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死神萝莉
“在此之前，”黑天也觉得现在是提醒白亚的最好时机，“第十二代，若是你想要使用原初之蛋成为神明，获得挑战黄昏的资格，你必须先解决一个问题。”
“是亡骸龙的天赋之力吧，毕竟一眼都看得出它和原初之蛋有融合的部分，要先把它分离出来吧。”
“第十二代。”
黑天再次呼唤自己，看到她摇了摇头，白亚才意识到事情不是她想得那样。
“第十二代，你有两个虚像。”黑天抬起单手竖起两根手指，说出问题所在。
“？”
白亚疑惑地歪了下脑袋，她觉得黑天的话很正常，就是在述说一个事实，她强行融合了亡骸龙的天赋之力，一个奴隶少女却有两种天赋之力，自然也就拥有两个虚像。
“对啊，我有两个虚像，亡骸龙虚像和蛋虚像——”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白亚想起来，不久前才获得的信息，原初之蛋是黄昏的赠礼，它只是取代了虚像的位置，并不是自己原有的虚像。
那么自己原本的虚像是什么，下意识看向救赎圣女和黑天鹅两人，两人心虚地移开目光之后，想起自己曾经与两人有关虚像的对话，白亚也有了答案。
“更正一下，我是有两个虚像，亡骸龙还有那两个丫头，对吧。”
“第十二代，你有两个虚像。”
不满意，从黑天重复的话语中能感到她不满意的情绪，若是自己无法给出正确的回答，恐怕黑天会一直重复说出这句话。
‘你有两个虚像。’
亡骸龙虚像，还有，救赎圣女和黑天鹅，这不是正确答案的话。
“到底是……奇怪。”
寻求其他答案的时候，一瞬间意识到了那个异常，心中也产生震撼的情绪，若是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对自我的认知也会发生巨大变化。
“黑天，你说，我有两个虚像……”
“你有两个虚像。”
“亡骸龙虚像不属于我吗……”
“你有两个虚像。”
“对啊，亡骸龙虚像是珞纱给我的，真正拥有它所有权的人，是代表亡骸龙血脉的奴隶少女，这样的话，用排除法也知道，我的两个虚像，就只有——”
“你有两个虚像。”
“小圣女和黑天鹅。”
艰难地说出答案之后，白亚仔细观察黑天的反应，黑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不再重复先前的话语。
“回答，正确吗。”
“嗯。”黑天点头。
“等等！等等！小圣女！黑天鹅！你们就是我的虚像吗！”
白亚猛地转头看向救赎圣女和黑天鹅，十分激动大喊道。
“欸，是！”“是这么一回事！都是妹妹让我瞒的！”
“怎么会这样——！”
见白亚抬手扶住额头，神情震惊不已，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救赎圣女和黑天鹅也着急起来，连忙飞上前想要关心白亚。
“没事吧！创造者！”“主人！怎么了！”
“……”两个如天使般可爱的女孩围着自己飞来飞去关心自己，白亚却没有一丝开心的情绪，现在她脑袋充斥着大量信息，围绕着‘两个虚像’这一关键词拼命思考。
“第十二代。”黑天就在这时出声。
“你是因施蒂之女。”
“历代因施蒂之女，都是天生神子，都是天生完美的奴隶少女。”
“第十二代，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不是天生完美的奴隶少女？”
有！记忆闪过一幕，那是魔界中，魔王最后告诉自己的话语，魔王说过，自己不是天生完美的奴隶少女。
身为因施蒂之女的自己觉醒天赋之力后却不是天生完美的奴隶少女。
在黑天的多重提示之下，白亚终于察觉到了一个事实。
“该不会……”
一个奴隶少女，却有两个虚像。
“我是……”
因施蒂之女，却不是天生完美的奴隶少女。
“异类……”
“第十二代，你不是天生完美的奴隶少女，也不是从纹章轮中获得天赋之力的奴隶少女。”黑天笑着点头，给予白亚心中最可能的猜测下一个定论。
“你是两条道路交织在一起，无论在哪边都格格不入，半吊子的奴隶少女啊。”
第一节#第五卷：在魔界，奴隶少女们扬起反旗！（下）：第八十三章：苦涩的选择（上）
空气又荡漾波纹，预示着又一位客人来访白亚的心灵世界。
来人是个五官端正的金发男人，他即将出发前往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临走之前，他想与白亚告别。
之前几次来访，白亚的灵魂都在沉睡，连半点苏醒的迹象也没有，想必这次也不例外，这次告别依旧是他自言自语。
“哟，是你啊，万、万丈……”
少女迟疑的声音牵制了前行的脚步，金发男人愣了一下露出放松的笑容，他觉得自己十分幸运。
最后一次与白亚见面，她的灵魂处于苏醒状态。
“我就是万丈信，”边走边坦白自己的身份，不给白亚装糊涂的机会，“我也是万丈鸣。”
“万丈信和万丈鸣是同一人。”
走到白亚面前的男人，与白亚记忆中的万丈信相貌完全不一样，声音也与万丈信不同。
白亚却一下子相信了男人的话，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圣院导师万丈信，同时也是圣院院长万丈鸣。
与万丈信交换过一次灵魂后，白亚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万丈信老师，不，万丈鸣老师，你不是来杀我的吧。”
话是这么说，本人表现得很轻松，身为奴隶少女混进圣院违反规定，对违规者杀无赦的院长大人也在面前。
白亚还是笑了出来，万丈鸣脸上也露出笑意，蹲下身子，盘腿坐下，与白亚保持同等姿态面对面。
“那个‘声音’没有叫我杀你，你是很特别的人。”
万丈鸣说出自己不对白亚动手的原因，之后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抬头看了一下支离破碎的天空，又看了看十分安分的亡骸龙，和在纯白巨蛋旁神情落寞的黑天鹅和安慰她的救赎圣女。
视野捕捉到的画面分析出许多信息，有人来过，也许是她唤醒了白亚，是谁无所谓了，自己十分感谢她。
“白亚。”
仿佛是历经上百年上千年时光的沧桑声音。
“在冥狱，我差点又杀了雷鸟。”
只是回想起一个月前，若是天之王再来得晚一点，自己这双手就夺走了万丈雷鸟的命。
明明万丈雷鸟还活着，正在父亲万丈流身边，万丈鸣还是觉得自己已经亲手杀掉了她。
亲手杀掉了妻子云雀，又亲手杀掉了女儿万丈雷鸟，万丈鸣不止一次想要是能杀掉自己的情感就好了，也许就不会那么痛苦。
他已经努力想要否定万丈雷鸟的存在，当自己从未有过她这个女儿，白亚的出现把万丈雷鸟重新带进了他的世界。
也让他压抑的爱释放出来，再也难以封闭回去。
“白亚，请你听我说一个故事吧，一个有关天意的故事。”
万丈鸣低下脑袋，用平静的声音向白亚述说着，一个与名为万丈义的男人有关的故事。
千年以前，万丈义是圣院的圣者级强者，也是圣院的院长。
千年前的某日，魔王亲自出马，离开魔界，统领魔族大军进攻凡世，战火蔓延至世间每个角落。
魔王十分强大，连帝兽也选择避免与魔王战斗，魔族大军行军势头十分猛烈，无人能挡，一路屠杀下去，誓要一举灭绝凡世生灵。
杀魔王，这是消灭魔族大军的关键，帝兽不出手，并称杀魔王只会白白丢掉性命，于是凡世生灵凑齐四十八位圣者级强者作为杀魔王的主力，召集最强的军势赌上未来与魔族大军展开决战。
万丈义就是四十八位圣者级强者之一。
用生命为圣者们开辟道路的生灵全部被魔族杀光之时，万丈义也见到了魔王，他身边一个同伴也没有，四十八位圣者级强者只剩他一人。
魔族大军把他重重包围，圣者级魔将们守护着魔王，魔王未曾出手，只是手下就消灭了万灵的军势。
深不见底的绝望摆在万丈义面前，万丈义自杀或许也不会有人责备他。
在他身上的观测术式还在发动，圣院之人以及世界各地的生灵都在通过魔导终端看着这场决战的结局，他们都已经绝望了吧。
万丈义觉得自己能赢，因为每一个圣者死去前都对他这么说过。
他相信自己在如此绝境中还能杀掉魔王，他坚信自己成为最后一人一定是有意义的，他就是万灵最后的希望！
在他死后，万灵恐怕再也生不起什么反抗之心，就这么被魔族灭绝吧，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在这时候，万丈义有种被选中的感觉，这不是错觉，他获得了世界意志的祝福，获得了天意加护，其中有战无不胜的加护，他看到了自己杀掉魔王以及魔族大军的未来，并开始将未来接引到现实世界。
万丈义使用天意之力，独自一人就击溃了魔族大军，重伤魔王，把魔族重新赶回魔界，圣院院长成为了此世的英雄！
从此以后，万丈义的血脉就发生了变化。
他身上的天意加护可以传承给后代，后代必须满足两个条件才能接受天意传承，否则就会有性命危险。
其一，后代修炼实力必须达到圣者级。
其二，后代必须继承圣院院长之位。
从万丈义开始，历代圣院院长都是天意加护之人，也是从万丈义开始，后人成为圣院院长前无法拥有后代，每一代都只会有一个子嗣。
唯一的子嗣在修炼上必然有非凡的天赋，这或许也是世界意志的祝福。
万丈家十分注重对子嗣心性的培养，若子嗣当中有为恶者，视为不适格的子嗣，由当代圣院院长将其淘汰。
“杀掉。”万丈鸣说出淘汰的真面目，万丈家只能有一个子嗣，那个子嗣既是天意传承者也是圣院院长的唯一候选，想要获得新的子嗣就必须让旧的子嗣死亡。
“万丈雷鸟，我的女儿，自她出生起，我就不打算让她成为圣院院长，获得天意传承，我希望她能像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幸福地过完一生，我不会将天意传承下去，天意加护中有不老的加护，我会永远守护天意之力。”
永远守护天意之力，这是先祖万丈义都无法忍受的痛苦，万丈鸣却有决心办到这一点。
“我不会忘记那一天，雷鸟觉醒成为了奴隶少女，那个‘声音’十分看重天意传承，把她判定为不适格的子嗣，要我把她还有云雀都杀掉，这样我才能拥有新的子嗣。”
“云雀是我的妻子，是传说生灵雷帝，我亲手杀掉了她，雷鸟憎恨我，憎恨成为我子嗣的事实，那个‘声音’也变小了一点，云雀的长辈御雷九夏出手保护雷鸟，我也成功放弃杀她。”
“在那之后，我让神光教廷的人恢复了云雀的肉身，用魔法道具保存她的尸体，立即前往冥界，赌上灵魂向冥府十域发起挑战。”
“我想让冥君复活云雀。”
“在中途，冥君就出现在我面前，冥君现身的那一刻，亡骸龙就夺走了我一条手臂，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天意加护失效了。”
在冥府三大传说生物，亡骸龙、鬼族、狱天使面前，是此界监管第三至高法则‘死亡’的无上之人，冥界天意——冥君。
“不准动用天意之力。”
冥君出现在万丈鸣面前只为提醒他这一件事。
第一节#第五卷：在魔界，奴隶少女们扬起反旗！（下）：第八十四章：苦涩的选择（下）
失去天意加护，一个圣者级人族，成功挑战冥府十域，走到终点见到冥君，实现复活妻子的愿望。
自己办得到吗？在心里询问自己，不等获得答案，万丈鸣转动肩膀挥出一剑，再次向亡骸龙发起进攻。
一直战斗下去，直到筋疲力尽，他也没能再斩断亡骸龙一块骨头。
“还要继续吗？”
这是冥君的问话，自冥君出场后，冥府三大传说生物就收起了对万丈鸣的杀意，对万丈鸣的攻击采取防御姿态，不会主动出手，这也让万丈鸣身上不再增加伤势。
万丈鸣也明白自己止步于此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冥君带着冥府三大传说生物离开，心中想着拦住他们，双手却再也拿不起剑。
“既然从一开始就不选择舍弃的话，你又为什么要执着走到朕的面前？”
冥君最后的话语宣告冥府十域挑战结束，是万丈鸣的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