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联荣光永存 第265章

作者:号角余音

所以,也许是在一种期待或者恐惧的必然下,一颗火星点燃了这个世界,伴随着卫星和雷达侦测到第一个拔地而起的弹道导弹尾焰的光亮,一切都不再有任何掩饰,也不再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人类历史上所能掌握的,不,从来没掌握过的最暴虐的力量肆虐了这个世界——那些动用人类最聪明头脑最先进的技术研发出来的最昂贵的装置,有且只为了一个目标,那就是更好地给自己的同类创造痛苦!

工研部信息组从众多卫星以及那个马上就要坠入大气层烧毁的空间站里回收的星系大部分都停留在了2013年——卫星记录显示全球同步侦测的入轨弹道导弹数量在极短的时间内突破了三位数并开始贴近四位数,假设这些导弹都带了复数的分弹头...这颗星球有多少城市呢?

这场末日究竟是谁引发的?人联并不感兴趣并且这也不重要,这里的人类本来有能力制造更清洁的核弹,但他们没有这么做——裂变能产生的放射物是更能让敌人痛苦的力量,和人联相反,他们简直是刨遍了世界找到了一切核材料来武装自己,并且要让这个世界万劫不复。

他们做到了,这个世界已经在浩劫中挣扎了20年,灾难永远改变了这片大地上的所有人,也改变了自然——这个世界残酷地报复着人类,扭曲的大自然燃烧着对人类无休止的仇恨,用无数的变异怪物来回击幸存的人们。人类只能咬牙承担起自己造成的苦果,为了生存苟延残喘。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忘记...我还记得战前的日子。

我还记得那时的生活并非现在这副光景,人们可以地表上生活,那时我们还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我们用玻璃和钢铁筑起庞大的城市,随心所欲地越过大洋,连天空都被我们征服,我的同类曾经有70亿之众,我们来到世上绝不是为了苟活于隧道之中,我生来就该呼吸新鲜的空气,那芬芳的味道我从未忘记。

但他们在终末战争中灰飞烟灭,随着地表变成灰烬,烧尽并还遍布着怪物,仅剩的五万人也不得不转入地下艰难的过活。有一天,也许地表的辐射会散去,我们的子孙或许就能重见光明——可我,我还记得曾经的日子,我无法接受老死在隧道的命运,我也不在乎别人把我视作疯子,因为只要旧世界尚存一片碎片,那我就要把它找到,因为在绝望和希望中。

我选择后者。

“砰!”

土制枪弹发射后冒起了大股的浓烟,刺鼻的烟雾在龟裂的护目镜上污染了视线,但此时的阿尔乔姆甚至没有时间在目镜上擦一把,庞大的黑影笼罩了头顶而这名士兵只能奋力向侧边一扑,堪堪躲过那能刮裂鹅卵石的利爪后抓紧举枪。

双管霰弹喷出了黑火药的浓烟,谁也看不清从枪膛里飞出的除了铅弹外是否还有铁锈和金属钉子,但只要能撕开这只诺萨利斯,也被称为黑暗守望者的怪物厚实的表皮打进它的肌肉和骨骼,如果好运一点毁坏内脏就更好了。

站起来足有两米高的黑皮裂口野兽发出一声令人耳膜撕裂的尖啸,刚才那一下不偏不倚打在了怪兽左肩,打得半边身子拉垮无法四肢着地,双管猎枪已经来不及上弹,阿尔乔姆从腰间抽出左轮,摁下击锤瞄中了这怪物的脑袋。

五米之内,阿尔乔姆从不失手——超过五米就要看武器商人做这枚子弹时的良心了。

诺萨利斯的脑袋爆开成红一片白一片,但阿尔乔姆还没有扣下扳机。但他并不慌张而是立刻转身,双手扶住左轮枪柄压制住即将爆发的后坐力,伴随着枪口喷出的闪耀火光圆柱形的子弹旋转着敲进另一只起跳的怪物脑门里,它从眼框进去并且带出一块头盖骨碎片,还未近身的怪物扑腾一下不再复起,这片瓦砾堆上再度恢复了宁静。

而地上已经躺了五只诺萨利斯的尸体,不算太坏的成绩。

“阿尔乔姆,你再往前就是图书馆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里有什么!”

无线电里的女声不满地喊道,而阿尔乔姆折开双管猎枪,取下左轮弹巢,分别装上新的弹药并小心地保留下弹壳,没有一点资源允许被浪费。

末了,这名游骑兵小心地检查着背上携带的无线电收发器,那根手工卷出来的天线因为战斗有些弯曲,好消息是还能用。

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回无线电的另一头,在这座钢铁废墟的一座工厂塔楼上,站在高处的高挑女子收起了狙击枪,她戴着面罩并束着头巾看不见容貌,但从声音上来说似乎是个美人。

“阿尔乔姆,你不要生气了好吗,我为我之前的话道歉,我只是想说这太危险了,最近风暴很大,可能就要有一场暴风雪了,这个时间来城里很危险。你看见了不是吗,平日哪有这么多诺萨利斯?”

但女子依然没有得到回应,而她似乎也习惯了阿尔乔姆的做派,他们每一次吵架都会这样,阿尔乔姆这个闷葫芦有什么都不肯说出来,还是得自己主动。

执拗,又孩子气,但她自己知道这个寡言少语的男人其实有一颗非常细腻的内心,他也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他有这个地铁里绝大多数人没有的东西,那东西被称之为梦想。

而寻梦的男人准备好后又开始继续向着前方出发,这令刚刚还有些惭愧于自己是不是还不够理解自己丈夫的安娜又急又气,只能怀抱着狙击枪跳下狙击高台小步快跑地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喊到。

“阿尔乔姆,我问了爸爸的,侦查的士兵昨天是看到了天空的闪光,但那只不过是流星而已,秋末总会有流星,但那不是什么飞行器!”

PS:现在可以公布的设定——死亡空间1与2故事间隔有三年,可怜的艾萨克在泰坦空间站关了接近三年。而人联与联合地球的战争爆发了两年了。

而事件链并不会很长,我只希望它足够精彩,能让大家喜欢。

代号:黑域事件链A·⑵你自己出去看看啊

【从城市中任何一座大楼上都可以看到大片被烧死的森林,残留的黑色树干突兀地在大地上排成一片,就像某种形式的墓碑。

老人们都说在过去莫斯是科被誉为森林中的城市,那时候阳光还没有被黑色的云层所遮蔽,除了冬天也不会频繁地刮起大风,绿色的树林中有鸟儿在歌唱而人们可以轻松地在林间散步,不用担心受到任何伤害——人们频繁地谈起过去,因为对经历过的人来说那就是生命中美好的一切,他们害怕遗忘,害怕自己的孩子,那些出生并长大在隧道里的孩子们永远地失去对旧日世界的理解,以为这个世界生来就是这肮脏危险的模样,以为人类只能在地铁里生活。

但事情似乎就是在这么发展,老人们正在死去,而青年们哪怕经历过战前日子的人也正在逐渐遗忘,也许再过十年,我们的道德我们的社会就会变成另外一副模样,人们不再有兴趣寻求恢复文明而是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现在已经是了,他们只是想活下来,想要活着没有什么错,我指责不了什么。

但那不是我想要的活法。】

穿行在这片诅咒的土地上,就算是小心也不能确保你的安全。

莫斯科的天空阴郁异常,厚重的云层浓得化不开,但冬日的阳光能寻找到一些细碎的缺口投下斑驳的光点。你可能会忍不住伸出手来,像捧起泉水一样让阳光照在皮质的手工防护服手套上,但上面残留的黑色血迹突然冒出一股恶臭的白烟,触电一样让人马上把手收回来。

盖格计量器啪嗒啪嗒吵闹着,辐射无形但是总会积留在不透风的低处,这些地方会突然升温就像火烤一样不可久留。密封的防护服说是防护服也只能算尽可能加厚的衣物,由布料和兽皮皮革中填充进高密度比如说铅板这样的材料制成,效果如何?不死人就行。

辐射高温很容易烧伤也很难清理,但阿尔乔姆已经习惯了,他也没有去触碰。城市里的空气永远都在浮沉中流动,核爆后大气中产生了大量的辐射黑灰而就是这些灰遮住了天空,并且让眼前的世界变成一片阴暗的色调,吸入它们是致命的,已经行进了一个小时的阿尔乔姆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从背包里摸索一个新的滤毒罐换上。

借这个机会后面一直追赶的安娜也终于来到了阿尔乔姆的身边,在这座半倒塌的大楼前长满苔藓的阶梯上夫妻两双双坐下进行短暂的歇息,而这时天空中慢慢地开始飘下了白色的冰晶。

雪,这是“今年的第几场雪了?”

“不知道,但今年是2035年了。”

安娜伸出手来接住这小小的冰晶,一片又一片在手套上融化,但架不住雪越来越大,慢慢地直到可以在安娜手上覆盖起一层白色。

“波利斯的科学家告诉我,辐射会利用地球的自净功能,它会进入大气循环和水循环里。雪落在地上裹上辐射尘,然后化成水蒸发进入云层,也会把辐射尘带上天空,因此只要是大气循环的地方都无法幸免。”

年轻美丽的妻子望向阿尔乔姆:“阿尔乔姆,如果辐射尘会到达世界上任何地方,那么除了莫斯科这样有地铁保护,有多少人能在辐射中幸存下来呢?”

阿尔乔姆没有说话,它从背包里拿出那台无线电收发器,一手夹在胳膊下然后从建筑的消防梯往上爬去。

“阿尔乔姆,你要去哪?”

“上面,高处的地方也许信号好一点。”

十几分钟后——

收发器里噼啪传来阵阵电流的白噪音,阿尔乔姆不断调整着天线与频率,但除了白噪音的起伏什么都没有。公寓楼的瓦砾堆上,已经趴着许久,在旁边用步枪警戒的安娜微微叹了口气。

“阿尔乔姆,除了噪音还有盖格计数器的声音外,我没有听到任何东西,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是个死掉的世界...哦,还有天上这长翅膀的东西。”

黑色阴影在两人头顶展翅飞过,巨大的有翼怪兽咆哮一声,宣告着这片天空的归属。小心低下头不被这怪物注意到的两人慢慢从瓦砾堆上缩下身子来,安娜很不高兴,而阿尔乔姆脸上写着失望。

“回去吧,阿尔乔姆,要是让爸爸知道我有和你出来找信号,甚至还跑到了汉萨的禁区他会杀了我的,好吗?”

阿尔乔姆抹了一把面罩上的灰尘,突然说道:“安娜,你刚才从瞄准镜里都看到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雪堆,废墟,还有一只愤怒的恶魔。”

“对,就是这个!”阿尔乔姆似乎抓到了点什么,“恶魔在这片区域没有天敌,但那只怪兽看起来就像到处在找什么一样。”

“也许是那只恶魔最近被人给打了一枪?这种事总会发生。”安娜有点心不在焉,在她看来这没什么好大不了的,“如果你一点要找什么和往常不一样的事情,带着执念来看那什么都很不寻常,连刚才你连续被五只诺萨利斯袭击看起来也很不寻常。”

说到这,安娜也有点迟疑了起来:“阿尔乔姆,我们刚才路过的站区经常有接受汉萨扫荡,不该有那么多怪物。”

“这些生物就像受到什么刺激了一样,它们不是这块市区的,而是来自禁区的森林,有什么东西在禁区里把它们赶了出来!”

“禁区,我以前从来没来过这里,这里为什么是禁区?”

“早在汉萨成立时莫斯科郊外就成了禁区了,汉萨从来没有解释,那里也没有地铁能通过,只有上帝知道为什么。”

阿尔乔姆再一次爬上瓦砾堆,这位前游骑兵掏出了军用望远镜望向天空中那只愤怒的恶魔,在他旁边的安娜虽然不明白但也透过狙击镜和他一起看过去——位居食物链顶端的恶魔在空中久久徘徊并且非常焦躁地蹬着腿,似乎想把什么东西给甩下来一样。

“看那只脚上有一个闪光的东西,是一根扎在恶魔身上的箭头?”

这不是因为望远镜里看得清楚,而是那扎进肉里的箭矢上有节奏地闪着不明的光源。

“看起来像是战前的科技,一种军用追踪器。”安娜微微吸了一口气,“我不认为汉萨有能力控制恶魔,而且这又是为什么?阿尔乔姆,你是对的,这里有些超乎我们想象的事情。”

接着,感觉自己接触到了某个可能很糟糕的事件,安娜有些迟疑了:“阿尔乔姆,我们应该马上回去,去问一下爸爸,也许他会知道...”

阿尔乔姆却非常坚决地拒绝了安娜的想法:“如果米勒上校知道,那他之所以没告诉我们一定是因为他不能告诉我们,不然就是上校也不知道。”

“阿尔乔姆...”

“听我说,安娜。”面对有些无措的妻子,阿尔乔姆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不论究竟是什么,但这都意味着以前的一些偏见是错误的,禁区有些东西是我们不知道,也可能意味着在莫斯科以外的地方...”

阿尔乔姆话音未落,天空突然传出一阵野兽的惊叫——那只巨大的恶魔正在竭力的振翅提升高度,狂怒的模样似乎是要进行一次决斗,而在两人急忙举起的望远镜中却见这只怪兽飞向的是来自更高空的一个渺小影子。

那不是生物,而是一个白色的流线型飞行器,阿尔乔姆和安娜都看得真切,因为那东西的造型和旧时代的战斗机很像,就是很小,小的如同少年宫里的模型。不过这扑过去的恶魔却被这小东西轻而易举地躲开,不仅躲开还围绕怪物打了几个转。这台小飞行器肚子下有个枪管般的发射器,那种短箭大概就是从这里发射,威力不大可是每一下都让巨大的恶魔痛苦地咆哮,但怪物的体力似乎因此受到损害,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地面飞下去。

“不好,要跑出我们视线的范围了!”

阿尔乔姆放下望远镜并不再犹豫:“那里是禁区的边缘,我要过去看看。”

“阿尔乔姆,你认真的吗?这天气,暴风雪就要来了!”

但这名已经因为激动而浑身颤抖的男人根本就没有把这一切放在眼里,他双眼通红,似乎刚刚留下了眼泪:“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我发誓我就去看一眼,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安全回来的,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阿尔乔姆,你...等等,我不会在这干等着,我也去!”

雪花在落,莫斯科的天空阴沉地就像要砸下来。钢铁桥梁下曾经奔涌的莫斯科河已经在极寒中冻结,道路上也覆盖起了厚厚的雪层,从废墟与满街汽车残骸的缝隙间狠狠吹来大风,在这样的路上前行每一步都步履维艰。暴风雪中近在咫尺的两人只能转为无限电交流。而慢慢地他们也逐渐抵达了禁区的边缘——所谓的禁区就是莫斯科河对岸的地方,还没有靠近两人就从风中听到某种大家伙的吼叫声。

“小心了阿尔乔姆,从来没有人来过这地方,我们不知道这里会有什么!”

“压低身子...那恶魔就掉在这附近,我...我好像看到了!”

在断裂桥梁的栏杆边缘,体型庞大的恶魔砸落在一辆汽车的车顶上并且还在不住地抽搐。怪物的身上密密麻麻大概插了有十几只短箭,但是它并没有死去而是陷入了类似昏迷的状态。

“也许是麻醉剂,有人想要抓一只恶魔?”

他们在这里没有再看见那台诡异的机器,阿尔乔姆单手把猎枪抵在肩上,小心地上前捏住一支箭然后抽出来,这并不难,但拿到手上时两人都惊讶地发现这支箭有着他们所能见过最好的做工!

银色的箭身只有人小手指粗细,它通体银色仿佛是白银打造,表面光洁得能反射出阿尔乔姆的眼睛,反射出他瞳孔中的震惊。

它是一个高科技的造物,箭身是一个储存器,前端有一个带倒勾的箭头细看过去还有着电击的警告符号,而最让阿尔乔姆震撼的是这个东西的尾部——曾经近距离见过导弹的他如何会认不出这是一个极微缩版的助推器?用手指碰一碰,喷口居然可以还可以多角度转动?

“这么轻巧,可能航天级别的合金,阿尔乔姆,波利斯的人一定愿意出高价来买这东西!”安娜也看得入神了,但她马上警惕地张望周围,“这不是地铁里能做出来的东西,也不太可能是战前的造物。那个飞行器呢,它会不会就在天上监视我们?”

“安娜,幕后的人既然会电晕‘管理员’而不是杀掉,那说明他们很可能就在我们附近,至少也在赶来的路上...走,我们得离远一点!”

暴风雪在呼啸,但刚要转身的二人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咆哮,废弃的汽车上跳起一只黑豹大小的鼹鼠头怪物,张开大嘴猛扑向安娜!

阿尔乔姆的猎枪一声巨响,豆大的弹丸把诺萨利斯的脑袋轰了个粉碎,猩红和白腻在极寒中迅速冻成了冰渣,但挡不住一只又一只诺萨利斯跳上车顶把两人包围了起来。

“是兽群,我们挡住它们的路了。”

“我们在上风处,更有可能是它们闻着我们的味了...安娜,快跑!”

又一发铅弹轰杀一只起跳的变异鼹鼠,阿尔乔姆再次丢掉没时间装填的猎枪,左轮“砰砰砰”,三发子弹打在同一只怪物身上打得血花飞溅,但没有命中要害只是让怪兽重伤退下,其他怪物更是咆哮一声群起而上。

“该死,它们太多了,起码有十五只!”

半自动狙击枪连开几枪,安娜只来得及打倒一只便被左右包抄过来的两只围了过来,其中一头诺萨利斯跳起来一口咬在安娜举起来阻挡的步枪上,沉重的怪兽压倒了女战士,而在安娜奋力抵抗中另一头诺萨利斯奔袭而来,张开那张有着两根尖锐长牙的恶臭大口!

但怪物跑着跑着摔倒在地,不知何时脖子上已经被一把军刀捅进了动脉——狂奔而来的阿尔乔姆抽出那把刀再狠狠刺进攻击安娜的怪物肋下用力一拧,军刀撕开一个大口子让鲜血喷涌而出,怪物哀鸣一声倒下,而扶起妻子的阿尔乔姆抬头时发现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站我背后。”

阿尔乔姆左手拿左轮,右手拿着军刀护住安娜:“争取一枪一个,吓退它们我们就有希望...”

暴风雪中,大约十只诺萨利斯包围了两人。这些怪物足够疯狂,但习性就像狼群一样懂得分工合作捕猎,一半的怪物试图绕到两人的后面,做着试探性地小突进但又很快退回来,进三步退一步,距离越来越近。

就算是身经百战的猎人也不敢直面一个疯狂的兽群,这一刻阿尔乔姆心中充满了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冒险把安娜带上的...

而这时,有两只怪物被旁边晕厥的恶魔吸引住了,尽管一开始还有些本能的害怕,但很快食欲就战胜了...不存在的理智。这些“辐射鬣狗”什么都敢吃,此时已经迫不及待要张嘴去咬恶魔——

噗呲,啪叽。

两头怪物脑袋突兀地爆开了,不仅是爆开,身上一下出现十几个喷血的窟窿,在它们臭嘴碰到恶魔之前横尸当场。

这是...“阿尔乔姆,快看上面,有人!”

有人,确实有人,但不像正常人。那是在断裂的钢索大桥报废的钢架上站着的一个人影,暴风雪让自己有些看不清,但可以看见对方手里端着一把奇特的步枪,穿着重型的装甲——轮廓和游骑兵的防弹服不一样,是汉萨的人吗?

那人也不言语,从那步枪中冒出微微的亮光,然后是接连不断的箭矢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嗖嗖嗖,从天而降的短箭刺进一只又一只诺萨利斯的身体,还有几支箭矢就从两人的面前飞过让他们两看了个清楚。和恶魔身上的很像,但又不同,这些箭矢在攻击时末端尾部会爆发性冒出一点火光让穿透的刹那极具威力,是以致死性为目标出现的。

并且这些箭矢还在拐弯,有好几只箭在两人面前转了个圈,躲过他们两打中了后方的怪物。伴随着哒哒哒的轻微枪声,暴风雨般射出三四十只“追踪箭矢”后方才还包围两人的兽群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中,而上面的那人也放下了枪,仿佛这场屠杀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此风轻云淡地朝下面的两人点了点头。

阿尔乔姆看着满地的尸体,只感觉心脏已经要跳到嗓子眼了,内心无比激动但也无比冷静的他先挡住安娜,然后仰起头来:

“谢谢你救了我们,你是谁?”

对方没有任何回应,就在阿尔乔姆准备再喊一声时那人突然一步迈出了高耸的钢架。

二十米,人影高速坠落,却在落地前的刹那突然迸发出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流!气旋吹开了积雪也让两人忍不住退后两步,而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极为高大,需要仰起头来才能对视的士兵,他之所以这么高原因是他身上的似乎完全由金属打造的盔甲,而阿尔乔姆的认知中无论如何也不理解这么沉重的盔甲是怎么动起来的。

“你是谁,你不是汉萨的人,也不是地铁里的人!”

阿尔乔姆喊道,他向前一步但却被巨人一只手拦住,那顶头盔的目镜亮起红色的光辉,似乎是示意他最好不要靠近。

“你来自外面吧,莫斯科以外的其他地方?”安娜凑了上来,“如果要杀我们刚才你不管就可以,但你救了我们,那么就不能和我们说句话吗?我们一直以为外面已经完蛋,但事情不是这样的是吗?”

“外面没有被毁灭,而是在蓬勃发展是吗?”阿尔乔姆略有所感,“你不是俄罗斯人?你是外国的军人,是因为战争还没结束,你是来占领莫斯科的吗?那听我说,我们不是军人,我们也不想参加任何战争!”

巨人气势凌人地用阴影笼罩住两人,听了这句话似乎突然有了反应。此时从天空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两台之前所见的飞行器,这些近看时其实有轿车大的无人机从腹部拉下一张网,缠住就快冻死的恶魔缓缓升空,而另一台悬浮在了桥的边缘——

“想骗我?你们不是军人,但你们的军队马上那个就要过来了,荷枪实弹,找了我两天了,一直妨碍我的工作。”

是俄语没错,但却是电子的合成音,若非言语中颇有情感简直让人以为这是一台未来的机器人。铁甲士兵嗤笑一声后似乎没兴趣管两人,自顾自地走到了桥边,一个起跳落到了无人机的背上,这飞行器喷出一道火光居然稳稳地承受住了。。

“你们这些人一点都不热情好客,我可没兴趣和你们打交道,既然还活着就快滚,没人会救你们第二次。”

无人机起飞,阿尔乔姆大喊一声等等,他趴在栏杆边向逐渐升高的军人伸出手来:“等等,求你了,告诉我外面的世界到底怎么样!”

无人机背上的人看都不看他一眼,负重的飞行器缓缓加速向前,而未想此时的阿尔乔姆突然跑了起来——沿着桥梁追向飞行器的方向不要命地跑着,一边跑一边顶着暴风雪大声喊着:

“我们从来没有离开过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