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瓜养猹
她也是要脸的，对不要脸的大敌无可奈何。
不提莫娜之悲伤，小派蒙很高兴。
“这样子的话，永生香就到手了。”派蒙扭头看向东衫：“东衫，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眼里的斗争性满溢出来。
怎么回事，这么有攻击性的派蒙，还是面对一斗的时候吧。
东衫就很迷惑。
“诺，长势良好。”
东衫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进度，得到了钟离的赞许。
“很不错，看样子很快就能用得上了，明日我们去不卜庐购买永生香，无需再去荻花州寻找野生的琉璃百合，和高品质的霓虹花制作香膏，之后去取涤尘铃，以及购买风筝……送仙典仪的仪式所需就备齐了。”
不知不觉，送仙典仪就快筹备完毕了。
“太好了。”
荧很高兴。
东衫倒无所谓高兴还是不高兴，正坐在警惕的莫娜对面，抱着申鹤，让她不必太介意钟离，不远处甘雨并没有兴趣加入送仙典仪队伍，早早睡下。
荧更是抱着七七不撒手，充满了小孩子一样的怄气风范。
值此良夜，钟离说起了从前。
他看向更南边的地方，说道：“在往常这个时候，璃月的港湾里船皆收帆，白日里人来人往的码头上不见一人，兴许能看见几只偷鱼吃的猫四处窜逃。”
钟离的声音很好听，在寂静良夜中，潜藏在草丛花丛里的虫开始叫嚷，大家身在山野里，很有氛围，便更加听得分明。
钟离就开始讲这是什么虫在鸣叫，几时生几时死。
他真的见多识广，什么都能谈论上两句。
“璃月港内最宝贵的还是人，我尤记得曾经有个孩子，赤着脚从瑶光滩走到南码头，一路叫卖货物的样子。”
“后来呢？”荧和派蒙都很喜欢听钟离讲话，很好听的。
“你若是去璃月，定能见到她，今日的璃月也有她的功劳。”钟离并不明言，只是轻笑着意有所指。
“什么嘛，神神秘秘的，换一个故事。”派蒙可神气了，谁都敢指指点点。
良夜里，钟离讲了很多，平易近人，莫娜都不那么警惕和生气了。
璃月是他提及最多的，在他的描述中，那里商贸发达，船只往来络绎不绝，人们幸福安康，每年都有请仙典礼，大家聚在一起，看岩王帝君发下指令，又祈福。哦对……璃月还有厉害的说书人，钟离说他可以就着茶水听上一整天。
“请仙典仪辛苦诸位了，之后想去哪里？如果想游历璃月名胜的话，我有一些不错的参考方案。”
“比如说这仙人的血化作的碧水河，在获花洲分为两支，一支向北化作醴泉，滋润了蒙德酒乡，我有一个爱喝酒的朋友，就在蒙德，整日向我吹嘘他的蒲公英酒。而另一支则向南入海，注入无穷缥缈……海上有一方天地，唤作孤云阁，至于这孤云阁的来历，又是另一段往事了。”
“孤云尚远，天衡在南，便讲讲天衡山吧。”
“昔日帝君临世，正值祸海滔天，他以翻天覆地之举，将潮水退去，立下天衡山，之后天衡镇汐流数千年之久。
在此期间，子民受帝君指导，以矿业为生，开山以采玉，凿岩以通达，聚石以为砦。他们受岩的恩泽，也跟岩共生，往来千里皆无贫者。”
钟离的声音带着韵味，很让人想要倾听下去，“天衡是一切的起点，也是那场战乱的终点，天衡之山高不可攀，撑起璃月天高顶点，关于璃月，关于归离原，甚至可以说是这里的整片土地，都能以它为基点来描述。”
“而今的天衡，是璃月港西边的山脉，也是抵御外敌的一道天然保护屏障。有记载以来，作为璃月的壁垒经历了数不清的大小战争，因此也可以看到不少古城墙、堡垒和防御工事的遗迹。如果你想要去看看，我也知晓何处有遗迹所在。当然，这遗迹不仅仅是战场，还是当时的人们采石留下的矿洞一类的……若你运气好，也许还能得到一些石珀。”
“归终设强弩拱卫天衡，这也是归终机的由来，祂精通机关术，铺设这些机关是祂的强项所在，所以如今的人才可以在天衡见着归终机的遗址，可惜竟也有些损坏了，着实可惜。”
“传说帝君在天衡山的险路布下一种顽石，阻挡来犯之敌，然后……某位魔神麾下的大将率军经过，见路中石，说道「纤纤而不若吾之拳」，勒令部下继续前行。不料车轮无法碾碎这种顽石，失控倾覆，这位大将坠落山间，狼狈败走。而他的狂言成就了这种顽石「纤拳石」的雅称。”
很多故事，钟离随口道来，一点也不吝啬的讲给众人听。
也不只是故事那么简单。
第二百八十三章 贡品被偷，马上杀到
琉璃百合只在夜晚开放，天还没亮，东衫就早早等待一旁。
“怎么样，老爷子，这朵古代琉璃百合可还满意？”
“恩，亭亭玉立，枝叶翠绿饱满，确实上品。”
钟离点点头。
不远处，同样早早知晓此事，特意等着的女孩们也很是欣赏眼前的花朵。
派蒙打着呵欠，然后被荧借了一捧冰凉山泉，一个激灵清醒了。
愤怒的要咬她。
却被荧一个扭身，麻溜儿全躲了。
最后一起凑在琉璃百合前，看着这朵未绽之花：“说起来，这琉璃百合我好像在玉京台的园林里见过，要是东衫没用的话，不如我们去那里摘几朵吧。”
东衫斜眼以对：“你犯法了你知道吗？玉京台的琉璃百合是受千岩军保护的珍贵植物，莫伸手，伸手……”
草了。
她有背包，除非当场抓获，否则都是没有证据。
荧倒是还没有法外狂徒的自觉：“什么嘛，这么珍贵的吗？”
钟离微微摇头，不知是为了什么，但随即他否定了使用玉京台琉璃百合的打算：“不，那都是人工培育的，并不合用。”
“琉璃百合曾经大量生长在荻花州，是一种欢欣的花，会聆听人们的歌声。”
“魔神战争前，荻花州还是片陆地。是战争引来山崩，才让荻花州被大水淹没，变为湿地，令琉璃百合几乎绝种。”
东衫看了一眼还睡得很香的甘雨：“钟离先生说得没错，城里现在的琉璃百合都是人工培育的品类，而且很可能都是一位培育水准极高的妙手出品，可惜她品性高洁，并不以此居功，甚至不曾流传下来消息。”
甘雨拒绝透露食品级琉璃百合的出现缘由。
或许是睡梦中也感受到了迫害，甘雨稍稍翻了个身，睡得很有安全感。
申鹤和七七就在她的不远处，冰系的美少女们一度让荧想要加入，被东衫提拎走了，丢给小派蒙。
想着这些，东衫摇摇头：“不过目前存世的倒也不全是那种人工培育，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其实野生琉璃百合还没有完全灭绝……”
钟离无疑就是那一部分极少数人，他看着将要绽放的花卉：“野生的琉璃百合香气浓郁，碾成粉末以后放在永生香的香炉里，才是完整的[送仙]传统，不过日渐稀少，若是有选择的话，还是让其继续自然生长的好。”
说到这里，钟离轻轻一笑，“说起来，想要琉璃百合花开，还有一个有趣的小窍门，需要动听的歌声，只有这样，才能让花的香味提升到极致。”
“啊，怎么这样？”小派蒙犯了难，看向了荧：“荧，你的唱歌的水平怎么样？派蒙好像还没怎么听你唱过歌？”
荧叉腰：“当然很强，就和我的厨艺一样。”
不科学是吧。
东衫暗自吐槽，并不想和她一决高下，只是默默的伸出双手，准备打节拍。
——《听书人》
悠扬的曲调，充满了古风感，在夜色下，这株古代琉璃百合缓缓绽放开了花蕾，散发出幽夜静美的氛围。
“好漂亮～”
“好好听～”
渐渐地，熟睡的人们也都醒来，前来围观这一幕。
不多时，当天光亮起，琉璃百合缓缓收起了花蕾，不远处的霓裳花则依旧绽放，品质极高。
钟离很满意：“诸位，我们的送仙典仪筹备顺利进行中，接下来还请继续努力。”
说到这里，钟离看向了局外人：“不知甘雨小姐对这场送仙典仪有何看法？”
甘雨稍稍有些呆愣：“诶？突然这么问，我也……”
钟离只是温和的看着她，东衫默不作声的听，并拉住了申鹤的手。
惨遭荧翻白眼。
这家伙，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的撒狗粮，可恶，快把美少女交出来。
稍稍有些慌乱的甘雨很快冷静下来，语气有些低落：“送仙典仪，意味着告别吧，虽然……作为人，我还是也无法想象，失去了帝君的璃月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作为仙……我想，我迟早还会接受事实的。”
“这个事实令人悲伤，但假如帝君真的逝去，那么仙神与璃月立下契约的时代，或许……”
“原来如此，一个时代的逝去，或许是新时代的开始，甘雨小姐为此而彷徨，却又能够接受。”钟离点点头，甘雨如此，不知道璃月七星又是如何想的。
但想来，送走仙人的时代，迎来人的时代，早有苗头了吧。
没错，就是你啊，玉衡星刻晴！
最后，甘雨的神色还是有些迷茫，对着众人告别：“恕我愚钝，即使亲眼看到那一幕，我还是理解不了帝君的想法，但帝君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而我眼下能做的，或许是履行契约直到那一刻到来吧。失陪了，我还有工作要做，近些日子怠惰了呢。”
甘雨离去了。
其他人也要行动起来，不卜庐还在等着呢，荧要带七七回去换永生香。
听上去有些像是人贩子。
东衫则要去找制香的高手，将霓裳花制成香膏，然后请帝君品鉴。
还有阿山婆的风筝，萍姥姥手上的涤尘铃，之后或许还要去见见璃月七星……
“大家行动起来！！”
……
……
璃月，玉京台。
不卜庐之行并没有什么好说的，白术神情奇妙的听完了七七久久不归的根源。
没有什么半仙之兽椰羊，只有椰奶。
然后，公子喜提账单。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荧还是被永生香的价值昂贵吓了一跳。
带着这股子身怀巨款的莫名兴奋感，她朝着玉京台进发。
钟离去找东衫确认香膏了，她来取涤尘铃。
“可是，要到哪里才能找到萍姥姥呢？”
派蒙还有些不明白，钟离当了一会谜语人，直说她们去了就知道了。
荧表示也不明白。
但很快，提示出现了。
“孩子们，过来。”
循声望去，玉京台入口处的树下，萍姥姥正和往日一样，静静地看着人来人往，露出慈祥的样子。
却是萍姥姥率先打招呼。
很快，得知来意之后，她也没有为难，并且敏锐意识到了什么，表情更慈祥了：“哦，这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来问我这老婆子借涤尘铃了……”
帝君压根不指望瞒过所有人。
什么帝君遇刺，真正的魔神逝去，注定留下一个烂摊子，有心人早就明白这是帝君必有深意，但正因为帝君必有深意，这份惶恐不安也就不遑多让了。
敏锐之辈，恐怕才真正意识到，这就是本年请仙典仪颁布的法典，关于璃月今后的走向——
即为失去帝君的璃月要如何做。
多的话不好说，只能点到为止，好在萍姥姥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爽快的用茶壶把荧和派蒙兜了去。
而另一边，带着申鹤，东衫正目光炯炯的看着眼前的春香窑，而莺儿车也是眼前一亮。
“哎呀，这位客人，生的好生俊俏呀，和你相比，这满街小姑娘竟都成了庸脂俗粉。”
申鹤：“？”
她看着眼前的春香窑牌匾，显得有些天然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对莺儿的热情有点反应不过来。
哪怕有神之心彻底让申鹤情绪正常化转变，但习惯了冷淡和直接的待人处事，申鹤也缺少对外人的社交动力。
至少眼前的莺儿车吸引不了她。
“诶，冷冰冰的样子可人呢，还用上了这熟悉的香膏，这位也很俊俏的小哥，所来何事呀？”莺儿亭亭做了一个福，烟视媚行间看向了东衫。
如果不知道春香窑是干什么的，就她这样子，东衫恐怕会把这里当‘花店’吧。
好在他是知道璃月真正的花店是什么样的，仔细想想，还是夜兰带他去的，就挺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