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凡人的我,无法陪你们走到最后 第11章

作者:gugugugu

“有人叫俺快跑,俺可不跑,俺还要在这儿等着,俺可不要当逃兵啦。”

清野不说话,他微微低下了头。

“那么后生,你要坐船吗?”

“嗯。”清野轻声道。

“嗯...这样啊。”

“你是从那边来的,那前线的情况你知道吗?柱国大将军赢了吗?欸,不满你笑话,俺的梦想就是载一载柱国大人,那得是多大的荣耀啊,哈哈。”

“嗯。”

清野点了点头。

“他赢了。”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他抬起头来,目光越过大海,越过重重的波浪与云烟,眺向那大蛇盘踞的岛屿中。

握紧了手中的蛇切。

雪依旧在下,心脏久违地在颤动。

“以前的他赢了,

现在的他依旧会赢下去。”

他声音重重的,落在寂静的雪地中,像是落下的雷霆,于无声中绽放雷霆,天野间也回荡着这份雷声。

清野缓缓踏上了老船夫的船,他顿了顿,道:

"请载我一程吧,三岛济民二等兵。"

——

注:开头这段谜语来自原作的某个圣遗物

ps:其实身份挺好猜的,简介几乎挑明了。

这三章埋的伏笔和交代的设定其实还挺多的。

清野雷鸣是一个很烦人的家伙。

真不该选他做什么近卫的。

不过他做的点心还凑合。

这就是影对于清野雷鸣的第一印象。

那叫做什么来着?

团子牛奶,也不知道是团子还是牛奶。

第一次见他做的时候,是在一个秋日的午后,闲散的秋光将庭院的松柏影子打得到处都是。

影自庭院练过剑后,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便径直返回居室中,穿过长长的回廊,经过一处片室,便闻到了奇异的香气。

粘稠的糯米团子被修长的食指按压,少年缓缓地将其加入牛奶中,新鲜的牛奶与纯白的团子混合在一起,塑造出形状后,然后清野将它们一并放入烤炉中。

“影,你好。要吃点心吗?”

“这是团子牛奶,我曾经在稻妻的坊间吃到过,口感滑而不腻。”

他显然是看见了影,问道。

没大没小这一点也很烦人,更何况,对于苦修的武者来言,所谓的食物只是为了弥补日常基本所需而已,影向来对‘美事’之类的东西嗤之以鼻,再者,这只是小孩子吃的点心。

“凡人。”

影平静地道:“修行之人,是不会吃这等杂物的...更何况...”

她说下一句话时,眼神也越发森严了,独属于鸣神大御尊的气势浮现在她的眼底:

“我什么时候允许你直呼我的名讳了?”

“你有一点得意忘形了。”

冰冷。

被拒绝了,这名年轻的武士露出无奈的笑容,他挠了挠头:“...也许很好吃呢?来一点,来一点,就当是满足子民的愿望吧?这也是鸣神御尊的职责之一啊。”

“我都说了,这会扰乱修行...我并不喜欢凡人的食物。”

“啊...做好了,你要吃吗?”

“...”

这小子果真是烦人,将他招为近侍真是错误决定...而且脾气倔地像牛一样。

“....我只吃一块。”

那时的影略显无奈地道。

最近老想起以前的事情。

“你会做牛奶团子吗?”影看着窗外的雪景,对阶前的近侍问道。

“呜..?”

清野裟罗有些疑惑。

鸣神冕下突然问出这么一句,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耿直地直接就应道:“鄙人只会吃。”

“你的家主大人没教过你吗?”

影问道。

“没有。”

“做牛奶团子也是武士的考核科目吗?”耿直的姑娘心中大惊。

“罢了。”影将视线重新投向了木窗外。

临近黄昏日暮了,却还下着雪,天守阁的视野很好,能一直看到天际线的尽头,飘飘然的大雪覆盖在云间,阳光照不下来,只得尽数倾斜在云层上,映得半边红云半边暗。

天黑了,那半边暗云之下,是昏黑的稻妻城,家家户户燃起炊烟。

吃晚饭的时候了。

那烦人的凡人。

自己那日说出那般决绝的话了,他这四天里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真要乞骸骨辞去?

这偌大的天守阁,偌大的稻妻城,真以为离了他不行?

影觉得当真是可笑。

大将军一职辞便辞了,毕竟年岁的确高了,这近侍做几百年了,本就是个虚职了,你辞了是给谁看...?

残薄轻软的雪盖在天守阁的房檐上,积成了厚厚的一层,影看着檐角那雪,忽而记起最后一次吃他那‘牛奶团子’的那天,也下着这么一场大雪。

那日,魔神奥罗巴斯宣战,率海祈岛叛军进攻八酝岛,守军尽数战死,百姓危苦,万里告急,那时天守阁的檐角也积着这么一层雪。

而第一时间援驰八酝岛,正是驻扎在鸣神岛的柱国军——由清野雷鸣所统领。

他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理由,不听影的待机军令,直入八酝岛。

这一夜,影也是等在这天守阁上,看着檐角耷拉着的细雪,轻轻地擦拭着手中的刀鞘,望着雪色混杂夜色的远方,一看就是半夜。

清野柱国回来了,满身是血,他回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上了天守阁,给将军大人做了一碗牛奶团子。

像是雪一般的团子,略涩的味道,回甘中有些轻甜——这便是影对于‘牛奶团子’的最后印象。

今日不知怎么,想的有点多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己本就不是优柔的烦人性子,怎地到了这凡人身上,便如此‘烦人'?

便给他最后一次机会罢。

“清野裟罗。”

她忽然有些烦躁道,“你再去把你家主叫来,和他说这是军令。”

...这才隔了四天欸。

清野裟罗依旧有些迷惑,但她立即回道:

“怕是不行,鸣神冕下。”

“养了四日病也该好了。”

“但是...家主大人辞职后,就去度假了。属下不知道他的具体行踪。”

"..."

当真该杀了他的头!

这个混蛋,是真要辞职?

你要滚便滚!

也许是日色渐渐熄灭的原因,影的脸色明显阴了下来,甚至可以听到她轻轻咬着银齿的声音,

“传信给他,死外边吧,别回稻妻了。”

影留下最后一句话,便缓缓闭上了眼睛,离开了天守阁,返回了一心净土中。

雪依旧在下。

...

雪依旧在下,清野坐在船上。

他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摘下了斗笠,将蛇切最后擦拭了一遍,白雪映衬着蛇切的刀光,刀身发出轻轻的震颤。

三岛济民将船停在了岸边,这是一艘很大的双桅杆军船,上面还挂着柱国军的旗帜:雷霆与蛇。

“小伙子,这边在打仗啊...不该停在这儿的。”

三岛济民撑着桨,向清野道:“我们该去岛的另一边,那里有援军接应,会把平民都护送走的。”

个士兵还活在数百年前,在这数百年的时光里,他徒劳又固执地在两岸之间游曳着,要救走更多的人,要救走更多的人...他便是抱着这样的强烈执念,才成了污秽下的离魂,永远地徘徊在人世间。

“三岛。”

清野道。

他下了船,这具肉体的今日时间已经到极限了,随着他的向前迈步,面貌开始改变了。

“其实你已经死了。”

最先改变的,是他的气质。

褪去了少年的轻快,眸中的紫萱色迅速散去,收拢于银灰般的霜色,很显得厚重。

白色的长发拖曳在身后,男人缓缓地束了发冠,脱下了那略显臃肿的大氅,提起了铮铮作响的蛇切,风吹拂起他的武士服。

这面容很熟悉,所有柱国军的士兵都忘不了。

尽管,看上去沧桑了许多。

三岛眨了眨眼睛,认出了清野,他不禁脱口而出:“柱国大人?”

“死...死了?”

“我原来,死了吗?”

三岛看着他,想起了什么,他后知后觉地挠了挠脑袋,似有所悟地道:

“原来我死了啊...原来是这样啊。”

“死了。”

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