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迦勒底随后成为所长这件事 第244章

作者:坂本更新56

300. 冥王星魔术

天空中犹如高塔一般的圆阵凝结着三色的光芒,随后向着地面上的君士坦丁堡降下了无与伦比的攻击。

不,那已经根本不能算是攻击了。

与其说那是攻击,不如称其为【天灾】。

寻常的刀劈剑砍乃至于阿尔托莉雅所射出的光炮都能够算作是攻击。

至少,人能够从中看到抵御的可能性。

然而自圆阵之中凝炼出的光芒却给人以一种完全无可奈何的威势。

宛若在面对最大尺度的海啸与地震一般,不论做出什么样的举措都无以为继,不论做出怎样的预备都毫无作用。

人在其之下唯一能做的事,便只有一面拼命逃窜一面自求多福。

那凝结的三色光芒并非像是阿尼姆斯菲亚曾见识过数次的誓约胜利之剑那般,带有着碾压一切的气势如同奔涌的江河一般向前冲去。

相反,虽然与阿尔托莉雅?Alter所解放的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Morgan)有着相近,甚至超越它的速度,但自天空中降下的【军神之剑】却并未带有着那般浩荡的声势。

在那三色凝结而成的淡蓝光柱之中所拥有的,只有反常到极致的寂静。

甚至于常人不去注视那从天而降的光柱时甚至不能够察觉到究竟有什么事情正发生在自己的头顶,只是注视着地面的话便会认为同往常一样。

连阿尼姆斯菲亚的雷电都带有着某种程度的声响,这般强烈的光束不应拥有着如此寂静的声势。

不论如何,那仅仅是看上去便不可阻挡的光束最终击向了地面。

被那光束锁定无法动弹的米哈伊尔八世依旧没有死心,无数的城壁凭空出现阻拦在了光束的下方。

――――――――

然而那根本没有作用,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连一瞬间都未能抵抗的住,那能够抵挡阿尼姆斯菲亚全力输出的功击的城壁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那从天而降的光束摧毁。

――――――甚至,用成吞噬更好一些。

那些城壁并非是被用蛮力所强行摧毁,而是看上去好像主动成为了光束的一部分。

就像是从山巅融化的水流与其他的水源互相混合一般,在穿过吸收了无数道墙壁之后,那空中落下犹如轨道打击般的【军神之剑】反而变得更加强力。

那守卫着罗马、守卫着拜占庭的城壁,那经由着数千年传承所诞生的伟大【文明】,罗马与拜占庭所拥有的所有过往与历史,那人类文明基石之一所创造出的一切都统统在那光柱之下被破坏、分解、重构。

最终成为了单纯的能量,汇聚在了那军神之剑当中,化作更为强大的攻击落向地面。

倘若任凭其这么发展下去的话,恐怕整座星球上的文明也都将被着破坏的光束所摧毁。

那是文明的溶剂,文明的毒。

如同将冰块吞没的温水,如同沾染在白锡上的灰锡,如同进入生物体内的病毒。

又如同那核裂变之下链式反应的第一环。

是一旦与【文明】相接触便会将其彻底毁灭的天灾。

因此,即便是伟大如君士坦丁堡,也毁灭在了那不可阻挡的光柱之下。

天空中由圆阵所组成的高塔所释放着的光束如同暴雨一般持续击打着地面,根本无法预测那光束究竟在何时才能穷尽。

不过,那预想之中的冲击波却迟迟没有降临在早就准备好冲击的玛修与阿尔托莉雅等人的面前。

仿佛那摧毁了世界渴望之城的光束根本未曾击落在地面一般。

“那是.....所长的魔术!”

用魔力增强了视觉的藤丸立香敏锐地的捕捉到了那光芒之中的一模黑暗。

玛修与阿尔托莉雅虽然看到了光芒中的黑暗,却并未意识到那就是阿尼姆斯菲亚的杰作。

事实上,就连身为阿尼姆斯菲亚学生的少女也是头一次见到他使出这样的魔术。

仿佛一直都被阿尼姆斯菲亚可以隐藏起来一般。

若非今日遭遇了这样恐怖的攻击,恐怕他依然不会使用。

但通过观察,藤丸立香能够确信那的确是目前只属于她和阿尼姆斯菲亚二人的【魔术】。

在藤丸立香的提醒下,玛修这才抬头望向天空,相比较于之前天王星和木星的两个巨大虚影来说,一个几乎能够小到忽略不计的天体虚影出现在了天空之中。

虽然说小,但以地球与太空层面的距离来看,这般的天体实际中应该也不算小。

但那相较于现在还能再天空中隐约看到的月球还要再小上半圈的星球虚影实在算不得显眼。

仿佛一直以来就存在于此一般。

不过那星球虚影之上那显眼的赤红原野与就在其中的心形雪原却让玛修无论如何也不敢小觑那星球的真身。

倘若水星与月球之间时常有人难以从外观上分辨的话,只需稍微了解一些天文知识的人便能够从着赤红的原野中认出那惑星究竟为何。

那是太阳系曾经的第九颗行星,也是太阳系的第一颗矮行星。

游离在海王星之外的柯伊伯带之中,最富盛名的矮行星――――――――冥王星(Pluto)。

仅从天体的单位上来讲,冥王星无疑是渺小的,不说与之前曾显现过的庞大的土星木星与天王星相比,就算是和水星月球这样比地球还小得多的天体而言,冥王星也仍然无法超越。

但倘若引用阿尼姆斯菲亚之前使用魔术的经验,那总是将天体与其后所象征着的神话所联系起来的【魔术】的话,那冥王星(Pluto)所代表的事物可能是全太阳系之中最令人生畏的东西。

“死亡”。

罗马神话中的普路同(Pluto)既是希腊神话中那位宙斯与波塞冬的兄长,掌管着冥界塔尔塔洛斯,看管着被宙斯所推翻的前代神王、其父克洛诺斯(塞图恩)的冥府之主。

既非掌管死亡的【死神】也非判决灵魂的【法官】,哈迪斯――――普路同作为掌管冥府一切的王而存在着。

是大地之下的君王,冥府中的宙斯。

“Anima Animusphere――――Puluto!”

身后不知在何时建立起来的太阳系模型再度伴随着阿尼姆斯菲亚的呼声运转起来。

而阿尼姆斯菲亚手中的乌拉诺斯之枪也逐渐被其尖端的钚(Plutonium)

301. 文明所不可战胜之物

时间还要再稍稍的往回倒推一些,追溯到向着阿尔卑斯山飞去,仅仅留下一道三色的轨迹的阿蒂拉。

自从她被召唤到这个时代的罗马之后,阿蒂拉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始终呼唤着她。

并非是记忆中那个草原上的部落中的人们的呼唤,而是来自于更古老更遥远的过去的呼唤。

令人意外地是,这种感觉阿蒂拉却并不陌生。

宛如呼唤着自己子嗣的母亲与出现在梦中的故乡,明明应当生活在匈人所游牧着的草原之上的阿蒂拉却对着这来自于一万四千年前的呼唤抱有着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一种她按常理来说不可能拥有的熟悉感。

手中的三色光束所凝聚成的玛尔斯之剑隐隐颤动着,似乎想要阻拦着她继续前进。

虽然没有证据,但她清楚那是【阿蒂拉】之所以成为【阿蒂拉】的原因。

倘若自己现在就从手中将那把剑“丢弃”,恐怕现在所思考着的、烦恼着的、痛苦着的阿蒂拉会在瞬间消失。

但过去的阿蒂拉曾试过。

不论怎样她都无法扔下那柄自她被部落中的长老们发现就出现在手中的三色之剑。

那柄剑确实可以被破坏――――――――――

只要阿蒂拉仍开手中的剑柄,那被冠以军神“玛尔斯”之名的剑刃就会在瞬间失去所有威能,成为一柄普通的,像是寻常的水晶一样的剑。

即便是用最简陋的铁剑去劈砍,那被阿蒂拉松开双手的玛尔斯之剑也会像是脆弱的水晶崩溃。

但――――――――

随即被阿蒂拉握在手中的剑又会转变为新的,闪烁着三色光芒的【军神之剑】。

即便是泥土、残枝,甚至是随手捻起的鲜花,都会在瞬间化作那柄除了破坏别无他用的剑。

总是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够那么可爱并向长老们抱怨的阿蒂拉在那时也会微微展露出自己的不满。

尽管她更多的时候是作为一个无血也无泪的【战士的大王】而存在着。

不过就算是那样,生前的阿蒂拉也找到了属于她的“意义”。

为了【同族】的兴盛而战,为了能够与其相互倾诉的【同族】能够更加繁荣而战。

尽管那是带着损人的目的而将对方灭绝的恶行,尽管那是带着利己的心思而掳掠对方的暴行,尽管那是无可争辩的“邪恶”――――――尽管有时还是会感到寂寥。

但仍然不知为何,阿蒂拉已经对自己那样的生活而感到满足。

甚至认为,自己只是在做着一个,在草原上疾驰的美梦。

“将其破坏”

“将其破坏”

“将其破坏”

然而阿蒂拉也有着一个,从未与他人说明的秘密。

即便已经对自己的过往毫无记忆,即便内心中已经满是对于长老们的感激但却无法言语出来,即便心中早已将那一同在草原上驰骋的【同族】当成重要之人。

但阿蒂拉的心底却始终萦绕着将那自己早已珍视的一切悉数破坏的低语。

于是阿蒂拉开始征战,战斗,竭力地将自己心底的那一声声低语发泄在异族之上。

然而那并不能够持久地解决问题。

阿蒂拉心中的低语的确会在她毁灭了某物之后沉寂。

但在见识到同族的欢颜与繁荣之后,阿蒂拉心中的那份低语便会再度响起。

然而,她是匈人的大王。

那对【文明】的破坏定然不能施加在自己的子民身上。

那份无端的冲动,也绝对不能发泄在【同族】的身上。

于是阿蒂拉开始继续向着异族征服、杀戮、掳掠――――――――破坏。

然而越是战斗,阿蒂拉便越是无法压抑那心中的低语。

越是破坏,那心中的低语便会愈发的强烈、急促、频繁。

“将其破坏”

“将其破坏”

“将其破坏”

“将其破坏”

直到有一日,阿蒂拉在暴雨中从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流淌的血液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与那倒影中,如释重负的表情。

宛若在湖泊之上盘旋终日的蜉蝣最终心满意足地沉入水中一般。

作为战士而思考一生的阿蒂拉并未深思,她只想全力保全那些与自己可以相互倾诉的【同族】。

将【文明】破坏很重要,但是那能够提供自己人生的意义,能够与她相互倾诉的【同族】更加重要。

没错,更加重要。

于是在某次凯旋之后,与同族欢庆一夜过后。

阿蒂拉最终对着自己举起了那把曾屠戮过无数敌人的三色之剑。

名为阿蒂拉的大王,最终为了保护自己的同族而死。

名为阿蒂拉的■■,最终为了保护自己的同族而死。

名为阿蒂拉的■■,最终为了■■自己的同族而死。

名为阿蒂拉的■■,最终为了■■■■■■■而死。

在那阿尔卑斯山的山麓之中,阿蒂拉看着面前巨大的白色“残肢”,灵基中的回忆逐渐模糊了起来。

倘若那残肢拥有着全部的身体的话,恐怕会远比现在巨大吧。

“是你......在呼唤着我吗?”

阿蒂拉喃喃地说着,缓缓向前伸出左手想要抚摸那不知从何时留存在这山脉之中的庞大残肢。

她右手之中的三色光剑快速地闪烁着,仿佛想要警告她不要去碰触一般。

但阿蒂拉已经无法再感受到那曾经作为她的存在之核的军神之剑了。

阿蒂拉的手掌已经贴在了那不知经过了几万几千年所留存下来的残肢之上,随后如同互相碰触的两滴水珠一般,互相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