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瓜养猹
不，一定是因为业障！
业障之力是魔神力量的另一种显现，相较于正义、仁爱、治疗等积极元素，更倾向于恐惧、愤怒、憎恨、恶意等消极元素。
抛开这些形而上学不谈，眼下的状况是，业障之力激发了东衫的精神集中，不只是流于表面的主观意识，还有潜意识。
而潜意识的表达方式……
这么说吧，最常见的三种表现：食欲，性欲，睡眠欲。
顿时，夜兰的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耳朵上泛起了一股粉红色，妩媚的脸上露出一个诱惑的笑容，湖绿色的眼睛变得水汪汪的，语气调笑：“年轻人还真是血气方刚，想对大姐姐做坏事吗？这样子是会被女孩子讨厌的，不如割了吧。”
“我谢谢你的建议。”东衫翻了一个白眼：“赶紧撒手，不然你就受着，我不相信你没有被业障影响。”
那是自然。
夜兰只是自制力强，又不是发育不正常，小嘴微张喘着气，若兰若麋的香气，不断呼在东衫的脸上，胸前的大黑史莱姆也正在剧烈起伏着，体力消耗颇大的样子。
但想让她就这么退缩是不可能的。
平淡即麻木，激烈即清醒。
对疼痛稍稍有些成瘾，本质是乐于与危险、秘密和强烈的成就感为伍的夜兰，东衫带给她的挑战性越大，反而会越欢喜吧。
她表情突然一肃，语气也很认真：“少年，你既然是夜叉认可之人，我对你的怀疑看来有些多余，再继续纠缠就有点不讲究了。”
“太不讲究了。”东衫表示认可。
“那改天再约，撤吧。”夜兰提议。
“撤，怎么撤？”东衫盯着她，“这可是你的地盘，撤了然后再被抓。”
“怎么会呢，那可不讲究，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夜兰轻声笑着，“相信我，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撒手。”
东衫觉得可以试试。
“一，”
“二，”
“三，”
“撤——！”
东衫撒手了，看着一瞬加大力度的夜兰，表情十分的……
“你真卑鄙。”
“彼此彼此。”
夜兰神情微妙的看着东衫撒手之后，依旧连接在她身上的锁链，他撒手了是没错，但没收回业障显化，反而随着潜意识激发，对她产生了更多‘恶意’。
人与人的信任果然是破坏容易建设难，两人口头上的交涉，也仅仅是将交战限定在只分高下的层次，而必须有人被压一头。
东衫一直都颇为忍让，毕竟他在此之前也不过普通人，哪有什么杀伐果断可言，遇事难道不是尽量别还手，寻找法律途径吗？
就算要还手，也要走正当防卫，紧急避险的路子。
不是他迂腐不知变通，而是铜雀的倾囊相授和重云的以身作则都告诉他——业障在身，注意一点。
东衫深以为然。
而现在他再次动用了这份力量，又何妨重用，内心的蠢蠢欲动从潜意识层面开始展现，渐渐快要……
“怦怦。”
正在新的较量就要开始时，密闭的房间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两人都默契的一瞬不动，听到了那传进来的声音：
“大姐头，他招了吗？总务司那边已经将他的消息上报给玉衡，再把人藏下去会对那位大人不利的。”
“百手，他的骨头很硬，我还要拷问一会儿。”夜兰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又重新开始对抗突然凶恶起来的东衫。
“大姐头，你没事吧？怎么听上去声音很喘？”
“因为她在跑步……”
夜兰立马就多分出一只手捂住了东衫的嘴，络命丝因此松缓许多，她语气如常回应道，“没事，只是难得遇到硬骨头让我有些兴奋……嗯啊啊……”
她的话只说到一半，就感到一股痛楚，灵魂层面的异物入侵感，一瞬的松缓让东衫卷土重来，同样解脱了一只手。
而这只手抓紧了原本只是缠绕的锁链，抡起，鞭打。
“——星云锁链！！”
“大姐头！你怎么了！”这声音自然引发了屋外人的怀疑，传来试图推门的声音。
夜兰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瓣，恶狠狠地瞪着东衫，那种夹杂在痛楚中的极致美感，让她根本无法拒绝。
“我-没-事……啊……”
“大姐头，你、你到底怎么了？”
一起共事的同伴关切的声音，她却顾不上回答，疾风骤雨般的痛楚中眼角不禁渗出了羞愧的泪水，而东衫还在挥舞着那原本只是用来纠缠和操纵她的锁链，像个触手怪一样不断鞭打着她的后背，将她加大力度压制的攻势完全反制了回去。
令她羞愧的是自己对这新奇而深刻的疼痛感有些兴奋。
这样的她，性格稍显怪异，谁让她是一个感觉不到恐惧，只能通过日常以外的东西，才能感受到真实活着的感觉的人呢。
而看着这女人的羞愧表情，东衫大受震撼，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觉醒了，让你骗我，让你绑架我，让你想拷问我。
我打，我打，我再打……
仔细看，他的锁链上不再只是他从妖刀那里夺取来的业障之力，还多出了一股愿力。
和摩拉中那种中正平和，谁都可以使用的愿力不同，是负面的，针对夜兰的，她一路走来，所作所为带来的那些针对她的畏惧，怨恨，忌惮……来自于人类负面感情的力量。
有过提取摩拉愿力强化元素力联系经验的东衫，无师自通了从这些微小的感情中提炼愿力强化业障特化攻击的技巧。
对还是‘普通人’的夜兰而言，这相当棘手。
但说时迟那时快，早有准备的她突然带着东衫一起冲了起来，向着之前短暂坐过的桌椅处暴力冲刺，伴随着破碎声，更加浓郁的甜香味顿时在房间里发散，掀桌子了。
又来这招？
东衫怒目而视。
好用就行。
夜兰还以颜色。
她的脸颊艳红得像是喝醉了酒，小嘴气喘吁吁的呼着粗气，双方依旧保持你捆我，我捆你的相对静止，但原本压制东衫她倒下了，在甜香发散的麻药中一副不堪重负快要晕厥过去的模样。
东衫才不会信。
“你早就在身上藏了解药吧，在哪里？！”
时间不多了，加大的药量下他也不能坚持太久，屏住气息，仔细观察。
“找到了。”
大黑史莱姆往往是藏物之地，但两人眼下都行动受限，她不可能有取药的机会……那么藏匿解药的地方只有一个了。
夜兰忽然睁大眼，在充斥毒雾的房间里，两人都屏住呼吸，看谁先坚持不住，东衫却对着她凑得更近了。
身体在后仰，但终究两人是捆在一起的蚂蚱她逃不远，迷离的眼神疯狂散发威慑力，不可以，给我后退，不然咬死你！
东衫完全不带怕的。
她的抗拒只说明自己猜对了，解药在她嘴中。
连运用业障之力的新技巧都用上，东衫不准备给她体面了。
不过，“小友，冷静一点，业障之力不可过多沾染。”
一道无奈的声音响起。
是铜雀。
他在东衫的心像内景中，不可轻易泄露气息，否则千年业障卷土重来，东衫……这孩子的体质为何如此不同。
对业障的适应性未免也太高了一点，看看他在干什么，连那些负面的愿力都开始可以引导来强化业障之力。
铜雀都害怕东衫索性抛弃了修仙，扭头修业去了。
“铜雀，你要阻止我？之前为何不出手！”
东衫多少有点激动。
“她并无杀意，在我看来你们之间不过小孩子的争执，又是当代七星所属，我之仙力所剩无几，故土重游又何必。”
铜雀叹息一声。
他终究是死了，没有干涉如今璃月的想法，东衫被夜兰全程无杀意的下药带走又算得了什么必须他出手的大事。
做个比喻，这就是可疑人士被警察带去调查一二，因为太过可疑，还必须解除武装。
虽然莽撞了些，谁让夜兰的祖先还是和夜叉并肩作战的战友呢。
东衫无言以对，但气不过啊。
业障有三不善根残害身心，贪欲，嗔怒，愚痴。
顺多贪，逆生嗔，盲目则痴愚。
嗔怒之间，东衫右手蔓延的锁链甚至再生异象。
“小友，罢手吧。”
铜雀当机立断又藏了回去。
这管不了，他敢出现东衫就敢吸引新的业障。
屋外还有人敲门推门准备破门：“大姐头，大姐头，你到底怎么了？你开门呐～！”
第三十二章 寒锋铁器：剑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咔嚓——！”
房门终究还是被暴力撬开，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窜进来：“大姐头，我来帮……”
扑通。
即倒。
房间里还充斥着甜香味，而他那抽搐的手脚宛如东衫和夜兰都还在抽搐的嘴角。
“这位仁兄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早晚会被害死的。”看了一眼夜兰还没有神之眼的腰间，东衫意有所指。
夜兰没好气的松开了络命丝：“要你管！”
她也不去救自己的同伴，只是昏迷而已，就当睡一觉吧。
走到之前捆东衫的椅子处，转身坐下：“刚刚那就是夜叉铜雀。”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铜雀也并非什么都没做，解了东衫的毒，泄露的气息向夜兰表明了身份，让她彻底熄了继续斗的心思，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胳膊，显得有些烦躁。
“不然呢。”
东衫更加烦躁，看了看，干脆坐到翻到的桌子上，和她隔空对峙。
平心静气，平心静气，收敛业障的力量，将激荡的潜意识本能控制住……
心若冰清，天踏步惊。
就着仰面倒地的人形分界线，两人四目相对，然后都偏过头去：“哼～！*2”
“色批。”
“抖m。”
“连被我用嫌弃的眼神看着都会兴奋起来。”
“哈哈哈哈，你是再说被鞭打的时候浑身发颤的你吗？”
“你正手不精反手无力，我一个照面就能放倒你，拿什么跟我斗！”
“你那破绽百出的病态心理自己就会凑过来讨打，知道猫是怎么死的吗？”
“你……”
两人一直吵到这灰色地带的话事人带着小心凑近过来，看着夜兰鞠躬行礼：“客人，这里，有什么需要吗？”
那胖老板连看都不看一眼地上的昏迷人。
“温两壶酒，再来一碟绝云椒椒。”夜兰小手一挥，不耐烦的让他别来烦她，甚至不肯排出点摩拉。
很快，酒来了，夜兰一点也不客气，把绝云椒椒加进去，变成辣酒，举杯看着东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