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屿
她们始终穿梭在贫民窟里，一遍又一遍的行走，经过了并不短的时间之后，菲娅蒂娜看到了林雨霞的身影。
看来这里就是最终站了。
菲娅蒂娜想到。
林雨霞是鼠王的女儿，也是最后的领路人。她抱着胳膊，冷漠的看着菲娅蒂娜。
“菲娅蒂娜小姐，你来了。”
“是的，林小姐。”
菲娅蒂娜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平静。
林雨霞退回一步，伸出手，往后一推。于她身后的墙壁顿时内凹陷进去一块，而后一道暗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跟我来。”
林雨霞的声音在冷淡不过，她径直的走进房门——这同样是一个考验，关乎到信任。
菲娅蒂娜没有犹豫，她与史尔特尔对视一眼，随即菲娅蒂娜松开与史尔特尔挽在一起的手，径直的向下走去。
“好极了，我开始兴奋了。”
拉普兰德的脸上涌现出笑容，她并没有拔刀，而是缓步向下走去。
史尔特尔刻意等待了一段时间，她在拉普兰德之后才下去，手中始终握着莱瓦汀。
暗门之内是一个空闲的房间。
并非是宽敞，这个房间绝对称得上是狭小，但其只在正中央摆放了一个茶几与两张椅子，所以显得相当空闲。
菲娅蒂娜下意识开始观察房间。
从内部可以非常的清楚看到，这整个房间拥有四五扇暗门。菲娅蒂娜不太确定是否有她还没有注意到的暗门。
林雨霞并没有落座，她就站在桌子旁边，手里提着一壶茶水。
她开始为菲娅蒂娜倒茶。
倒至七分满，停。
而后是于菲娅蒂娜对面的位置，为一个空茶杯倒茶，同样是七分满。
在林雨霞总算倒好茶水的一瞬间，黄沙与风舞起，遮蔽了菲娅蒂娜的视线，还不待菲娅蒂娜反应过来，鼠王的身影猛然出现在了菲娅蒂娜对面的椅子上。
“请坐。”
林雨霞为菲娅蒂娜拉开了椅子。
第八十二章 鼠王的思虑
寂静......
没有如同菲娅蒂娜想象中的压迫感，鼠王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林雨霞垂着眉站在一旁，也保持着寂静，菲娅蒂娜和拉普兰德站在菲娅蒂娜的身后，同意保持着沉默。
鼠王端起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悠然自得的喝了一口。
就像一场悠闲的茶会。
终于，是鼠王先开口说话了。
“后生有所为有所不为啊。”
仿佛是感慨，鼠王看着菲娅蒂娜，语气听起来与先前的卖糖老人没什么差别。
鼠王看着菲娅蒂娜，目光中尽是满意，他感到饶有兴致，
“你看到了我，却不惊慌，这说明你认出了我的身份。这并不特别，有很多人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认出我。”
菲娅蒂娜点头。
“这很好，说明你们确实足以给我...给龙门带来一点有趣的利益。你打算怎么做，是像在哥伦比亚一样建设一个全新的菲娅生命，还是像叙拉古一样全面建设一份属于菲娅生命的组织，亦或者是像在卡兹戴尔一般占领一个街区？”
“......”
菲娅蒂娜瞳孔微微一缩。
“很意外吗？”
鼠王的语气依旧平淡，言语间却能透露出几分渗人，他看着菲娅蒂娜，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卡兹戴尔的废墟之上重建的城市早已不是秘密，想要了解到卡兹戴尔一个街区也并不困难。虽然我从未踏出过龙门，但我依然可以肯定，你们和卡兹戴尔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说的对吗，菲娅蒂娜勋爵？”
“...你想我们怎么做？”
菲娅蒂娜沉默，她抬起头，如此问道。
“喝茶。”
鼠王回答道。
菲娅蒂娜微微一怔。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苦涩。
菲娅蒂娜微微蹙眉。
“有很多势力都想渗透入龙门，但他们终究没有做到。他们都能给龙门带来不同的利益，而你，菲娅蒂娜，你能为龙门带来什么？”
鼠王如此问道，他再次端起茶，喝了一口。
“......”
我能为龙门带来...什么吗？
菲娅蒂娜不禁陷入深思。
菲娅生命的存在仅仅是为了帮助那些更加需要帮助的感染者们。但这，在龙门的地下皇帝眼中，真的能称得上是利益吗？
菲娅蒂娜思考。
“我们能给病人提供治疗。”
菲娅蒂娜回答道。
“龙门的医疗技术并不落后。”
“我们能在一定程度上提供源石病抑制剂。”
“那样，哥伦比亚联邦的各个科研院会是比贵组织更好的选择。”
“......”
菲娅蒂娜沉默。
菲娅生命的筹码就这么多，天平已经在向鼠王倾斜，她甚至无法判断鼠王究竟想要，以及自己是否付得起他想要的“价格”。
鼠王眯起眼睛。
虽然他认同菲娅生命在其他国家所做的一切，并为此甚至找上了魏彦吾的大门，但他还需要亲眼去见证，去见证年轻人的理想。
但是，菲娅蒂娜始终在顾虑。
她在顾虑什么？
鼠王在疑惑，纵使到了他这种地步，都无法看穿菲娅蒂娜的思考，对方的眼神纯良的就像是一个根本没有心机的少女。
...这才应该是这个年纪少女应有的样子。
鼠王叹息，看来他必须强硬一点了。
茶杯被缓缓的放到桌子上，鼠王抬起头，目光猛然变得凌厉起来，
“如果我说，我要你们帮我处理后事，你们会怎么做？”
菲娅蒂娜被吓了一跳。
鼠王的压迫感猛然爆发。菲娅蒂娜依旧不是第一次这么面对大人物了，于是她倔强的抬起头。
“您说的后事是指......”
“杀死你的病人。”
鼠王用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板。
“我可能会让你杀死更多无辜的人，仅仅是为了我们的利益。你们是一帮依靠理想走到现在的人，但在这片大地上，理想是最不值钱也是最不值得信赖的东西，你们走不长远。”
这是事实。
这片大地的病已经根深蒂固，菲娅蒂娜等人的前途也一片渺茫...鼠王在等待，就像一位出题的老师在等待对方回答自己的问题。
菲娅蒂娜摇头。
“不，不行，菲娅生命不是那样的组织，做不到你所说的一切。”
“是吗？可是你身后的那一位手上...早就不干净了吧。”
鼠王若有所指。
菲娅蒂娜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拉普兰德的脸上露出笑容。
菲娅蒂娜向着拉普兰德摇了摇头，
“身不由己罢了，她现在遵守着龙门的规则。”
“龙门的规则？”
鼠王挑眉，他忽然露出笑容，恍惚间，黄沙涌动，一股凌厉的杀意指向菲娅蒂娜，而后——
拉普兰德和史尔特尔在同一瞬间动了，两人立即挡在菲娅蒂娜的身旁，紧紧的盯着鼠王。
“龙门有龙门的规则，我也有我的规则。”
“...抱歉，鼠王先生，菲娅生命也有菲娅生命的规则。”
菲娅蒂娜站起身，她顶着强烈的杀意向鼠王鞠了一躬。
她抬起头，紧紧的盯着鼠王的脸。
她在赌。
鼠王并非不明事理的人。他必然是在观察自己，就像在糖果屋时一样。
所以菲娅蒂娜毫不畏惧的抬起了头，直视着鼠王的目光。
一瞬间，
杀意消失。
“坐。”
鼠王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他不知何时又坐回到了椅子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茶要凉了。”
鼠王确信了。
菲娅蒂娜是在强装镇定。
虽然表面看起来毫无畏惧，但她下意识向着红发的那名萨卡兹身后靠了靠。虽然只有极其微小的幅度，但依旧被鼠王注意到了。
有趣。
他本以为菲娅蒂娜是个纯粹的聪明人，以至于能一直压制的林雨霞一头，但现在看来，大概只是一支被保护的很好的花朵。
但即使如此。
菲娅生命依旧在菲娅蒂娜的掌控之中，无论是在哪个国家，菲娅生命公认的最高领导者都是菲娅蒂娜。
鼠王不否认有幕后黑手的可能，但那幕后黑手能依靠一个医疗与制药公司做什么？最多依靠菲娅生命所建立起来的一个勉强能用的交流链...还只是勉强能用的程度。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
菲娅生命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菲娅蒂娜的身上有太多宣称，即使鼠王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同时拥有光环和角的萨卡兹/萨科塔可以同时得到卡兹戴尔以及拉特兰的授勋，她们甚至在叙拉古的部分区域拥有“光！”的称号，但目前鼠王所能得到的讯息来看，菲娅蒂娜和她的菲娅生命仍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第八十三章 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