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稻
“诶嘿……”
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嘴里的话忽然说不出来了。
伸手，忽然捏了捏小姑娘的小脸颊。
“痛！”
看着小姑娘瞪大的眼睛，眼里满是控诉，刻晴笑了笑。
也是，她怎么想的是她自己的想法而已，最重要的是婉霄自己的想法。
她没有必要因为未来会如何而迫使，拔苗助长的灌输那些应该存在的想法和行为。
自古以来存在即是合理吗？
不。
存在只是存在，合不合理要看当前的环境。
既然无法改变环境，那么就变得让环境无法改变自己。
她只要在力所能及之内守护她快乐的成长，并引导正值的三观就可以了，无须过于去做太多无所谓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将这份纯真和依赖破坏。
只要拥有守护自己的力量又有何惧呢？
“可是我会离开的，迟早。”
她呢喃道。
“那……那就晚一点……”
小小的声音从怀里钻出。
“晚一点点，再多陪人家一会儿。”
面对偷偷闭上眼睛，却悄悄地往上面眯的婉霄，那小心翼翼的请求，刻晴笑道。
“好。”
她答应了下来。
“嘿……”
偷笑的声音悄悄又光明正大，刻晴抱起了她颠了下。
“唔姆，变胖了，应该多训练一下了。”
“刻晴亲手训练嘛！？”
“嗯！”
“那人家一定好好的训练。”
风和日暖院子里，一大一小软语温言，独享春日暖光，柳絮飘扬。
……
……
虽然没有人再来拜访，经过孟的宣传，众人也知道对方不喜如此，但眼下情况，婉霄的情况还是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包括大邬。
因为传言愈演愈烈，他也想起了这个孙女，来到了婉霄的小院。
大邬也是一个巫，不过作为巫他显然实力一般，他更多的是管理邬部落，是一位拥有权力的部落统治者。
他看起来很年轻，只有三十多岁，面部只是出现了一点点皱纹，面白无须，穿着一声红色的长袍。
然而他已经一百多岁了，快将近两百岁了。
巫的寿命也很长，被天地之力改造的他们，寿命甚至比未来的修士还要长。
同样实力的巫和修士，巫的寿命通常要比后者多上几倍。
这不仅是修炼方式造成的，也有环境的问题。
毕竟在这个天地之力到处都是的情况下，此时的巫就相当于未来抛在灵液里的修士一样，自然而然的寿命会大大的延长。
即便是普通凡人寿命也大大的超出。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便凭借着繁殖力，人类也不可能在九州这片大陆站稳脚跟。
寿命代表着经历和阅历的延续，能为族群和后辈传续着那些不朽的技术和过往。
在曾经凶兽到处走，天地混乱不堪的混沌时刻，在那个没有书本文字语言的年代，寿命便替代了人类传承史记的重要作用。
不过随着天地之力渐渐变少，人类的寿命也渐渐的少去。
可即便如此，如今的凡人人均寿命都有一百四五十左右，如果没有天灾人祸的话。
所以，大邬这个年级并不老，作为凡人他或许是已经老了，但是作为巫，他还很年轻。
看着眼前的婉霄，他没有说话，两人四目相对，良久，大邬才开口。
“你不像她……”
大邬有些沉默，他指的自然是他那个叛逆的女儿，曾经邬部落的期待，有望成为一个大巫的婉邬女。
婉霄看了看他，没有说话，而是拿起手中的磨刀石继续磨剑。
滋滋的磨刀声响起。
大邬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周围。
忽然找了个地方坐下，自言自语道。
“我的女儿婉和你不同，她活泼，但也很淘气，总是仗着我的宠爱到处欺负人，每次啊，我都要收拾她闹出的一屁股账。”
“她啊，是个不安分的，学习，不认真，玩闹却是很上心，总会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捉弄人，可偏偏这样的她拥有最强的资质，真是造化弄人。”
大邬悠悠道，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滋滋响起的磨刀声，还要婉霄全神贯注一点都没分给他的神情和动作。
剑大邬看过来，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哦……”
简单的回应了下来，刻晴说这是基本的礼貌，所以她继续磨刀了。
婉霄此时的磨刀石和剑都是特质的材料，磨起来非常考验力道和操作，这样可以锻炼身体，因此也算是婉霄的日常功课。
大邬对于她的回应并不意外，因为她知道婉霄是个什么样子。
当初巫带她回来的时候，她连理都不理自己，什么话也不说，目光呆滞，看起来就是个傻子。
所以当时的他并没有给她特别的待遇，即便是有那个心整个邬也不会同意的。
不，应该说只要他坚持的话，不会没有同意的，然而他并没有坚持，而是跟其他人一样的看待。
大邬笑了笑。
“所以你很不像她，他们都说你是个傻子，我也觉得你是，不过现在看来你并不傻，只不过……”
“你不是她而已。”
大邬叹了一口气。
“婉她成年之后也变得乖巧了起来，能力也渐渐变强，谁能想到她那样的人也会喜欢那样一个油嘴滑舌的男人。”
大邬眼里有些愤恨。
“什么浪漫，不就是送一些花，不过就是天天换一些花样哄她开心，只是一个普通的巫而已，有什么好的。”
婉霄忽然抬起头。
“你是在嫉妒吗？”
她疑惑的歪头。
“什么！！”
大邬有些愕然。
“你应该是在嫉妒，因为没有人这样对你，听说大邬都要找不喜欢的人联姻，你是大邬，所以你没有喜欢的人，所以你在嫉妒？”
婉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嫉妒婉！”
婉霄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哦，我以为你在嫉妒，那你为什么要阻碍她？”
大邬脸色有些不好。
“那是因为她不听话，作为我的女儿，我已经给她挑选了适合的伴侣，而她竟然不满意！”
大邬气势汹汹的说道。
“所以她走了。”
婉霄想了想。
“你为了有很多我很这样的强大血脉，给她选了伴侣，结果因为你的原因，反而导致最强大的血脉离开了。”
“是她不听话！！她要是听话的话。”
“那你为什么不听她的话？”
在大邬反驳的时候，婉霄忽然插了一句话。
“什么！？你让我听她的话！我可是她父亲！”
“可是我听说你当初也为了找自己喜欢的人反抗自己的父亲，你那个时候也不听话，为什么你可以不听话，她不可以呢？”
大邬顿了顿。
“而且，巫并没有强制她必须联姻，一直都是你的自以为是。”
关于那个女人的失去，即便婉霄不去主动了解，也会有更多的消息传到她的耳朵里，因此她对前前后后的经历反倒是有一个很清晰的认知。
“真奇怪，你可以不听话，她不听话就不行，明明没有人这么要求，你却要非要这么逼迫？”
婉霄歪了歪脑袋。
“刻晴说过，每个人都属于自己，你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附属品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希望我不要当你的孙女，因为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是刻晴的！”
说着婉霄低下头继续磨刀了。
这一番话天真又幼稚，却直刨开大邬的内心。
嫉妒？可能有一些吧，后悔，可能也有一些吧。
事实上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内心很是复杂，也变得淡然，再如何复杂的情绪经过时间的浸泡也变得绵软无力毫无波动了。
他曾经有后悔过，也愤恨过那个女儿不听话导致自己丢脸，有时候也想过当时别那么强硬就好了。
他本没有想杀了那个巫，只不过一切都是失误罢了。
他有时候想解释，但是那个解释的人也不在了。
说不上来耿耿于怀，还是说不放在心上，终究这件事放在了心里很久，终于他想将其找出来，看看，那个女儿到底怎么样了，结果找到了婉霄，一个傻子。
可笑，自己那么强大的女儿生下了一个傻子，似乎在啪啪打脸，不知是打自己的还是打她的。
如今看来，打的是自己的。
视线不自觉的放在婉霄的身上，他怔怔的看了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大邬站了起来。
“我可能是错了，但我认为我没错。”
丢下这一句话，他就离开了。
婉霄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低下头继续磨刀。
而自这以后，院子里伺候的人也远离越多，待遇也肉眼可见的变好。
不过这对婉霄倒是没什么区别，对她来说，只要刻晴在身边教她练剑就心满意足了。
就这样，随着时间流逝，一年一度的大祭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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