到塞缪尔装着许多刀剑的箱子，抽一把出来用。

“别白费力气了，”塞缪尔低声笑了笑，“在场就两把炼金刀剑，一把在我手上，另一把刚刚被废人佐藤丢到地上，靛先生即便拿了我锻造的其他刀剑又如何？只是一刀，我就能将靛先生连人带刀斩成两半。”

蓝深用眼角余光看了地上的佐藤勘十郎一眼，主要是看掉在他身边的武士刀。

刚刚塞缪尔把自己从他身边避开，想要拿到这把刀，自己还要制造一个时机……

“黄鳝，支援什么时候来？”蓝深开口问黄鳝。

“最迟七分钟——”黄鳝刚刚开口，把塞缪尔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蓝深就突然丢掉手中的‘裁判’，向后飞身一扑，从塞缪尔的箱子里随手抽出了一长一短两把刀。

“这份空间想象能力也十分不俗啊。”塞缪尔马上把注意力放回了蓝深身上，听到黄鳝说‘七分钟’也知道现在不能再说什么废话了，得马上杀了人带东西跑路。

青鸟公司虽然底蕴很浅，一级雇员都跑了三个，但现在也不可能连一个有能力对付中等血裔的战力都没有。

铛！——蓝深转身把手中短刀狠狠朝塞缪尔面门砸去，在他挥刀将短刀拍开之时两手紧握长刀的长柄，主动出击，一刀直刺他的脑袋。

塞缪尔被蓝深这即便在黑暗当中也能准确找到自己的高超本事折服，动作却也不慢，收刀退后一步就向上撩刀，想要将蓝深手中长刀斩断。

但又见到蓝深陡然变招，原本刺出来的一刀竟奋力收了回去，躲过了自己上撩的一刀，接着重新刺出，向上一挑，巨力传来，差点将塞缪尔手中的长刀挑飞。

但即便不通刀术，刀抓得不牢，在长刀即将脱手之时塞缪尔也用强横的力量死死抓紧了刀柄，破坏了蓝深的战术目的——最为表层的战术目的。

噗！——塞缪尔胸前衣服被蓝深一刀拖开一道二十多厘米长的口子，鲜血飞溅出来。

塞缪尔愣了一下，接着便沉了一张脸，感觉有些丢人了。

自己堂堂十一代种的中等血裔，竟然会被一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砍伤？

铛！铛！铛！——蓝深不依不饶，接着饵敌骗招，刀锋不与塞缪尔刀锋相撞，只击打它的刀身和刀背，以及塞缪尔的身体。

塞缪尔被蓝深一招招骗人的刀术戏耍得怒火中烧，血瞳光芒大亮——要动真格了！

噗！——蓝深反应不及，被突然表现出了远超自己的速度的塞缪尔一刀劈断手中长刀，接着拿刀的一条手臂也被一刀砍中，刀锋卡在骨头当中，若不是蓝深瞬间抬手死死抓着刀身，此时他的左臂恐怕只能剩下半截了。

“这血的味道……”塞缪尔有些意外，刚想说什么，就突然感受到了一种令人战栗的目光投射到了自己身上。

蓝深一双如同汽灯一般灼灼发着血光的血瞳终于睁开，在黑暗当中无人得见，塞缪尔却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你也是——”

哗啦——蓝深用‘水之祝福’制造的一团纯水瞬间灌入塞缪尔的嘴里，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呲——蓝深用力把卡在自己臂骨上长刀抬出来，再扑地打滚，在塞缪尔因为惊讶而动作迟滞之时滚到佐藤勘十郎身边，捡起他的武士刀，再一个鲤鱼打挺弹起身，双手持刀，冲向塞缪尔。

塞缪尔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古怪的兴致，速度全开，就想把蓝深四肢一瞬间砍断，再关掉禁光领域，让蓝深的两个搭档看看他手脚长出肉芽慢慢修复断肢的样子。

然而开了血瞳、完全激活血脉的蓝深此时即便还是看不太清塞缪尔的刀，却能看清他手臂的动作了，通过预判，完全可以猜到这个连变招都不会的愚蠢血裔刀会落在哪里，所以——

铛铛铛！连绵的钢铁撞击声在冰库里响起，若不是存在禁光领域，此时蓝深和塞缪尔两刀相击之处绝对会有一蓬蓬璀璨的火花，以示战斗的激烈。

泥鳅和黄鳝听到这激烈的冷兵器战斗声，此时已经呆住了。

完全没料到那个像是富家小姐一样柔弱可人的靛先生居然强到了这种地步，在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情况下还能通过听声辨位与一只十一代种的中等血裔厮杀。

甚至于……完全不像是落入下风的样子！

‘该死该死该死！——’在激烈的对刀打铁当中，塞缪尔身上伤痕的竟在渐渐增多，他完全不知道蓝深是怎么在速度和力量都逊色自己两筹的情况下把自己伤到这种地步的！

有刀术和没刀术的差距当真就如此之大吗？！

铛！噗呲！——塞缪尔又挡下了蓝深一刀，却没挡下他接下来的变招，霎时间一条胳膊被蓝深用手中锋利无比的武士刀斩了下来。

“啊！”塞缪尔痛得大叫，手中的长刀终于持握不稳，下一刻就被蓝深抓住机会挑飞出去，咔一声钉在天花板之上。

噗呲！——塞缪尔再被蓝深斩去一臂，难以忍受的剧痛袭来，精神瞬间失去稳定，禁光领域再也维持不住，让光芒重新回到了冰库当中。

泥鳅和黄鳝，以及还未被爆头的特工在这一瞬间，呆呆看着浑身浴血、挥舞寒光四射的武士刀将塞缪尔手臂斩下的冷面美人，披在肩头的破烂西服外套在挥刀带起的劲风当中肆意飘扬，就如一双染血的黑翼。

接着，黑暗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