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春物的我,又进了斯大林格勒? 第35章

作者:苍松道长

可老巴登是不是天才材木座不知道,他是从那帮老兵吹牛聊天时知道这事的,他们在欧宝卡车上绘声绘色的描述北非沙漠的风光、吹嘘自己的英勇事迹。

“会不会他们只是撤下来的轮换部队?”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就我查阅的资料没听过这种事。”

“好吧,谢谢。”

接下来材木座连续咨询了好几位资深德棍,都得到类似的回答。他还通过自己半吊子的德文阅读查找资料,然而最终还是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灰色猎犬连在这个世界的历史线上根本不存在,不光如此,还有另外一些事件出现了偏差。

首先是和他们一起作战过的503重装甲营,这个世界线上直到42年12月底503重装甲营才匆匆从德国本土赶往东线战场。另外保时捷虎和亨舍尔虎根本没有进行过实战比试,而是在几次演习后就分出了胜负。

其次攻克斯大林格勒南部粮仓的是第94步兵师而非第16摩步师,整个斯大林格勒战役期间第16摩步师都在卡尔梅克草原上与敌人纠缠。

至于根据汉斯.阿利克斯或者弗莱德海姆.文切尔这样的人名搜索,只能搜出来一大堆同名的演员、政客,根本没有和他记忆中相符的人物。

或许那只训练有素、士气高昂,从乌克兰一路杀进斯大林格勒最终流干鲜血的灰色猎犬连,真的就只存在于自己的脑海里了吧?如果有一天连自己都忘记了,世界上再也无人知晓他们的故事了吧?

不,即使是真的存在又如何呢?德三这么多步兵连,又有几个被世人所铭记呢?

这样想着,材木座突然觉得意兴阑珊,他将手机揣回兜里,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呆呆的看着窗外树和鸟儿。

反正今天没有国文课,就算是睡一整天也不会有人管他。

时光就在这样不经意间悄然消逝,直到其他同学提着书包三三两两说说笑笑的走出教室时,睡得迷迷糊糊的材木座才发觉课程已经上完,现在是社团时间了。

“喂,要一起回家吗?”有人忽然拍了一下材木座的肩膀。

那个傻X?不知为何材木座心中升起一股怒气,暗骂一声接着回头。原来是坐在他右边的矮个儿男生站在一旁傻笑着看向他,好像姓武藤来着?具体叫什么他还真不太记得。

在材木座从灵魂上治好中二病之后,和班上同学们的关系已经大为缓和,偶尔也会有人来找他聊天,或是邀请他加入自己的小团体里。眼前的男生就是其中一员,没记错的话这小子和另外几个痴迷游戏的男生臭味相投,天天待在一起。

“不必了,我要先去参加社团活动。”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对自己抱有善意,材木座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莫名的怒气,嘴上戴着僵硬的笑容不咸不淡的拒绝了他。

“啊?你参加了社团?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是隔壁田园组建的动漫社?还是游戏社?”武藤闻言呆了呆,一脸狐疑的追问道。

管你鸟事,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不知为什么材木座对眼前的家伙非常不耐烦,而且潜意识里觉得知道侍奉部的人越少越好。

“一个朋友组建的同好会罢了,需要我充个人数,不必在意,你们先走吧。”

材木座随口应付了两句武藤,将他们糊弄走后呆在教室里继续的观察了半饷窗外风景,平复了下那种急躁不耐烦的心情,这才磨磨唧唧的收拾好东西,朝侍奉部走去。

可到社团大楼没多久材木座就在走廊转角看到了尴尬的一幕:由比滨双手将一个印着可爱的小动物的纸袋,躬身递给了一脸懵逼的比企谷。

“咳,我好像出现的不是时候,要不要我先回避一下?”

“我不是,我没有,只是昨天帮忙的谢礼啦,谢礼!小企有小雪也有,还有你也有份的!”

比企谷还没说话,由比滨就手忙脚乱的再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个纸袋,扔给了材木座,解释了两句后就匆匆忙忙的逃进了侍奉部。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无语的望着由比滨仓皇而逃的背影,材木座掂了掂手里的纸袋,里面大概装着一些小饼干,不过之前的体验让他没有多少胃口,他已经受够黑列巴了。

比企谷也拆开了手里的纸袋,和材木座不同的是里面装着一个比完整的、外表焦黑的大号心形饼干,让他为之一愣。

“收下吧比企谷,不管怎么怎么说都是人家的一片苦心。”材木座拍了拍比企谷的肩膀,如果是平常他一定会好好取笑一番这个家伙,但今天实在提不起兴趣。

“一片苦心啊。”

望着焦黑的心形饼干,比企谷嘴角微微抽搐。与此同时侍奉部里面也传出来雪之下惊讶的声音。

“由比滨同学你不是走了吗?回来有什么……”

“诶?接下来不是还有社团活动吗?我也来帮帮忙好了。”

“不,你还不是侍奉部社团成员所以……”

“那我现在就写好了!小雪该不会要拒绝我吧?”

…………

今天的侍奉部充满了活力,和之前大多数时候沦为读书部不同的是,由比滨就如一只百灵鸟儿一样不停的叽叽喳喳。绝大多数情况下由比滨都是不断的挑起话题和雪之下聊天,从天气到衣服到昨天看的什么电视剧,偶尔也会问一下材木座。

“你觉得XXX怎么样呢?”

此时材木座通常会含糊不清的应付一句,紧接着由比滨在询问完他之后一定会接上一句:

“那小企怎么看?”

这个女人的嘴怎么就和加特林一样说个不停??材木座从早晨就开始的那种烦躁不安更加严重了。

雪之下和比企谷显然也不太能应付这些天南海北的话题,但他们并没有像材木座一样感到不耐烦,反而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尤其是雪之下最初还在由比滨强大的攻势下感到困惑,只是嗯嗯啊啊的被动应付着她,在后来却渐渐的跟上由比滨的思路,开始不断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这使得材木座更加困惑:明明由比滨只是将同一个问题问了三个人,为什么我会这样?我到底怎么了?

第七十七章 犹豫

“小雪正在看的是什么书呢?一直很认真的样子。”

“春与修罗。”雪之下雪乃举起手中的精装书,特意漏出书名满足由比滨的好奇心。

“诶?听起来感觉好厉害的样子,是古典小说吗?讲的是什么?”

“不,是诗集,主要内容的话就是…………”

侍奉部四个成员的位置呈一字型排列,雪之下当仁不让的选择了最左侧靠窗的位置,由比滨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她的旁边,和雪之下亲密无间的交谈着。

另一边比企谷似乎下定决心离雪之下越远越好,他在靠门的最右侧安营扎寨,这样一来材木座只好负责镇守中央。

这也就造成了一个问题,由比滨每次一转头的时候,首先她要面对的便是材木座。

“材木座同学平时看什么书呢?”

“我的话,什么都看点吧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由比滨点了点头,用手拨开面额前的发丝,若无其事的接着问道:

“那小企呢?你手上拿的是什么?轻小说吗?”

“这本啊,《罪人与龙共舞》,GAGA社这一期的新作超赞的,我强烈推荐这一本,虽然GAGA社的其他书都挺不错,但我还是……”

比企谷大概是真心喜欢这本书,被由比滨勾出了兴趣后,暂时关闭了自闭模式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的向由比滨安利着。

雪之下的称呼是小雪,比企谷是小企,而我则是同学吗?材木座摸了摸下巴,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自己的回答根本不重要,只是这位由比滨同学很会看气氛和做人,这样问下来不会就有人感到尴尬和被冷落。

“呐小雪,小企说的那本书你有看过吗?怎么样?”

“不,轻小说的话我虽然有看但很少涉及,这一本的话光从名字判断恐怕就不太适合我,这样不合逻辑的臆想多数只能骗骗比企鹅这样的傻瓜。”

“喂,明明是你自己不能体会到这本的魅力吧?你连看都没有看过怎么就知道不合逻辑了?”

“啊拉,这种事情只要进行简单的推理就不可以吗?”

“…………”

明明侍奉部有四个人,材木座却感觉自己像是多余的挂件。他侧头看向正在争执的比企谷,雪之下那样完美的人还能理解,比企谷这家伙到底是哪点吸引了由比滨,难道是因为曾经英雄救美过?

一股熟悉烦躁不安浮上了材木座的心头,自己这是在吃醋和嫉妒?

想到这里材木座摇了摇头,他和由比滨才认识了一天,用同学称呼有问题吗?由比滨虽然长得不错却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这吃的是哪门子醋。何况这种烦躁从早晨就有隐约的迹象,不管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自己仿佛少了什么一样总感觉空空落落。

“比企鹅,我们换个位置吧。”

不论如何,这种被杂夹这两人中间充当电灯泡的感觉的确不好受,材木座很果断的选择了退出。

“啊?为什么?”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哪来这么多为什么,看看这只拳头你就说换不换吧。”

“该死的冰山女和暴力男。”

比企谷在武力的威胁下乖乖的起身,嘴里小声的嘟哝了一句表达自己的不满。

强迫比企谷调换位置后材木座拿出了耳机,一边听歌舒缓情绪、一边闭上眼睛苦苦思索到底自己今天那里不对劲。

是因为早晨梦到的那些亡魂吗?虽然他不怕什么鬼怪来复仇,可除了那本诡异的笔记本上有幅画以外,所有的证据都显示这只不过是一场漫长的梦罢了!

材木座觉得只要自己忘记这一切,他就不是梦境里那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就能回归平和宁静的日常生活。

但如果要忘记的话,弗莱德海姆和其他那些战友们怎么办呢?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还能记得他们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自己也要忘记吗?

…………

关于轻小说的争论最终以比企谷的全面失败而告终,大多数轻小说逻辑上都有漏洞,只是喜欢它的人往往会善意的忽视了这些瑕疵。

获得胜利的雪之下重新打开自己手上的诗集翻阅,由比滨大概也说累了,拿出了手机不断划拉着,过了片刻后她最终找到了自己最喜欢歌手的新歌,开启公放并跟着哼唱起来。

“由比滨同学,我能请教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一定要外放呢?”

雪之下皱着眉听着由比滨哼唱完一整首曲子,这才合上书忍不住问道。

“诶?我只是觉得这首歌很好听,向分享给大家来着。”由比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样啊,看来我误会了那些电车上喜欢外放音乐影响别人的人,一直以为他们是只顾自己开心丝毫不在意别人感受的厚脸皮,原来其中还有认为这是分享才这样做的吗。但是我还是喜欢那些自己安静带着耳机听音乐的……”

“呜,好啦不要说啦,我错啦小雪!请原谅我吧!”由比滨很爽快朝雪之下道歉并立马关掉了音乐,整个人都扑到了雪之下身上并且抱住了她。

费力推开了挂在自己身上的粉色团子,整理好有点被弄的散乱的衣发后,雪之下颇为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还是不太能应付这种经常带球撞人的犯规者,只是,也不讨厌就是了。

嘴角带着一丝微笑雪之下雪乃端起了茶壶,在为自己斟茶的时候无意间扫到了教室最右侧的材木座,让她动作为之一顿。

材木座此时双手撑在桌子上,十指将头发抓的散乱,脸上露出了颇为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了,头疼吗?要不要去医务室看一下?”雪之下雪乃走到他的面前,轻声问道。

这样一来由比滨结衣和比企谷八幡也察觉了材木座的不对劲,停下了手中的事望向这边。

“没,没什么,只是在想一问题。”材木座勉强一笑,僵硬的笑容没有多少说服力。

“先喝杯茶缓缓神吧。”雪之下为他的茶杯添满了红茶,静立在一旁。直到一杯红茶下肚,材木座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后才轻启朱唇:“现在可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们会尽力帮你。”

“对啊,四个人一起想办法总好过你一个人苦恼吧。”由比滨在一旁随声应和。

这种离奇的事情要对他们托盘而出吗?材木座握着茶杯,心里有点犹豫。

第七十八章 解惑

人类总是一种喜欢分享的动物,不管快乐也好痛楚也罢,总是喜欢向别人倾诉以此来获得共鸣,最后满足某种精神需求。

那么自己要将这荒唐的梦魇向他们倾诉吗?材木座抬起头扫视了一眼侍奉部的众人。

雪之下雪乃伫立在不远处,清亮而有神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由比滨结衣坐在一旁,傻兮兮的望着他。比企谷八幡将座椅靠背放在前面,整个人趴在上面,颓废的死鱼眼也透露出好奇的眼神。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做了一件错事并因此而伤害了别人,当然为此自己也付出了足够的代价。这样的事该不该忘记它?”

材木座仔细斟酌着语言,他总不能直接说,我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梦里杀了很多人,最后自己也被干掉了吧?那样恐怕会被这三人当做精神病对待。

“做错了事首先要道歉或者赔礼吧?一般来说只要态度诚恳都会被原谅吧?”由比滨率先给出了答案。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和军队干吗?听到这样的回答材木座有点失望。不过这才是正常人想法,只是不适合他的情况。

“诶,我说错了吗?嘿嘿。”看到其他几人都皱眉不语,由比滨尴尬的摸了摸由头发扎成的团子。

“恐怕道歉已经解决不了问题对吧?”雪之下点明了问题所在,接着问道,“你确定是你的过错吗?如果是无意的话那……”

“不能说无意吧,我当时只是别无选择,但错终归还是我错了。”

有很多国防军将军和士兵会在战后辩解自己只是奉命行事,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给某些人,但这就像一些小学生犯了错会说是谁谁谁让我做的一样可笑。

材木座觉得自己的确是迫不得已,但绝对算不上是无辜,自欺欺人的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在别人身上他做不来。

“原来如此,被胁迫的从犯想到得到谅解吗。你有对受害者进行过补偿吗?”

“这……有点困难,我当时连他们的姓名相貌都没有记下,不过我也付出了代价就是了。”

“听起来还是糟糕的人渣发言呢材木座同学。”雪之下冷冷的表情让材木座颇为尴尬,说到底这里的世界线和梦中的不同,那些受害者存不存在还是个问题。

“那就忘了吧。”一直沉默的比企谷忽然开口说道。

“为什么?这样对受害者岂不是很不公平?”雪之下皱眉反问。

“过去已经无法改变了,那为什么不把握现在呢?”

材木座诧异的看着比企谷,没想到他会这样认为,由于切中了问题核心这一次连雪之下也出奇的没法反驳他,沉吟了片刻无奈的叹口了气:

“既然如此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一直活在愧疚当中也没有任何意义。但我认为你一定要从中吸取教训,不要重蹈覆辙才对,而不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轻轻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