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沐秋雪
“丑陋、肮脏、罪恶、残忍、暴力、血腥…呵呵，这些在本王还是人类的时候，可是没少从这些丑陋不堪的人类身上体验过呀！”
“原来如此，掌控意识的律者是吧？对于你的经历……我知道我或许不配说什么，但我还是想替所有人类，对你说一声抱歉。”
冰冷的语气，和缓了不少。
毕竟他也是律者，对于这个时代能成为律者之人，他的心中都有着一丝歉意。
若不是这个时代坏人也不少，若不是那些好人遭受过坏人的恶意和欺凌，他们又怎会这样自甘堕落，最终被崩坏找上，成为毁灭了人类的文明的律者呢？
“替所有人类？呵呵呵，你以为你是谁，好大的口气。”
“不过本王能感受到，你那道歉是真心的，所以本王就不计较了。”
“但是，你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经过这么久，顺着话筒的电磁波链接，她已经通过意识方面的精神能力，感知到了那位正在和她聊天的人是谁了。
那位，可不是什么人类啊。
“我的身份？第八律者，你到底在说什么？”
苏时修愣住了。
“你心里肯定清楚我在说什么，一直来顶着人类名号的叛徒，当了这么久的人类，还没体验够他们的罪恶与肮脏吗？”
“我清楚…还真是这样。但是第八律者，我作为人类，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
“唉，我说，在跟本王说这话之前，能不能不要自欺欺人了？”
苏时修懵了。
“「人类」，这种虚假而又可悲的身份，你究竟用这个身份骗到自己什么时候？”
“认清现实吧。呵呵，是，本王是你口中的第八律者，掌控意识的律者。”
“可是你呢？从一开始，你就是那些人类口中的第零律者，掌控霜华的律者。”
“虽然本王对你很陌生，但你我同为律者，你又何必一直抱着那个虚假的身份呢？”
什么「第零律者」？！这又是什么样的称号？？！
在这一瞬间，他那颗平静的心，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是这一刻的阵脚一乱，一枚血红的落羽，悄然无息的默入了他的大脑之中。
虽然这枚落羽，并不足够让这位掌控意识的律者直接控制住苏时修的意识，但至少她可以看到一些什么了。
“「苏时修」，是你的人类名字，对吧？”
“「天霜之律者」，这是你身为「第零律者」的称呼，没毛病吧？”
这一刻，苏时修瞳孔瞬间一缩！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傻啊？这里这么多逐火之蛾的人类，本王只要随便阅览一些人类的意识，有关于你的情报，不就能轻松得知吗？”
苏时修沉默，这个理由他还真没办法反驳。
“人类的英雄，身负「天启」之名而战斗的战士，结果居然是「第零律者」，是毁灭文明的帮凶。”
“你说，阿修，这是不是一个很讽刺的事实呢？”
听着那头少女的声音，就算苏时修的意识在明着不断告诉自己，这位第八律者是自己的敌人，是所有人类的敌人。
可是不知为什么，对于她所说的话，他开始逐渐地有些听信了。
自我的意识将她当成敌人，但是潜意识却在逐渐将她当成好人。
而心中这种观念，也在苏时修浑然不知间，悄然转变。
“的确，何等的讽刺啊……”
“就算是如此，你也下不了手。呵呵，不愧是他们所说的那样，一个温柔至极的男孩啊。”
“可惜这么温柔的男孩，却反而遭到这个世间罪恶以待。阿修，那些丑陋肮脏的人类，根本就不配被你称之为同类！”
“你一开始就是律者，你和我们才应该是同类。此时也只有本王，才会真心愿意去接受你那温柔了。”
张了张口，苏时修刚想要反驳什么，却突然莫名觉得她说的很对。
律者和律者才是同类，要不是如此的话，自己明明没对人类做过任何事情，自己又是为什么会被关押起来呢？
浑然不知间，甚至苏时修都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过去一些已经想开的念头和想法，在她的诱导下又重新陷入了矛盾和迷茫。
甚至一些想法，正在朝着那种危险而不好的方向发展。
不知不觉间，哪怕是强如天霜之律者，他的意识也开始被迷惑了。
无法操控的意识，远不如直接诱导，这样的效果可更要有效的多。
对于这位第八律者来说，想要凭借一枚血红落羽的精神力量暗示，再加上她的言语诱导，是根本不可能影响得了苏时修的。
但是，他被关押在至深之处这件事情，却反而成了第八律者最佳的突破口！
意识深处的精神暗示、外界富含着精神力量的诱导、再加上内心受过创伤的伤口，三种要素加在一起，她正在逐渐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她将要拉回这位律者，让他成为和她一样真正的律者，去摧毁这个肮脏不堪的文明！
因为在话语之中，她也说了不少发自他内心的话语，蕴含了真情实感的语言，也是打动人心最有效的方式。
只有律者和律者，才是同类。
这一点，其实还真没错。
哪怕苏时修从一开始，就不是崩坏之下诞生的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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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将堕，梦想新生
“只有你……只有同类，才肯接受我那善良的一面么？”
不知何时，苏时修的目光也有些迷茫了。
“那是当然。阿修，你和本王一样都是律者，律者，又怎会轻易的伤害同胞呢？”
“或许你之前干过一些蠢事儿，但那不重要哦。”
“因为你曾被人类给蛊惑了，所以残害同类这种可恶的事情，本王倒是可以饶你一马。”
“更何况，阿修的温柔，让本王都有些迷恋了呢～”
听着她的言语，苏时修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焦急和恐慌。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感觉她说的话越来越对了？
终于，他的自我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可是，他的意识，因为潜意识之中的相信和亲近，让他现在大脑中正常的思考都开始逐步停止了下来。
无条件的信任她、无条件的信任同类、无条件的信任这位第八律者、无条件的相信识之律者……
“阿修，我想你应该也亲眼看到过。各种各样的灾难，迄今为止都没有击垮过人类，对吧？”
“……嗯。”
长叹一口气，苏时修点点头。
“灾害没有击垮人类，那些被你视作同胞的人类，却将你害得沦落至如此田地！”
“阿修，说实在的，本王都有些看不下了呢。你说这个世道，是不是可恨而可恶？”
“凭什么好人就得受罪？凭什么恶人就得享福？好人做错过什么，可坏人又做过什么好事？”
“天地不仁，世道不公。所谓人类，皆是一众恶魔。”
“你是律者，和本王一样，都应该亲手审判这些罪恶的人类，洗净这个世界上的污渍和罪孽！”
就在这时，不知心中挣扎了多久的苏时修，总算是随着一阵极致的恐慌，一时间瞬间掌控了自己的意识！
“不，人类，不全是那样的人！”
“哦？”
对于苏时修还能反驳自己的观点，这位第八律者——识之律者也只是愣了一下。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着不少恶人，但世间不全是如此。”
“至少这一路走来，陪伴在我身边的那些朋友和大家……都是我无法替代的重要之人！”
“我能感受到他们心中的美好，我能感受到他们对我的善意。因为他们，我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还有挽回之地，我才愿意相信只有人类才能具有的美好！”
“阿修，你确定人类们对你的好意，难道不是贪图你那强大的力量吗？”
随着她的语气轻柔了不少，苏时修的意识里仿佛突然出现了一把重锤，直接将他心中的那丝危机感彻底砸灭！
“贪图我的力量……”
苏时修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贪图我的力量，我又怎么会去相信这样的事情呢。我的力量，来源于我自己，来源于我对同族的爱戴与敬畏。"
"我的朋友，我的亲人……不，他们不可能。"
"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摇摇头，哪怕往日里最为坚定这种想法的苏时修，此刻他的眼中都出现了动摇。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魔力，她言语里的那股温柔和关怀，一时间让苏时修不禁落下几滴眼泪。
不知为何，他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那份对同类的珍惜和对他的关心，而且她对他的温柔，让他一时间直接想起来一个人。
“小时候，我的妈妈，对我也是这样的温柔啊……”
得益于她，苏时修才能成为一个同样温柔的人。
“妈妈……同类……”
“可是，人类若不贪图你的力量，他们又凭什么对你好呢？”
“阿修，你的力量很强，你帮助人类消灭了我们好几个同胞。可是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一直都是律者。”
“人类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律者，永远是人类的敌人。”
“如今你的身份是律者，阿修，在你被关到监牢里的这段日子里，这漫长的时光之中，又有几个人来看过你一眼？”
“呵呵，那些虚伪的人类，真是令本王感到可恶啊！”
如果自己是他们重要的朋友……那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人来看望过自己呢？
哪怕只是一眼也好啊，可到现在，除了爱莉希雅专程来看过自己一次，其他人都未曾主动来看过自己。
就连樱，也是在押送犯人的途中，无意中遇见了自己……也不是主动找自己的。
是啊，为什么呢？
这样的想法，徘徊在苏时修的脑海里，遍布在他的意识之中，挥之不去。
早在这个时候，无数的血红落羽，接连不断的涌入了苏时修的大脑里。
就连苏时修背后的中位圣痕，也在拼命的爆发着紫红色的光芒，只是被那暗红色的流光给压制的死死的。
此时的圣痕空间里，蓬莱寺九霄都快着急死了。
“什么奸诈的罪恶之徒！耍赖无耻卑鄙的混账小人！除了利用众人之识压制我存在的光明圣痕，还妄图干扰修改阿修的救世之念！”
“识之律者，你就是个混账！！！”
“有本事，放我光之救世主蓬莱寺九霄出去啊！！！”
“阿修…你一定，一定不能被遮蔽了意识啊……”
最终，什么也做不到的蓬莱寺九霄，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圣痕空间里，默默地双手合十低下脑袋，开始为自己这最后的弟子进行祈祷。
救世主最后的弟子，如果真成为了毁灭文明的罪人，那她存在于苏时修身上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那样的事情发生。
现在的她，只能把全部的希望放在苏时修身上了！
而此时的外面，苏时修早已经完全动摇了。
“……想想看，那些卑鄙的人类高层，给你安了个罪名，就把你害成这样。你这个是何苦折磨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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