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屿
‘殿下的本意是想让我好好休息一下，这么早就回去工作，肯定会令殿下不高兴，倒不如想想在叙拉古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
凯尔希的目光在菲娅蒂娜的身上停留了一下。
巴别塔暂时也用不着自己建造，特蕾西娅也跟她说好了有困难一定会给凯尔希寄信，凯尔希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应该在给自己找点工作。
第一百零五章 笼中之鸟不曾见过天空
“凯尔希？凯尔希？”
凯尔希不可避免的陷入思考。
菲娅蒂娜赶紧在凯尔希面前挥挥手，企图将凯尔希的意识拉回现实世界来。
“你还好吗？”
“当然还好，女士。”
凯尔希很快就从思考中恢复过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她缓缓鞠了一躬，动作优雅而礼貌，配上她被旅者服饰修饰的修长的身姿，一时间还有些分辨不出男女的帅气。
菲娅蒂娜下意识退后半步。
史尔特尔也下意识将菲娅蒂娜护在身后。
苏苏洛倒是趴在柜台上，她对于这种男女之情一直没什么概念，大概她对医嘱和学习更加上心吧。
“凯尔希勋爵？”
“叫我凯尔希就好了，菲娅蒂娜小姐。”
凯尔希向着菲娅蒂娜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您现在跟我一样是卡兹戴尔的勋爵了，完全没有必要对我使用敬语，还有——我需要暂时借助一小段时间。”
“既然如此，那你也不用对我使用敬语了。”
菲娅蒂娜眨眨眼，
“还有，欢迎光临。”
......
卡兹戴尔，某处地界。
闪灵独自行走在阴暗的走廊里，两侧用以照明的蜡烛在闪灵经过后自动燃起。
借助这微弱的灯光，闪灵眼中终于浮现出了这片阴暗走廊的全部面貌。
身旁是一个接一个的牢房，牢房之中却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目光扫去，皆是骨瘦如柴而或者残缺的尸躯，各类种族的人都有。
闪灵无视周围的尸体，一直走到了最深处。
最深处是一间更大的牢房。
牢房的铁栏杆被涂上了金色的涂料，一直延展到了屋顶位置。
就像一个巨大的鸟笼。
闪灵面无表情的打开牢笼。
里面躺着一位金发的少女，双眼无神，倒在地上。
她的眼中，充满迷茫。
她的身上没有一点伤口，但是闪灵知道，这位少女已经遭受过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她的身体里不只有源石病在肆虐，还有无数药剂，甚至是神经信息素类的化学制剂被毫无限制的注入进她的躯体内。
“你还好吗？”
她像是一只被关的绝望，对自由再也不报期望的金丝雀。
“是你。”
金发少女空白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些光亮。
闪灵在见她时从来不带面具，所以她认得。
闪灵待她很好，从来不会给自己注射药剂，会关心的问自己身体如何...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倒不如说，她除了自己的名字，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的。”
闪灵点了点头，又将自己刚刚的问题又重复了一便。
“你还好吗？”
“还好。”
金发的少女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容。
她的皮肤是病态的白，一双腿搭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她努力的向着闪灵伸出了手。
“在等我一段时间，夜莺。”
看着夜莺这幅模样，闪灵只觉得心疼，她忍不住抓住了夜莺伸向自己的手掌，感受着手掌的冰凉柔软。
这个年级的少女应该在卡兹戴尔幸福的生活着，再不济也不应该被拘束于此。
“我会带你出去的，我已经找过魔王殿下，再等一段时间，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
闪灵握着夜莺的手掌，微微低垂着脑袋。
这里是赦罪师的实验室。
类似眼前的夜莺这类，天生拥有天赋异禀的源石技艺的人，会被萨卡兹抓来，以惨无人道的方式进行实验。
赦罪师们告诉闪灵，这是为了卡兹戴尔伟大复兴的必要牺牲。
闪灵却觉得，如果一个国家的伟大复兴需要民众的牺牲，那自己的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在挥动？
如果复兴需要牺牲，那她更希望牺牲的会是在战场上挥动剑刃的自己。
“我没关系的。”
夜莺脸上是淡淡的笑容，虽然这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只能让闪灵感到心疼，夜莺是个很好的孩子，明明自己承受了比大多数人都要深刻的苦难，却依旧想要拯救她人。
夜莺是牺牲品，是卡兹戴尔战争的牺牲品。她被关在金色的鸟笼里，被剥夺自由，剥夺生命，甚至是被剥夺属于她自己的一切。
幸好，还有特蕾西娅。
魔王殿下的思想与认知令闪灵认清了自我，她认为自己不能继续坐以待毙。
特蕾西娅告诉闪灵，自己会创造一个机会，让闪灵带着夜莺离开赦罪师的牢笼，但她们很可能要逃离卡兹戴尔，赦罪师大可以说自己的目的是为了复兴卡兹戴尔，他们的身后还站着特雷西斯，他们也是卡兹戴尔的命脉，即使特蕾西娅贵为魔王，也暂时扳不倒他们。
这就足够了。
闪灵兴然答应了特蕾西娅。
作为赦罪师，她大可以过上光鲜亮丽的生活，赦罪师作为魔王的直属部队，在卡兹戴尔的地位并不低，她只要不太过分的触及规则，就可以活的很舒服。
但那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靠着一个身份耀武扬威，然后就这么慢悠悠的活下去？
闪灵不想。
一个人可以骗过自己，但无法骗过自己的心。
但在此之前。
她会用自己手中的剑，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那位身影辉煌的人。
“......”
闪灵没有在说话了。
她看着夜莺的眼睛，好看的绿色瞳孔中布满了迷茫，她就像是将自己和自己的记忆封锁在牢笼之中，就连闪灵这样学习了数年医术的医师都无法治愈夜莺的疾病。
出去以后，我会带着你找最好医生，治好你所有的疾病。
闪灵想要这么说，但她又不敢。
她怕自己说的太多，夜莺又对自由心生向往，在她们救出她之前就心生寂寞，那她会更难过。
她怕自己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特蕾西娅只是在卡兹戴尔的明面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实际上的权利...作为赦罪师，闪灵自认为看的明白。
“对不起。”
闪灵戴上了金色的面具。
看望的时间不能太久。
不然会引起其他赦罪师的怀疑。
夜莺疑惑的看着闪灵，轻轻歪了歪脑袋，好看的金色的长发也随之摆动。
“为什么要道歉呢？”
闪灵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离开了。
牢笼，再一次陷入寂静。
第一百零六章 血先生
凯尔希在药店无所事事一直到了下午。
她已经许久没有过过这样的生活了。
在记忆中，上一次这么悠闲是什么时候呢？
她记不清。
菲娅蒂娜的蛋糕味道确实不错。
凯尔希是长生者，长生者也需要休息和食物的补充，精神的疲劳和肉体的需求是无法避免的，菲娅蒂娜作为医者，很容易就能看出凯尔希身上的一点小小毛病。
于是她便把房间和床借给凯尔希，借口经营药店，一直耗到了下午。
在此期间，她让苏苏洛给凯尔希送去了蛋糕和饮料。
“你们下班了吗？”
凯尔希缓缓的从房间走出，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您没有睡一觉吗？”
菲娅蒂娜眨眨眼睛。
凯尔希大概是劳累习惯了，以至于不知道自己的现状是劳累，她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没有那个必要。”
凯尔希扭了扭自己的胳膊。
“我的身体尚能行动，我的思考尚未停歇，在需要休息的时候我自然会休息，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您在房间里做什么。”
“简易的研究。”
凯尔希面无表情的从衣服的口袋里取出了菲娅蒂娜的一小罐血液。
菲娅蒂娜顿时了然。
可露希尔在建造药店时，建立了一个专门的病人区，也就是数个房间和病房的由来。既然有病人区，自然就有相应的维生设施，虽然平时为了省电，这些设施通常属于关闭状态，但凯尔希只要稍微摆弄一下，打开设施轻而易举。
“结果呢？”
“和寻常萨卡兹并没有什么不同，仅有各项指标略有浮动，血液源石结晶密度低的吓人。”
都是已知的数据啊。
菲娅蒂娜点了点头，用相同的仪器测量得出的结果当然不会有什么不同。
倒不如说，华法琳可是血液方面的专家，如果凯尔希计算的结果与菲娅蒂娜已知的有所不同的话，那么她倒是要怀疑凯尔希是不是算错了。
毕竟她对凯尔希的医术还没有个具体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