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瓜养猹
“如果在办案的话,下雨确实很麻烦,痕迹一旦被雨水冲刷干净,就需要不少时间来还原了。可是眼下我们根本不需要去寻找妖邪吧,有这么好的饵料,全都自投罗网了。”夜兰笑眯眯的,目光瞥向船头另一个湿身人面的东衫。
他正面无表情,垂落两根锁链,仿佛一个钓鱼佬,哪怕幽魂水鬼相对消停的白天,也不时就吸引来了一些水怪。
叉死!!!
“干脆趁着这个好机会,把那传说中的魔兽跋擎也打掉好了,以后璃月人出海也方便。”夜兰还在说着很有建设性的风凉话。
胡桃也凑热闹:“那就要看我们的东衫吸引力究竟有多大咯~!能不能把别人的老婆勾出来……”
“喂!不提你那问题很大的话,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尤其是你,胡桃,你这酒有问题啊!我喝了它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整个人也没法好好睡觉了,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每次都被那三个脑袋的大水蛇冲死……”东衫终于按捺不住,声讨两个没良心的,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
“快想个办法啊!”
胡桃两手一摊:“东衫,这真的是你的问题。我只听说过有人会因为敏感体质,在第一次吸入须弥那些学者的香薰时昏迷,没想到还会有东衫你也这么敏感,效果强到不可思议了。”
“神他妈敏感体质。”东衫强势吐槽,“我不要解释,我要解决。”
“嗯,这个嘛,好事,都是好事,东衫你想,我们现在这是在哪,跋擎不可能杀过来的啦,她要是敢,都不用帝君出手,仙家定会严惩不贷。”
“没错,这是一个好机会。”夜兰猛点头,不惜发动自己对东衫的最大优势,试图让他动摇。
东衫目不斜视,叹了口气。
“行吧,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们了。”
他也没那么脆弱,不就是做噩梦,被轰死一次又一次,加上那些魔神怨念有了主心骨,开始逆向侵蚀他的精神意志……
不过如此。
嗤嗤~!
一点血梅香,蝶火焰绽放在东衫的‘钓鱼线’上,胡桃对付这些东西一贯是火葬了事,极大缓解了东衫的压力。
这借来的火,他只需要不断提供草元素力续上就是,在细雨微朦中不断爆开猛烈的绽放反应,打散那些汇集来的污染。
还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呢。
而且本就是可能的强敌,不过是提前露出马脚,有了一点此行前路艰辛的味道,否则就真的是被大佬带飞的郊游了。
比起这点付出,收获很值得期待。
跋擎等海神宫的魔神势力,当然,多是魔兽,但不要小看她们,甘雨不也只是半仙之兽么,若陀龙王也是兽啊。
总之,长久以来,璃月的边界都被这些魔神所威胁,而茫茫大海帝君也难以深入,悉数镇压,只在孤云阁一代画出一条无形的界限。
敢入,就死。
而任何打击这些敌对分子的举措,都会赢得璃月不管是仙人还是凡人的支持。
要是能“你过来啊”的嘲讽成功,说不定还能有幸被加持一次“萍姥姥冲击波”。
东衫想着好事,目光逐渐斜视,是船舱方向。
胡桃眨巴着好看的梅花眼,对着他笑,一下堵在他和申鹤之间。
可悲,可悲的厚障壁!
东衫愤怒的盯着她,视线下移,露出嫌弃的表情。
胡桃:“?”
没办法,她和夜兰截然不同,虽然也有着一身白皙的皮肤,以及可爱至极的脸蛋,但也只能走可爱路线了。
真正又强又美的,只有申鹤哒!
“打你哦~!”胡桃感到了恶意,不顾接下来东衫要劳苦功高,威胁的说道。
东衫挤眉弄眼:“你的诗呢?”
“哇,你等着!”一大早完全被东衫的新情况吸引了注意力,胡桃哪还有空想。
冥思苦想去了。
就这,还有横插一手,堵在那当厚障壁不让东衫看看申鹤——胡桃有点被这不染红尘的女子吓到了,之前她提了枪就要去讨伐跋擎的样子实在可怕。
东衫你罪大恶极!
安静下来,静静听雨,夜兰目光诧异地看着一向勇猛中带着怂的东衫竟然真的答应下来,狐疑的张望了一下船舱。
往生堂值得信赖,胡桃虽然还只是少女,却已经有着诸多令人信服的事迹。
但对手是魔神级的话……
是申鹤?
她有些酸了,东衫到底有多信赖她。
“要不要准备几台归终机支援?”
东衫忽然听到夜兰的提议:“倒时候老规矩,你冲上去,我开炮——”
“免了。”
东衫立马拒绝,“别去,对面炮火更猛。”
在游戏里,跋擎是对群玉阁炮火覆盖,洗地一般,更不要说掀起狂暴的海啸淹没璃月港,换成真实的提瓦特……
东衫不觉得夜兰的炮火支援能有什么作用,哪怕是她操纵归终机也一样。
夜兰却是不以为然,径自抱着胸,十指交织,轻弹,不加掩饰她正对着某处传讯,一边嘴上说道:“赶紧走吧,到时候会有帮手的。”
东衫索性由她去,染着血梅的锁链一抖,昨夜抓来的纤夫顿时从雨幕里爬起,水陆两栖的庞然大物让河边青草倒伏,带起一条首道,缓缓入水。
船只也摇曳起来,被巨力拖动,朝着下游而去。
水中,妖邪汇聚。
东衫不时出手,叉一下那些靠得太近的东西,水流的压力会从伤口不断挤压出血液,进而引发暴乱的内讧。
更重要的是,他还能通过‘钓鱼线’汇聚那些污染的负面怨念,给胡桃的工作提高了何止一成效率。
“嗯,不错不错,这次就原谅钟离了。”
“?”
东衫不理解,是我在诱敌,你为何……他盯着她的脸蛋表达不解。
“是他推荐你的呀,钟离虽然什么都不关心,整天遛鸟赏花,但他真的什么都懂,本堂主也只好随他去了,否则肯定好好操练起来,为客户提供更周到的服务。”
东衫不可置否,你开心就好。
……
……
大海是静谧深邃的,传说中幽暗的海底中孕育出了最为原始的生命,那是一切众生的归宿之所。
当你处在大海深处时,周围会是什么?
恒古不变的黑暗……
这是连太阳都不能将自己的光芒照射到的领地,东衫在这样的寂静中,不断的坠落向更深处。
没有空气,没有光,没有生命……
不断下沉。
猛然,眼前出现了光!
那光,涌动着不详,庞大而汹涌,仔细看,是巨大的,以至于难以分辨的竖瞳,凶恶的注视过来。
仅仅是一只眼睛,就巨大到足以笼罩东衫,用目光带给他寂静黑暗深海中更可怕的绝境。
他猛然清醒过来,整个人从那被噩梦压制,以至于难以分辨自己又不知不觉被拖入梦境的状态此清醒过来,准备受苦。
在那之前,东衫张大嘴:
“你看咩啊。”
于是,第二夜,第七十三次,被对方活动身体的余波碾死。
这只是开始。
第九十四章 望舒客栈的帮手
荻花洲的夜,很安静。
即使是秋日,蛙鸣依旧,萤火虫也在摇曳的马尾间游移,若明若暗,还有小小的蝴蝶停留叶片,各种蜥蜴……遍布荻花的河州中藏匿着诸多小东西,不住的低吟浅唱。
夜风吹拂之下,还有荻花柔软的细叶簌簌作响,带着淡淡的清香。月亮很明亮的时候,每一片叶子投下的淡影交叠,在水面映出深深浅浅的墨色,遮住了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泡沫,游鱼就在底下浅眠。
某一刻,万籁俱寂。
水面延伸到几乎与天际齐平的地方,有一道细微却又清晰的影子,影子的主人仿佛泛光的眼眸中,映照万象。
远方的风,传来妖邪汇聚的怨念呢喃。
清风中荻花的婉香都被污浊了,浑身业障的残秽更是蠢蠢欲动,仿佛少年的仙人眉眼冷厉。
“无用。无能。无聊。”
荻花重重的河州上,高天静悬的明月下,仙人消失无踪。
阴影之中潜伏的妖邪,迎来了自己的宿敌。
……
……
东衫的状态日渐糟糕。
即使他是熬夜兰大赛的冠军,这样一闭眼就被暴打,精神完全得不到舒缓,只能依靠每次抓紧时间,从自己的梦境主场汲取部分力量恢复精神,艰难支持。
还有就是,即便一次次通过血梅燃尽,双手上的业障所化依旧壮大起来,黑色的血红的业障具象之物,缠绕着双手,一点点蔓延一点点深入,无法刺破肌肤,却紧紧摄住了灵魂。
内外交困之间,他骨子里的那股韧性却被激发出来,不管此行能不能将跋擎勾引出来,暴打一顿,东衫都会继续下去。
“今天的妖邪好像有点多。”
坐在船头,已经没怎么出手叉死下面的水怪了,修身养性维持胡桃给他点燃的火,东衫感觉自己像柴薪。
“因为我们快到荻花洲了呀。”胡桃还是带着笑,尽管妖邪变多了,也看上去轻松写意。
但也可能只是她习惯带着笑了。
这么说吧,不管是什么环境,哪怕她刚刚恶作剧吓了人,被人追着打,也能笑着面对。
东衫表示是那样的,胡桃就是那么一直带着笑。
和她相比,申鹤如今的笑容非常简单,只是微微的笑意,只在东衫看她的时候笑。
她也端坐在船头,息灾就放置在一旁,冷意盎然。
若不是东衫拒绝,她其实也可以进入他的梦境世界,和那日渐侵染改变那里的跋擎战斗——被东衫劝住了。
申鹤虽然强,但能藏则藏,到时候给她一下狠的。
在那之前,东衫无所谓受苦。
“要到荻花洲了么。”
东衫不由看了夜兰一眼。
那里可是有家望舒客栈。
夜兰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然后就看到东衫扭头和申鹤贴贴,仗着自己最近压力大,堂而皇之的求安慰。
申鹤轻声问:
“困了吗?”
“有点。”
“需要……”
“还是不必,我能坚持。”
东衫还是坚持不让她惊走了跋擎,但得寸进尺的问:“申鹤,我能躺在你的膝枕上吗?”
是的,膝枕。
申鹤并不懂那对东衫的激励有多大,当初只是不想看着他被丢在地上,顺势而已,如今却被东衫一次次实现野望。
当然,她已经逐渐意识到这样的做法会助长他的野心。
但那又如何。
这次也不例外,申鹤微微张了张唇,双手下意识地握了握,不过最终还是轻声地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