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烛樱
“与我说些话吧。”
“向画中人询问情报吗?先生您倒是有趣味。明明此处是现世不再的画中天地。”
“无妨,将你知晓的告知于我。”
黎将茶与一碟糕点放置在桑面前。
“我会说的,但也请您不要太过欺负夕,那孩子胆子其实挺小的。”
桑低头看了一眼。
“画地为牢,太过固步自封,没能累积长生应得的阅历与心境。”
“我按她权能的运行方式修改了绘画秘法,从效果上与她的画是一样的,第一次不太娴熟,她应该有能力走出。”
看着凡血快速腐败的绘画,桑抬手抿了口茶。
不要太慢即可。
“啊,啊,啊,啊,啊?”
夕啊了五声后终于冷静下来。
就算对比同等级是最拉的,但她也仍是巨兽的一部分。
记忆里也见过各种大世面。
而作为画家,突破绘画的方法她也自然了解。
群+聊&:$#妻$伍#$溜~一%{叄{叁|柒=贰$/溜只要找到【画】的破绽。
行走在渺无人烟的绘画世界,看着周围不存在于自己记忆,从未见过的苍凉景色,夕一时找不到突破口。
而就在这时候,一声长啸的狼嗷忽然不然从远方传来,瞬间感觉到了危险,夕感觉回过头。
从旁边的山坡下,一群灰狼瞳中亮着锐利的凶光,嘶吼着迎面而来。
“不过区区野兽。”
赤红的长剑出现在手中,正当她准备发泄一下对于这件破事压力的时候。
“小心!”
空中忽然传来声音,随后肩膀被爪子按住,带动着直接飞了起来。
抬起头,竟是一只先民特征的黎博利,一只瘦骨凌柴的乌鸦。
“………”
虽然有点不爽,但夕倒也没在这时候反抗。
毕竟难得在这张绘画里遇见一个「活人」,也许就是破局的关键角色,她可是有经验的。
脱离狩猎的狼群,降落到一个安全区域。
“虽然没什么必要,但姑且谢谢你。”
蚌着一张冷脸,夕说出了并没什么感情的感谢。
“是嘛,看来你平安无事,那就好。你走的那片雪地还挺危险的,是狼群的狩猎范围,以后还是小心点吧。”
好心的乌鸦嘱咐完后,扇动翅膀正打算离开,但却被夕一把拉住。
“等等,我想问你,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乌鸦降落,用的同样符合表情的语气开口说道。
“小姑娘,你也在寻找离开绘画世界的方法吗?我还以为除了我外不会有后悔的人了呢。”
“小…姑娘?唔……算了。”
平日可是得为冒犯罚面壁思过的。
“我叫夕,话说你们知道这个世界是绘画世界吗?”
“嗯?绘画世界就是绘画世界啊,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乌鸦挠了挠头,对这前言不搭后语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我的名字是帕洛塔斯,是想要离开这里的一位鸦人……小姑娘,你该不会是在哪里不小心碰到了绘画的碎片吧,你这年纪的孩子实在不该被逼到这个垃圾场。”
“垃圾场?”
夕挑了挑眉毛。
“唔,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啊。绘画世界艾雷德尔,是所有被外界抛弃的存在与禁忌者生活的寒冷世界,生活在绘画里,都是一群对未来失去所有希望,只想着安心腐烂的人。”
夕:(▼皿▼#)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生气。
但应该不是在内涵她吧!
“啊,啊啊,所以你知道吗?”
“嗯,需要火焰。”
“火焰?”
“没错,是能够与外面连接的篝火,不是不死人应该不容易了解。”
听到这里,夕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去,那人是从异世界过来的吗?
就和数百年前的那条噬神大蛇与将其斩杀的巨人王一样。
对于那场激烈且悲壮的战斗,她至今还有些记忆犹新。
帕洛塔斯伸手指向远处的教堂。
“所以我得去拜访大小姐,得到能够离开这个世界的许可。”
“大小姐?”
“是这个世界最尊贵的人,也是下一幅绘画的创造者。”
夕愣了愣。
有没有搞错,还有人会呀。
这可是我的专属。
于是,帕洛塔斯再次将少女的肩膀拎起,如同拎小鸡一样带着她朝着远处的教堂飞去。
而在无聊的飞行路途里,夕想了想还是提了个话题。
“你说这个来到这个世界都是对于外界绝望的人,这其中也包括你在内吧,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想要出去呢?是因为外面的世界远比这个寒冷的世界好吗?”
“不,也很糟糕。”
“什么?”
“就是因为太糟糕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人逃离到这个世界。”
“那无论在这里还是那里,不过都没什么区别,安静呆着也挺好的。”
“哈哈,你这想法反而不像是想出去的人呢……我为什么想要出去吗?理由也很简单。”
“我后悔了。”
“我的妻子和还未出生的孩子,死在了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太冷了。实在是太冷了。”
冷得连乌鸦都像小鸡一样蜷缩起来,连灵魂都在寒冷中打颤。
“所以,我后悔了。”
他的眼中亮着光,如同火焰一般明亮。
“我不想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就算只是微不足道,连想法也异想天开,我也想要寻求火焰,让这个寒冷的世界变成一个温暖的地方。”
“让未来的孩子,能够出生在更有希望的世界。”
是个理想主义者呢。
夕在心底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到了,在教堂的门口降落了下来。
推开门,而在房间里,有一个人影正在守候。
那是一个扎着红头巾的奴隶骑士,一个年迈的不死人,看上去似乎很弱的样子。
“是盖尔先生吗?拜托了,我想要拜见大小姐,有一事相求。”
而不知聊了些什么,名为盖尔的老人用手指了指楼上,示意他们爬上去。
而在那里,坐在一幅画前,有着一头极长白发的小女孩拿着画笔一边构思一边摇晃着洁白的双脚。
这就是同样能够制造出绘画世界的人?
以专业的画家视角,夕的目光扫向了地上放着的画,不由是眼睛一亮。
厉害!
绘画风格与她所擅长的并非同种类型,但作为专业的画家,她自然能从作品中看出绘画者的风格与能力。
而眼前的这些画,那种时间堆积出的技巧与自然的风格,就算是她也很难做到模仿。
“想要寻找火焰吗?好啊,那请你将火焰带到我面前。妈妈说过,不明火焰者,不足以绘世;受火引诱者,则不得绘世。”
深奥的话语,但对夕来说却是无法理解。
“感谢,我一定会将火焰带回到绘画世界。”
“到那时候,不会有人再害怕寒冷了。”
不同于欣喜的帕洛塔斯,夕走到了画家的旁边。
“你要画幅怎样的画?”
小小的画家毫不避讳,可爱地高高张开了手。
“是一幅非常寒冷、黑暗,又很柔和的画,一幅总有一天,能成为某人容身之处的画…所以我才想要看看火焰的样子……”
夕察觉到视线。
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奴隶骑士,那饱受风霜,历尽无穷的苦难与时间的灰暗瞳孔,只有在看向画家时,才会变得温和与慈爱。
是这样嘛……
她伸出手,触碰了一下那还一片空白的画卷。
但却在一瞬间感受到了粘稠的触感,白色开始泛红,变成了黑色的血。
“哈?”
一脸懵逼,在下一刻,她被这幅画直接吸了进去。
而当再次睁开眼睛,又是一个已经截然不同的世界。
甚至比那寒冷的绘画世界还要绝望与凄凉,目之所见尽是黄沙与废墟,灰暗的黄昏展现出世界的终末,那一切生命与痕迹都已不在的虚无。
“……这里是哪?”
就在这时候,夕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抖了起来。
在脑子还未明白之前,身体已经在恐惧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咆哮响彻天地。
那是怎样的声音啊,那是怎样的感情,比绝望更炽热,比希望更深邃,是她从未体会到的极点。
恐怖的气息宛如灾难。
在黄沙的尽头,走来近乎等同于末日本身的存在。
那原本常人大小已经变得扭曲且巨大,剑刃残缺濒临破碎,身体上更是铭刻了数不尽的伤痕,红色的头巾因为时间褪色,又被血染红凝固。
“呱!”
夕拼命忍住,才没直接腿软倒下。
其体内蕴含着的,如同深渊般深不可测的黑暗,无论是自己任何兄弟姐妹,甚至连岁都无法比拟的恐怖力量,仅仅是看上一眼都让她心生胆寒。
那个,是什么?