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瓜养猹
“本仙想跟你单独跟你谈一下，关于你身上的……”
往日威严的女声，此刻十分的复杂，甚至有些斟酌如何开口。
闻言，东衫顿时认真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留云借风真君才继续说道：“东衫，你知道自己身上已经携带了多少魔神的力量了吗？”
“我算算。”东衫开始计数。
“别算了，你算不清的，有些你甚至不知晓，就被你无意识的吸收进了体内，都是当年熟悉的魔神，或者众仙，璃月这片土地。”
留云借风真君转过身来，看向东衫的眼神有些惊奇。
“当然，更多还是你自己的原因。”
东衫努力不让自己叉腰。
正如留云借风真君十分健谈，他也很有逼数。
但当他听着这位女仙将过去的对手或者战友一一细数，甚至还有锅巴的份。
也不由挑起了眉毛：“等等，不会吧，我都没有感觉。”
“只是一缕气息，但魔神……一缕气息就足够了。”
“……”东衫无言以对。
“你的梦是不是越来越庞大了。”
留云借风真君拿出了东衫的梦作为提点。
东衫点点头，老实说，他其实也有些奇怪，草元素力这么顶吗？好像自从他开始挖掘意识潜力，勾连幻梦境，就开始走向了奇怪的道路。
“咳咳，倒也不必过分担心，虽然众多魔神残余纠缠于你，但不都是污秽业障，只是一点灵光，碍不了事。”
“早在发现你的体质这一点特异之时，本仙就想解决一二，但那位既然愿意帮你，本仙也就不必班门弄斧。”
“但本仙没想到的是，东衫，你不只是体质特异，你的精神。这太危险了，璃月过去曾有一位大魔，换做其他魔神也就罢了，东衫你若是牵引来她的怨念，恐有不忍言之事。”
语气唏嘘，留云借风真君并未谈论太多。
但东衫能猜到……
那位梦之魔神吧。
即使是擅长聊天的留云借风真君，也绝不会去谈论那些隐私事。
“该让你知晓一些东西了，本仙换种方式告知。”
东衫站在那里，看着一直随身携带的仙人翎羽飘起，而后眼前的大仙鹤一挥翅膀，似乎给它加持了更多的力量。
轰！
彷如一道闪光打进了天灵盖，一股强烈的精神冲击进入东衫的意识。
不是星辰傀儡线那样连接进入，也不是幻梦境的无线进入，透过躯壳，在东衫日渐庞大的精神外侧，仿佛入侵一样贯入。
他浑身绷紧，然后瘫软，从这种直观的体验中，察觉到了某种微妙的区别。
身体中，多出了一个意识。
倒也没有曾经和笼钓瓶一心那样分庭抗礼，各自占据躯壳部分争斗，留云借风真君的意识流入了东衫体内，十分清晰的触碰感，和一道声音。
“察觉到了吧。”
听到那声音，东衫点头。
“果然，你的精神越发强大了。”留云借风真君的语气啧啧称奇，然后慢慢讲述某些东西。
因为东衫的文盲，璃篆都还在慢慢学，所以她想要说的东西，东衫切换成自己的理解。
——《论仙术开发中的心能运用》
不是那种可以凝结成液体形式的生命能量，而是更接近经验值这种东西蕴含的本质，来源于灵魂在生前的经历与活动，生前拥有丰富经历的灵魂，无论好坏都会产生很多心能，而那些生活更朴素的人则更少。
领会精神。
字面意思，心能只是一种比喻，留云借风真君更多讲述的，是精神力的本质。
东衫经历过意识斗争，也经历过灵魂碰撞，本质就是精神力的比拼。
纯粹的意识斗争胜负取决于精神力，不过精神力是一种很玄学的东西，它不可量化，其强度与意识的各种品质都有关系：性格是否坚韧，思维是否迅捷，意志是否坚定，牵绊是否重要等等。
这种斗争里，很多时候一个很扯的理由往往就能导致一场精神战斗的绝地逆转，这往往被叫做执念。
强大的生物往往不喜欢精神斗争，因为变数太多且过于凶险，往往可以创造奇迹。
一旦进入纯粹的精神斗争，比拼的就不是直观的力量了，而是想法，一旦某一方存在不足，哪怕前期占到巨大的优势，往往也会输掉。
而这些往往又被人的经历和活动影响。
我们也可以用个比较仙家的说法——红尘炼心。
这很本土话，不管是璃月还是提瓦特，经历和活动带来的经验，干脆点，记忆，都是一种力量。
光界力，哪怕被转化为人界力，也就是元素力，也都充斥着各种‘精神’，储存记忆，地脉之中尤其显著，也因此不断喷涌魔物和各种宝物。
接触，或者吸收这些东西，良性的会转化为个体的一部分，恶性的也会转化或者说同化为个体的一部分。
靠近同质吸引，一个个执念不断的纠缠同化精神，形成类核心结构，最终精神逐渐真实不虚，具备实质的存在。
因此无论哪一种仙法，到了高深处，心都是关键，无论善恶。
魔神的怨念作祟一直是提瓦特一害。
人类的怨念残留也逼出边界的诞生。
强烈的愿望又会触发神之眼的机制。
总之，这不能用好坏来形容，是一种现象，精神中产生的力量往往难以计量，就像某些艺术对青少年的坏影响不可估量。
东衫正在将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变向，用提瓦特的方式打开，靠着经历和活动。
宛如种子萌发，生长成参天大树。
还是幼苗呢。
但这不够，远远不够。
因为那并不完全是他自己的心能，同化也需要基本盘，否则就是异化和侵蚀了。
倾听着留云借风真君的讲述，化作自己理解的东衫，身体周围，一圈锁链犹如臂使，随着精神控制环绕在他身边。
这本是魔神的残渣，怨念，被铸造成了刀剑祟灵，又被东衫反向入侵，组合到了他的精神力量之中。
随着奥赛尔一部分的熔铸其中，更是突飞猛进，大小如意，东衫还给它嵌上了一枚邪眼，可以消耗生命力，引导元素力。
它像蛇，像藤蔓，像根须。
随着东衫的身体和意识吸引来那些魔神残余的气息，不断扩张，尤其是……
“神樱么。”
东衫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随着留云借风真君的提点，看了一眼心像内景中的好东西。
吸收稻妻弥漫的祟气的神樱，即使是分支，也具备神异。
东衫思考着，一阵无言。
而留云借风真君也没有谈及神樱，比起那个雷电将军都无法察觉的真相，她更顾忌一点东衫不久前遇到的神秘少女。
那位的情况太神秘了不便透露。
她终于说到了关键。
“你也就罢了，但申鹤那孩子，就是缺了尘缘，心神又过于沉浸命格带来的凶煞，共鸣之下，杀心日重，不得已只能用红绳约束于她，却落得个日渐淡然的性子。”
“你不同，东衫，你的精神意志不能说堪比魔神，但也远超一般仙人之资，我放心。”
“可惜你的体质也太过敏感，在璃月这片土地实在是……当年魔神战争太过惨烈，留下的业障过多了。”
说得东衫渐渐叉腰的留云借风真君，仿佛是被他这次出国点醒一样，终于说出了关键的，具体的。
“我要你带着申鹤那孩子，离开璃月一段时间。一来，让申鹤正在好转的情感慢慢恢复；二来，等你的体质和精神磨合一段时间，度过这段脆弱期。”
东衫眨眨眼：“啊这。”
“什么这不这的，须弥还是蒙德，选一个吧。”留云借风真君收回了那部分意识，不由分说让他选。
魔神战争不那么酷烈的国家就这两个。
“本仙的建议是蒙德，须弥陨落的魔神虽然不多，但蒙德更佳，不过若是你的话，须弥也行。”
因为我是草神之眼？
大可不必，蒙德离龙脊雪山近啊，哪怕眼下还没绯红玉髓捡，也还有教令院天才魔女丽莎，求学的话还是很方便的。
东衫做出了决定。
不过，他看着也很高兴的留云借风真君，怎么有种……
是错觉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风与牧歌之城
有人说，旅行即是修行。
留云借风真君或许希冀着，借由东衫这段尘缘，真正的让申鹤成熟，而走向幸福，这种美好的祝愿也是东衫的希冀。
确定了目标，他就开始着手旅行的准备工作。
主要是种花，那是他和钟离定下的契约，种地得花费一段时间，把东西种植下去后，差不多又是春暖花开的时候，那时候他得去外面走走。
所以时间有点紧迫。
一个冬天过去了，十里坡的琉璃百合花海早已经不复盛况，掩埋在冬天的雪之下。
此刻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任何杂色，显得青黄不接，单调苍茫。
一道身影立在这里，或者说两道，重叠在一起。
是东衫，还有坐在他肩头的申鹤。
“申鹤，准备好了吗？”东衫右肩上毫无压力的坐下一个申鹤，双手则垂落，具现出锁链埋入地下。
申鹤轻轻摇晃小腿，踢着东衫，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帮忙，还让自己添乱，但还是点点头：“准备好了。”
好了那就冲！
东衫双手垂落锁链，另一头是类似倒钩的翻地结构，他将前端金属部位切入地里，大约一尺深，然后狂奔，跑得飞快。
这才是真正的耕地机。
而且是全地形作业。
如此这般，没一会儿十里坡相对平缓的山坡上就被犁出了千米长的一道痕迹，泥土翻转，所过之处一些不大的石块都直接被金属犁尖给撞碎了，不时闪过火星。
在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之后，东衫停下脚步，申鹤始终坐得稳稳当当，随手洒落甜甜花的种子没入身后翻开的泥土中。
精准而优雅，才不是添乱呢。
“继续，冲呀！”东衫掉过头，再来一次。
锁链勾连的金属件替换，将土块打碎覆盖回去，并且东衫还一路用草元素力沁润了种子，显得粗狂而细腻。
甜甜花生命力顽强，但想要更好的甜度，也得土地肥沃。
除此之外，新的一年琉璃百合野化实验要继续，东衫不会像一开始那么每天盯着照顾，而是采取放养般的手法。
更多的，大面积的甜甜花种植不可避免。
“事实证明，我真是很喜欢甘雨姐姐啊，想必一定能大大提高我的抗揍能力……咳咳，不会的，她性子那么好。”
“你不要欺负师姐。”
“这怎么能叫欺负，你信不信，要是留云借风真君知道了，肯定兴致勃勃的赞同我。”
“师父……”
申鹤不是很想赞同东衫，可是留云借风真君确实有些前科。
“师姐她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但东衫你好像很想让我的想象变成现实。”
“哈哈哈，不会的啦，放心吧。”
就这样，甜甜花种子洒满山野，脸上带着笑意的东衫一点也不隐瞒申鹤自己的打算，并且让她参与其中。
嗯，一起和甘雨打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