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屿
她只能见证。
忽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绿色的菲林。
她披着黑袍，绿色的光辉环绕在她的左右，黑袍被大风吹动，却始终看不见她的面庞。
但是菲娅蒂娜的脑海里已经冒出了相应的身影。
——凯尔希。
两道身形其实是有差距的。确切的说，距离的太远，菲娅蒂娜根本看不清那道身影的确切模样，但是凯尔希的身影就是如此和她重合在了一起。
那是凯尔希。
菲娅蒂娜不能确定，但思考却如此笃定。
忽然，一道声音，划破长空，毫无感情，宛若机械的宣告一般，
“我知晓萨卡兹正在筹划着一切。仇恨是无法治愈的绝症，你们的复仇将会为大地带来无法治愈的伤痕。”
“为了诸国的安定，为了往后两百年的和平，野心必须被提前消灭。”
那绝对是凯尔希。
菲娅蒂娜几乎是瞬间的判断出了凯尔希的声音。
但她从未见过凯尔希的那副模样，那么高傲，高傲到足以一人对一个族群下达“死亡”。
仿佛命令。
也难怪萨卡兹的怒火燃烧了数百年都不曾消灭。
卡兹戴尔摇摇欲坠，大火从四面八方涌向这座濒临粉碎的城市。这座城市即将又一次变成废墟。
...又一次？
菲娅蒂娜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疑惑，她明明只见证了一次卡兹戴尔的毁灭，但她却下意识的认为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数次。
同时，特雷西斯的声音响起。
那是带着愤恨的怒吼。
“只因为我们有着不同的起源？只因为这片大地已经承载不了我们的怨恨，就要提前将我们全部抹去？”
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死去。
六位英雄从废墟之中站起。他们扛着燃烧着的卡兹戴尔旗帜，向着前面的大军发起冲锋。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能够决定卡兹戴尔应当覆灭？！”
“凭什么能审判萨卡兹的所作所为！”
“又凭什么，随意的让成百上千的萨卡兹坠入死亡的深渊！”
萨卡兹不想！也不愿因为所谓的未来被按上这份罪孽！
回答我啊！凯尔希！你为什么不说话？！
......
菲娅蒂娜再次陷入黑暗。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特雷西斯和特蕾西娅的面庞。
泪水止不住的落下，她望着特雷西斯，曾觉得他不可理喻的做法似乎也不在那么生硬。
“你有什么想法？”
特蕾西娅的脸上挂着微笑。
她是那个时代的亲历者，她见证了卡兹戴尔的破败，她承载着那一代萨卡兹的悲哀与愤恨，而她做的，只不过是将那股情绪渲染给了菲娅蒂娜。
能够接受这股渲染，能够接受黑冠所传承的记忆，这就是菲娅蒂娜依然作为萨卡兹的证明。
“...仇恨永无休止，大地等不到救赎。”
菲娅蒂娜回答道。
她并没有简单的评价事情的始末。即使得到了黑冠的记忆灌溉，她也没有轻易的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她需要更多的信息。
有很多问题。
比如凯尔希。
如今的凯尔希在黑冠的记忆中看到的并不相同，很多东西都可以在凯尔希的身上得到求证。
“那如今的你，又是怎么想的？”
特蕾西娅微笑着问道。
手中的戒指上的光芒已然消散，读心的魔王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浮动的黑冠消失在她的头顶，她向着菲娅蒂娜伸出了手，
“见证了那等悲伤之后，你的想法，又将去往何方？”
“......”
菲娅蒂娜沉默。
她轻轻摇头。
“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仇恨会毁灭卡兹戴尔一次，就会带来下一次毁灭。过往的仇恨难以被割舍，但如今的卡兹戴尔，甚至没有站在光明下的权力。”
第二十二章 凯尔希的保证
“很显然，你遗忘我卡兹戴尔往日的荣光。”
特雷西斯的脸色冷若冰霜，
“但你的言语又确实是为了卡兹戴尔着想...菲娅蒂娜，你的话语足以令你站在我的对立面。”
“但我的话语绝对是真心实意。”
菲娅蒂娜诚恳的说道，
“或许你可以告诉我更多真相，以及...你率领卡兹戴尔复仇的底气。”
“......”
特雷西斯陷入沉思。
“殿下，我的理念与您也不尽相同。一味的善意是无法让卡兹戴尔重新立足的，我们没必要争夺个你死我活，我们只是想要一席之地。”
菲娅蒂娜没有理会特雷西斯，她转头看向特蕾西娅，
“我并非良善，也并非那场战争的亲历者。我知道，我的话语或许对你们来说高高在上，甚至伪善。但我说的一切都真心实意——殿下，我没有说谎。”
“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菲娅，我理解你。”
特蕾西娅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温和，没有隐藏丝毫其他的什么。她知道，她的赌对了。
菲娅蒂娜如她所料，并没有被所谓的“仇恨”迷失了双眼，她拥有着自己的想法。
她带着难以置信的希望行走在这片大地上，她的所作所为就是行走的奇迹。菲娅街区，菲娅生命，菲娅生命研究所......菲娅蒂娜所言这片大地看不到救赎，却不知她自己本身就已经成为了救赎这片大地希望之一。
“...只要我还站在这片大地上一刻，你便永远不会孤军奋战。”
特蕾西娅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我们是最好的同伴。”
事实上，会议到了这个地步，就已经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意义。
无论是特雷西斯还是特蕾西娅，他们都要思考的时间。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并不容易。但菲娅蒂娜的话语似乎让他们陷入了一些思考。
菲娅蒂娜很快就被送了出去，这也算合了菲娅蒂娜的心意，毕竟，她也有想要询问的事情。
......
接待室。
史尔特尔眯起了眼睛。
她感受到了一股相当危险的气息，往前更是有一股毫无依据的悲哀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于她几乎就快要拔出莱瓦汀冲向会议室看看自家那个总是喜欢逞强又说自己是个只顾着自己的自私人的菲娅蒂娜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若不是凯尔希拦着自己，恐怕她真的会这么做。
当然，凯尔希的保证在她史尔特尔这里可没有这么好用。
主要原因是菲娅蒂娜在不久的之后便回到了会议室。
“怎么样？”
凯尔希看着菲娅蒂娜，忍不住问道。
“...哎。”
菲娅蒂娜叹了口气。
凯尔希微微蹙眉，她有些疑惑的看着菲娅蒂娜，她看不出会议的结果——如若是特雷西斯获得了胜利，以他的习惯，估计早已迫不及待的着手准备发展军事委员会了。
但若是特蕾西娅得到了胜利，那菲娅蒂娜为什么又露出这副苦恼的模样？
......总不可能，是菲娅蒂娜的思想把那两位都给说懵了吧。
凯尔希忽然想到了一个很恐怖的可能性。
“不，凯尔希老师，我想，我们得聊聊了。”
菲娅蒂娜说道，
“将军和殿下告诉了我所谓的真相，以及所谓被遗忘的过去。”
“......她都给你看了哪些？”
凯尔希沉默，半响才重新开口问道。
“提卡兹的过去，以及......率兵临城下的...您。”
“......哎。”
凯尔希长叹了口气。
“我曾答应过你会给予你一个真相，而这个真相将会在我考量过你之后告予你。相信我，菲娅，得知真相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我现在迫切的需要更多真相，这样我才能得出更多结论，不是吗？”
菲娅蒂娜回答道，
“而且您也说过，我有资格，或许你可以告诉我我应该从哪里开始被您考察？”
“...我会告诉你真相的。”
凯尔希最终还是如此说道，
“不过不是现在——菲娅，在你离开卡兹戴尔之前，你会知道真相的。”
“......”
菲娅蒂娜微微皱起眉头。
很快，她便舒展开了，她知晓，凯尔希大抵是不会害她的——要她死，凯尔希有的是机会，就那个Mon3tr刺穿她脆弱躯体的机会，凯尔希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或许凯尔希真的只是有难言之隐。
菲娅蒂娜如此相信着。
“好啦，菲娅。”
华法琳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菲娅蒂娜的身后，她笑嘻嘻的拍了拍菲娅蒂娜的肩膀，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总之，我们都是支持你的那一方。”
“...嗯。”
菲娅蒂娜点了点头，感觉心情好了不少，她的脸上重新挤出灿烂的笑容，她握住早已提着莱瓦汀站在自己身旁的史尔特尔空余出来的小手，
“我们回...菲娅街区看看吧。”
说出这个名字还是略有些羞耻的，不过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