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联荣光永存 第55章

作者:号角余音

“自视超然于世,就是堕落的开始,而且我也只是想要证明一些事而已。”李徳没有正面回应恩斯格,把话题引到了另一个方向,“能源实验室那边,吴畏带来的磁场控制对于我们的托卡马克装置有什么帮助吗?”

李徳当然不是问数据,虽然有举世无双的计算力但他确实不是科学家,让他来搞科研注定只能采用最笨的“穷举法”,对此恩斯格不无兴奋地说道:

“因为技术标准上的不同,在兼容上花费了许多时间来调整,但磁约束等离子体已经进行了三百余次超过百秒的实验,预计突破一亿摄氏度的临界条件只有一步之遥。剩下的就是大规模集成激光阵列点火装置,事实上‘黎明之锤’对我们的设计却有帮助,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拆一架卫星来仔细研究...”

李徳打了个响指:“这点我批准你,空间控制中心的第一架‘科迪亚克’飞船零件已经准备发射了,多一点工作量也不影响大局。”

除了可控核聚变,李徳下的最大的力气就是空间控制平台了,而这也是他对水面舰艇不够重视的主要原因——当太空舰队出现,水面舰艇唯一的作用就是运输船。而GDI制式的科迪亚克浮空炮艇本身是一种能在同温层维持飞行的准太空战舰,但不代表它不能装上推力更大的引擎并直接用火箭送到太空去,旧日的GDI鼠目寸光,一心盯着地面,而李徳自认比他们崇高的多了。

得到了领袖的认可让恩斯格深感放下研究赶来面见的正确性,不过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似的,向李徳汇报道:“领袖,通过守望者系统整理的文件档案,我推导出一种新的算法,可能有助于‘零号设施’的解封。我们重新编排零号实验体的底层逻辑,理论上可以让零号拥有可靠的敌我识别能力...”

“哦?”

这一下提起了李徳兴趣,但又让他感到一阵迟疑——因为恩斯格提到了守望者,而那个家伙是自己最不放心的存在。

“你是推导,还是被误导的?”

这句话李徳没有说出口,他迅速地扫描了文件的分类,并没有看出什么后门,但他并没有掉以轻心,守望者就是另一个自己,而自己总是最了解自己弱点的。

但这毫无疑问也是一个机会,零号一旦可以被控制,从利益的角度来看是件无法拒绝的事。考虑到零号的强大,如果可能,锡拉的战火也能借此终结。

“你做个方案吧,我会亲自去监督的。”

第二十八章·军团各自的目标

西尔维市的郊外,黑手的大部队并未全员出动,他们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就粉碎了兽人想要绞杀这群难民的企图。对于死里逃生的难民们来说得到救援是一件好事,但对于遵照无线电指令到达预定地点的维安残兵们来说,他们感觉自己只是从一个包围网跳到了另一个包围网。

“你们是谁!”

克雷顿·卡敏坚守在装甲车的机枪炮塔上,把枪口对准了来势汹汹的“黑衣人”们。在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碰上了安全局的“黑甲精锐”,但仔细一看却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对方的装备和旗号,乃至无线电码率和维安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反倒是和传言中的“兄弟会”别无二致。

黑手与防卫军是不同的,这些坐着悬浮底盘载具的战士们行动起来时,你很难通过直白的感受来理解他们这样的军队,更别说维安的土著们。克雷顿的问话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相反一架顶着细长炮管,黑红相间的梭型坦-克轰隆隆地碾碎树木,不带拐弯地向着装甲车冲过来。好在连乘员舱都被取消的无人天蝎坦-克没有把维安的装甲车视为敌人,在相撞前及时拐了个弯,否则二十吨的轻坦非得让卡敏家再折损一个子弟不可。

当漆黑的炮口指向装甲车时,克雷顿感觉自己就要控制不住摁着扳机的手指了。冷汗从额头顺着脊背流到脚跟,而自己的战友死死地拉住了他,让他保持理智——对方没有攻击,干嘛要自寻死路?

会造成这么大误会的除了黑手们连个通讯都没有发起,更重要的是“登陆”部队的规模——成排的坦-克从队伍的两侧驶过,虽然都只是轻型载具,但三十辆无人天蝎连一个随行的步兵都没有,就这么直愣愣地顺着他们来时的路一路直奔城市。等到浩荡的钢铁洪流从他们身边开过,才有一队黑手坐着装甲车从后方过来,不由分说就命令他们:

“人离岗,手离枪,除伤员外所有人丢弃载具,步行跟我们来!”

这才有卡敏喊的那一句,但对方根本就不想和他废话。“嗡”地一声,从黑手后方盘旋而起数十架双旋翼的无人机飞到他们头顶,这些小东西下挂的长方体看起来不是步枪,虽然不是很明白,但那指向他们脑袋的细长红色镭射光线说明这不是什么好惹的。

从黑手后方响起了更大的动静,似乎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正在运作——“你们收到的是我军的电台,现在开始你们接受兄弟会的保护,或者,你们理解为监禁也可以,你们没有选择,请马上听从指示,我给你们二十秒的时间,过期视为放弃。”

带头的“军官”如此说道,在他旁边是一脸失了神的老迪滋,这家伙从先前狼人的炮击后就没回过神来,而迈尔斯接上了装甲车的高音喇叭,气定神闲的喊起了倒计时。

“...13.12.11...”

不等这些维安的军人做出反应,车队里的平民用脚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从第一个抱着小孩奋不顾身冲过来请求医疗帮助的父亲开始,僵持就此打破,人群像决堤的洪水般冲向了黑手的阵线。不管对面究竟想拿他们怎样,只要有那么一线希望就足够了。

再没人愿意管维安军人们的阻止,即使是刚才他们是如此奋不顾身地保护自己这些平民,但对面一开始就展现出了压倒性的力量,人心会本能地做出选择。眼见如此,维安的军官从装甲车里出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丢下武器,在无线电里喊道:

“所有人员,放下武器,按他们说的做。”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后方的支援力量也赶来了,迈尔斯指挥士兵们将平民和军人都区分开,伤者送上改装成救护车的清算者送回基地,而军人们则被武装监管。看着这场行动所收获的近千“人口”的统计名单,暮光圣堂迈尔斯自言自语道:“我们早该来这的,本来名单还可以再翻上几倍。”

“长官...你们会怎么处置这些人?”

老迪滋小心翼翼地问道,马上他又感觉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强调道:“我是说平民,平民!他们现在已经连个家都没有了,受够了苦,不知道长官你会怎么处置他们?”

“处置?我可没那个资格。”迈尔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老迪滋,“你觉得会发生什么?让我猜猜,难道你以为士兵会被枪毙,平民会被我们当做苦力使唤?”

“那个...当年UIR就是这样的。”老头说道,随后他就被迈尔斯的气势吓了一跳,赶紧改口,“啊,我想长官...啊,不,我们兄弟会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我们?脑子转的很快嘛,你现在是我们的合作者,可不代表你已经是兄弟会的一员了。”

迈尔斯摇了摇头——“他们的命运自有领袖做出决断,我没法告诉你,因为我也不知道,但我们不是UIR,领袖赋予了我们更高的追求 。”

圣堂武士似乎陷入了冥思,老迪滋也再没有说话,他已经明白自己要做的只是当好“合作者”这一工作。兄弟会这个组织像一头迷雾中的怪兽,就他一天的所见足以颠覆半生的常识。这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于是他选择放弃思考。不过和所有人一样,他依旧很好奇,每一个黑手的成员挂在口中的“领袖”到底是什么人?

他长什么样,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年纪或者更大一点?就像电视里看到的普雷斯科特那般,长着一张鹰视狼顾却又总喜欢装出一副威严公正面孔的家伙?还有他们嘴里那更高的追求,就是所谓的“Greater Good”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如果只是一个口号,为什么这些黑手都一副誓要为此付出一切,哪怕生命也在所不惜的模样呢?

“人类的升华?也许吧,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遥远的外海,飘摇在暴风雨中的巨大战舰随着滔天的海浪起伏着,狂风呼嚎,自然的狂怒毫无保留地倾泻在钢铁造物之上。警报长鸣,舰长指挥着战舰以舰首迎接巨浪,巨大的冲击让防卫军的“临时”水兵们在廊道间挣扎想要爬起,轰隆巨响伴随着粗大的闪电从天而降,一派世界末日的景象。

高坐于舰桥的指挥座椅上,吴畏看着窗外拍击的水花放下了手中的数据板,些许的摇晃无法让他有所动摇,他的内心如明镜一般澄清。

作为至高议会的一员,他同样知晓了李徳的计划,但他没有表态——也许这里最不需要表态的就是他了,作为防卫军的最高领导人,他只关心自己要扮演的角色。

“通知舰队,向西航行避开台风,我不是哈尔西,没兴趣挑战大海。”

他下达了命令,眼睛瞄向了电子屏幕上的海图,距离他们的目的地已经很近了。

“UIR的人也许是傻瓜。”吴畏看着地图上的那个半岛,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知道在衡量着什么。

“但我希望他们不是看不清形势的蠢货。”

第二十九章·不负烈士之血

“士官巴德,上等兵柯尔,很抱歉告诉你们,你们的要求我没办法满足,不过如果你们坚持的话,我可以写一份报告提交给领袖,并且如果吴畏将军允许的话,你们可以以特别人才的方式加入防卫军...”

视线回到这一切的源头,清算者装甲车上,一场十分不对等的谈话正在进行。“暮光特使”,这是李斯特目前的身份,这一特殊的身份给与了他在两个军团间以李徳的化身自由行动的基础,不过在缺乏对兄弟会军事力量了解的D小队们来说,这听起来就像被拒绝了一样使人丧气。柯尔倒是很不满的抗议道:

“搞这么多花样干嘛,你这么大个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李斯特马上驳斥了巴德的流寇思想:“这是制度!制度与法律,是我们区别文明和野蛮的唯一差别...况且,从某个层面上来说,我们现在可是敌人,各位,这种尴尬的身份解决前,我们的合作可不具备法律效应,并且还有被打上叛徒罪名的危险!”

“去他的法律吧,我现在只想活着!”巴德振振有词的说道,这个天才的机械师抓起盔甲上的士官标志甩在了地板上,“瞧瞧他们要我们干些什么?自杀式任务,我们十四年都没战胜的对手,现在他们想靠一枚炸弹来解决?开什么星际玩笑,我不干了!”

车内陷入沉默,李斯特看着众人陷入了“沉思”。装甲车还在行进,除了李斯特没人知道它的方向。西尔维市已经被远远地抛在了后方,而受伤的多姆在挂上吊瓶经过处理后脸色好了许多,这一点让马库斯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下,他抬起头来,这个硬汉首先看着的是自暴自弃的巴德——

“巴德,我们的任务事关全人类的生死,你也听到了金铭杨的话,这个时候你不该把自己置身于人类之上...”

马库斯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口似乎彻底激发了巴德的怒火。这个一米九高的汉子刷的站起来大骂道:“你个囚犯少在那装模作样!别以为我不记得‘东栅’那事,你坐牢时我还在打仗,维安的情况我比你清楚,那就是条破船,开船的还是个疯子!他要带着我们全部去死!”

“你当你是谁,救世主吗,什么时候你能代表全人类了?你装什么蒜!”

柯尔拉住了巴德,李斯特也站起身来,手扶在后腰的短剑上蓄势待发。不过他盘算错了,马库斯神色暗淡,就算被巴德把唾沫星子喷到了脸上他也一点动作都没有——老实说,这可不像是一个FPS游戏主角会表现出来的态度。

不过时机正好!

李斯特向前一步想要趁热打铁转变马库斯的立场,不过他还没开口,马库斯先说话了——

“你们两想去哪是你们的事,我会跟上面说你们都阵亡了。”

他说道,那张头巾下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似乎在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变得轻松了起来,连皱纹和伤疤也展开了。老兵坐起身子来,看着李斯特说道:

“你和多姆似乎很熟,带他去你们那...他帮了我太多次,我怕我再没机会还他了。”

李斯特皱起眉头,他感觉到一种危机,是那种自己的计划碰上了阻力的危机。当马库斯的话出口时,他明显地感觉到巴德和柯尔有些动摇了——眼前这个男人话不多,似乎也没兴趣听自己嘴炮,但这个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他并非刻意心机演给谁看,而仅仅是靠自己的行为便能影响到身边的人,自然地成为众人的核心。

马库斯就是这种人,自己若是按部就班反而会陷入被动——

“我知道,马库斯,贾辛图还有你想要保护的人,你这人可以违抗军令,但绝不会背叛自己的同胞。”李斯特当即向马库斯摊牌,他也从自己黑色皮衣上扯下那枚“真理之眼”的标识,把它放到了马库斯眼前提高了音量,“但我们兄弟会也一样,我们的战斗都是为了那些那些不能战斗的人,不为任何政权,任何口号,我们的目的是拯救所有人!

如果可以,我想告诉你,就在十几公里外,西尔维市那些被抛弃的平民与你们的战友已经得到了我们军团的营救。大部队正在赶来,黑手会击退兽人的入侵,这不是什么空头许诺。”

末了,李斯特吸了一口气,尽量调整声带的语气向马库斯传递一个平和的邀请:“加入我们,或者与我们合作,你能更好的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甚至,和我们一起终结这一切混乱的源头。”

马库斯张了张嘴,话到嘴边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李斯特不免“失望”地垂下了手臂。然而这个硬汉却突然展开他那只一直紧握的拳头,“叮铃”一声,垂下几条带链的金属片。

“这是...”巴德和柯尔呆住了,那一张张血迹犹存的金属片上铭刻的字母,它们的主人似乎在这一刻重新站在了他们的面前。金铭杨,温斯顿,哈罗德,以及年轻的卡敏,那一个个曾经并肩作战的活生生的人眼下只留下一张只值五块钱的铭牌,战争夺取了熟悉的一切,与幸运的他们几个相比,更多的士兵连牺牲也被遗忘。

“F**K!”巴德咆哮着一拳打在车舱上,咬着牙克制心中的怒火,可泪水依然夺眶而出,“我恨这场该死的战争!我恨这个世界!”

柯尔颓然地坐下,用双手捂着脸:“哈罗德...他老婆孩子在西区,我们...我们该把他的东西送回去。”

李斯特无言地看着这一切,叹了口气:“牺牲...烈士的牺牲是人类存续的基石,千真万确。我明白了,你不能辜负他们,这点我同意。”

千万条讯息从分身处传达到本体,但所有的考虑汇集成一条,那就是,劝说已无可能。

除非——

李斯特突然伸出手来,从马库斯手上抓住了那些铭牌,并赶在对方动怒前说道:“他们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一件事,而这也是我们要做的。要让他们的英灵瞑目,我们也可以一起做很多事情。”

马库斯看着李斯特的眼睛:“你要说什么?”

“和你们一样,赶在一切都太晚之前毁灭掉兽人...以及那些还没现身的敌人,在这个基础上,我愿意完全协助你们,这也是为了不负烈士之血。”

在所有人猜疑的目光中李斯特对驾驶员喊道:“改变路径,我们去维安的前线指挥部!”

第三十章·李徳的警告

是日,维安防线后方城市。

临时的指挥部设置在炮击阵地后方数公里处——说是炮击阵地那对维安来说也算是恭维了,区区几门120毫米拖拽式榴弹炮就是战场唯一的火力支援了,因为弹药供给不足的原因这几门火炮在非必要情况下不许开火,它们存在的目的是对付类似暴龙兽这样的高价值目标的,更何况没有信息化,依靠直升机校正弹道的维安军队的炮兵不过是二战的战术定位。

既无法精确打击,也无法炮火覆盖的炮兵有什么价值...如果李徳在场也许会这样吐槽吧,但对于霍夫曼上校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聊胜于无的“支援”对于士兵们的士气也是决定性的,何况这已经是他手上少有的王牌了。

“报告!上校,我们已经与西尔维市完全失去了无线电联系,距今已有半个小时。”

当霍夫曼推开指挥中心的大门时,一个女声同步响起——联络官安雅中尉,她依然是那副文书军官的打扮,不过与平常不一样的是,她在腰间别上了一把手枪。

“驻扎在当地的41步兵连可以确定全军覆没...上校,贾辛图的东大门已经完全洞开了。”

安雅神情有些不自然,霍夫曼看出了这一点,他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中尉,还能联系上D小队吗?”

短暂的沉默后,安雅咬紧了嘴唇:“不能。”

“我了解那小子,他没那么容易死。”

上校撇下中尉,一个人走到地图前陷入沉思。在指挥室外响起了雷鸣般的轰鸣,那是炮兵在开火——炮声与巨鸦直升机的螺旋桨声汇集成一场大合唱,伴奏的是半人马坦克履带的轰鸣与士兵的呼喊,从后方调集的部队“混乱”地充斥了这座临时的防线所在地。贾辛图的大门已经洞开,他们必须把兽人挡在这里,不然...就没有什么不然了。

前线的噩耗如雪花片般聚集在指挥部里,地图上一个个代表“沦陷”的红叉被打上,象征着维安部队的旗帜被一个个拔掉,犬牙交错的局势最后汇集到核心的指挥部所在地上。但这也不是绝对,霍夫曼很了解兽人那一套,它们会用地道绕过防守严密的据点,在后方大肆破坏。

“上校!”

长久的沉默让安雅中尉终于忍不住了,她捏着手头上一份文件,略带失落的问道:“我们与这些怪物作战了十四年,现在想要靠一枚光子炸弹来结束战争...这,这可能吗?”

“你想说什么,中尉?”上校头也不抬一下,“那不是一枚普通的光子炸弹,它的威力足有一千万吨当量,人类历史上还没有这样强大的武器。”

“当年我们拥有黎明之锤时大家也是这么认为的。”安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提起这事,特别是在当下维安还失去了黎明之锤的情况下,这一直是一个敏感的话题——“然而黎明之锤的第一个目标却是我们自己的城市,在付出了那么大的牺牲后,我们却一无所获!上校,清原谅我僭越,这枚炸弹很有可能会造成同样的后果,地壳被炸裂的话甚至把我们仅剩的领土一同葬送...”

“那么,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中尉?!”

上校突然直起身来,他瞪大了眼睛,语气严厉又无可置疑地训斥道:“不要忘记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而战,也别忘了你身上的制服和你的职责,安雅中尉!就算这是一场注定绝望的战斗,我也要求你像个军人一样奋战到最后,而不是做一个耻辱的懦夫!”

“可是,上校!”出乎意料的,这次中尉不再顺从地低下头,她据理力争,脸上的倔强和某个男人如出一辙,“我们不再是独自战斗了,就在半小时前西尔维市的部队得到了未知的支援...”

“那个所谓的兄弟会?你是说让我们和他们结盟?”上校一惊,然后一拍桌子勃然大怒——“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中尉,难道你没听到那个所谓的宣言吗?他们就是一帮该死的帝国主义者,妄图吞并我们的野心家,比UIR更让令人可恨!难道你觉得他们会无缘无故来帮我们吗?”

安雅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当然不会,但他们怎么也好过普雷斯科特总统,至少他们抢走了黎明之锤也没有轰炸我们的城市,用它屠杀无辜的平民!上校,这才是我们最好,以及唯一的办法!”

指挥部里爆发的争吵一下吸引了门外卫兵的注意,当他们还在犹豫时,霍夫曼上校突然把他们喊了进来。

室内,他们惊讶地发现霍夫曼上校正拿枪指着安雅中尉,这一幕让他们几乎产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一个是他们的最高指挥官,另一个是他们尊敬的联络官,这让卫兵们感到迟疑。

“我该因你的叛国行为当场枪毙你,中尉!”上校压低了声音,然后命令那几个卫兵,“安雅中尉因为严重违纪已经不再适合担任联络官,我在此宣布剥夺你的全部职权并开除军籍。卫兵,把她带下去,等候审判!”

卫兵们相互看了一眼,咬着牙说道:“是...长官。”

在被摘下肩章戴上手铐前,安雅回过头来决然地说道:“上校,我没有叛国。”

“真正叛国的是那些坐在议会大厦里的人,作为军人我们真正该保卫的是我们的人民,而不是维安这块已经烂透了的招牌!”

就算如此,霍夫曼也没有丝毫的动摇,他挥了挥手,等到安雅被押送走后才叹了口气:“幼稚...你以为没了这块招牌,我们就能更好吗?”

最坏的秩序也好过无序,戎马数十年的上校岂会不明白维安的德性?但没了这块招牌,拿什么组织人手提供兵源?靠谁来指挥食物,工业品的生产与分配,靠谁来稳定局势,守住这道人类最后的防线?霍夫曼并非对那个“真理之眼兄弟会”一无所知,但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做好自己的工作,就算那群自诩“救世主”的家伙有通天的本事,等到他们来拯救贾辛图的时候,这里五十万平民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而且安雅弄错了一点,军人的天职是服从,而不是保卫什么。

但他同样了解自己的副官,她不该是这样感情用事的人,安雅的反常让他有些难以理解,偏偏又是这样一个紧迫的时刻...

霍夫曼陷入了沉思,在他不知觉的时候,指挥部里的控制台突然自己亮起——似乎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似的开始自动跳转,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你就是,霍夫曼上校?”那个声音疑惑地说道,当老人转过头来,惊讶地发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不,不算陌生,自己早就看过他的照片了!

“!!!”

上校的瞳孔在刹那间放大了,虽然隔着屏幕,但一种不妙的感觉从他心头涌起——这里是军用保密线路,对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入侵了?维安还有一片不受监视的地方吗?

然而对方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很直接地说道:“不用惊讶,这对我们来说轻而易举,观察也好,控制也好,如果我们想,消灭你们只在一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