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雀鸣蝉惊
利维耶尔没有对这次的嘲讽再表现出任何反应,似乎也是懒得再表演了,他只是一言不发的跟在克劳德身边,没有表情,没有言语,没有波兰。
“利维耶尔主教?枢机主教阁下?”
克劳德喊了两句,发现对方已经拒绝了和自己互动,只能是无奈的耸了耸肩。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那么自己也不太可能真的看见什么。
毕竟面子工程这种行为对于教国来说简直轻而易举,还不如就留在梵蒂冈之内,冲当吸引视线的香饽饽,给格奥尔吉和伦道夫争取时间和机会。
“所以又要回去无聊的坐牢生活了吗...早知道刚才不跟利维耶尔这家伙对线对的这么狠了。不然后面和对方阴阳怪气...我是说互相嘴臭,多是一件美事啊。”
克劳德叹了口气,没想到主教的破防来的那么突然。
还是回去吧。
这么想着,克劳德拨转马头,准备回到自己下榻的监狱。
“利维耶尔枢机主教阁下?您这是...”
一道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
克劳德再次拨转马头。
乐子这不就来了吗!
看着眼前对自己保持着戒备和疑惑的于连,克劳德露出一个微笑。
“利维耶尔主教,这位一看就是教国栋梁的骑士阁下,不给我介绍介绍吗?”
——
夜晚,克劳德的房间。
【暂时未能搜索到任何可用潜行路线,对方采用的肉眼与魔法的双重盯梢,建议等到后半夜,人困马乏时,利用其疏忽的间隙离开。】
“好,就这么办。”
克劳德点头。
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于连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从双方的反映来看,于连显然是这位利维耶尔主教手下的得力干将——这样的话,能琢磨出来的东西可就多了。
克劳德毕竟和于连相处过一段时间,对此人的性格和能力很清楚,他是一个非常纯粹的人——
之前白天与对方的照面,对方明显对自己极其警惕,而对利维耶尔表现出了近乎尊敬的态度。
能得到于连的「尊敬」,之前也就只有自己在普罗旺斯扮演的那位教国使者获得过如此待遇。
当时的克劳德可是个一心为了教国的狠人,凭着手上不过数千人的兵力,将整个普罗旺斯行省掀的人仰马翻。
不仅仅是帝国在该地的行政机构被从上到下的策反,连贵族都被全部车翻,遍地烽烟到帝国不得不派出一位皇子亲征。
就这样,克劳德还自导自演了一手谜语人苦情戏,才让于连对他这位教国的忠贞人士「念念不忘」。
——那么有意思的地方就来了,这位利维耶尔主教,是怎么获得于连的认可的呢?
答案唯有一个,那就是利维耶尔主教和那时候的克劳德一样,是对教国极度忠诚,并且智慧超绝的人物!
只有这样,利维耶尔才能将于连收归麾下,并且获得对方发自真心的效忠与尊敬。
这样的话,就更有意思了——因为这位利维耶尔枢机主教阁下,可是在刚一见面就告诉了自己,他是隶属于主教厅,并且是新设的一个职位。
如果说于连是刚刚被调到这位枢机主教的手下,先不说对方不可能短短几天就成为了利维耶尔的得力干将,光是没见过对方的手段和言语,于连就绝对不会如此迅速的效忠于对方。
汉弗莱曾经说过,教国的情报组织是教皇麾下的仲裁厅。
毫无疑问于连之前必然是出身这里。而回到教国之后,以于连的战绩和身份。
在经过初步审查之后,必然会再次得到重用——以对方被克劳德传销洗脑后的做法,一定会向着教皇和教国暗自效忠,而不可能对主教们献上拐杖。
可这位利维耶尔,此前正是红衣主教之一——也就是说,这位如今如火箭般获得擢升的枢机主教,非常有可能是审判厅的暗子。
“这不仅解释了为什么对方会获得如今的高位,也解释了为什么于连会效忠于他——以及这位大人物为什么一路上会屈尊降贵的和我东拉西扯。”
克劳德拿起手里的写满了名字和箭头的纸张,眯起了眼睛。
【老师的意思是,这位枢机主教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行为与话术,很有可能是来自审判厅的授意】
“更有可能的,是来自那位「生病」的教皇阁下。”
不过克劳德还是有些费解,为什么连系统都没找到教皇,按照之前利维耶尔的表现,教皇应该是在梵蒂冈内把控全局的才对。
毕竟没人知道系统的存在,利维耶尔也没可能知道克劳德能以皇帝为模板筛查教皇。
所以并未有多少隐瞒,甚至连生病这件事都几乎直接用来嘲讽到自己脸上了。
【或许,教皇和皇帝的情况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克劳德随口一问。
【皇帝们是在乎皇室传承的,皇族绵延也是他们想看到的。所以他们才选择以灵魂体保留自己——但是这并不表明,他们不能进入某些躯体的内部,表现和常人没有任何异样。】
骑士微微一怔。
【教皇的位子,应该不是血亲继承才对吧?所以如果皇帝口中的那位接过初代教皇旗帜的女人,想要一直将教国延续下去,她应该选择的是附身傀儡,而非保留每一任教皇的灵魂克。】
“说得对,确实如此——教皇是被推选而上的,这和帝国掌控者有着根本性的差异!毕竟皇帝这边再怎么分,也是肉烂在自己家人手里,可是教国这边不一样!”
克劳德兴奋起来。
“如果说那个女人真的就是教国的继承者。那么她和初代教皇的分歧一定在于他死之后,教国究竟是该消亡还是存续——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显然是她亲手让教国延续至今的。”
【怎么,还对我失望吗?】
“厉害,你已经越来越能发现我的疏漏了啊——看来我也开始有点力有未逮了呢,在教你这件事上。”
克劳德有点欣慰的说道。
【闭嘴,最烦你这种动不动就看破红尘的语气,我说了我还没法毕业。所以你这个带队老师就别想着提前下班!】
“唉...怎么这样啊,那个初代教皇就很合我胃口啊,给人类留了必胜的办法,还安排好了教国的后手,明明只要按计划来,一切都非常完美的。”
克劳德有点郁闷。
【但是他的计划里没有教国,可是教国留存至今,甚至成为了帝国最大的敌人,这不是和你一样有着「百分百计划被意外情况打乱」综合征吗?】
“你说的好有道理啊。”
阳光骑士摩挲着下巴,表情微妙。
“但是这真的超过人能搞定的范畴了吧?明明他已经安排好了后事,连教国的败亡都安排好了——
可谁能想到能跳出来一个完美的继承人,整合了整个教国之后,靠着利用帝国皇帝的愧疚心理,硬是偷发育偷到了现在。”
【所以说人类是有极限的,老师,为什么不...】
“打住,再说下去就要出现什么奇怪的道具了,我说了,无论是活下去还是死去,我永远会保持身为人类的身份和认知。”
克劳德显然比较抗拒这个话题。
【但是您现在也不是自己原本的肉身啊,明明完全换了一个身体,您真的觉得自己依然是人类吗?】
“我无意在哲学层面和你争论,这种像是「忒修斯之船」的议论本就来自主观而非客观。”
克劳德非常肯定的回答了系统的问题。
“我当然是人类,这具肉体是这个世界人类肉体的巅峰。但是依然是人类,无论我谋划什么,我想达成什么样的目的,我都会以人类的身份去做——没有妥协,没有屈服。”
【...】
“我听得出来,你大概是想要把我的知识掏空对吗?哈哈哈,这一点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将可以教给你的东西,完完整整的教给你——作为老师的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
男人一边轻笑,一边思考,碰上这么一个好学的学生,应该说是老师的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对自己来说的话...
“果然,遇上你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好运呢。”
【老师。】
“嗯?”
【你以后少对我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啊?我对其他人都要隐瞒自己的感情,只有在你这里才能说出自己最真实话语呢,难道我连这点权利都不能有了咩——那种事情不要啊。”
克劳德一半是开玩笑,一半是抱怨的说道。
【总、总之!你不要总是用这种对女性说话的方法来和我说话!搞、搞得就好像...就好像你是在攻略我一样——你在撩妹的时候再这么跟她们说吧,得分很高的!】
系统一开始还很强硬,不过克劳德在服软之后,她的语气也软了下来,有些支支吾吾的。
“哎?是吗?不习惯啊...跟那些女孩子打交道已经习惯用面具和演戏了。与其说她们喜欢的是我,倒不如说是扮演出来的我呢。”
克劳德有点感慨。
“除了在你这里能说点真心话,大概也只有在蕾蒂希娅那个单纯到我都舍不得伤害的小丫头身边时,能安心的睡个入眠了吧。”
【所以...这也是一直以来你那么维护蕾蒂希娅的原因?确实,你不应该是会对一个对你没有任何用处的棋子,投入那么多精力保护她的人。】
“说的真是过分啊...不过说的很对,没有用的棋子,不值得握多投入任何一点沉没成本进去了——不过蕾蒂希娅不一样,怎么说呢,和她待在一起,有一种完全不同感觉吧。”
克劳德思索着。
“有点像以前我和院长一起待着的时候。虽然我也是假装乖巧阳光,但是我知道她们不会对我有任何利用,我只是想单纯的哄她们开心而已。”
【就像是书上常说的那种...嗯,牵挂?】
“牵挂吗?确实是个合理的解释。”
克劳德点了点头。
【有种家人一样的感觉?】
“确实,活的非常轻松——那真是一种奢侈的生活,奢侈到我根本不敢多享受,害怕自己造的孽会影响到她们,打碎我唯一的梦境了。”
出乎系统的意料,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克劳德口中,说出「因果报应」这样的东西,她原本以为克劳德从来不信这些。所以他做任何事,都极尽利用,极尽冷酷,极尽残忍。
【老师你,也会担心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吗。】
“我一个人的时候,不担心这个,但是当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突然就会患得患失起来。”
克劳德支着下巴,视线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向宁静的夜空。
系统注意到,他只是说不担心,而非不信。
【所以你是相信,报应这种...命运吗?】
“并非是命运,而是一种信念,行好事不求回报,此为高尚。但如果做坏事都得不到惩罚,那么这就是个烂透了的世界。”
克劳德抿起嘴唇。
“所以我早就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结局了——”
“我以此始,必以此终。”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价值榨干了,但是没有完全榨干
【大部分盯梢的人离开了,剩下的人也开始有些走神。】
长久的辩论与沉默之后,系统依然忠实的履行着之前克劳德嘱咐的命令。
【已经可以找到办法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好,我们走。”
克劳德坐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用绷带将自己的每一寸皮肤包裹住,然后戴上一张面具。
之前互相交流的时候,他已经在于连骑的马身上留下了印记,只要靠过去,让系统搜索一下魔力波动,就能立刻找到对方了。
【之前在普罗旺斯行省的时候你曾经说过,留着于连是为了给教国添堵,想要让他作为政变与清洗的引子——
但是如今教国已经完成了自我清理,他本人也已经找到了新的下家,真的还能对你保持尊敬和服从吗?】
“尊敬或许是有的,但是服从是不可能的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共同的利益点了。”
克劳德一边穿行在夜色中,一边对系统进行解释。
“于连是一个纯粹的信仰人士,我只可能顺着对方的思维引导,而绝不可能对他的信仰下手。因为人家已经信了几十年了,不是我靠着言语可以说动的。”
“所以他大约还会对我保持着尊敬,但是因为我这么多年都留在帝国。而且如今教国内部也算是将污浊之气一扫而空。
所以我已经没法再利用他进行新的大清洗了——他的欲望已经变成了为教国发光发热,这是我没有办法满足的。”
【那你还冒着暴露的风险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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