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Caja
凯尔希看了一眼身后依旧昏迷不醒的博士,蹲下身子,扯下了那张报单,将其撕得粉碎。
然后,走到病房边的垃圾桶边,张开手。
纸片下坠,在空中做着毫无意义的挣扎。纵使左右摇摆飘扬,最后还是只能坠落下去。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房间前端挂着的钟——
上午,8:15分。
给博士进行紧急处理花费了凯尔希一些时间。还有精力。
纵使凯尔希再怎么游刃有余,在昨天如此疲惫的工作之后再接下这样一例小手术,也会感到困顿;
纵使凯尔希再怎么处事不惊,在博士忽然转身、拧开燃气引发爆炸的那一刻,她的脑海也陷入了极短暂的一阵空白。
博士想杀了她?
怎么可能?先前的火灾也只不过是小范围的引火,更何况博士离着源石炉灶更近?
那,博士是想……
毫无疑问,只有这个答案。
凯尔希在他人眼中的形象是绝对理性的。然而,她自己却没有把握这么认为。
她能够从内心的情绪波动中,感受到自己的感性因素在处事方面所占的分量;
而用那个家伙的话来说,她的感性,是“极度自私”的。
再具体一些?
不……够了,真的够了。
凯尔希只知道,以她极度自私的感性,根本无法理解博士在那一刻的所做所为。
直到她看见博士睁开眼睛。
“……”
“…………”
“…………哈。”
当看见洁白得接近虚无的病房内部时,看见自己双手被层层包扎的样子时,幽儿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哎呀,没死呢。真是不巧。
而随后,她看见了头顶的吊瓶,以及从吊瓶延伸下来的输液管——就这么插进自己娇嫩的肌肤里。
“凯尔希。”幽儿叫了一声。
凯尔希似乎没有料想到博士会主动叫她。她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不确定”的情绪。
“能把吊针拔掉吗?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幽儿继续说道。
“不行。”凯尔希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输液是必须的治疗程序——”
她扑了上去,死死摁住博士的手。因为那个混蛋正一脸微笑着要拔掉针头。
“放开我,凯尔希。”
幽儿的语气分外冷静。冷静得就不像是一个前一小时还要自决的人。
“你没资格这样做。”凯尔希死死瞪着她:“我还要用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凯尔希,搞得好像是大脑移植一样……我只是失忆了呀。这具身体的归属权还是我的。”
“但你什么都不知道!”
凯尔希的音量逐渐拔高,而她似乎浑然不觉:
“你……你这只蠢猫,如果是她的话,根本就……根本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
幽儿摇了摇头。
她放弃挣扎,缓缓躺回了床上。凯尔希依旧没有松开钳制住她的手。
“凯尔希。”
“嗯?”
“我恨你。”幽儿平静地说道。
“随你便。反正失忆前的你,也很恨我吧——大概。”
可能是真的有些累了,凯尔希松开手,缓缓起身:
“但……我不在乎。我只要恢复你的记忆,然后把以前的帐算一算……”
“那我就把这具身体彻底毁掉。让你算不了账。”
幽儿的话语已经几乎失去了感情。然而正是因为此,才显得分外可怕。
而事实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将感情掺入话语里了。
第二次源石气体爆炸比第一次严重。烈焰灼伤了她的一小部分肌肤,所幸未留下痕迹;而爆破产生的冲击力将她撞到橱柜上,飞出的破片割到了她的手臂……
啊,也就这样了。
但还是好痛。真的好痛。
好累啊。
她真的不想在对付凯尔希这个女人了。
既然自决的路径既能让自己解脱,又能让凯尔希感受痛苦……为什么不去做呢?
反正她也不会在意自己。
不会在意自己在纠结许久后加热的牛奶,不会在意自己希望能给疲惫的医生做一顿早饭的愿望……
可恶……
不管怎么样,自己受到的伤害,总是比凯尔希受的伤要沉重啊。
“……”
沉默。
极为冗长且可怕的沉默。
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还有两只菲林。
“噗嗤”
幽儿忽然笑出声来。
凯尔希望向她:“干什么?”
“我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幽儿整了整自己头顶垂下的输液管,坐起身子。
“没有必要拐弯抹角。”凯尔希冷冷道。
“我以前还很奇怪呢,为什么你对我的身子那么有兴趣,却迟迟没有下手……后来才发现,原来你是把我当成宠物养啊。”
幽儿说着,露出了一丝难以觉察的苦笑。
凯尔希轻蔑地挑眉:“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
“而重点就在这儿。在你看来,一具身体,同时具有‘宠物’与‘爱人’两个身份,是一件很难以处理的事情……对吗?”
“你……”
凯尔希从椅子上站起来,却又坐下。
没有必要争辩了。
她和失忆后的博士交流了太多次,她已经在每一句话中流露了自己的情感——实际上,凯尔希并不擅于掩饰这些。
爱人?
不,从没有……只是那个混蛋撒过的谎而已。
“凯尔希,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幽儿深吸一口气,尽力挤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在你的眼中,‘博士’这个名字,所代表的……”
“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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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一个人
B.两个人
(请在间贴选择选项并说明理由。不同的选择会导向不同的路线——甚至结局。)
第一卷 : 1-55 无差别驯服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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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在质问她。
那个任由自己玩弄的小猫咪……在质问她。
凯尔希没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现在,她完全有能力封锁一切博士自决的方式,再好好对这只不听话的小猫咪——这具空壳,进行治疗。
可是,她……
“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凯尔希很少去花时间思考这样的问题。然而,如果幽儿的质询她都无法回答,那她又该如何应对记忆恢复后的“她”?
房间里很安静。但至少,并没有一开始那样可怕。
两只菲林就这样互相看着。谁也没法从谁的眼神中读出什么情绪。
“你……真是。”
“拜托,回答我的问题呀,凯尔希医生。”
“……”
凯尔希把椅子拉过来,坐到幽儿身边:
“很抱歉,我……没有能力回答。”
“没有能力?这个词从医生的嘴里说出来,我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呢。”
幽儿轻轻地嗤笑了一声,而后说道:
“这样吧,医生,告诉我……当我记忆复苏后,你所谓的‘清算’,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与你无关。至少是‘现在的你’。”凯尔希沉声道。
“啊啦,真感谢医生,还肯用‘现在’做定语修饰我呀。”
幽儿摊了摊手:“可是,这种与‘未来的我’私自立下约定的行为,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呢。”
“……”
凯尔希低下头,眉眼微垂。
“博士。”她轻
轻喊了一声。
“诶。凯尔希。”
幽儿应了一声。原本充盈着伤感的眼中流露出俏皮。
凯尔希的话语在嘴边滞留了一刻,最终还是缓缓吐出:
“我明白……明白你所想的东西。如果我执意将你与‘她’分开来看——啊,请容许我在这里将你分开称呼……”
“那么,既然自己只是一个未来的容器,无法得到与失忆前的自己相同的尊重……”
“如果身为宠物的自己,终将被我所认为的那个‘她’取代——那也没有必要为了未来的自己受罪,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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